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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帮腔，宋芸更是喋喋不休：“就你最好吃懒做，天天除了躲在书房写字，就是去公园吹笛子。上班的时候还会自己做个饭，这一退休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自理能力都快没有了。” 被说得无话可回，甄清华找位置坐下，尴尬地笑了笑说：“吃饭！” 甄蓓蓓和柳霞相视一笑，都不言语，挨着坐下，静静地用餐。 “对了，昨天送你回来的是谁呀？”宋芸突然想起来，问甄蓓蓓。 “一个同事。”轻描淡写地回答完，甄蓓蓓继续吃饭。 柳霞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坏笑着说：“不会是男同事吧？” “你这当嫂的倒是心大，还开这种玩笑，现在同事也是人心隔肚皮，万一趁蓓蓓喝醉不怀好意可咋办？”宋芸说话就是这么呛人。 “还真是男同事送的？”甄智强说，“蓓蓓，这多危险呐，以后喝多了打电话，哥去接你。” “她怕是醉得都不知道打电话了，”甄清华摇摇头说，“昨天晚上，蓓蓓那个同事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还是通过物业找到的我们，下去接她的时候，都已经站不稳了。” 听她爸这么描述，甄蓓蓓就好像没经历过这一幕幕，一点印象也没有。 “女孩子在外边还是尽量少喝酒，就像咱妈说的，万一碰见个坏人可怎么办，”甄智强叹了声气，“尤其是像我这如花似貌的妹妹，难免有人见色起意。” “可不是，让人操心死了，”宋芸趁机说，“不爱听也得听，你这也奔三了，赶快也得找个对象了，总得有个人照顾不是，我和你爸总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柳霞知道甄蓓蓓一听爸妈催婚就头疼，夹了一筷子菜放她碗里，替她转移视线：“蓓蓓，吃菜，妈做的这个干瘪豆角味道不错。” “柳霞，你别转移话题，蓓蓓的终身大事，你当嫂子的也有责任。”宋芸言语刻薄，像一阵冷风，冻结了气氛。 甄智强冲柳霞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以免挑起新的战争。 见这情形，甄清华继续跟着催婚话题走：“邢威这小孩儿不错，也考过了公务员，对你也有心，咱家和你邢叔家也走得近，亲上加亲，我觉得可行，我举双手赞成。”他是个妻管严，知道宋芸不喜欢柳霞，也理解儿媳所受委屈，但无能为力。 “爸，”甄智强说，“论长相，论个头，邢威配不上咱们蓓蓓，那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宋芸也有推荐人选：“你唐姨家的老二褚文昭也不错吧，现在自己当老板，刚又给他爸妈在济南院子买了套二百多平的别墅……” “他？”甄智强继续反对，“他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花心大萝卜一个，蓓蓓找谁也不能找他呀。” “我看你才是你妹妹找对象路上的绊脚石。”宋芸拿筷子指着他说。 “我有男朋友了。”一直没说话，甄蓓蓓突然冒出一句，然后低着头继续吃饭。感觉周围像是静止了一般，她抬头看去，眼前的四个人都像定住了身体，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真的？”四个人异口同声，然后开始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有问是干什么工作的，有问多大年龄了，有问怎么认识的，有问相处多久了…… “就是昨天送我的那个男同事。”甄蓓蓓这么回答，只是想平息眼前的战火，让自己的耳根清净清净。她自己都不确定，她和皇甫川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昨天我就见了他一面，就觉得那孩子不错，很有礼貌，很有教养，和蓓蓓是挺般配。”甄清华顺风转舵。 “还是蛮帅的，个子也挺高，得有一米八几，我专门还看了他开的车，一辆黑色的奥迪S7。”宋芸笑着回忆，貌似很满意这个未来的“女婿”。 “爸、妈，”甄蓓蓓一脸无奈，“我昨晚都醉成那样了，你们还有心思观察这些，我是你们亲闺女吗？” 宋芸说：“要不是亲闺女，我们也不管你这些事儿了，我和你爸这是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听爸妈这么说，抓紧也带回来让我们见见。”他哥甄智强迫不及待。 “蓓蓓的事算是有着落了，你们也得抓紧了，我还想尽快抱孙子呢。”宋芸此话一出，呛得甄智强和柳霞不知道如何接话，自顾低着头默默吃饭。 柳霞私下里和何淑娅聊得比较多，也经常会聊到婆媳的问题。她知道，有了孩子以后才是婆媳矛盾最激化的时候。她对生孩子有一种恐惧感。
第18章 爱情·来得猝不及防 第二天中午，在公司食堂，皇甫川看到甄蓓蓓一个人坐在角落，主动过去坐在了她旁边。出乎意料，甄蓓蓓紧张地理着鬓角的碎发：“你怎么过来了？” “公司有规定必须坐哪、不让坐哪吗？”皇甫川笑着说。 “我是指……以前你不都是和你圈子里的人坐在一起吃饭吗？” “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就是一个圈子的人了。”说完，皇甫川得意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 “你说什么呢？”甄蓓蓓有点不知所措，“你还是回你老地盘吃饭去吧。” “我过来是回复你的。”收起笑脸，皇甫川一本正经地说。 “回复什么？”甄蓓蓓感到莫名其妙。 “那天你说喜欢我……” “我那是因为……” 没等她说出“喝多了”几个字，皇甫川就抢先说：“其实……我也喜欢你。” 说完，他感觉心跳加快、脸部发烫，赶紧端起餐盘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一时间有些懵，甄蓓蓓打了一个寒战，魂不守舍。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确定了他们的关系。一下午都心不在焉，她傻傻地盯着电脑屏幕，任由壁纸自动切换。下了班，她像往常一样等那三个女人走了以后，才收拾东西出门。在大厅门口，她又遇见了皇甫川。 “我送你回家。”皇甫川一如既往的满面阳光，言语中更添加了柔情。 “今天不行……”甄蓓蓓说，“一会儿我哥和嫂子要过来接我，我们晚上一起去参加个饭局。” “那好吧……”皇甫川有些遗憾，“那你周末是怎么安排的？” “还没考虑。” “如果没事的话，明天上午我请你看电影吧，最近上映了一部片子——《羽书来》，听说评价不错……” “明天上午再联系吧。”突然被约，甄蓓蓓还没有做好准备。 “好，我等你消息。” 这时，大门口传来一声车鸣声，甄蓓蓓她哥和嫂子已经到了。她辞别了皇甫川，过去，上车，出发。 “蓓蓓，那个帅哥是谁呀？”柳霞一边继续回头看，一边问，“是不是你说的那个男生？” 甄蓓蓓没有回答，微微地点点头。 “离得有点远，看不太不清，不过远远地看着，觉得你们在一起也挺般配。”柳霞继续说。 “般不般配，光看是看不出来的，得处，得互相了解。就像咱俩，刚开始都说不般配，说我配不上你，最后我不还是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打动了你，打败了你所有的追求者，最终抱得美人归。”甄智强一边开车，一边得意地说。 “哥，说到这里，我必须说你两句，”甄蓓蓓这话在心里憋了很久，“得到以后要懂得珍惜，你现在对嫂子的态度可不像你刚开始追求嫂子的时候了，出差就有那么忙吗，每天打个电话、发个视频、分享个动态，就有那么难吗？” 甄智强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以后注意就是了。” “又是以后，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甄蓓蓓摇摇头。她虽未开始，但对自己的未来也在担忧。 “蓓蓓，当着你嫂子的面儿说什么呢，”甄智强有点急了，“我哪有不珍惜了？你哥是啥样的人，你能不知道吗？怎么也不会是你说的那种人。” “蓓蓓，你哥最近好多了，”柳霞替他圆场，“他最近还跟着网上视频学会了做鸡蛋饼，天天早起做早饭，不得不说，很有天赋，和外边卖的没有区别。不过要继续保持。” “难道这就是爱情吗？满眼全是对方。”甄蓓蓓不知道她是在说柳霞，还是在说自己。 “那是自然，你个小屁孩，还不懂。”腾出右手，甄智强握住了柳霞的左手，十指相扣，得意地哼着小曲。 柳霞当初准备嫁给甄智强的时候，宋芸是反对的，因为宋芸已经有了儿媳妇的人选。但是甄智强不顾他妈的反对，一个心思地护着柳霞，还和他妈闹得有点不愉快。所以，在柳霞内心深处，她是有点感激甄智强的，虽然她和婆婆关系不好，但是她仍然相信，双向奔赴的爱情能够解决一切困难。有时候，她也患得患失，尤其是甄智强出差的时候。 周五下班高峰期，虽然拥堵，他们还是提前到达了地方，是一家高档海鲜店。 他们在迎宾员的引导下进入包间，看到里面只有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坐在角落里玩着手机。女孩穿着一身浅色长裙，外罩着一个粉色薄外套，再配上精致的长相和高挑的身材，美丽动人，一颦一笑都让人如沐春风。 “你来得挺早呀，好久不见。”甄蓓蓓主动打招呼。 “我就在附近省立医院上班，下了班走着就过来了。”女孩回答。 这个女孩叫韩霜，上次是和她男朋友喻霖一起去云南旅游的，他们是五号家庭。韩霜也是还没正式毕业已经在岗的应届大学生。她在济南工作，喻霖在青岛工作，虽说离得不远，但也算是异地恋。 “你男朋友呢？”甄智强问她。 “他这周单位有事，要加班，还在青岛，说是估计回不来了。”韩霜说话声如莺啼，令人陶醉。 说话间，又来了一对夫妇，是二号家庭的张良友和陈红梅，据说两人都是地方退休下来的领导干部。接着三号家庭的何淑娅，带着女儿李旖旎进来。七号家庭的秦赵楚和顾时飞紧随其后。没过一会儿，一号家庭的郭玉凡也到了包间。大家互相寒暄叙旧，等待着四号家庭。 “太不好意思了，开个会安排点工作，又赶上堵车，来迟了。”一进门，童晓军就表达歉意，立即安排司机小毛抓紧点菜、备酒。他和大家分别笑着打招呼，为人随和低调，完全看不出来是泽夏集团的董事长。 司机小毛把带来的酒水放在传菜间，匆匆地去找服务员。过了会儿，他回到包间，小心翼翼地问：“童总，已经点了菜，是否直接起菜？” 看了看时间，童晓军问张良友：“张书记，要不直接起菜？咱们边吃边聊。”他之所以先征求张良友的意见，因为晚上到场的人里张良友资历最深。 “童总，你说了算。”当过领导的人都有严肃的一面，但在退休以后都会收敛起领导架子，张良友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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