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醋时,最好录下来! 边董呵斥: “胡闹!你最近带着她,炫耀什么?!上次训了你,不长记性?小时候都比现在成熟冷静。” 保姆回头催余津津。 余津津只好跟出了后门厅,听不见父子对话了。 显然,在他父母面前,她是带累儿子的那个“红颜祸水”了。 即使他们不会讲这么难听,差不多的论断了。 余津津忽然觉得回国后遭遇的一切,特别虚幻,非常没劲。 没有像妈当初诱惑的那样—— 你自己在外面,妈不放心,想来想去,你小时候没空关心你,回来吧,妈没有你,这辈子唯一知己的人就没了,你弟、妹始终和你在妈心中不一样的,我带着你,多么不容易都过来了······ 回来,却是要嫁人。 工作,不过是镀金的嫁妆。工作越体面,家里陪嫁就能出得越少。 只要老大嫁的好,起好了头,二女儿也嫁不差。 算盘来来回回,还是为着余绍良。 更不会想到一天之内重逢薛永泽、遇到边柏青,只是个鸿门宴,生活已悄然失控······ 余津津忽然真的想逃了。 其他的,还好说。 败坏了人家唯一的继承人······何必呢。 叫一整家人把责任最后怪到自己头上,真要整自己…… 保姆和余津津说了什么,余津津听不清,陷在混杂的情绪里,二十多年的没意思。 沈青渊走过来,伸出手,抱着余津津的脑袋,给她擦了擦泪,捂到怀里,安慰: “吓坏了?过去了。” 夜幕灰蓝,同为母亲的身份和轮廓,刺激着余津津反反复复在现实与相似记忆里沉沦—— 那个报警无果的撤诉,就因为妈去了,在派出所骂了余津津神经病,说叫警察看笑话,又伸手,抚着她的发际线,劝了几句: 好孩,妈带你回家,女人都要过那一关,薛永泽疼你,只是不会表达,叫你误会了。过去了,别叫妈心疼。 春雨贵如油,是因为枯萎春天太需要一场温柔的气息。 年轻的、无依的女孩,只有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可靠——她说心疼自己。 那便是十几年干旱里,稀有的雨。 迟,但降落了。 在派出所控诉的余津津,像被施了魔法,不再控诉,忽然安静,一脸祥和,盯着妈脸上的温柔,跟着妈,出了派出所。 那晚,妈到点也没下楼招待牌友们,而是像待余绍良一样柔和,甚至开了余绍良才吃的布丁,抱了抱余津津。 一场“妈的爱”促成的沉冤…… 今日,以错位的方式,欲得昭雪。 余津津望着灯火通明的别墅,望不见带她报警指控薛永泽的边柏青。 她像下午睡了个觉,在天黑了才醒来,找不见最重要的那个人,心头酸而惘,有点恐惧这黑压压的世界。 沈青渊见余津津不说话,叫保姆拿来一杯自制的啫喱,陪她坐在泳池边的藤椅上。 “上次你来家,见你喜欢吃,又叫阿姨做了。” 蓝黑的夜幕里,后厅门射过来的光,恰好把余津津的影子映在光滑的啫喱上。 ——和很多年前,妈给的那杯余绍良才吃的布丁一样,里面倒映着一个女人的脑袋,看不清五官的脸。 余津津下了勺子,挖掉模糊的面目,吞下自己。 她的心情忽然有点变态——兴奋。 被边董“净化”过的边柏青沿着泳池走了过来。 那团白,越走越近,在灰黑的暮色里,有种异常的刺目,余津津盯着边柏青。 他立在她面前,问: “吃什么呢?” 余津津诡异一笑: “我自己。” 边柏青懒得理她的疯话,坐在她对面的藤椅上。 余津津这才发现,一直在她对面的沈青渊,随着边柏青影子的靠近,已经走了。 这样知趣的母亲背影,是余津津幻想中的。 她挺喜欢沈青渊的,不大愿意承认,人家不缺表白。 再说了,喜欢人家母子俩,煽不煽…… 边柏青还是后脑勺朝着余津津。 像头倔驴。 余津津在夜幕里,肆无忌惮地望着他,有点贪婪。 像只舔狗。 过了会儿,他伸手过来,准确拿走了她的啫喱杯子,挖了一勺子,又扔回来。 可能真的细细品了。 边柏青跷着腿,评: “废物的味道。” ——是余津津说吃自己。 他生了气,把她拟成废物。 亏他自己还说跟她亲爹似的。 少侠的剑,不止斩妖魔,逮住谁刺谁。 那些好脸、柔情,彻底没有了。 不过,也许没那么糟,他还在自己身边。 余津津就一边想逃,一边留恋着边柏青。 边柏青也一边叫余津津滚,又一边随身带着她…… 他朝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第62章 因脖子上带着大面积的於痕,大家的意思是余津津暂时不要去报社了,在家里修养,实在有不得脱手的工作,线上办公。 大家在吃饭,边柏青父母是有一搭无一搭这么说的。 余津津以为是跟她商议。 她还挺有方案: 穿着高领,系上宽一点的丝巾,也能遮掩。不耽误上班。 正夹着菜的边柏青皱了眉,飞速看了一眼爸妈,对余津津提醒里带着“你个不看眼色的”抱怨: “你现在是代表自己吗?” 余津津听不懂: “我不代表自己,代表谁?” 边柏青怕父母偷嫌自己找了个这样“脑残”的女友,斥了话不经大脑的余津津: “你也代表边家。你脖子带着於痕出去,别人怎么想这家人?” 余津津转过弯来了,低下头吃饭,不说话了。 她微微有点心沉: 可能边柏青不愿意跟她结婚,好像也应该。 以她的思维和情商,在国内的人际关系里,不知道哪句就得罪人,总不能叫她代表边家出去得罪人。 提到淤痕,边柏青就想到薛,就无名火四起。 而他身边这个“脑残”也分不清个亲疏,总是对薛有种异样的宽容。 这小玩意那天可是要拿芹菜抽自己! 瞥见余津津埋头吃着饭,边柏青拍了筷子。 她吓了一跳。 父母抬头看儿子: “吃完了?” 边柏青漫应了一声。 余津津听边柏青声音,好像又不是生气的样子,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饭。 压根想不到他是因为父母在场,才没把脾气发下去。 直到上床睡觉时,余津津才发觉不对。 边柏青一动不动。 虽年轻,也不是要每晚都缠腻彼此,但在卧室这种私密的环境,只要有一个呼吸跟平日不一样,不必发火,另一个立刻敏觉。 余津津贴挂在床的另一边,离边柏青远一点。 人在夜晚,情绪会随着黑暗发酵,不知道最后是个什么滋味和走向。 她觉得委屈—— 凭什么?忽然就挂脸?一挂挂一晚? 泳池边损自己时,他那副倜傥的玩世不恭样子,她还怪喜欢的。 可从吃饭到现在,不是训,就是冷。 她受不了,开始流泪。 泪珠都砸的她的枕头扑簌簌响了,在静的夜里很是响亮。 边柏青毫无反应。 余津津更委屈了,轻微抽泣。 边柏青一脚蹬在伤心太平洋的余津津屁股上,把她蹬下床,很不耐烦: “要哭,滚出去哭!” 他真受不了她现在被惯的这个样子。 薛弄个半死不活保外就医,她买白花祭奠; 薛彻底被捕,她大晚上哭丧。 薛要是死了,她难道要去殉葬?! 余津津起身,努力不发出声音,躲去了书房,遮在窗帘后,躺在飘窗上。 美人泪,他现在腻烦了,嫌弃到踹······更伤心了······ 她哭困了,睡着了,从飘窗上摔地上了。 第二天,边柏青借着找文件,来到书房,见余津津窝在靠书架的半榻上。 那是他看书时半坐半躺的地方,只够他折身抻腿的长度。 没想到,她曲着腿,可以全身窝在里面。 身上也没毯子可盖。 边柏青走过去,垂脸看了看余津津肿胀的眼皮,粉粉透透的,怜爱中生出一种深切的恨。 他随便抽了本书,捅了捅她的胳膊。 见余津津蜷曲的身子开始舒展,边柏青见她逐渐恢复意识,口气不好: “起来!” 余津津翻身,胳膊的一侧带了昨晚从飘窗上摔下来的微痕。 边柏青记忆倒是很好,明明记得薛永泽没给她留下这片於伤。 他瞬间错认为是昨晚蹬她下床,大概是自己弄得。 余津津抬头望着阴晴不定的边柏青,出奇地没发火: “那我不去上班,不能睡觉,你说我能干嘛?请您吩咐。只要别叫我看书,我不爱学习。” 她其实很顾及他的心情。 哪怕她误以为他就是找事,也没回击。 边柏青挥了下手里的书,指着门口,莫名其妙降了调: “去卧室睡。” 余津津就去卧室。 明明去卧室找书的边柏青又跟进卧室,余津津闭上眼,装作睡着。 他又指挥: “盖上毯子。” 她闭着眼,拉上毯子。 他忽然又像泄起床气似的: “说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出去也不知道拿条毯子?” 余津津在毯子里皱眉,张着嘴,无声骂: 老傻逼,你可是说的滚出去!我滚了,又嫌我滚,你个老傻······ 毯子突然被边柏青拉下。 余津津赶紧闭上嘴。 边柏青拽着毯子,低头望着嘴唇紧闭的装睡者,气消了: “你到底能不能懂中国人讲话?有时候叫你出去,并不是真的叫你出去。” 余津津闭着眼,哼了声: “那滚呢?总不能是welcome的意思。把人踹到地上呢?” 一提到踹,边柏青又想起余津津新增的於痕,心中难免自责。 他温柔起来: “我赶着去分司签合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好好在家睡觉,养伤。缺什么,需要什么,告诉阿姨,她都能给你办了。” 余津津故作打呼噜声,决不睁眼看情绪无常的边混蛋。 他拉着毯子,盯了她一会儿,轻轻帮她掖好。 她听见他的拖鞋声到了门口就没了,没听见下楼的声音,悄悄睁开眼。 发现边柏青还站在门口,往她这边静静遥望着,她又闭上眼,倒回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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