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两个字还被他刻意加重说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工作能顺利进行不再出幺蛾子,周言真想一巴掌呼在他这张恶心人的嘴脸上。 “姚老师,我们话都到这份儿上了,我再说什么都显得矫情,您肯定也不会信,不过您既然觉得我跟唐济洲关系匪浅,怎么还上赶着来招惹我呢?” “这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姚志恒笑得脸颊两边的肉都在颤,“他唐济洲再怎么厉害,现在也是天高皇帝远,难道只凭你几句话就能让我走人?周小姐,你太天真了。” “是不是我天真也得等他知道了再做决断,您说对吧?”周言说着话从包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录音笔。 姚志恒在看到录音笔的那一刻瞬间变脸。 周言也懒得再跟他客套,“这支录音笔是远程连接的,我们刚才谈话的内容已经传到了我工作室的电脑上,如果我今天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唐济洲马上就会收到这段录音。” 看着他被气到铁青的脸色,周言再次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况且录音一旦被曝光,你太太跟岳父那边...” 狠话说一半收一半,周言相信姚志恒比自己更懂其中利害。 果然,姚志恒嘴角抽动两下,恶狠狠的语气对她说:“周言,你跟我玩儿阴的是吧!” 周言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样子,明白眼下这关算是过了。 她现在真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男人直白赤裸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让她觉得既恶心又窒息。 从星耀的大门走出来,周言深吸一口外面的空气,瞬间神清气爽。 她给乔心蕊回了个电话,告诉她问题解决了,就按照第一版的拍摄方案开始布置场地,随后又交代了一些细节问题才挂断。
第3章 好久不见 解决完代言拍摄的问题,情绪紧跟着松懈下来。 周言伸出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突然想起个重要的事情。 她停车的时候把人家车给刮花了,也不知道那人回去开车了吗?自己倒是一直没接到陌生来电。 想到这里,她整理了下头发,准备往停车场走。 此时包里的手机恰好响了。 周言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唐济洲”三个字。 “言言,想我了吗?”电话接通,唐济洲吊儿郎当的声音传过来。 周言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边走边问他:“你很闲吗?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 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唐济洲开口问道:“听说在姚志恒那儿受委屈了?没事,哥哥回去就开了他。” 周言懒得跟他扯,刚想问他消息怎么这么灵通?转念一想,整个星耀都是他的,想知道点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 其实确切地说,星耀影视最初是唐济洲的父母一起创办的。 唐济洲的父母是电影学院的同窗,母亲俞青如是表演系的,父亲唐邺华则是毕业于戏剧影视文学系。 唐邺华大四那年写了一个关于爱情的剧本,灵感就来自俞青如。 剧本完成后他到处找机会递本子,很可惜,虽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却并没有人愿意为这份勇气买单。 就在唐邺华决心放弃时,剧本在辗转间到了一位青年导演的手里。 青年导演名叫宋之珩,正是国内某知名大导的儿子。他非常欣赏唐邺华的才华,也很喜欢那个剧本,就请自己的父亲帮忙拉到了投资,并顺利开启了电影的前期筹备工作。 俞青如直到电影正式开机那天都像身处在一场美梦中。 当初进组试镜女主角,宋之珩其实并不知道她和唐邺华的关系,甚至刚开始都没定下她。 最终打动宋之珩的是试镜时俞青如的一个眼神。 据宋之珩后来在采访中回忆,俞青如试镜时回眸看向摄像机的那个眼神,有一种直击人心底的冲击力。 他坐在那里被她看着,鼻子一下就酸了。 俞青如只用一个眼神就让所有人都知道,用眼睛来爱人是她的本能。她压根不用演,她天生就该在大荧幕上大放异彩。 那部小成本的爱情电影堪称当年的黑马作品。俞青如几乎横扫了当时国内各大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奖,并且一举摘得一座A类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桂冠。 就这样,唐邺华渐渐成为了俞青如的御用编剧。 后来他们赚到了钱,唐邺华就有了开影视公司自己出品电视剧电影的想法。 随着公司越做越大,俞青如把国内的大奖几乎拿了个遍,在国外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宣布息影是比较突然的事情,就在过完五十岁生日之后,俞青如通过媒体对外界宣布了不再出来演戏的消息。 俞青如退出荧幕后,唐邺华也渐渐退居二线,专心经营着当初他们共同创办的影视公司。 唐济洲十八岁生日那天,唐邺华和俞青如问他以后是否愿意接手公司?唐济洲接到这个问题后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仔细考虑了一周才给了父母确切的答复。 他是在二十六岁那年正式接手星耀影视的。唐邺华和俞青如两人手里加起来共70%的股份全部转移到了他名下。 星耀影视也就从那一天开始,正式更换了掌权人。 不得不说,唐济洲是个很合格的商人,星耀在他手里比之在唐邺华手里的时候,成绩更加辉煌。 周言跟唐济洲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因为两人的母亲是曾经的同窗好友。 外人总说星耀的唐总不近人情,铁血手腕,但其实不然。 就像此刻,电话里唐济洲的音色起伏倒是不大,只是语气里带了几分抱怨不满。 “言言,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就不想我?打个电话还走神。” 周言轻笑一声,不想再跟他扯皮,正经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俞阿姨前几天还...” 话说到一半,她脚步一顿。 前方横亘着一条疏密有致的绿化带,绿化带对面站着一个男人,白衬衫黑西裤,深色风衣笔挺干练,手里还提着个雾蓝色的公文包。 他就站在被周言蹭到的那辆车旁边,平静地跟她对视着。 周言曾在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里想象过他们再见面时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眼下这种情境。 对面的男人较之从前倒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头发短了点,眉眼间也多了些成熟克制。 这漫长岁月赠予他的不是啤酒肚和地中海,而是比以往更加淳厚的气质,像一块上好的美玉,经过时间的打磨,愈发光彩夺目。 “喂?言言?怎么又不说话了?”周言手机还举在耳边,听到唐济洲的声音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说:“我有点事。” 说罢挂断了电话。 走过去的时候,周言的脑袋还是懵的。 北淮市四月份的风虽然寒凉却不刺骨,空气中有松木混杂着青草的味道。 周言的感官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周言。” 徐斯远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周言勉强扯了扯嘴角,垂眸不去看他。 分手五年的情侣再次相遇,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气氛实在尴尬。 周言恰合时宜地想起了拜伦那首诗,“假若他日重逢,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她眼睫轻微地动了动,开口道:“真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把你车给刮了。” “没关系。”徐斯远轻笑,音色温润,“不严重的,走保险就好。” 周言“嗯”一声,点了点头。 “只是...” “什么?”周言下意识抬眸去看他,“还有别的问题吗?” “车没什么问题,只是我上班要来不及了。”徐斯远顿了顿,又问她:“周言,你送我一程怎么样?” 周言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没反应过来。 徐斯远解释说:“我的车被刮花了,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报到,再不走要迟到了。” 听到这话,周言心头的愧疚感加重。她不再推托,上前一步开锁拉开车门。 直到徐斯远坐上副驾驶,周言准备起步出发的时候才想到一个问题。 “等一下...”周言转头去看他,“你的车只是轻微剐蹭,你完全可以自己开车走,然后我赔你修车费就好了。” 徐斯远含笑与她对视,没回话。他的眼睛生得可真好看。 《老残游记》里作者形容白妞出场时写的那句:“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用来形容徐斯远竟也非常恰当。 而且也不知是否基于职业关系,徐斯远身上总会时不时地释放出一种悲天悯人的气质。 圣经里说,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周言也曾经这么跟董嘉禾形容过,董嘉禾听后却连连反驳,“我们唯物主义者信什么神论啊。徐斯远这样的人就该在红尘里翻滚起伏,尝尽七情六欲。” “再说了,说什么悲天悯人,那分明就是天生的含情目。”彼时董嘉禾摇头晃脑的样子像极了寺庙底下拦人算命的神婆,“哪怕看个陌生人也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坠入爱河并且生死不离的错觉。” 周言在发呆。 徐斯远盯着她走神的样子细细打量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一些小习惯还是没变。 比如,她发呆想事情的时候目光是空的,并且会不自觉用指甲摩擦自己食指的边缘。 看到她这个样子,徐斯远下意识抬手帮她理了理耳畔的碎发,回答道:“周言,我身为一名人民教师,上班第一天开着刮花的车去报到,有伤风化。” 周言脑子本来就卡壳了,现下又被他的动作给惊到说不出话,甚至还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车子开到北淮医科大学校门口的时候,周言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就真的把徐斯远送来学校了呢? “周言。” “嗯?”听见徐斯远叫她,周言反射性应答。 徐斯远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问她:“要进去转转吗?这么多年过去了,里面变化还挺大的。” 周言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了,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吧。” “你…” “那我…” 两人同时开口,周言转头正对上徐斯远的眼睛。 下一秒,她慌乱地移开目光。 徐斯远在见到周言的第一秒就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刚才在车上就更别提了,不主动找她说话,她绝不多发出一个音节。 徐斯远眸色一暗,提着公文包的手紧了紧,“好,那我先走了。” 话落,他解开安全带下车。 周言余光瞥见他并没有走,而是单手扶住车门俯身过来看着她,心里不免开始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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