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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欣桦作息规律，十点睡六点起，估计现在已经看到了她凌晨发过去的消息。 孟今尧躺得舒服，没放她走也没叫她留下，安静地又抱紧了一点，抱紧之后又忍不住吻了吻她唇瓣。 乔宁以为这是告别吻，亲完就扭动身子要起来，孟今尧没再拦她，跟着她坐起来。乔宁拿来手机先看时间，六点半。赵欣桦说她七点会到。 乔宁掀开被子下床，孟今尧也跟着下来。乔宁按下门把手，发现推不开，“你反锁了？” “嗯。”孟今尧已经从后面抱上来，“我怕今墨会打扰我们。” 乔宁干净利落扭开锁，孟今尧把她拉开了的门又摁回去，声音缱绻，“宁宁，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乔宁解开他环在她腰腹的双手，“以后再说吧。” 孟今尧没再说什么，吻一吻她耳垂，“中午一起吃饭可以吗？” “我妈妈中午应该会留下来。” “那下午去看电影吧。”孟今尧又提议。 “你想看什么电影？” “都可以。” “那我一会儿再买票。”乔宁一心要走。 “可以来我家里看。”孟今尧说。 乔宁想起孟今尧家里昏暗狭窄的双人电影房，沉默一阵，转过身面对他，“你知道我不愿意怀孕。我不想冒任何风险。” “如果我们在一起必须要发生关系，我想我们分开会更好。” “你和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分手的吗？”孟今尧突然问。 乔宁清楚他指的是祝世让，平静道，“就算是你，我也不愿意。” “如果我们结婚呢？”孟今尧问。如果乔宁不愿意承担风险的原因是怕他不负责任，那他可以给出法律上的承诺。 乔宁不语。欲望是存在的，她承认自己在孟今尧身上享受到了不可言状的欢愉，她也清楚自己并不抵触他的触碰，她甚至会夜深人静时想起他，但她对家庭不抱任何期望。 乔宁迟迟不给出回应，孟今尧便明白结婚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们可以慢慢来。”孟今尧说。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乔宁淡淡一笑，“如果你需要找人结婚，我不是那个合适的人。” 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孟今尧就已经三十岁，也该是结婚的年纪了。两年过去，她还年轻，不着急，但他家里应该早就催婚了。 “我不是需要找人结婚。”孟今尧感觉乔宁误会了他，“宁宁，我只想和我爱的人结婚。” 他爱的人。乔宁没想到对孟今尧来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上升到了爱的层面。 乔宁格外冷静，“就算我愿意，你爸妈也不会同意我们结婚的。”她前不久才听说叶存和另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订婚的消息。 孟今尧听她这么一说，自然也想到了叶存。 叶连山和杨昕的婚姻是利益捆绑的联姻，身为叶家儿女的叶尔和叶存也逃不过。叶尔过了几年快活日子，现在已经顶不住缺钱的压力，开始在父母的安排下和梁家长子接触，两人见面不到一个月，婚礼已经加进了日程。 虽然叶存现在只是订婚，但等到他毕业，联姻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乔宁之前选择和叶存复合，叶存最后肯定还是会迫于现实压力和联姻对象结婚。 人终究会向现实妥协，等到利益和感情起冲突的时候，就会发现感情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更何况，人心易变，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日久生情，更保证不了忠于感情之后就能从一而终。 “宁宁，我的婚姻，我可以自己做主。”孟今尧停了停，最终选择继续坦诚，“我的父母很早就离开了我和今墨，今墨是我唯一的家人。” 乔宁这才发现，许依扬只和她提过孟今尧的爷爷孟堂，并没有提起过他的父母。不过，既然其中原因连大大咧咧的许依扬都讳莫如深，那么她也不好多问。 乔宁没问，孟今尧也就没有自揭伤疤，“婚姻对我来说不是必需。我提结婚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通过婚姻获得安全感，我很愿意能成为你的丈夫。” “先回去吧，”孟今尧轻轻落下一个真正的告别吻，“我们可以慢慢来。” —— 乔宁走到家门口，赵欣桦刚好从电梯里走出来，边走边从包里翻出钥匙急急忙忙开门，“昨晚怎么不找我？你晚上在哪里休息？” 乔宁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今墨收留我睡了一晚上。” 赵欣桦还是担心，摸摸她的肩膀，“以后有事情一定要找妈妈，好不好？你看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被锁在外面，多危险啊。要不是有小孟在，你一个人在外面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乔宁慢慢回想起来昨晚的遭遇，也有些后怕，要是把她带走的人不是孟今尧，后果不堪设想。 “以后不会了，”乔宁没敢把自己在家门口睡着的事情告诉她，朝她抱歉笑笑，“放心吧。” 赵欣桦又说了几句，进门，撸起袖子就要进厨房给她做早饭，“你累就再睡会儿，我给你做早餐。” 边说边打开冰箱，却发现空空如也，除了几瓶饮料，根本没有能用得上的食材。 “宁宁。”赵欣桦有点不高兴，“这几天你都吃外卖？” 乔宁没有回卧室睡回笼觉，正在浴室洗漱，嘴里还含着泡沫，含糊应了一句什么，赵欣桦也不管她是不是有理由，“我和你说过，不要一直吃外卖，不卫生。你不要为了节省时间糟蹋自己的身体……” 乔宁吐掉嘴里的泡沫，解释，“我一直在公司餐厅吃。” 赵欣桦却又问，“这几天称体重了吗？我看你瘦了很多。” 乔宁胡乱应付，“没瘦。还是一百多斤。” “我看我还是留下来比较好，你这么大的人了，都不能照顾好自己。”赵欣桦下结论。 乔宁听她说自己没有自理能力，心里开始不舒服，“我一个人住挺好的。” 或许是刚才和孟今尧聊到了结婚，乔宁想起赵欣桦和乔柏天失败的婚姻，连带着又回想起赵欣桦曾经对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于是又冷冷补上一句，“以前也不见你照顾我。” 赵欣桦的表情一下僵住，没再说话。 乔宁旁若无人把脸擦干净，回房间换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消气，“你吃早餐了吗？” 赵欣桦坐在沙发上，见乔宁主动搭话，连忙站起来，“还没有。” “一起去外面吃吧。”乔宁说。 相对无言吃完早饭，赵欣桦要去菜市场买菜，“你先回去吧，我买完菜再回去。中午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乔宁看着她，“一起吧。” 菜市场声音嘈杂，乔宁跟着赵欣桦在各个摊位前绕来绕去，听她砍价，帮她提袋子。除了熟识的摊位老板会问候一句，感慨赵欣桦有一个孝顺的女儿，两人基本没有交流。 回到家，赵欣桦进厨房忙活，乔宁给孟今尧回消息。 她还在菜市场穿梭的时候，孟今尧已经找了下午放映的几场电影，问她想看哪一部。 乔宁认真看过简介，选了一部看起来还不错的科幻片，“看这场吧。” 厨房里赵欣桦把菜倒进油锅，发出滋啦一阵声响，随后便是翻炒的声音。再寻常不过的烟火气，乔宁听到却觉如梦初醒。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读书时代。 叶存会在每个周末约她出去看电影，乔柏天会下厨给她和赵欣桦炒一两个拿手好菜，等饭菜端上桌，他们就会围坐一起，边吃边分享各种趣事和八卦。 那时候，她以为家就是这样和睦有爱的，生活就是这样风平浪静的。父母认真工作，她好好学习，等她毕业、成家，她便认真工作，她的孩子就好好学习……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生活方式了。 如今又回到熟悉的生活模式，乔宁反而不习惯了。 这种不习惯并非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平淡和稳定，而是源于对世俗的不适应。 如果她克服内心和现实的重重阻力和孟今尧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却只是回归普通，过上世俗定义的幸福生活，结婚生子、安于现状，那么她不愿意。 一意识到自己心里的这份抗拒，乔宁莫名害怕起来。她好像明白并且理解了乔柏天当初为什么会背叛这个看似美满的家庭。 和其他婚内出轨的男人不同，乔柏天出轨为的不是感情，而是更多的利益。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乔宁脑海中形成。 如果孟今尧不能一直当她的跳板，那么她也不会为他停留。
第28章 他的玫瑰 孟今尧对乔宁的初印象就是她身上有乔柏天的影子。 他一直欣赏有野心并且能把野心藏起来的人。这种人可以低头，可以居于人下，然而一旦醒悟，就可以摒弃任何只为了往上爬。 朝夕相处之后，孟今尧更加确定，乔宁就是这样的人。她常有心软的时候，但这并不会使她偏离本心。 所以，在乔宁提出签订婚前协议的时候，他并不惊讶。协议内容多是对离婚后的夫妻财产进行分配，这份协议很详尽，却并不公平，孟今尧逐字逐句看完，问，“宁宁这是想让我离婚后净身出户？” 显然乔宁在拟定协议这件事情上花费了很多心思，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她已经把他名下大大小小的产业和收入都查得清清楚楚。孟今尧通篇看完，每个字都在告诉他，这份协议出自许依扬的手笔。 孟今尧气她胳膊肘永远往外拐，却也庆幸还有一个乔宁能让她打起精神来对付他。 一时之间，孟今尧有些哭笑不得。 “这么明显的陷阱，我要是同意签字，宁宁敢和我结婚吗？”孟今尧把协议放回桌面，抬头看她，眼神玩味，“就不怕我到时候拒绝离婚？” 他是爱她，但还没到能够为此赌上一切的地步。 “怕。”乔宁实话实说。她当然怕。 如果孟今尧轻易答应，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他看出了漏洞，这份协议根本不能撼动他的利益，二是他真的愿意为她倾尽所有。 第一个原因是致命的，第二个原因是绝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愿意将自己的一切拱手相让，那么他就不是她认识的孟今尧，自然也就不能一直当她的跳板。 所以乔宁在赌，赌孟今尧和她一样，在感情和利益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这份协议不是目标，只是她试探孟今尧底线和态度的工具。 许依扬也是这么教她的。 “宁宁，你想要钱，我想要人，但如果你只想让我吃亏，让自己获益，那么我们都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孟今尧起身，信步绕到乔宁身后环住她的腰，从肩窝一路向上吻到耳垂，“回去再改一改协议吧。你不能保证一直爱我，我也不想失去太多。” 乔宁对孟今尧的开诚布公和包容有点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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