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她掖掖好,问:“我惯的?” 温雪盈不说话。 过会儿, 问他,“你刚刚说, 人没办法改变别人, 那你会为我妥协吗?” 陈谦梵说:“如果没犯什么重大错误的话,还用不上妥协这个词,只能说适当的迁就、协调。” “你迁就我?” “我有不对的地方,当然也需要你的迁就。” 她笑了笑:“好啊, 不过目前好像还没发现。” 他若有所思。 紧接着, 陈谦梵说道:“我那天说, 人的工作周期很漫长, 婚姻也是一样。有摩擦争执都很正常,只要我们达成共识, 允许问题的出现——原则性问题除外,就没有磨合不好的可能, 生活的包容性比我们想象得要强很多,最后总会得到解决。” 他说完,挑着她的下巴凝视片刻,没等她回答便忍不住低头,浅浅地亲上她的嘴唇。 温雪盈也勾着他脖子浅浅地回应。 她此刻觉得自己从前的主张是很正确的,这种亲密举动一旦发生,催化作用太明显,无论是对一个人的依赖程度,他们之间似有若无的情愫,都会突飞猛进。 谁能抵抗得了亲吻的魔力呢? 她抱着他的力气越来越紧,上身慢慢悬空,几乎挂在他身上,陈谦梵趁机将手臂抄到她腰间,又将人强势地搂进怀里。 他有时候表现温柔,也只是克制过后的温柔。 她能感受到,在这种事情上,他的骨子里是高度热烈的。 可能是……需求过剩? 抱在一起亲了会儿,温雪盈以为起初是因为紧张才心跳加速,没想到越亲越刺激,胸口一刻都没停止蓬勃跳动。 她有些吃不消,低了低下巴,抿住嘴唇,宣告结束。 炎热烧灼,浪潮没过身体,久久没有褪去。 想到一句话,越迷人的越危险。 比如他此刻低垂看她的眼睛,沾了湿气的唇线,还有上下滑动了一圈的坚硬喉结。 近在咫尺,都在平缓下来的呼吸里趋于平静。 陈谦梵用干净的指腹帮她擦了擦唇角。 诞生了依赖情绪,温雪盈就止不住话匣,明知道覆水难收,还是一口气和他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我爸爸脾气还是挺好的——诶也不能说好吧,就是窝窝囊囊的那种感觉,不会主动发火,我妈妈就很凶嘛,你见过的,所以我们家里一直都是我爸爸扮好人,我小的时候就觉得爸爸特别好,特别温柔,有什么事情都是他哄着我。” “我们家住老小区,那时候只有六层,五送六的那种,我们就躺在楼顶天台,搭一个蚊帐看星星。然后我爸就给我讲什么牛郎织女呀,鹊桥相会啊。有一次我真看到流星了,他骗我说对流星许愿都会成真的。我印象好深,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流星。” 陈谦梵默默听着,到她沉默下来的间隙,才问:“许了什么愿?” “这也太久远了,不过小的时候想法很单纯,大概就是,想一辈子做一个快乐幸福、自由自在的小宝贝。” 遥远的记忆都是碎片式的,一点一点组成,又一点一点瓦解。 温雪盈说:“可惜温哲不是一个很负责的爸爸,给我很多的希望,又没有好好地养育我。 “也可能是因为有了钱就变了吧,他也许真的爱过我妈,不然我妈又怎么会那么死心塌地……” 她说完,咻一下钻进被窝,背对着他:“哎呀没别的意思,我就倾诉一下,你别嫌我烦!” 陈谦梵思考着她的这一番话,而后说道:“那我就再把你养一遍。” 他语气平静,但掷地有声:“这次一定好好养。” “……”温雪盈被戳中似的愣一秒,很快会心地笑了:“好哇,认了个新爸爸。” 陈谦梵掰过她的脸,让她看到他的认真和郑重,“我不是你爸爸,我和他不一样。” 交代也是承诺,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你的丈夫。” “……嗯。”许久,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丈夫。” 他轻抚在她的后脑:“晚安,雪盈。” 那天陈谦梵工作太晚疲累了,不然真的抱着她睡一晚上都不在话下。 温雪盈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她最近在复习选调考试的事情,也是难得睡个懒觉。 陈谦梵不是睡懒觉的人,他几乎每天都要出门,不管工作日还是周末。 上升期嘛,精力必须得跟上,她可以理解。 温雪盈到客厅,一眼看到了摆在树纹玻璃瓶里的一把玫瑰。 瓶口有他的便签,字迹清晰: [我把玫瑰养在瓶子里,加了一点营养液,不知道会不会画蛇添足,我没有什么养花草的经验,正在学习。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你及时和我说,方便调整。] 她去阳台浇花,小的多肉盆栽上也贴了便签:[又买了两个多肉给小紫作伴] 小紫是她最爱的心头肉。 他买了一盆小红和一盆小粉,像左右护法,把小紫夹在中间。 温雪盈莞尔一笑。 她走到厨房:[烤箱里有两片贝果,芝士和黄油都有。葡萄和小番茄在餐桌] 最后在玄关,发现门后竟然还有一张:[昨天还有礼物没有给你,在你的车上] 居然还有礼物?! 戒指还是花? 温雪盈兴高采烈地飞奔到车库,看到自己停在那好几天的车。 遥遥便见,一张嫩黄醒目的实习贴纸,稳稳当当地贴在了她的车屁股上。 “……” 温雪盈有点无语,又有点好笑。 几场秋雨过后,风都变刺骨。 温雪盈在薄薄毛衣外面添了风衣。 他的宿舍那里,她私自动了卧室格局,温雪盈当时完全没想到陈谦梵会回来这么突然,不然在他回来之前肯定会给他摆回原位的。 这件事她都还没好好给他道个歉,本以为陈谦梵会把床挪回去,毕竟他看起来很有自己的规则规律。 而且,挨墙睡的小习惯真的是好幼稚…… 非但没有,陈谦梵还给她贴了一面墙纸,是他亲自贴的。 他说学校的公寓有点年头,怕墙皮的小灰尘落下来,贴上干净一些,这样她能睡得踏实一点。 “嗯……”温雪盈在校园的奶茶店里,抱着旁边的温雨祯,一边想象,一边有板有眼地学着,声音压低,“那天他就这样抱着我说:惩罚我吧,睡在我身上。” 她说完,就把温雨祯松开,咬咬吸管,想象一下还是脸红:“就,可能那一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前座的人回头看看这女的是不是疯了。 “……”温雪盈很丢脸地捂住她的嘴。 过会儿,她又小声问:“但是,你说他会不会是一种逗小孩心态啊,哄着我就是因为我比他小嘛。” “不会吧,他肯定喜欢你啊。” “我不知道,看不出来。” 温雨祯拱着她的肩膀:“但我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娇羞!温雪盈,你坠入爱河啦!~” “没有,爱不爱的,哪有那么容易。”温雪盈用吸管戳戳沉底的小珍珠。 她已经不太记得喜欢是什么感觉了。 硬要回忆的话,上高中的时候温雪盈暗恋过一个人。 那个男孩子成绩很好,长得也不错,暗恋他是因为大家说很多人暗恋他。 她就莫名其妙的跟了个风,暗恋了两个礼拜之后,温雪盈发现这人居然两个礼拜都没换衣服,一件卫衣他能穿一个秋天,打球不臭吗? 莫名其妙地就不喜欢了。 后来就是陆凛。 她跟陆凛,某种程度上算是志同道合吧,一起打羽毛球,一起去支教,温雪盈跟着他认识了很多不同专业的朋友。在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那个阶段,她对他产生过好感。 因为他们两个性格比较相似,偶尔聊崩,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主要就是这么一个原因,能玩到一起。 但是再深刻的感情,好像也说不出个一二了。 这么想想,她对喜欢的认知可太浅薄了。 陈谦梵呢?虽然他没什么感情经历,但是他深入浅出的处事方针好成熟。成熟到让她难以跟上,也难以揣摩。 跟他一比,前面两号选手简直就是过家家般的幼稚。 对他的喜欢大概表现在,温雪盈忍不住会想要发一些和他有关的东西。 手也好,背影也好,或者声音。 比如那天回家之后,在街道夜景里,他应诺给她拍了几段手捧玫瑰的视频。 他轻轻一点笑意被录进去,在视频的最后两秒钟,因为她摆了个搞怪的pose,陈谦梵在手机镜头里看她,没忍住笑了,很薄的一道声线,很低沉。 明明剪掉就好,但温雪盈没处理,就这么发出去了。 评论有人注意到:【有男人的声音哦老婆[狗头]】 楼中楼1:【我也听到了,笑得好宠】 楼中楼2:【哇感觉好苏啊,我已经开始幻想老婆的老公是个大帅哥了】 楼中楼3:【不用猜肯定帅】 楼中楼4:【这个视角少说有187吧】 温雪盈回了一句:【我的御用摄影师啦[可爱]】 手机黑屏一瞬,看着屏幕里自己龇牙的样子,温雪盈立马把笑容收敛了,迫在眉睫地搜了一集碎尸案下饭。 - 连续看了几天碎尸案,温雪盈坐在图书馆里,一切重回平静。 其间廖琴给她发过消息。 因为温哲回家了,廖琴说要给他接风洗尘,买了新衣服,还说全家一起去吃个饭。 温雨祯还真乐呵呵屁颠颠跟去了。 说到温雨祯这个奇行种,看来人的钝感力max也是个巨大优势,面对大餐的诱惑,能将任何恩怨都抛之脑后,被温雪盈暗地教育没出息,她也只是无所谓地感叹:“没想到爸居然是这种人,但我莫名一点也不意外?有一种荒诞的真实感,欧亨利式结局你懂吗——话说我挺想吃大鲍鱼的,你真不去?” 温雪盈给她发微笑。 温雪盈把心里话一埋,找了个妥善的借口应付过去,廖琴没再指责她什么,还挺温和地说那你先忙。 陈谦梵的法子还是挺管用的。 他的意思很简单,她说的对你就听听,说的不对就糊弄。别跟她较真,反正较真不出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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