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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盛世终如秦时所愿，茅顺此时必须得听秦时的话，秦时让他发球，他就得发球！ 茅顺大脚将球开向前场，一脸无辜地对刚刚喊裁判的对方球员说：“没人动你，你自己跳猛了！” 那人指着秦时的背影说：“这娘们就是一黑哨！”他刚伸出的手就被一个蓝色虚影挡住。 “对女生温柔点，尤其是你的女裁判。”袁乐一边倒退小跑一边说，然后转身继续参加战斗。路过叼着哨子的秦时，袁乐没有看她，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牛 B。” 秦时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她也觉得自己挺牛 B！ 看台上，萧章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喉咙发紧，翻了翻包发现没带水，指着石狮子脚边的那瓶水说：“给我一瓶。” “我下药了……”石狮子一动没动，萧章直接伸手拿过一瓶全新没开封的，拧开就喝。 “我百毒不侵！” 虽然已经十月，这一波防守看得萧章一身的汗，风一吹还有点凉，止不住抖了一下。 石狮子拿起自己刚才的那瓶水，“刚才站位没有大失误。” “谢谢夸奖。”萧章应付着。 “站位正确是基本功，我可没夸他。” 萧章无语，她真是搞不懂这个冷冰冰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套路。 “他刚刚差点让队友坑了，那个头球如果成了，他基本拦不住。” 萧章不懂这些技巧，但是他看到场边的王实教练对着刚才冲上去的队员在怒吼。 “你以前也是守门员啊？”萧章终于有机会当面问他这个问题。 石狮子微微点了点头，“踢过一段时间，很久不踢了。” “说得老气横秋的，你也没多大年纪嘛！” “三十六。” “呦吼！本命年，您可小心，本命年运势不好，犯太岁！” 石狮子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有道理，要不怎么每次都能遇到你！” 这种话要是换哪个脸皮儿薄的小姑娘，当场就得翻脸，但是萧章不是一般战士，这种级别的在她这毛毛雨都算不上。 “我俩分析，你肯定特别喜欢足球，要不不会每场都来看。” “你俩是说你和你的小男朋友？你俩研究我干什么！” “我说我遇到一个高人，也把你的话都转述给了他，他也觉得你是个高手。” 石狮子的笑终于不难看，“高手算不上，就是看得多了，略懂一些。” “那你说说，他们队那个蓝毛怎么样？” 石狮子看了看正在前场奔跑的袁乐，“是个好苗子，可惜了，身上有旧伤。” “你还能看出来有伤？”萧章有些意外，她就没看出来。“上一场那个球踢得多凶啊！” “凶是凶，但是他没办法全场保持这个状态，年轻 球员还是要保重身体。” “那他们队另一个守门员呢？两个守门员哪个更厉害？” 石狮子把墨镜彻底摘了下来，露出一双十分深邃的眼睛，深深的眼窝让他看起来有点像欧美人，他的五官也很立体，但是发色和眼球的颜色又提示他是纯正的亚洲人。 “都不咋地！” 萧章刚因为他异域风情的五官对他印象缓和一点，瞬间又回到原点。 “你上次不还说有机会吗？”萧章彻底搞不懂这个男人，对比之下还是跟茅顺说话简单的多，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哪有这些云里雾里，弯弯绕绕。 “乔楚很稳定，是个可靠的守门员，在常规比赛中没有大问题，但是如果遇到劲敌，比如上一场的 9 号，那他就是个薄弱点。 茅顺恰恰相反，很不稳定，他像是个刚入市的股票，涨跌无常，出彩的时候能够三连扑，超过专业水平！失常的时候就一片慌乱，脑袋里是空的，那相当于一个空门。 这俩人，如果你是我，你觉得哪个好？” 萧章沉默了，还真是不好选择，果然都不咋地！
第105章 我更喜欢你不小心的时候 “我能问你个事儿吗？你每次都挨着我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萧章问他，坦荡、直白。 魏先生笑了，不是坏笑，不是怪笑，而且嘲笑！瞬间惹毛了萧章，这个画面似成相识，遥想当年泰山就是这么个表情！ “我和你聊天，是因为我觉得我们身上有些东西是相同的，就在刚才我终于搞懂相同的是什么了！” 萧章严阵以待，洗耳恭听！ “咱俩一样，都喜欢十八的！” 萧章心了骂了一句，呸，我跟你可不一样，你个老变态！ 魏晋的笑意始终没淡去，他确实是有想法，但是目标不是她，而是她始终关注的 12 号——长臂猿茅顺！ 现在，改成萧章抱着肩膀，一脸石狮子样儿！说话又说多了，魏晋有咽炎，忍不住的清嗓子，又喝了几口“下过药”的水。 “你家小朋友踢球是想当作爱好呢？还是想往专业发展呢？”魏晋罕见的主动找话题。 “他说很喜欢，很有成就感，想再往前走走试试。” “好好训练，有希望。” “可是你刚刚还说他不稳定……”萧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这个石狮子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很可信。 “这么说吧，一般的俱乐部都不会签茅顺这样的人，跟这种发挥不稳定的比起来，资本方更喜欢稳赚不赔的。” 萧章点点头，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乔楚和茅顺的名字的？”险些洗脑的边缘，萧章突然想到这件事。 “你以为我每次过来看比赛是闲着无聊？这是我的工作。” “我还以为你是垂涎我的美貌！”萧章看着黑白相间的皮球在双方球员的脚下踢来踢去，又看向时刻保持着准备扑出去的茅顺。 “让我想想怎么解释你这个足球白痴能懂……这么说吧，我是给俱乐部四处找潜力球员的。” “星探？不对，球探？” “人们叫我猎人！有没有很有腔调？给你个机会讨好我。”魏先生笑了，让萧章更加觉得这个魏先生危险！ 萧章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摇摇头，“按照你的说法，茅顺这颗定时炸弹，应该炸不到您的球场上。”萧章依然复刻着石狮子的状态。 两人沉默了许久，场上比分一直没有变化，几次进攻都是有惊无险。 离下半场结束还有十分钟时间，比分依然保持对方一比零领先，这时对方前锋带球快速推进，茅顺迅速分析了一下场上局势，猜测他会选择底线传中，所以茅顺站在了预判位置上。 但是令茅顺意想不到的是，这名前锋虚晃一枪，一个假动作之后传向队友即将到达的边路，敌我双方球员都迅速移动，对方配合的球员抢先一步拿到球，带球几步后迅速回传给刚才的前锋。“回防！回防！”茅顺的怒吼响彻半个球场。 对方前锋与另外两名球员左右配合，带球靠近禁区，一脚开出，直奔球门。 茅顺准备好，随着三名对手不断变化的位置脚下不停调整着站位，在对方起脚一瞬间迅速选择方向，球飞向了球门近角，茅顺奋力一扑，胳膊朝着球的方向伸了过去，球擦到他的指尖，虽然也改变了方向，却依然飞进球门，场上比分二比零。 “人呐？人呐？都他妈睡着了吗？”王实在场边怒吼着，后防球员后知后觉的现在才赶到，为时晚矣。 萧章双手握得发白，矿泉水瓶在她手中发出扭曲变形的声音。 “是不是输定了？”萧章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是在问石狮子。 “基本上！” 萧章犹如等到了内部宣判一样，无力地靠在了座位的靠背上。 石狮子回过头，看低落的萧章，“听说你是卖茶的？送我点好茶，我可以考虑给你的小男友一些小建议……” 他从外套里掏出一张木色名片，上边写着“魏晋、电话 XXX”，连个公司、地址或者称谓都没有，萧章好歹还给自己安了个经理的头衔，他倒好，啥都没写，只有个名字和电话。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大二队以二比零的比分赢得这场比赛。萧章抬头看过去，茅顺双手扶着膝盖，孤独地站在门前，犹如一颗落叶散尽的枯树。 回到休息室，王实把所有球员挨个骂了一遍，“两周的磨合都喂狗了？怎么还不如上一场踢的有默契了呢？”从前锋骂到后卫，最后指了指茅顺和乔楚，手指已经开始发抖。 “一个反应迟钝，一个毫无章法！都是完蛋货，上次比赛发挥的不错，我还以为十一月中旬的校内比赛咱们有希望一战成名，现在一看，都他妈是春秋大梦！” 茅顺靠在衣柜门上，低着头，看着手套上的新刮痕，心里憋屈。 洗完澡出来，茅顺在门口见到了等在那里的萧章，手里拎着无人机的大盒子，看到茅顺露出灿烂的笑容，茅顺想回馈个同款，却发现对着萧章他更隐藏不住委屈，笑不出来。 “别不开心，我们回家！”茅顺接过盒子，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在了秋天的校园里，秋风吹落叶，不时打在身上，茅顺摘掉萧章身上落的枯叶，自己身上的从来不管。 “还记得高中时候我去你们学校给你送球鞋吗？” 茅顺点点头，被程烈逼着送微信号的经历，茅顺估计这辈子都忘不掉。 “那时候也是秋天，我站在栏杆外边第一次看你穿足球队服，跟你的队友站在一起蹦蹦跳跳的……” “那叫热身！”茅顺插嘴。 “真的是好阳光的一个男孩，身上都发着光，站得好远都能感受到你身上散发的那种活力。” 茅顺终于有了些笑模样，“那你喜欢那样的我吗？” “当然，谁会拒绝一个阳光少年呢！” “那你还加程烈微信……” “你那时候在我眼中就是个孩子，想都不敢想好不好？！” 茅顺搂住萧章的肩膀，拥着她一起走。“我可敢想……” “那时候你脸上都是笑，踢球是件让你开心的事，现在呢？你还开心吗？” 茅顺想了想，认真回答，“以前输赢都开心，因为可以不用学习，现在赢球的时候开心，输球的时候不开心。” “那是因为以前只是个娱乐，现在你认真了，而且付出的也多了，渴望获得对等的回报。” 茅顺沉默了，他从没考虑过这件事，他只知道要踢就要踢好，上场就可以玩命。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足球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它应该在你的人生中占多大的比例！”茅顺点点头，是该琢磨琢磨了。 回到家，茅顺打开投影，观看着今天萧章录的现场视频，对于自己的失误反复观看，又看对方守门员的表现，萧章看着他认真的侧脸，雕塑刻刀修过般利索的线条，可惜多刻了几道眉心的纹，看着色彩在他的眼中变换，看着人影在他的瞳孔中奔跑，摔倒，再爬起来，萧章突然觉得，茅顺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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