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寒把挎包挂到衣帽架上:“随便看,我去泡咖啡。” 祁苑摸了摸四周浅灰色的墙壁,冰凉的触感。其他的一系列家具,基本上都是黑色系的,虽然灯光是冷白色,却依旧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 她想象中的画家,会坐在一个色彩丰富或是简洁明亮的地方进行绘画创作,可真正到了这儿,才发现和想的完全不一样。 或许这才是艺术家所需要的创作氛围吧。 办公的桌子上摆了一台电脑,一个白色的笔记本,然后就是用原木色相框裱起来的照片,是从梦寒和一个男生的合照,背景是碧蓝色的大海。 两个人手牵着手,很亲昵地靠在一块儿。 从梦寒端来两杯咖啡,见她在看相片,说道:“这是我男朋友。” 祁苑接过咖啡,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从梦寒思考了一阵,回答她:“他是警察,平时很忙。我和他的工作性质又完全不同,基本上是见不到几面的。” “这样啊……” 毕竟对方的身份特殊,不能随便和外人提起,祁苑表示理解。 到了假期,祁苑回了家,一天到晚泡在图书馆里,祁昌阳叫她约朋友出去玩玩也好,生怕她学成书呆子。别人都是家里父母不给出去乱跑,到她这儿就是被催着撵着出去。 七月的一天,祁苑去陈颂声家里玩,他家大门敞开着,刚出电梯,就从屋里蹿出来一条狗,往她身上狂扑。 “毛栗子!” 陈颂声在门口呼唤它的名字,它立马原地坐下,变得十分乖巧。 祁苑摸摸头道:“现在这么听你话了?” 想当初刚捡回来那阵儿,对他可是爱搭不理的。 “那必须的。”他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放在了门口。 进了屋,却只见他,餐桌上有两盘只动了几口的菜,显然中午只有他一个人吃饭。 “叔叔阿姨呢?” 陈颂声把菜盖上保鲜膜放进了冰箱,拿了瓶汽水丢给祁苑,随后重重地关上了冰箱门,浑身散发着怨气说道:“跑青岛旅游去了。” 她打开喝了一口:“什么时候去的?” “放假回家的前一天。我刚到家,他俩已经在沙滩上逍遥快活了……二老这时间掐的可真准,我看就是故意把我撇下。”陈颂声此刻极度不能接受二老挤兑亲儿子的做法,愤愤地控诉道。 他吐槽了一会儿也就作罢:“明天没有安排吧?” 电视上正放着柯南,她看得聚精会神,拖着长音道:“没——” “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 等广告跳出来,她才问:“见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颂声卖起了关子。 他的这个作风啊,祁苑就不是很能认同了,话说一半。见一个人,具体见谁也不告诉她,她的好奇心还不是一般的重,这明摆着吊人胃口…… 陈颂声的房间里有很多书,祁苑随便找了一本拿去了对门的房间。 下午三点,她的门虚掩着,拿来的那本书她已经看到一半了,陈颂声在自己房间里打电话的声音传了出来,即便她没有刻意的去听,却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听见陈颂声在和他妈妈说话。 “妈,别说她了,我都还没毕业呢,你们就这么着急吗?” “我知道她很好,但是现在聊这个真的不合适……” “她比我还小两岁呢,她父母同意?” …… 祁苑越听越不对劲,这是在催婚吗? 那边对话还在继续,她悄无声息地过去关上了门。 看来叔叔阿姨给他安排了一个小他两岁的女孩子…… 她捧着书坐在窗边,一直停留在那页没翻过。所以说要带她见一个人,见的就是那个女孩儿吗? 祁苑拿着书走出房间,陈颂声也从里面出来了,她从对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不自然,便先开口道:“我该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去……见你说的那个人。” “啊……好,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几步路而已,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陈颂声仍是陪她下了楼,走了两三步被她几句话劝回去了。 次日中午,他们约在肯德基见面,祁苑在推门之前做好了心理建设,进去后在里面靠墙的位置上看到了陈颂声,只有他,对面的座位是空的。 人还没来是吗? “吃什么?”陈颂声问她。 她左顾右盼道:“在这儿吃?” 他无奈一笑,眼中尽是宠溺之色:“对啊,她喜欢吃肯德基……”
第22章 心跳 祁苑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旁边的玻璃被人拍了拍,她茫然转头,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贴着玻璃对她笑,陈颂声用手指关节敲了回去,小女孩“咯咯”一笑跑开了。 肯德基的门被推开,祁苑瞧过去,是刚才的孩子,扎着双马尾,穿了一身红色碎花裙,手里还拿了一只风车,欢快地向她奔来。 她看是冲着自己来的,立即张开双臂抱住了孩子,脑子里一片混乱,跟不上身体作出的反应。 陈颂声一早张开的手臂卡在了半空,他眼睁睁看着这小孩儿跑到他面前然后急刹车,抱住了对面的人,他揪了一把孩子衣服后面的蝴蝶结:“小丫头,怎么不喊人啊?” 孩子把脸埋进祁苑的怀里蹭了蹭,仰起头甜甜地喊道:“姐姐好!” 他眼睛都睁大了,指了指自己眉飞色舞道:“……我呢?” 孩子吐了吐舌头,在祁苑怀里转了个身,坐在了她的腿上,趴在桌上荡了荡脚,小手拨弄着风车:“小舅舅好。” “这还差不多。” 小女孩是陈颂声表姐的女儿,名字还是他给起的,叫展诗。 祁苑麻了,原来不是要见什么女朋友…… 她心里想的什么陈颂声并不知情,而是在那里长吁短叹的。 继他亲爱的爸妈抛弃他跑去青岛旅游,他表姐和姐夫也在今天飞马尔代夫过二人世界去了,孩子什么的带着多碍眼。夫妻俩不知从哪儿打探来的消息,知道他在家闲的没事儿,正好,把小丫头打包丢给他照顾了。 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陈颂声把手机给她点单:“兜着点儿啊,舅舅没那么多钱。” 小展诗扮了个鬼脸给他。 万万没想到,这小小年纪的居然是个选择恐惧症,什么都想吃,但真要选几样出来的话她就纠结了,那么多的汉堡套餐,她眼睛都看花了。 她偷瞄陈颂声,打起了小算盘,心想要是都点了,舅舅会不会上来揍她…… 陈颂声知道这小屁孩鬼点子多的是,出声警告道:“心里有点数啊。” 展诗不满地撅撅嘴,却也手下留情了,最后他们三个人加在一起,点了一份六味小吃桶,六块吮指原味鸡,一杯可乐,两杯咖啡。一共费了他一百八十九块大洋。 “好好吃,多吃点。”陈颂声喝着冰拿铁对展诗说。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在她爸妈从马尔代夫回来之前,这是她吃的第一顿也是最后一顿肯德基。 “姐姐也吃呀!”展诗一点儿不顾他的死活,忙着关心祁苑这个大姐姐。 “嗯嗯,你吃。” 祁苑抽了两张纸放到她面前,拿了一块吮指鸡。 吃饱喝足之后,展诗吵着要去千秋广场附近的儿童乐园玩,两个成年人十分无奈,扛着三十四度的天陪她去了。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拉着我来了。”祁苑擦擦汗,站在树荫下吃着冰淇淋说。 陈颂声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拿着风车,额头上的汗滴进了眼睛里,辣的他睁不开,祁苑见状,拿出纸过去替他擦了擦。 他说:“肯定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熊孩子祸祸,专门带你来感受感受。” 祁苑刚擦了两下,那块儿的汗还没擦干,她就陡然把手收了回来,陈颂声试了试,眼睛还是睁不开,他实在腾不出手:“不是,大哥……擦一半是几个意思?” 她把纸团丢进垃圾桶:“影响不好。” 陈颂声以为自己耳背,伸了脖子凑过去:“什么不好?” 冰淇淋外面那层包装纸都快被她抠烂了:“叔叔阿姨……催你结婚呐?” 陈颂声听得这话,差点被冰淇淋糊一脸:“谁、谁跟你说的?” “……我道歉,是我的问题,那天你和阿姨打电话,我听到了……几句。” 他那只能看见的眼睛在逐渐瞪大,祁苑心虚地吃了口冰淇淋。 不知道他是被气到了还是怎么了,脸上竟浮现出几分荒谬,但他还是用仅存的一丝理智说道:“你先帮我把汗擦擦,算我求你了行吗?” 他的左眼跟腌咸菜似的,再不擦就废了。 祁苑抽出一张新的纸巾,“啪”地往他脸上一呼,终是忍住了没下狠手,却是毫不怜惜地帮他把整张脸上的汗都擦了个干净。 左眼重见光明的陈颂声如获新生,两口吃掉了快要融化的冰淇淋,扔完包装纸在垃圾桶前站了一会儿,他用沉思的背影告诉她,他在组织语言。 “怎么跟你说呢……”他转过来面朝她,手摸着下巴。 祁苑是觉得她撞破了人家私事,她已经很尴尬了,没想到陈颂声的表情比她还尴尬。 “也不是说催我结婚,虽然我已经到法定了。他们就是……父母嘛,比较关心子女的终身大事,而且我那点心思瞒不过他们,我妈她就是提了一嘴让我抓点紧,免得……” 他顿住,在祁苑面前他不好意思说下去。 祁苑好奇伸脖:“免得什么?” “抱憾终身。”他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 他话锋一转:“但是你放心,我已经跟他们讲清楚了,他们不会再催我,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祁苑一头雾水:“关我什么事?” “对对对,都是我的问题,怪我刚才没把话讲清楚。”陈颂声假装扇了自己一下。 她吞吞吐吐道:“所以……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什么女生?”轮到他傻眼了。 祁苑诡异地将视线锁在他身上:“怎么,不是女生,难不成是男生啊?” 陈颂声内心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她在说什么?为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赶紧叫停:“你等会儿的,我需要理一下思路。” 他默默地把他俩刚才的对话在心里重新又演了一遍,才明白过来,说了半天,他们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他说的是羊肉泡馍,而她说的是火山爆发…… 陈颂声没有立即讲明,而是换了另一个思路,既然她问他那女生是什么样的,那他必须得好好地告诉她。 他装作一副很严肃的样子道:“那个女生啊,她以前和我是一个学校的,长头发,鹅蛋脸,身高大约在一六五左右,体重嘛不太方便,左眼眉梢有一颗特别小的痣,比我小一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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