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压根不买账:“三十岁?我倒是还有可能,你……我觉得概率不大,喜欢你的姑娘海了去了,而且我看得出来叔叔阿姨想要你早点成家。” 她一脸轻松,不似他一般藏有心事。 陈颂声心里已然明了,不再与她谈论起这个话题,无论日后哪天偶然被谁提起,他也只会一笑而过。 - 云港市举办了新世纪小说大赛,安婧拉着祁苑一起报了名。 本次大赛是专门面向高校学生而开展的,线上报名后,需在两个月内提交一篇不少于十万字的小说,题材不限,届时获奖名单会通过各校的官网公布出来。 此后一个多月里,她们的日常就是上课,吃饭,创作……每天两个小时的晚自习,她们早早地到教室选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座位,在纸上写写画画,等下了课回去抱着电脑疯狂输出。 直到十几万的终稿提交上去,才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祁苑准备期末考的那个星期,祁昌阳告诉她家里的债务彻底还清了,她开心地晚上吃饭时多加了个鸡腿。 问起以后准备做什么,祁昌阳说他还是继续跑货车。 “这个工作钱是挣的多,但很累啊。”她对祁昌阳说。 每天吃完午饭就又要出门,到第二天早上才能结束,这中途又能休息多久。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年多,祁昌阳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长此以往下去,身体哪里能吃得消。 祁昌阳却说,当年他浑浑噩噩,是现在的老板骂醒了他,给了他这份工作,他不能过河拆桥忘了贵人。 “小叔没老呢,还能再干几年。” 他在电话里说:“从前的日子再苦,那也都过去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地享受大学生活,照顾好自己。当然了,要是能给叔带回来个侄女婿就更好了。” 祁苑前一秒还在皱着眉担心他的身体,听到最后一句话立马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小叔!” 祁昌阳哈哈大笑:“好好好,不逗你了,叔吃饭去了。” 寒假里有一个冬季创业培训企划,由云理工和云医大联合发起,大一到大三的学生可以免费报名前去,而且吃喝住宿的费用学校统一报销。 不去白不去,祁苑和安婧踊跃报了名,就当是去玩儿了。 令狐克清想着放假回去能天天和安婧约会了,听说她要去冬季企划,心一横也去报了名,他当然不会一个人去,开始怂恿宿舍其他人:“免费的诶,再说了,回家了也是闲着,还不如出去转转,咱们一起呗!” 周章拒绝道:“不去不去,忙着回家打工呢!工位都找好了。” 孙尚孑打开了手机里的航班信息:“我们家去海南过年,三天后的飞机。” “你们!”令狐克清气得说不出话,他鼓起腮帮子,把注意力转向了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人,“陈哥,你看他们!你不会也要弃我于不顾吧?” 陈颂声浅浅抬眼,无视他的惯用手段道:“你自己去又能怎样?” “我……不是想有个伴儿吗?”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婧婧她肯定大多数时间和祁苑在一起啊,到时候我孤零零一个人多可怜……” 他说了这么多,陈颂声只听进去两个字。 祁苑。 他终于抬头正视令狐克清,道:“她也去?” 事情出现转机,令狐克清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对对对对对……” “所以,去呗……你小青梅都去了,你不想和她多待会儿嘛?你想啊,你回家了,她跑去凤溪山参加企划,那你岂不是半个月都见不到她?” 陈颂声敲了敲手中书本的封皮。 有道理…… 期末周,二十来天没看见她了。 还就怪想的。 出发那天,好几辆大巴车开进学校里来接他们,祁苑背了个双肩包轻装上阵,只装了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两个学校的报名人数加起来共五百七十六人,分成两批先后赶往这次企划的地点——凤溪山。 几天前总部预订房间时,凤溪山脚下的五星级酒店住满了,剩下的十几人被安排在了镇上的清雅民宿。 小镇的环境相当不错,坐落于群山秀水的怀抱之中,漫山遍野的腊梅花香飘四溢,在民宿的房间里,透过大大的落地窗,一片初冬的田园之色尽收眼底。 民宿里均为双人间,祁苑和安婧从老板娘那里获得房门密码后就直奔二楼去,房间既干净又宽敞,落地窗前还有一把竹藤制成的吊椅。 祁苑坐在自己的床上收拾东西,安婧跑去趴在窗户上不停地向外张望,她突然将脸贴到玻璃上道:“是令狐和陈哥!” 祁苑放下理到一半的衣服,走去一瞧,果然是他们,一行几个男生跟着带队老师进了这家民宿。 安婧迫不及待地要下去找令狐克清,被祁苑一句话喊了回来:“你歇会儿吧,等他们安顿好了再去。” 好巧不巧,那俩被安排在了她们正上方的房间,旁边不远就是楼梯,祁苑在卫生间照镜子就能听见令狐克清那大嗓门。 陈颂声进门就问: 【在哪儿?】 祁苑回他: 【下面。】 令狐克清一头栽到床上,很是舒服地打了个滚,陈颂声把手机放到柜子上说:“她们俩就在二楼的房间。” 令狐克清一个骨碌爬起来,使出吃奶的劲儿跺了跺脚:“这底下?” 二十秒后,有人在敲门,陈颂声去开门,祁苑独自一人站在门口,手里持了一柄黑色衣架,走进来对着屋里面两个人道:“刚刚谁跺的脚?” 令狐克清被这架势吓得一退,很不要脸地指向陈颂声:“他!” 陈颂声眉头一紧,眯起眼睛转头看他。 您脸呢? 安婧突然从身后跳出来,接过衣架朝令狐克清脑袋上敲去:“好意思说?你再说?” 楼梯口响起带队老师的声音:“串门的同学都先回到自己房间待着,准备查房了。” “走了安婧。”祁苑搂过她的脖子带她回去了。 查房查到一半,一个十分炸耳的响雷打了下来,安婧浑身一抖,丢下刚拿起的东西把自己裹进了窗帘里,祁苑走近拉住她的手:“你怕打雷?” 她露出一个脑袋,声音听着有些虚:“有点。” 紧接着又是一声,雷在天空炸开的同时玻璃窗震了震,瞬间她们眼前一黑,安婧叫了一声,撒开窗帘抱住了祁苑,在她怀里瑟瑟发抖:“怎么还停电了?” “没事没事。”祁苑拍拍她的背安抚道,两只手搂住她去床边坐下。 她们听到了从其他房间传来的哀嚎声。 下一刻,房门被敲响了,祁苑想去开门,无奈被两只手抱的很紧,两个人抱团摸黑去了门后面。一开门,一道强烈的白光斜着照了进来,再定睛一看,陈颂声打着手电筒站在门口。 “你怎么过来了?” 他说:“我记得你怕黑。” 听到打雷声,他犹豫了一阵儿,灯唰地一下灭了,他赶紧拿着手电筒就跑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是安婧躲在她怀里? 安婧把刚才的害怕忘去了九霄云外,哪怕是狼狈地蜷缩着身体,她也要把她的脑袋伸出来,对着祁苑调侃一句:“哇哦……” 好好的氛围被这一声破坏了。 祁苑把她的头摁回到自己怀里,扯出一个笑容来,像给小猫顺毛一样抚摸着她的头:“这不是,有个比我更怕的吗?” 这个时候她能表现出她很害怕?她不能。 陈颂声背着光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儿,祁苑让出一条道:“你……要进来坐坐吗?” 他尝试着开口:“你们要实在害怕的话,去我和令狐房间待会儿吧,等电力恢复了再回来,我看你们这样也太……” 太惨了。 “可……可以吗?”祁苑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当然。” 当然,现实是很残酷的。 祁苑想把自己的腿打断。 陈颂声也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子。 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拉着窗帘,他们俩坐在一起打着手电,看着对面两个人抱在一起腻歪。 “吓死我了……” “不怕不怕,咱不怕啊……” …… 祁苑关掉手电,没好气地扔到了身后,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躲在她怀里?这才过多久,就转身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没有光不怕吗?” 黑暗中,身旁的男人陡然出声。 她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太晃眼。” 令狐克清一边安慰安婧,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怕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旁边不就有个怀抱可以靠一靠吗?”
第19章 心跳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在来回的爬上爬下,老板娘拿着喇叭在一楼喊道:“打雷跳闸了,正在检修电路,请同学们稍安勿躁。” 他们在房间里等了四十几分钟,电力才恢复过来,灯亮起的那一刻光线略有些刺眼,祁苑闭眼缓了会儿,随即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既然来电了,那我们两个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我回去了。” 安婧甩了甩和令狐克清握在一起的手,依依不舍道,余光忽瞥见有个人凝视着她,赶紧撇了手笑容灿烂地往那人身上凑去。 下楼时祁苑说:“你们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哪有……”安婧开始讨好她,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她身上。 群里发了通知,明天早上有一个讲座,地点在凤溪山半山腰的一所研学基地里,大概两个半小时左右,结束后回来休息到下午三点,全体上山露营。 虽然在出发前就已经通知过他们要在山顶过夜了,但当他们再次被提醒后依然感到难以置信,当初很多人就是因为这一点才取消了报名。 山顶温度低,夜间还时常伴有大风,他们准备了加厚的衣服,而露营所用的帐篷以及睡袋都是由基地提供。 研学基地地处半山腰,只有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从山下一直通往山顶,需要他们徒步上山。 更有甚者说这哪儿是创业培训,这是野外生存集训吧。 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他们一进入讲学教室,就被负责人要求按学校分开坐,而真正坐定后祁苑才发现她和陈颂声之间隔了好几排的座位,算了,也没有什么的。 安婧频频回头看,趁讲座还没开始,她以上厕所为由离开了座位,祁苑没当回事,有些口渴了,还让她回来时帮忙把门口包里的水带过来。 十分钟后,人回来了。 只不过回来的不是她。 身旁的座位坐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陈颂声拿着瓶身,朝右手边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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