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想起晚上还有个和相亲对象的约会,没有松开他手。 贺景白没再说话,勾着她的手指玩,直到她不耐烦地抽走才轻笑了一声。 “好了宝贝,不闹你了,吃吧。”
第36章 变奏 徐令楚跟着导航来到约定的那家餐厅,提前预订过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你好,我叫江书行。” 她看着对面那只伸出来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回握住,自我介绍道:“你好,徐令楚。” “有些废话我不多说了,咱们就直奔主题吧,这么说吧,你要是和我结婚对我们两家都好,何况我自身条件也算不错。” 徐令楚礼貌性地笑了一下,没立刻表态。 “我们结婚后还是可以各过各的,互不干涉,这怎么样?” 她挑了下眉,对于对方的直言不讳有点意外,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托词:“婚姻毕竟是人生大事,我再考虑考虑吧。对了,您能配合我拍个照片吗,家里交代的。” 江书行见她没直接拒绝,笑意更深,连忙应下:“当然可以。” 徐令楚请旁桌的人拍了一张两人一起吃饭的照片,发给了徐君,随后头也没抬地说道:“今天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书行没有挽留,只送她到了门口,看她上了辆出租车才走。 车行驶到下个拐角,徐令楚就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等红绿灯时,她突然注意到后视镜里有辆商务车从她今天出门开始就一直跟着。 徐令楚有点奇怪地拍了张照,但在离她家还有几百米的那个路口那辆车却突然掉头走了。 她只好暂时收回心中的疑虑。 可刚用指纹解了锁,在玄关换鞋时贺景白电话就打来了,问她在哪。 她随口答道:“我现在才回家。” “嗯,刚刚去哪了?” 他语气听上去很漫不经心,徐令楚没多想,也敷衍道:“没去哪,随便走走。” 正准备把电话挂断,他却突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我在你家小区门口呢。” “……哦,那你想怎样?” 贺景白轻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语气尽量平和,跟她商量:“没想怎样,出来一下好吗?有话想和你说。” 徐令楚感觉他现在这样很不对劲,但心里也有点心虚,重新换了鞋出门。 她站在小区门口张望了一会,没看到他的身影,却看到了回来时跟着自己的那辆车,贺景白从后座下来。 说不清什么感觉,她只觉得现在很烦,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有种被戏耍的感觉,转身就想走,被他先一步拉住。 徐令楚开门见山,语气不善:“说吧,想问我什么?问我晚上和谁吃的饭,去干了什么?” “我没有。” 她语气有点冲:“那你还跟着我,你今天看到多少?” 贺景白没回答,她更来气了。 “我今天去相亲了,就这样,没和你说清楚是我不对。你偷看我手机了?” 贺景白没管她的发问,被她的陈述的事实刺痛,寒意沁入肺腑,手都开始颤抖,说不出话,只能挤出一句:“为什么?” “不为什么。” 快十二月了,夜里很凉。 徐令楚只穿着一件衬衫,一阵风吹过,她不由伸手揉了下手臂。 贺景白率先结束了僵持,把外套脱下来给她,但执拗地别过脸不去看她。 “外面冷,你早点回去吧,很晚了。” 徐令楚来不及推拒,他已经重新坐上车后座。 手上那件外套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心里莫名有些酸涩,没有披着,进门之后随意地丢在了客厅沙发上。 贺景白回到家,卧室床上是徐令楚昨天在酒店换下来的衣服,被他认真地洗干净叠好了,还没来得及收进衣柜里。 看到徐令楚和另一个人一起吃饭拍照的时候他还在替她开脱,没想到她自己倒是直接承认了。 相亲?贺景白在嘴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眼,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心好像被人揉皱了一样难受。 明明他们昨天才刚温存完,转头她却去和另一个人相亲,穿的甚至还是自己给她买的衣服。 哪怕徐令楚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觉得他配不上自己,也没必要这么残忍吧。 贺景白今天找了一堆江书行的资料,只觉得他的履历简直无懈可击,还和徐令楚门当户对,但回过头又被自己这个认知气笑了。 用完就扔,可真不是个好习惯。 第二天徐令楚给他发了条消息:【你外套记得来拿。】 贺景白硬气地没有回,之后又故意忍着好几天没联系她,结果没想到她也就给自己发了那一条。 到第五天的时候,他败下阵来,怕她真不要自己了,求和的消息编辑到一半,却终于收到了她的道歉。 【对不起,你还在生气吗?】 他突然有些迷茫,单方面冷战了五天,自己到底应该回没关系,还是不生气了? 想了很久,贺景白觉得两种都不是,他这次绝对不会再轻易原谅她了。 晚上十点,顶层的办公楼还亮着灯,但人都已经走光了。 徐令楚抱着他的外套,在他办公室门口站着等了一会儿,不确认他是否还在里面,试探性地敲了下门。 “请进。” 她推门进去,贺景白头也没抬地说了句:“文件放那张桌子上。” 感受到对方一直没动作,他抬起了头,见到来人十分诧异,内心又忍不住开始为她的到来欣喜。 但他还是板着脸,生硬地问:“你来这干什么?我现在有点忙。” “来给你还外套啊。” 他似乎毫不所动:“放着就好。” “嗯,那我走啦。” 徐令楚才不惯着他,说完就作势要走。 贺景白还来不及思考,见她真的想走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别”。 她没忍住笑出声,把手上提着的古朴小木盒放到他办公桌上,是前天出差带回来的龙井。 贺景白看了一眼,不争气地被感动了,没有搭话,心里却很想立刻收下。 “给你的,收下不就是了。” 见他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徐令楚伸手推了下他的手臂,好半晌,才听到一句别扭的“谢谢”。 “衣服也给你送过来了,我现在回家,你继续忙。” 他语气软了下来,终于说了今晚第一句人话:“这么晚了,我送你。” 和她一同坐电梯的时候,贺景白莫名有了种被认领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又想干什么。 “就送你到这了,下车吧。” 车开到小区门口就停了下来,他脸色绷着,故作冷淡。 “真的就送我到这吗?” 没想到徐令楚会这么问,他的心好像被戳中了,拒绝在此刻变成残忍,不只是对她,更是对自己。 “最多到楼下。” 她却突然笑了,打开了车门,回头无所谓地补了句:“我开玩笑的,走了。” 贺景白心里挣扎不已,没来得及跟上去她的背影就消失不见,恐慌的情绪占据内心。 徐令楚生气了吗? 脑海里形成这个认知之后,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不管不顾地下车想要去找她。 好在,她没走远,也没生气。声调愉悦,正在和电话里的某个人讲话,完全注意不到后面跟着的他。 贺景白没有再跟下去,欣慰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分不清故意冷落她到底是在惩罚谁。 或许像之前那样才对,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对她好就行,哪怕她一点不在乎自己、伤害自己,以及……玩够了就要抛弃自己。 他在这一刻突然理解了梁文云,明知对方不爱自己还硬要凑上去,爱就是这么复杂又奇怪的东西,引诱人把一腔真心交给一个不缺爱的人,哪怕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是人家并不需要的。 申城大学计划在寒假开展一些定点社会实践项目,徐令楚被委派到邻市的江村考察可行性,走之前她不忘给贺景白留条消息。 【我去出差了。】 很快收到他的回复:【嗯,我现在也得回京市一趟,可能得很久才会再来。】 这话让徐令楚不由皱眉,她抿了下唇,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下几个字:【你跟我怄什么气?】 过了很久,贺景白才回复:【你真的不懂吗?】 她心里莫名难受,默然关上手机,放进包里不再去关注。 列车刚巧在这时启程,驶出站台的那一刻,徐令楚抬眼往窗外看去,天空中一架飞机划过,飞得很低,留下一道长长的、凝结的尾迹。 她没由来开始想那上面大概都坐着些和自己生活轨迹截然不同的人,却在这一刻宿命般地隔空凝望。 贺景白会在这趟飞机上吗?为什么他又要离开呢? 很多时候徐令楚总抱怨他太没有安全感,但或许每个人在亲密关系里都会这样,只有知道对方怎么赶也赶不走,才能变得完全信任。 她好面子,又太任性,好像再次把一段关系搞砸了。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贺景白已经回到京市,贺岐山病重,正躺在ICU里。 他年岁已高,前几年就大病过一场,像是早就料到有那么一天,遗嘱已经拟好,律师在收到消息后也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贺景白是最后一个到的,风尘仆仆。 贺安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了他一眼,摇了下头,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江村原名为开弦弓村,是很典型的江南小镇,现如今已转型为旅游景区,徐令楚对它并不算陌生,大一的时候全系就组织过来这里研学。 正逢双休,来这里休假的人很多。 村史陈列馆的志愿者接待了徐令楚,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举止优雅,一口流利的吴语。 有关江村的事徐令楚在各种文献上看过无数遍了,和她交流时完全没有障碍,甚至对于一些细节更加了解。 她很惊讶,问:“您是做社会学研究的吧?” 徐令楚点头,“我来这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学生做的课题,麻烦您带我多逛一下。” “好的好的,不麻烦。” 一位著名的社会学学者曾在这里写作他的博士论文,也是江村被政策大力扶持的原因之一。 她带徐令楚来到那位学者的故居,老式的大门,重新粉刷过的院墙,门口的菜地许久无人过问,依稀能够看出那本书扉页照片的模样。 “我家就在这位老先生家旁边,家里还有长辈和他的合影,您要去坐坐吗?” 徐令楚露出一个笑容,客气道:“谢谢,麻烦了。” 她家也是类似的一栋小房子,不同的是很新,墙被完全粉刷成白色,室内装修得也很现代,应该是推倒重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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