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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前面的时候祁苑没多大反应，听到左眼眉梢有颗痣，她一下子醍醐灌顶：“你耍我呢？” “怎么还急眼了？你让我说的！”陈颂声又气又笑。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说谁。” “对，就是你啊，”他总算能用正常语气把这个事告诉她了，“我跟我妈在电话里说的就是你。” ！！！ “我？”祁苑难以置信地退了两步，“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你说那女生比你小两岁，还问她父母同不同意。” 陈颂声这下笑得更无法自拔了。 他手叉着腰笑得前仰后合：“小两岁，那是我远房亲戚的儿子！” 祁苑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他赶紧止了笑，和她解释起了前因后果。 他这位远房亲戚家的儿子，今年十九岁，要相貌没相貌，要身高没身高，本科没考上念了个大专，整天就知道混吃等死。 那天电话里，宋歌告诉他，那孩子今年谈了个女朋友带回家，他爸妈见了担心女孩以后嫌弃他，万一跑了，儿子找不着对象可就糟了，所以就急着让俩人订婚。 祁苑听完以后的反应和陈颂声当时一样一样的。 原来在这纷纷扰扰的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参差还是有的。 宋歌在电话里也跟他说了：“跟你说这个不是要让你学人家，他家这种思想不可取。我和你爸的意思是，小苑这孩子挺懂事的，我们当父母的也看得出你喜欢人家，既然喜欢就要把握住，要勇敢地迈出这一步。你一个大男人，被拒绝并不丢脸……” 最后就是那句。 “免得抱憾终身。” “这回，我把话讲清楚了吧？”陈颂声说了一长串，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懂了……”祁苑就这么回答他，因为其余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脑子很乱。 “所以，我向你坦白了，我真的是认真的，不是在拿你开玩笑。”他弯下腰直视着她，“你冬天在凤溪山说，不想和见不到的人煲电话粥，你想常常能够见到他。” 眼前人温柔地和她说了许多，炙热的气息近在咫尺，祁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时不过随口说的话，竟被他记到了现在。 “我一个即将大四的老学长，过几个月也要实习去了，陪不了你，所以我就想等你毕业了，等我们的生活都稳定了，再和你聊这个话题。” 见她傻愣愣地一动不动，他刮了下她的鼻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认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我身边有除了你之外的异性朋友？” 祁苑想想，在她印象中，好像的确没有。 “说这些并不是为了逼你做选择，遵从自己的本心就好，我喜欢你这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给自己施加压力。” 还是没反应，他喊她道：“小傻子？” 她摸了摸鼻子：“啊，没有……就是这个结果太出乎我意料了，我还以为……” 以为他被物色了相亲对象。 没想到所谓的对象竟然是她自己……
第23章 心跳 闹了半天，原来是个误会。 展诗玩水上滚筒玩的不亦乐乎，到了时间就自己跑回来找他们了。 祁苑以为她玩累了，牵住了她的手，猝不及防地被拽去了碰碰车那里：“我要和姐姐一起玩碰碰车！” 孩子劲儿真大，她只有被拖着走的份儿。 陈颂声先去买了票，买完过去将一大一小分开，耐心说道：“姐姐身体不好，她不能玩这个，舅舅陪你玩，好吗？” 小孩儿嘴一瘪，道：“那好吧，那姐姐在外面帮我们拍照。” 展诗抓着方向盘，充分掌握了这个游乐项目的精髓，哪里有人她就往哪儿撞，人越多她越兴奋，反观陈颂声，他坐在旁边抓紧了安全带，每撞击一次他就有一种脑子要脱离身体飞出去的感觉。 一阵紧张刺激过后，车子停了，他下来后整个人的步伐是虚的，果然，从小到大不玩这个东西是有原因的。 祁苑在围栏外给他们拍了不少照片，展诗解了安全带冲到她面前，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陈颂声脑浆几乎摇匀了，出来扶着围栏甩了甩头。 祁苑开了瓶水递给他：“感觉如何？” 他拿起来喝了一口，皱着脸道：“人都要撞傻了。” 展诗扯了扯陈颂声的衣角，他低下了头。 售票处有一对夫妻领着双胞胎儿子买票，似乎注意到了他们这边，妻子对丈夫说道：“看着挺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 中间隔了点距离，这两个“年轻人”不知道是在说他们，反倒是小展诗听出来了，扯着陈颂声衣角上前一步，张口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爸爸。” 祁苑在扎头发，动作瞬间静止了，她眼睛一亮，看向陈颂声，期待他的反应。 当事人举着瓶子，刚到嘴边停住了，他顿时语塞，又听那边的丈夫说：“一家三口长的都挺好看的。” “爸爸，你怎么了爸爸？”展诗歪头天真无邪地问他。 陈颂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盖上瓶盖，把展诗抱起，拉过祁苑的手火速逃离了这里。 一路上，展诗化身小坏蛋，疯狂使坏。 “爸爸，我还要玩那个。” “爸爸，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爸爸……” 他们逃到了儿童乐园正大门，门口有卖糖葫芦的老爷爷，陈颂声把她放下，试图贿赂她：“舅舅去给你买糖葫芦，你不要再捣蛋了，行不行？” 她伸出两根手指头，在陈颂声眼前晃了晃，得寸进尺道：“两根！” “不行，小孩吃多了会蛀牙！” 她小脸一垮，蹲下抱住祁苑的腿，哭的撕心裂肺：“姐姐你看他，爸爸不给我买糖葫芦！” 陈颂声气到眉心卡肉：“你这个小丫头，你喊她姐姐，喊我爸爸？” 祁苑莫名其妙被打乱了辈分，这么多人看着他们怪尴尬的，她赶紧打圆场：“小展诗最乖了，姐姐一会儿去给你买西瓜布丁，咱们糖葫芦只吃一根好不好？” 该庆幸，她很听祁苑的话。 “还有啊，要是再调皮的话，你舅舅一会儿要生气了。” 展诗乖乖点头，危机解除，陈颂声把她丢给祁苑，自己去老爷爷那里买了两根糖葫芦回来。 一根给了展诗，一根给了祁苑。 她捏着糖葫芦：“两根的话，你吃吧。” 陈颂声把她的手轻轻推了回去：“我不太喜欢吃甜食。” 口味和七年前不一样了？ 但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祁苑想起过去那一年在学校里，隔三差五地就给他送甜品，相当于一直在给他送他不喜欢吃的东西。 “那我之前……” 陈颂声脸上漾起笑：“你做的我都吃了，很好吃。” 这话一出，此刻像是有颗糖在祁苑心里融化开来。 祁苑要回家，展诗不让她走，她便去陈颂声家坐了会儿。 展诗坐在沙发前面的地上，全神贯注地看电视上正播放的动画片。 他们俩规规矩矩地靠在沙发上，各自看着手中的书。陈颂声看得眼睛有点疼，他放下书，从茶几的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对着垃圾桶剥了起来。 祁苑的注意全在书上，没有看到他在干什么，直到他递过来半个橘子，她抽出手拿住掰了一瓣下来，准备送进嘴里，乍然想到了什么，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瞟了瞟陈颂声。 陈颂声清楚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干什么？怕我下毒啊？” 祁苑在吃橘子这块被坑惨了，不敢贸然下嘴，她从橘子上撕了一块橘络下来：“有没有毒倒不怕，我就想知道它是不是酸的。” “你吃一瓣，不酸。” 事实是，他自己也还没吃，不知道是酸还是甜，便开始怂恿祁苑吃第一口。 祁苑不敢下嘴，总觉得有鬼，朝他伸手道：“你喜欢吃，你就多吃点。” 陈颂声见不上当，便自己先吃了，好在它确实是甜的，他把那半个全塞进了嘴里，摊摊手说：“很甜，你尝尝。” 祁苑这才放心。 陈颂声看她这个样子，瘫在沙发上捧起了没看完的书，捂着心口叹道：“唉……快二十年的感情就这样付诸东流了，吃个橘子都充满了怀疑和试探。” 祁苑被他的模样逗乐了，把垃圾桶拿到面前，重新摸来一个橘子，语气上挑道：“不小心伤到某人的心了，来，我再给您剥个橘子。” 她只是顺势坐起，无意识地背对着他，剥完保险起见她先尝了一瓣，这一口毫无防备，橘子在嘴里咬破的那一秒，酸得她差点一脚把垃圾桶踹翻。 她调整表情，把橘子给了他。 陈颂声接是接了，却没有吃，看着她道：“背着我偷偷掺毒了吧？” 祁苑从他手里掰了两瓣送进嘴里，淡定地嚼了嚼，陈颂声相信了，掰起了手中的橘子。她转了回去，攥紧了拳头，贯穿灵魂的酸让眼角的泪不停地往外飙。 她的肩膀猛地被人按住，陈颂声把她往自己面前拉：“来，你看着我来。” 动不动就背对着他，这点小伎俩，要不是他反应快，他就中计了。 祁苑仰起头擦擦眼泪，破罐子破摔道：“就是酸的，怎么地吧？” 陈颂声难得见她这么嚣张地说话，又看了看手里的橘子，便由着她折腾，认命地把酸橘子吃了。 明明是同一盘橘子，前面那个甜津津的，这个却酸得他闭紧了眼睛，他吃完给祁苑比了个大拇指。 手气好的没话说。 - 祁苑早上刚睡醒，就看到手机里有十几条未读消息。 【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能在我家住上几晚吗？】 【昨夜里被这小丫头闹得不行，她非吵着要跟你睡。】 【我真没办法了，再这么下去，我要神经衰弱了。】 …… 祁苑眼睛开了一条缝，敲着键盘回道： 【我迟点儿过去。】 她中午吃饭时和祁昌阳说了这事儿，晚上七点多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了。 陈颂声来给她开门时像是刚洗过澡的样子，穿着一套烟灰色的真丝睡衣，手上拿着毛巾，发梢还在滴水。 她换了拖鞋，望向客厅：“展诗洗过了吗？” 陈颂声用毛巾擦擦头发回道：“她睡觉之前再洗，免得又玩一身汗。” 他朝屋里喊道：“展诗，你心心念念的姐姐来了。” 小孩儿推着一箱玩具从陈颂声房里跑了出来，抱住了她的腿：“姐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哟，这半大的小孩儿还会说这个呢。 陈颂声打开了客厅的电视：“你这都跟谁学的？是不是你那不靠谱的妈？” 展诗还是喜欢坐在地上，玩具也散了一地，都是陈颂声小时候玩剩下的东西，正好拿来循环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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