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会赚大钱,赚的钱花不完,可以在小孙子上学的地方、工作的地方买一块地,给小孙子盖房子。 林志炳想到了一个问题,小孙子能出远门上学吗? 他回忆小儿子小时候的学习成绩,他一丁点印象也没有,小儿子念几年级不念书来着?他倒是记得大儿子、二儿子念到初一,他俩死活不愿意念书,他哄着劝着,答应兄弟俩只要他们继续念书,他给兄弟俩各买一双球鞋,兄弟俩还是不愿意,说他俩成绩本来就不好,他们爷奶非得找关系把他俩弄到初中,他俩压根就听不懂课,上了也白上……话题回到小儿子,管它念到几年级,反正小儿子没念初中,小儿子学习成绩应该不好,好好没有念过书,他也不知道好好是不是读书的料。 林志炳有些发愁瞅小孙子。 林聪摸摸林志炳拧在一起的眉毛。 “唉,念吧,一直念,你一年一年念,念到爷九十岁,爷就不信你去不了外地求学。”林志炳算了一下,他九十岁,小孙子四十三岁,他给小孙子四十三年时间,那时候小孙子还是考不上中专、大专、大学,他也没辙了。 林聪抬屁股,双手抬起来够爷爷眉毛,把爷爷眉毛抚平。 林北过来接儿子回家,被他老子瞪一眼,林北:“……” “以后好好没时间看孩子,你又不在家,把孩子送我这里。”林志炳想了一下,好好忙的时候,就把小孙子送到红英那里,红英净带小孙子侍弄菜地,这不是瞎玩嘛,还是放在他身边好,他至少会编故事。 林北哦一声。 林北牵着儿子和余好好汇合,一家三口回家吃饭。 饭后,余好好洗头,把头发晾干,她回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镜子前编了两个麻花辫,围上嫩黄色围巾出来。 “小鸭子。”林聪出声。 余好好低头,好像和小鸭子的绒毛相似。 儿子不说他不觉得,儿子一说,林北也觉得围巾的颜色和小鸭子的颜色相似。 余好好靠近窗户,俯身凑近玻璃,她瞧了又瞧,这个色确实好看。 “小北,咱爹越来越厉害了,他让三伯、五叔跟我和林东提桌椅。”林南气呼呼走进来。他和林东敢跟他爹没大没小,却不敢跟长辈没大没小,两个长辈开口,他两个小辈能咋办,给呗,林东出了桌子,他出了四张椅子。 林南进来抱怨一通,捏着拳头离开。他给是给了,他跑到池塘那边气一下他爹,不过分吧。 余好好手肘搭在窗棂上:“爹……” “……”林北。 他俩互看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言难尽。 日子又过去几天,期间,林东、林南天天往池塘那边跑,铆足劲和小老头抬杠,小老头说故事的功底稳步提升,聪聪是他唯一的听众。 这天,太阳好,还没有风,小老头牵着林聪朝木船走去,他要在那里讲故事给小孙子听,防止红英偷听。 红英偷听就偷听吧,还要出来刺他几句,老烦人了。 徐红英把被子搭在绳子上,她看着一老一小的背影,深呼一口气,才没把被子掀进水塘里。 她背着粪筐回家喂羊。 林北、余好好正在清理鸭圈。 林北二婶王素华过来躲清闲,她望着闹腾的鸭子,感慨:“一群鸭子嘎嘎嘎,也比你大伯、二伯弄出来的声音好听。” 林北探头出来:“我大伯、二伯咋了?” “你大伯跑到咱家拉二胡,从早拉到晚,你二伯坐在门槛上打快板,从早打到晚,你拉你的,我打我的,把我家的猪吵的撞墙。”王素华按额头,她脑袋现在还晕乎呢。 林北:“……” 王素华脑袋舒服了一些,她和林北打了一声招呼离开。 没过几天,林北大伯、二伯出现在木船那里。 他二伯脸上多了一道疤痕,林北记得他前段时间见他二伯,他二伯脸上没有疤痕。 林北跑过去问他爹他二伯脸上的疤痕是咋回事。 林志炳表情有点儿怪:“前段时间,老六跑到二哥家说教二哥,二嫂这才知道二哥跑到赌场赌钱,她回屋查看钱,发现少了八十块钱,二嫂问二哥钱呢,二哥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据老五说,二嫂又回屋一趟,发现藏在另一个地方的钱也少了,也不知道具体少多少,反正就是二嫂追着二哥喊打喊杀。” “你二伯脸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林志炳手背后叹气,二哥恼老六,至今不和老六说话,老六气二哥不争气,也不理二哥。 林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 离过年越来越近,林北再一次前往余淮镇。 小镇年味重,附近村民都来这里置办年货,码头比前几次热闹,挑夫穿薄衣服干活,脸上满是汗水,船工也忙的脚不沾地。 林北出现在码头,刘建民眼尖看到他,他跳下船,拽着林北快速离开。 “我今年跑最后一趟船,就休工过年。”刘建民有点急躁,他跺了一会儿脚,嘴巴有点难受,他斜靠在墙壁上,避风点香烟,连抽两根,“这个数,就这个数,再高我真的给不起了。” “……可以。”林北慢吞吞说。 刘建民在心里骂娘,他发誓下次再也不和慢性子的人合作,和他们打交道,能急死人,还没有地方说理。 刘建民问他手里有多少个咸鸭蛋,从林北口中知道答案,他心里十分满意:“我明天中午出船,你明天中午之前把咸鸭蛋送来。你放心,我从不拖欠钱。” “我还有一批咸鸭蛋,打算过完年卖。”林北言下之意你这次拖欠钱,我下回不和你合作。 刘建民:“……哥们,咱俩都是老熟人了,你手里那批咸鸭蛋卖给我,你也放心是不是。” “我再看看。”林北微笑说。 刘建民:“……” 他大爷的,老子再和他合作,老子就是狗。 刘建民在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堆满了笑容,掏出两张合同和红泥叫林北按手印,林北看了三遍合同,见合同没问题,在合同上按下手印,刘建民也按下手印,两人各自拿了合同便分开。 和刘建民分开后,林北琢磨刘建民事先准备两张合同,上面填好了收购价格,说明这确实是刘建民能给的最高价,若谈不成,刘建民也就放弃了。 这次,林北没有多做停留,立刻回村。 回到村子里,林北撞见两个哥哥家的孩子要当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叫儿子做娃娃。 二哥家的孩子脚上穿了双球鞋,看样子超学、爱学已经可以数到一百,就是这么冷的天,他俩穿球鞋,不冻脚吗? 三个男孩,一个女孩,也就是说有一个男孩要当奶奶或者妈妈。 三个男孩不愿意做女孩子,争抢着要做爷爷和爸爸。 三个男孩吵的特别凶。 林聪点了点哥哥们,哥哥们俯视小萝卜丁。 “你们吵什么呀?”林聪奶声奶气问。 “爷爷可以管爸爸,我要做爷爷。”小哥哥们愤恨说。 “唉。”林聪龇牙。 小哥哥们:“……” 他们被小萝卜丁占了便宜。 “聪聪,你是宝宝。”小哥哥们严肃说。 林聪早就发现爸爸了,他“唉”完,哒哒哒跑,抓住爸爸的手指头,他回头朝他们露出糯米牙,抬起手挥了挥。 小哥哥们攥紧拳头:“……” 好气哦! 林聪一蹦一蹦往前走,他有自己的爸爸,有自己的爷爷。 “爸爸,我蹦的高吗?”他昂头问。 “高。”林北。 林聪特别高兴,蹦的更加欢快。 到他膝盖的小娃子蹦的在高,脚离地面也只有5厘米。 但是他玩的开心,林北就停下来看着他玩。 林聪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到林北的脚面上休息,他休息好了,主动牵着林北的手,爷俩一块儿回家。 回到家,林北掏出合同,把合同放到余好好面前。 余好好看到数字,她激动极了。 灶膛的木材被火舌吞噬,火焰欢舞托着锅底,水蒸气从木质锅盖上溢出来,整间屋子烟雾缭绕。 锅里的咸鸭蛋还在煮,余好好继续从坛子里掏出咸鸭蛋,用清水洗掉黄泥。 林北放好合同,也过来洗咸鸭蛋。 徐红英伺候好母羊,过来帮忙。 三人忙活到深夜,才煮完咸鸭蛋。 次日,林北在筐子里铺上干稻草,和余好好把咸鸭蛋捡进去,两人把筐子搬到架车上,林北用绳子固定住筐子。 余好好扯了两把干稻草,把干稻草铺到咸鸭蛋上面。 林北让余好好再睡一会儿,晚点再去镇上,他拉着架车离开。 大概十点钟,林北到了码头,他里面的衣服全被汗弄湿了。 大清早,刘建民就蹲在船头上,见林北出现,他招呼几个船工下船,把筐子抬到货船里面,他一个人数咸鸭蛋。 等他确认咸鸭蛋的数量和林北说的一致,他啥话也没说,直接掏钱给林北。 林北清点钱,刘建民一直围着青壳咸鸭蛋打转,林北拿着钱准备离开,刘建民撂给林北一包烟:“你哪里的?” “……稻花村的。”林北。 刘建民点头,他决定年里面到稻花村走一遭。 林北下了货船,回头看了一眼离开。 他怀里揣着钱,不敢停留,急匆匆往回走,关怀仁从他身边走过去。 林北回头,关怀仁也来了余淮镇。 一个东西朝他飞过来,林北下意识接,他发现是一根香烟,他望过去。 朱刚强嘴里叼着烟拐进巷子里,抽自己贱手,叫你手贱,你没事递香烟给他干啥。 被朱刚强打岔,林北忘了自己刚刚想了什么事情,他把香烟别到耳朵上,拉着架车离开。 到了莲花镇,林北到信用社和余好好汇合,他拿铁锁把架车锁起来,把余好好肩上的背篓拿下来,背到自己肩上,两人牵着孩子进信用社存钱。 一家三口从信用社出来,就开始购置年货。 林北抱着孩子,余好好买好了东西,就放进林北肩上的背篓里。 “爸,那就是好好,和好好丈夫。”余胜男丈夫褚康扶着余文祥到街上,站在墙角晒太阳。褚康蹲下来抽烟,余文祥拄着拐棍感受热闹,褚康一眼认出了余好好,站起来指余好好,余文祥顺着女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眼睛里明亮鲜活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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