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什么脾气、秉性,不征求别人意见时,谁当面评价都是找揍。” 女儿,越来越不吃自己那套。 妈讪讪的望着余津津。 余津津抓起床头柜上的一把杏,全砸在余绍良头上。 “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上吊死人。你幸亏这不是李子吧!” 病床上、地下,滚满了杏。 她其实心底也有点难过妈被儿子贬斥。 猝不及防。 是砸的余绍良嗷嗷叫,吓得妈也哎呀、哎呀个不停。 真是母子连着筋。 一个挨揍,俩人疼。 余津津真换了小性子的模样: “我不揍你,叫你儿子代揍!余绍良,今后你妈再扭曲我什么脾气秉性,我还揍你!” 她拽拽裙子,站到余绍良床头: “为了来看你,瞧我穿得,像个天使。余绍良,你妈再惹我,我得给你雕个大理石天使,立你坟头上,一直瞪着你、踩着你。” 余绍良不怪姐姐,艰难地逐妈: “出去,出去,妈,你出去!别叫我看到你!净帮倒忙!瞎能!” 母子关系出现裂痕,余津津意满离。 一转身,余绍馨提着东西,带着一个男的进病房了。 男的眼尖,盯住余津津,热情谄媚: “姐!姐!我哥最近可好?” 余绍馨上前,怯生生看着余津津的脸色,垂下睫毛: “姐,这是我一直交往的小······” 余津津不理余绍馨,知道男的问候的是边柏青,翻个白眼: “你哥好不好,我认识你哥是谁!” 男的毫不介意,笑嘻嘻: “你家我边哥,集团的边总,最近可好?” 余津津装听不懂: “这是兄弟俩?” 男的朝余绍馨: “姐真幽默。真高兴认识姐。” 余家,算是完了。 这都召来的什么玩意。 余津津毫不客气,朝男的大声: “那是你叫傻逼余绍馨小产,她没把我骂你王八羔子、软蛋的话传给你!” 一帮完蛋玩意! 余天使没耐心玩下去了,回办公室当驴去了。 不到下班,小唐就敲门,热烘烘请余津津一起晚饭逛街。 正巧何逢萍在这汇报前段时间的工作成果。 她在报社出道晚,但天天不闲着,开着小电瓶车四处扫街,拉来了一个广告。 余津津拒绝了小唐。 她认识的小唐,基本客套素养都做不到,蝇头小利就当面计较到容不下人,喜欢拉帮结派。 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和这种人的关系维护上。 小唐出去,何逢萍撇嘴: “她这是定亲黄了,想通过你,打入富二代交友圈。” 余津津头也不抬: “有闲工夫浪费在混圈子上,还不如想想怎么打发好自己呢。” 何逢萍: “你整天自己在办公室不知道,好几个朝我打听,我是你的亲戚,还是边总的亲戚。不然,你不会给我弄这么个工作。” “那是因为:第一,你做过多年销售,我看你在珠宝店的胸牌上已混到四星,其他人不过二星、三星。说明你是有综合销售能力的。而广告部,需要这种人。第二,你很会找机会,也大胆。我卖珠宝失败,你能立刻介绍到典当行。第三——” 余津津抬起头,很认真地望着何逢萍: “——边总醉酒找我的时候,很暧昧,换做别人,知道是男女纠缠,不会理会,而你说他,要好好说话,还想帮我叫警察。你很勇敢,很义气。” 何逢萍笑着捂捂脸: “你夸的我不好意思了。当时哪想那么多。” “你很聪明,也刻苦。一个月,自学完了办公软件,现在已经用得很熟练了。现在又有了独立业绩,你比外面那些怂蛋,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何逢萍赶紧: “我本科报名完了,书领了,在学了。报的工商管理。” 余津津点点头: “万金油专业,用在销售,足够了。已经到报社了,那些免费的杂志和书,有空领回去看看,少和外面那些人一起浪费时间。他们是熬退休。报社虽不景气,那是客观环境的原因,任何个人也左右不了。但是现在外面的机会很多,谁也说不准未来。” “我明白。我以前是从山村里逃婚出来,不停赶路,缺吃少喝的,以为走不出来了。但揣着我姥姥给的150块钱,也就一步步活到现在了。电瓶车也是我自己挣钱买的。” 余津津忍住脸上的动容,坐在办公椅里: “好,你把这个广告合同签完,我再找你聊别的。” 何逢萍出去对接广告合同去了。 余津津心底一直想着沈青渊的话: 提拔人,也有意思的。 给别人希望,也开阔了自己。 幸好没和小唐一起吃去,边柏青打进电话: “你在哪儿?” 语气不大好。 余津津心中一紧: “你怎么了?” “出来。” 边柏青自己开车,早上出门时光鲜帅气,到了傍晚,面色微沉,领口拽松了,袖口随意挽着,散发着焦躁的气息。 余津津坐在副驾,望着他,问了几遍,他也不开口说发生了什么,只敷衍: “没事,逛逛。” 却皱着眉。 逛逛,逛到清吧。 俩人吃着沙拉和小食,喝着酒,听驻唱现场唱歌。 余津津一度怀疑,边柏青是不是发现自己和舅分了账,他生气这是一种背叛。 可他即使焦躁,对她还是很体贴,不是针对她。 边柏青是个情绪管控能力很强的人,但今天格外反常,沉默,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停响的电话,他也不接。 最后,他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接了电话,开始处理未完的工作。 终于,等他挂了电话,余津津关切问: “是不是集团······” 她嫌说“要倒闭”不吉利,换了个词: “遇到发展困难了?” 边柏青皱着眉,过了几秒才听见似的,他终于抬头一笑: “你是想说倒闭?” 余津津心中一动: 自己的心里话,他总是知道。 边柏青伸出手指,越过桌面,蹭蹭余津津的脸颊,但很快因为存着的心事,收手回去。 过了会儿,他才: “如果天青倒闭了,意味着什么?” 吓得余津津心中尖叫: 不要!我要你富贵一生,哪怕今后你再和我无关,也不愿看你落难! 边柏青: “就算我倒了,天青绝对还会运转,变卖、吃老本,也能拖个十五年、二十年,不成问题。” 余津津略微舒口气: “那你怎么这副样子,好吓人,从来没有过······” 边柏青微转着酒杯: “如果天青急速倒闭,如果,非机关单位会大面积失业。你知道涉及到多少个行业吗?波及多少家庭吗?中青劳力领不到工资,无法养家,会造成更深远的什么影响吗?就算天青想倒,银行第一个不答应,政府不答应。它们会出面救天青的。” 他抬眼一笑: “你放心好了。” 余津津终于有点笑模样。 边柏青朝她轻碰酒杯,低声: “集团不会倒,运转良好。真要出什么意外,我带你出国,给你留到足够富裕过完这一生的财产。” 承诺烫心,未来遥远,年轻的俊男美女情路变数太大。 但有这句话,可以宽慰人很久。 余津津握住边柏青的手,把脸颊贴在他的掌心里。 他一晚上的焦躁,忽然融化了,他把另一只手,不停抚在她头发上,轻声: “你再把入职报社的宣誓,念一遍给我听吧。” 再?…… 余津津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但抬起头,轻声背诵: “不忘理想,追求真相,伸张正义,口诛不平事,笔伐人间恶。这是我们报社的口号,其他报社不知道。” 边柏青点点头: “不忘理想。你的理想是什么?” 余津津有点懵: “你怎么了?” 歌手唱到副歌,边柏青侧头,漫漫听着,过了很久,他才: “我现在好了。” “津津。” 他叫她。 “哎,你说,我听着呢。” 她轻轻应他。 俩人握着手。 她抓一抓他的手,又大又沉。 无法想象这么坚实的人,也有颓迷迷的一面。 边柏青: “今后,要是我不快乐的话,你哄我两句,你的话,很有效的。你一哄,我就好了。”
第72章 一连几天,边柏青不经意间就流露出那种倦倦的不耐烦。 偶尔,会盯着一个地方游离。 问他,他总是笑着说没事。 他不是朝女人发泄情绪的人。 更不爱喃喃负面。 天气也不太平,早上,余津津下楼吃饭,闻见烘焙的味道,满屋子绕着甜蜜。 却见窗子外面边柏青站在门厅廊柱下,望着黑压压的天,出神半天。 望着他的背影,她悄悄挪步出来。 空气里飘着丝丝微微的潮湿。 有关下雨,总是负面的记忆,余津津的心绪也不太好。 看到他白净的脖子拔着、望向灰云滚滚的天,像只追逐向天的泣歌白天鹅。 望着他,她怔了怔,不知怎的,心中微痛。 想吻他因为她,胸口处添的两道疤。 石头留下的一道,和······薛死人划伤的那道。 她踱到他旁边,贴他站着。 他姿势依旧,手背却往她这边蹭了一下,微微笑了,转头,与她对视,蜷指,握住了她的手。 “吃早饭了吗?” 边柏青很会关心人。 心情明明一般,语气却是轻巧的。 余津津也很关心他,伸手,捏着他的指节,往上,攥住他的手腕,摇一摇。 长节、削实的手腕,性格坚如铁的你,怎么了?…… 她不热闹的时候,比他更无法煽情,声音有点沉: “你呢?又是空腹黑咖?” “是。” 为表领情她的关心,他回答时,挑了下一侧的眉梢。 “多少吃点吧。阿姨烤了热的可颂。我给你拿一只,好不好?” 他们家人之间说话,喜欢用征询的语气——“好不好?” 余津津住久了,潜移默化受了影响。 “吃不下。” 边柏青攥攥余津津的手,忽然举起她的手掌,观察了几秒,很是惊异: “你手这么小。” 余津津笑: “是你手大,对比的。你高,按照比例长,手就大。你跟老裁缝说我腰,只有这么一点点,他还笑话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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