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苑愣愣地双手接过。 “婧婧呢?” 他朝后面指了指,她回头看去,六排开外的安婧搂着令狐克清的胳膊,冲她比了个剪刀手。 好……她早该想到的…… 她右手边的位置上一早就放了瓶橙汁,距离讲座开始还有三分钟,橙汁的主人终于来了,他坐下时祁苑看了一眼,他冲她礼貌微笑。 干巴巴地坐了快两个小时了,讲座仍在进行当中,学生们小声地在底下聊起了天,祁苑的腰背有些僵硬,她身体打直缓了一下,身边那个男生找她搭话:“你也是云理工的学生吧?我那天在大巴车上见过你。”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这前后几排坐的不都是云理工的吗?他当然能在车上看见她。 不对,确实有一个是例外。 她回了个“是”。 男生继续道:“我叫冯遥,是计算机专业的,大三。你呢?” 祁苑简单地回答:“祁苑,大一营养学专业。” “营养学好啊,就业前景挺广的,我听说你们专业可以自己做吃的……” 此时此刻的陈颂声已经要坐不住了,过去的短短一分钟里换了十几个姿势,他频繁地看手机,在心里暗叫时间怎么走的这么慢。 祁苑不是很喜欢和人交流,若换作别人,早就把天聊死了,可冯遥丝毫不觉得尴尬,硬是找话题和她聊到了讲座结束。最后他很自然地向祁苑要联系方式,祁苑还在思考要不要给,台上大屏幕闪出一个二维码。 “同学们可以进行扫码抽奖,中奖的等下别忘了来兑换礼品。” 奖品是各种抱枕和玩偶,她借机把注意力转向抽奖。 冯遥自顾自说:“我看你好像挺喜欢那些小玩意的。” 陈颂声也拿手机扫了一下,轻轻松松抽到了二等奖。 所有人有序离场,几个幸运儿去前面兑奖,陈颂声获得了一个吐司抱枕,等祁苑从上面走下来,他把抱枕塞到她怀里,解释道:“这抱枕丑死了,给你吧。” 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冯遥也抽到了,他的奖品是一只巴掌大的蜜蜂玩偶,他还在到处寻找祁苑的身影,却不知她已经被陈颂声拽走了。 所有人在酒店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回到各自的住处,睡了一觉。 下午到达了山顶,这片露营地面积很大,在老师的带领下,他们开始在原地搭起了帐篷,七个人一组,祁苑和几个同班的女生在一起搭大帐篷。 男生那边动作快,搭好了帐篷之后,老师叫了十来个男生去搬烧烤需要用的食物和工具。 女生那里的进度一半都还没到。 哪怕学生数量众多,冯遥还是非常精准地锁定了祁苑的位置,他特别热心地跑过去帮忙。 令狐克清在他们的帐篷边上,就看着冯遥在眼皮子底下跑过来跑过去,等陈颂声搬着东西回来了,把人拉过来打抱不平道:“瞧瞧,小青梅快被他们学校小男孩拐跑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是不是男人?”令狐克清骂道。 陈颂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令狐克清咽了咽口水,心虚道:“我也是替你着急。” 祁苑眼看着帐篷终于搭好了,她摸了摸手腕,不知从哪儿蹭到的泥,还有…… 她手上戴的东西去哪儿了? 她慌忙地把袖子卷起往两只手上摸,空空如也。 那根红绳是妈妈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 冯遥见她神色慌张:“怎么了?” 她声音颤抖道:“我……我手上的红绳好像弄丢了。” 他往地上看了看:“别急,我去找找。” 在他们到达山顶时太阳就下山了,这会儿虽然露营地开启了照明灯,一根不起眼的红绳要找起来却也相当的困难。 无异于大海捞针。 夜幕笼罩山间,大家围坐在火堆旁生火烤肉,冯遥什么都没能找到,祁苑摆摆手说没事,就让他回去和大家一起吃东西了。 她也回到了队伍里,整个人情绪却不太高涨,吃到一半,走去了没人的地方。 陈颂声拿了一串烤羊肉去找她,却见火堆旁那一群人当中没有她,本能地找了一下,看见有个人躲在不远处的树后,露出了一片衣角。 认出是祁苑后大步靠近,即便是在周遭昏暗的情况下,也能看出女孩眼睛红了一圈。 发现有人,她急急忙忙地擦眼泪。 “怎么哭了?”他捏紧手里的签子。 “没事。” “为什么哭?”他又问了一遍。 她抽泣了两下,平静下来说道:“红绳丢了。” “就是阿姨送你的那根?” 她把头低了下去,情绪再度如浪潮翻涌,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陈颂声心上一紧,眸中泛起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 他拿出一张纸巾,弯腰替她将脸上的眼泪擦干,语气缓和,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温柔:“晚上山里太危险,你不要乱跑,等明天天亮了我帮你找。红绳戴久了和主人之间会有感应,一定能找到的。” 凤溪山山顶草木众多,才回到帐篷里没多少功夫,便起了大雾。 “夜晚山间气温低,同学们待在各自帐篷里,不要随意外出走动。” 祁苑睡在最里面,她背对着其他人,心事重重,无法入睡。 陈颂声躺在睡袋里,回想起祁苑刚到山顶那会儿,红绳还好好的戴在手上,应该就掉在这附近,等天亮就好找多了。 几个人手机同时有消息进来,点开一看,是老师在群里艾特了全体成员:“明天凤溪山山路维修,请各位早点休息,天一亮我们就收拾收拾下山。” 夜里一点多,外面的雾散了,月亮也出来了。 大家都睡得正香,陈颂声拉开帐篷,没有了浓雾,再加上附近的照明灯,也不至于太黑,只有通往山路的那条道是树林,需要手电筒。 他套上外套,在露营地附近找了个遍,确实是没有,于是他打开手电筒走进了前面的树林。 就这么一条路,走到头总会有着落的。 祁苑一直想着红绳的事,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就醒了。 真的找不回来了吗? 她爬起来轻手轻脚地绕过身边熟睡的几人。 安婧没睡太实,见她起身便跟了出去。 “睡不着啊?”安婧揉揉眼睛轻声道。 她说:“帐篷里太闷了,透透气。” 树林里一束光晃过,祁苑侧身看去。 安婧:“应该是其他人在前面找厕所,这儿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她裹紧身上的棉袄,回到了帐篷里。 次日一早,所有人顶着寒冷从暖和的睡袋里爬出来,收起帐篷,随大部队下了山,到达酒店,他们进入餐厅坐下吃早饭。 祁苑没什么胃口,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着,望着面前杯子里的水走了神。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拳头,她眨了眨眼,拳头缓缓地打开,在手心里是一根细细的红绳。 这只手被冻得发白,而指尖却透着红。 祁苑从沙发上站起来,惊喜的说不出话,陈颂声把东西戴回到她的手腕上系好,拍拍她的头道:“现在可以安心去吃饭了吗?” “你在哪儿找到的?” 他尚且握着她的手腕,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红绳,声音轻的像天边坠落的羽毛:“早上在树林边捡的。”
第20章 心跳 他们回到了餐厅。 祁苑盛了一碗小米粥,又往盘子里夹了一块枣糕和两个奶黄包,看着满满当当的早餐,心满意足地坐下吃了起来。 令狐克清擦擦嘴,推了推陈颂声:“你昨晚干啥去了?” 陈颂声拿起粽子,撕开了粽子皮:“问这个干嘛?”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结果死活找不到手电筒,好不容易摸去了厕所又没看到你人,就想着你忙什么呢这么久不回来。你知不知道,山上那个厕所又小又黑,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根本不行,我魂都要吓飞了!” 令狐克清滔滔不绝道,搬起椅子往他身边靠了靠,“所以你到底去哪儿了?” 粽叶有些粘手,陈颂声拿纸巾擦了擦,轻描淡写道:“睡不着,遛弯去了。” “……三更半夜的,在深山老林里遛弯儿啊?” “不行?”他挑眉。 “行,您老胆儿大……那山里头的鬼见了你都得跪下叫一声爷爷。” 陈颂声不想理他了,去后面的台子上盛了碗粥回来,却见祁苑一手捏着包子,一手托着下巴正巴巴地望着他。 他一时忘记将滚烫的粥碗放下,动作滞在了半空中:“嗯?” 祁苑把脸转了过去:“没事。” 早饭结束他们回了民宿,祁苑爬上三楼,敲开了一扇房门,对方正要问她有什么事,她朝他怀里丢了什么东西过去。 陈颂声接住,是一盒蛋黄酥,疑惑开口:“这是……” “知道你忙活了一晚上,这是给你的谢礼,”她将两手背到身后,说,“谢谢你帮我把东西找回来。” 见她猜到了,陈颂声也没有再隐瞒,如实告知了她。 “珍惜着点,这可是我最后的口粮,多的再没有了。”祁苑对着蛋黄酥轻轻一指,转身飞快地下楼。 陈颂声拿起蛋黄酥看了看,扬起嘴角,关上了门。 躺在被子里的令狐克清伸出手,打游戏的间隙还不忘八卦一嘴:“忙活一晚上,忙活了什么呀?” 陈颂声将自己的枕头冲对方脸上砸了过去:“好奇心就这么重?不去当狗仔真是可惜了。” 他把枕头揭开一角,露出一只眼睛:“听见了,找东西嘛。还骗我说去是遛弯儿……你这心眼儿多的我都佩服,我看改天给你这么多心眼子上把锁得了。” “行啊,镇上就有卖锁的地方,我不拦着你,你现在就去买。” 令狐克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嗤笑一声:“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 小镇偏远,鲜少有外人来,此前接到学生们要过来的消息,镇长高兴的不得了,他盼了许久。 这天晚上,镇长带他们去了当地最负盛名的一家饭店吃饭,还拿出了特别酿造的葡萄酒来款待他们。 “同学们不用客气,放开来吃。”镇长说完,底下的学生纷纷鼓掌起哄,对镇长的盛情邀请表示感谢。 祁苑端着那杯葡萄酒,迟迟不敢下口。 安婧问道:“苑苑,你怎么光看不喝?” “我没喝过酒……”她声音弱了几分。 “酒这种东西,喝上两口就习惯它的味道了。”安婧和她碰了个杯。 她浅抿了一口,入口绵甜,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明明从来都没喝过,却是有点儿似曾相识,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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