报社哗然,人人自危。 冯庆梅得意: “走也是撵了那帮临时工,永远轮不到正式工头上。” 说句公道话,真干活的,还真是临时工。 沈今今还没适应因为编制,把人划成三六九等。 不是没能力才没气焰吗? 坐在大办公室的几个同事,瑟缩着不说话,越发叫冯庆梅得了意: “班车这两天走得这么早,领导们忙我也告状,不按指挥来还了得!” 去大办公室找何逢萍的沈今今,听了这话,觉得极其刺耳。 又不可思议: 这傻逼,知道此次变革,是和她惹出的有关吗? 何逢萍拉住锁眉的沈今今,嘀咕: “别出头。她这是那几天被嘲笑了,心里不痛快,一有转机,趁机发威风,出出气。我怎么办?是不是要被精简?” 沈今今就是来商量这件事,催促何逢萍把最近的业绩做成简历,以防万一。 她已经把入职后的发表稿件做了整理。 具体应对什么,她其实也不知道,只是为了做些什么,事到临头不抓瞎。 才下午,入驻小组的高效下,已经公布了上面批下来的文件——城市报确定并入日报旗下。 “城市报”没了,已是过往。 正式职工,需要进行考核,根据考核结果,分配新的岗位。 临时工,没有以往个人业绩的,予以遣散; 有个人业绩的,考核通过后,签订外包合同,等待分岗。 人心惶惶时,有的员工已经不避讳,打起电话求职新工作。 这个时刻,最需要互助,沈今今坐在大办公室,帮着何逢萍整理琐碎。 太庆幸! 她们两个已经提前准备了个人业绩表,有了比别人充足的时间准备各自赛道的考核。 要是边柏青在本地就好了,可以问问怎么有一个可靠的流程。 他是领导,有经验,有人脉。 就冯庆梅还在懒洋洋呷茶,懒洋洋和亲戚打电话: “······真是,十个女儿九个贼!我们办公室小唐,提前请假回家忙结婚了,从娘家带走了不少东西,又是车又是嫁妆的,对啊,她父母混一辈子,让她一下子给了男方。我整天看着知道!都是小唐一个人忙活,男的哪里管了?······还是生儿子省心。” 何逢萍朝沈今今撇个嘴: 冯大姐嘴里还呱嗒着小唐给的喜糖呢。 冯庆梅朝电话拖长腔: “嗯——我儿子下午考思政。随他吧,考上哪儿算哪儿,男孩子上了高中才来后劲儿,他们班净女孩子整天喳喳,耽误学习,等上了高中,把女孩子筛下去,学习环境好了,他成绩就上来了······” 每一句,都令人窒息。 好在,无人关心冯庆梅,都在忙着找人、找关系、找新的工作可能。 坐在何逢萍前面的同事,突然间抬头,暗示沈今今她们两个看手机。 沈今今低头,对面同事发来炸裂的消息: 冯庆梅儿子中考期间,在女□□,被一帮勇敢的女生抓住不放,冯儿子要逃,被女生们把领口都拽出半米长。 像拿网兜网了头驴。 可能冯庆梅这几天的言行太刺激同事们了,冯儿子视频,立刻被捅到还没走的入驻小组那里。 城市报本就占了时代的便宜,早就该被优化,上面早就注意了,正好员工不雅视频引爆导火索,改革提速了。 其实省报对员工比较温和,但冯庆梅本人的事还未做处理,她儿子又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实属影响单位形象。 终于,有关个人的处理,下发了: 李志强被免职,静默,延期考核。 冯庆梅拟辞退,但念及她工龄很长,出去找工作困难,有三个月的表现考核期。 反应迅速到所有员工震惊。 直至冯大姐见到红头文件,她还在煲电话粥,没一个人告诉她儿子被抓的视频。 冯庆梅还在嚷嚷不公时,领导才提醒她看手机。 她手机被打爆了,警察也在找她。 才一天的时间,个人的得意与失意,翻了几转,惊心动魄到人人疲惫。 连曾经的领导班子都焦头烂额,早已无人关心,此事因何而起。 这压根连报复都算不上,以为会是只处理冯庆梅,没想到引起了蝴蝶效应。 虽不是沈今今能决定的,但看到其他同事为了饭碗张皇失措的样子,还是心有不安,她打给边柏青。 很久之后,边柏青才回视频过来。 沈今今本就情绪不高,所以不太高兴边柏青回信的缓慢。 “就你一个人忙?怎么不接电话?” 不是处理喜事,当然为他担心。 边柏青似乎在一个临时扎的帐篷里,灯泡吊得很低,白炽灯把他的五官照得清澈。 他轻声: “有很多人在帮忙,但他走的时候,口头交代过父母,只有我能帮他。他父母深陷丧子之痛,缺一个主心骨,所以我在主持着火化的事。我刚才在······怕那里吓着你。” 灵堂。 沈今今这才看清边柏青穿着白衣,戴着一枚白色纸花在胸前,因为忙碌和刮蹭,纸花都掉了瓣。 望着他在异地,失去本地各种身份的加持,只是一个年轻人,去抚慰丧子的老人,承担了同学后事的处理,迅速适应当地的习俗,安顿前来吊唁的每一个人······ 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边柏青刚过了26周岁的生日没多久,放在别的男人身上,一切都有父母承托,而他总是需要在前面,替别人处理着事情。 原来,他一直都在做着解决问题的那个人。 沈今今忽然起了心疼,一种几乎没被男人唤起过的感觉。 她还没有来得及关心他,他已经先安慰起她: “你放心好了,我带了保镖来,不会有人发坏的。你的吉言哦,正义来临,黑暗得到了惩罚,一切都过去了。” 见沈今今的眉头还蹙,边柏青很敏感: “怎么了?小宝。” 沈今今睁大了双眼,心底很喜欢听他的柔溺称呼,但有点······ 在人前,他是那种好看但不热情的男人,因为教养,看着斯文,但眼底总带着三分不耐烦,是女人喜欢但无从下手的那种男人。 但他总是这样,私底下,没有商量的,忽然就有新的亲昵,让只关心自己情绪的沈今今,备受无防备甜蜜的冲击。 沈今今脸上有点红,吭吭唧唧的,没头没脑爆了一句: “我们单位被端了。” 以为他会暴躁: 说,是不是和你有关! 或者——什么?为什么?我签的广告怎么办?! 而事实,边柏青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沈今今惊讶: “你不惊讶?” “城市报的辉煌,也就在2000年到10年之间。自媒体兴起,它败落,早是必然。什么都有衰退周期,很正常。我们这一代,哪有看报纸的?小视频就是日报了。还是根据个人喜好定制的报纸。” 沈今今有点失落: “早就给领导们提过,不如好好专攻新媒体。领导们老了,不接受那个。新媒体没做起来,我们同事可能饭碗不保了。” “一个单位,饭碗不保,不是个人能决定的。只要不营改,永远僧多粥少。对于你们很多人,离开这样暮气沉沉的单位,反而是好事。你等我忙完,回去细聊你未来的规划。” 沈今今愣了下: “我?我不过是考核过后,去到省报,做着本职工作。你想说你妈交给我什么主理?那不是为了有个叫我入门的借口吗?我又不懂珠宝什么酸的······” 外面有人撩帐篷帘子,低声提醒: “边总,他母亲又晕了,送医院还是继续吸氧?” 边柏青朝电话里的声音变得仓促: “等我回去说,我先忙。” 视频里,边柏青一下线,沈今今就怅然若失,失去主心骨。 连夜里的床,也变得过于荒茫空旷。 她开始受不了孤枕难眠。 三天,边柏青不在,沈今今变得痛恨黑夜,只得偷偷把鼻子埋在他的枕头里,从古龙水的味道里贪恋属于他的体味。 在他惯睡的一边,滚叠在他的影子里······ 而白天也不太平,冯庆梅杀疯了,要暴打多管闲事的沈今今。 赶上正回家的边柏青,他正经着精神上的蜕变。 见到未婚妻受欺,平平静静一把火,送冯庆梅和她的姘头,彻底下台。
第90章 起因,冯庆梅在办公室大闹。 疯癫一般的咬这个、咬那个,威胁同事们: 要告谁被商家请过吃,算贿赂; 谁给亲戚写过论文,这叫枪手! 某和谁走得也挺近、也是乱搞男女关系······ 这都是捕风捉影,变形的信息。 人活着,尤其日日相处的同事间,难免暴露点生活的侧面,非要上升到审判。 骂着骂着,就杀到沈今今头上了。 “仗着狐媚,和有钱人勾搭,给人家做小!挂上有钱人横得不知道姓什么,在单位仗势欺人,滥用职权!” ——沈今今刚进大办公室,就听见这么一句。 而同事们都在眼神复杂地望着她。 冯庆梅虽噤声,但摔了本书。 表不怕沈今今的气势。 一个男同事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冯姐,余主任来了,你继续啊。” 沈今今马上变脸。 爹了个狗巴子的,居然是在骂姥子?! 冯庆梅癫狂: “来了怎么着!来了我也说得着!” 沈今今: “你老几?你说得着?本领导在这,普工给我闭嘴!” 摆领导架子,谁不会?! 兴冯大姐骂人家临时工和不是人似的,让她尝尝被喊“普工”的滋味。 冯庆梅尖叫,甩着膀子助势: “你张狂什么?你要不是靠叉着腿睡了个男人,有你今天?谁嘲笑谁的逼更高贵?凭你二逼脾气,你下辈子也当不上领导!” 二逼? 沈今今震天雷骂回去: “滚你妈个比的老贱货!你他妈叉着老逼给这个日那个攮的,你下出的儿子又是什么好蛋!乌龟王八蛋孵出来,还是个流氓下贱胚子!逮你乌龟儿子的女生,应该当场骟了他的小蛋蛋!表子养个二串子······” 冯庆梅最听不了儿子被骂,抄起桌上固话就砸了过来。 幸好被网线和电话线拽住了,固话只掉到地上。 炸药桶脾气懂点法,简直受不了递人头! 合理干架是不是? 来菜了! 沈今今抄起手边的订书机,就要砸冯庆梅。 订书机被从后面狠狠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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