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头,很快全场都加入了起哄: “跳一段!跳一段!” “坐腿上!坐腿上!” 一时间鼓噪喧天,司景齐笑嘻嘻地睨着姬桃,美人膝上舞,倒是不错的礼物。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再不动就是不识抬举了。姬桃一脸羞涩地站起身,鼓噪声顿时更响,有人吹起了口哨,还有人拿起手机拍摄。 刚挪步,脚尖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哎呀!”姬桃朝前栽倒,司景齐笑吟吟地张开手臂迎接,可她却似乎太慌,脚胡乱迈了一小步,恰好错过他伸来的手,勉强稳住了平衡。 迈出的那只脚却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司景齐的小脚趾上。 “嗷!”司景齐吃痛,惨叫一声。 这一声像是把刚站稳的姬桃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了一步,却又撞上了桌几,襦裙的薄纱袖摆甩起,“正巧”扫到了桌上的高脚杯。 姬桃一个拧腰旋身,伸手似乎是试图扶住歪倒的杯子,可没能来得及,倒下的那只像多米诺骨牌,把放在一起的几个高脚杯全部带倒了。 红酒哗啦飞溅,扫射一片,司景齐和临近的几个纨绔都被洒了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姬桃花容失色,手足无措,“我……” 一串丝滑的小连招,走位自然精准,小小舞者要跟豪门大少贴贴,太紧张了很合理吧? 程度她也拿捏过,这点差错不至于把人得罪死了,但可能不高兴直接让她滚。 □□都湿了,司景齐少爷脾气很不爽,可对美人——尤其是还没到手的美人,还是多了几分容忍,“没事儿。” 他没发作,其他几个也不好说什么。侍者上前清理,拿毛巾的拿毛巾,姬桃一副想帮忙又怕添乱的样子,内心失望。 不赶她走,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门边会所的管家点头哈腰,一个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迈着长腿,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 司景齐正窝着火,扭头瞪向敢闯他场子的不速之客。待看清来人,他一口冷气倒抽,身体险些朝后栽倒。 “幺、幺幺幺,幺……” 切克闹,我说孙子你说到……姬桃心里念着,抬眼望去,随即眼眸张大。 高大英俊的男人身姿优雅,气度矜贵,神祇一般,凤眸黑沉深邃,薄唇寡冷。 这,这不是那个,人间极品吗? “……幺叔!”司景齐终于叫全了称呼。 包厢里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纨绔少爷们都收敛了形状,乖得像一群小鹌鹑,恭敬地打招呼:“司总。” 女人们眸光生波,宋柳依抬手撩头发,不经意般的凹出傲人的事业线。 司绍廷淡淡颔首,目光扫过司景齐身边的襦裙美人时,顿了一瞬。 视线冷不防撞进男人幽暗深邃的眸里,姬桃的心忽的一颤。 大脑不受控制的开始播放自己不停犯蠢的画面。 别播了,在抠了……姬桃努力维持表情,她化着舞台妆穿着舞蹈服呢,换了造型就是换了个人,落汤姬犯的蠢,跟我绝世舞姬有什么关系…… 男人的目光一掠而过,扫了眼司景齐大腿上的红酒渍,语气温淡,“我在隔壁,听说司大少爷在这里摆寿宴,过来祝个寿。” 司景齐讪笑,“幺叔客气,客气了。”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姬桃猛然醒悟,幺叔……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司阎王?! 女人一双猫眼瞪得圆溜溜,灼灼的眼神很难忽视。司绍廷眉目不动,唇畔弧度浅淡,“可我好像记得,让你负责新罗码头的收购事宜,你今早就告诉我,你已经动身了?” “……” 撒谎被抓了现行,司景齐忐忑,咽了一口唾沫,“就,就一天嘛,我想着也差不多……” 这阎王今早不是还在希腊视察港口吗!怎么就闪现回城了? 自己是个工作狂,为不可能在一起的那位挚爱前女友守身如玉,还不准别人松快……司景齐只敢腹诽,“我今晚连夜去,扛着飞机去!” 他踌躇了下,觑了眼男人的脸色。 论年纪,幺叔其实比他还小了两岁,小的时候偶尔还能一起玩。可是后来…… 想到曾经的老对头岑氏,都被他逼得捉襟见肘,司景齐对这位幺叔的手段头皮发麻,“幺叔,我没挑过这么大的项目,怕万一搞砸了……” 出乎他的意料,司绍廷俊颜淡然,低沉嗓音温和,“万事皆有定数,如果搞砸,也是这个项目的命运。” ……不是吧,阎王爷什么时候信佛了,这么宽容? 司景齐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但他从来不跟好运气作对。正暗喜着打算随便搞搞交差,却见司绍廷看着他的眼神和蔼,勾起的唇角透着温柔: “当然,你会不会被我打死,就是你的命运了。” “……” 司景齐后颈凉凉。 看着自己惹不起的大少爷当孙子,莫名有点爽。眼看阎王幺叔道完生日快乐,迈开长腿离开,姬桃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虽然很短暂,可她今天到过的地方,包括他的车上! 万一呢? 这等神秘的大人物,错过眼下,估计这辈子都难再见到…… 而且她还拿了人家的伞…… 想到这里姬桃坐不住,借口去洗手间,提起裙摆追了出去。 …… “——请等一下!” 夜色浓沉,九曲回廊下挂着琉璃宫灯,暖黄的灯光随风摇曳。司绍廷停下脚步,眸光幽沉,扫向裙袂飘飘朝他奔来的女人。 是下午那只稀里糊涂的落水猫。 轻纱襦裙飘逸似仙,美人桃花般的面容明艳妩媚,发髻间一串粉色的绒花垂落至鬓边,花瓣随风轻颤,人比花娇。在这古色古香的庭园,有种穿越时空邂逅的奇妙错觉。 司景齐身边女人换的勤快,这次审美是超常发挥了。 “阎先生——” 不料太紧张,开场就是一个要命的大口误,姬桃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不是,司先生!” 不敢看活阎王的脸色,她盯着他的领口,硬着头皮,“先前是我没看清误上了您的车,谢谢您的伞……我会清洗干净了归还给您的。” 怕扯多了惹人不耐,“请问您在车上,有没有看到一条项链?” 她比划,“黄金的,O字链,上面有个吊坠,是个小桃子?” “桃子?”司绍廷挑眉,嗓音温淡道,“没有。” 虽然没抱希望,可失望还是如巨石般压了下来。姬桃的肩膀耷拉下来,鬓边的绒花仿佛都蔫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男人低醇的嗓音响起,“不过,是有条项链。” 姬桃猛然抬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但吊坠是个屁股。” “……” 都说了是桃子!! 心情仿佛绝处逢生,姬桃惊喜之下,忍不住几步上前,“对对,就是那个!” 司绍廷身旁的保镖动了动,被他微抬了下手止住。 司绍廷低眸,女人微仰着脸庞,脖颈勾勒出一条柔美而易碎的曲线,锁骨如玉,左侧微微凹陷处有一颗淡淡的小痣,浅绯色的薄纱映衬着皮肤,如凝脂滑嫩,似冰雪白皙。 挺适合戴项链。 他慵淡的道,“哦,我扔了。”
第4章 家人 -Chapter 4- 扔、扔了? 姬桃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人生就像蹦极,大起大落,让她的心脏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扔哪儿了?什么时候扔的?” 在他眼里或许是不值钱的垃圾,可对她而言,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的宝物啊。 这才几个小时,应该还来得及找…… 姬桃情急之下抓住男人的手臂,眸中泛出一层薄薄的水光,“拜托你回忆一下,我自己去找,那个项链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我会有重谢的!” 琉璃宫灯的暖黄色光芒映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水光盈盈,宛如无数细碎的星子在闪烁。 我见犹怜的。 司绍廷俊颜温淡,“扔桌上了。” “……”姬桃呆滞。 ……啊? “你叫什么名字?” “姬桃,”她还懵着,下意识回答,“周天子姓的那个姬,桃花的桃。” 司绍廷颔首,深幽的眸光扫过女人桃花般娇媚的脸庞,唇畔勾出点微末的笑意,“周小姐,回头来司氏取。” 宫灯摇曳,男人高大清贵的背影被簇拥着,消失在九曲回廊的拐角。 一阵夜风吹过,姬桃打了个冷颤,蓦然醒转—— 周小姐? ……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 头顶悬着催命符,司大少爷没了兴致,草草切了蛋糕就宣布散场。 更衣室早已空无一人,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 姬桃犹豫了一下,没有回拨。 当初妈妈突然病危,为了筹措医疗费,她把房子和所有一切能卖的都卖了,差点连自己都卖了。 关键时刻,是一直很关照她的潘老师帮了忙,还把无家可归的她接到了家里,收留她暂住。 或许当时她应该拒绝,再想想别的办法。那样,后来的她就不会出于感激,又或是感动,答应了潘老师的儿子周恒持续多年的追求。 那段短命的初恋,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结果是她一个人来了沐城,浮萍一般的漂泊。 担心那个号码是周恒,姬桃索性拉黑了。 夜深寒重,姬桃扫了辆共享电动骑行回家。 沐城房价贵得吓人,房租也令人肉痛。当初她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在租房上没少踩坑。 遇到过坑爹房东,也遭遇过奇葩的合租室友。 像前个室友,总是带男朋友回来过夜,仗着二对一,根本不理睬她的交涉。那男的无业游民,天天穿个裤衩子挺着肥油肚在公共区域晃悠,还总色眯眯的…… 呕! 她实在受够了,想自己住,可房源要么太偏僻交通不便,要么周遭太乱。看着满意的,租金又让她高攀不起。 后来偶然看到一个,价格低得像诈骗。 姬桃心动又警惕,一大早到附近晃悠,跟遛弯的老头老太搭话攀谈。 一打听才知,原来这间是凶宅! 之前有对夫妻租住在这里,俩人经常吵架,一次争吵后男的把女的杀了,尸块藏在床底下。后来邻居闻到异味报警,事情败露,男的被抓。 这还不算完——只要房租便宜,总有人不信邪,没过多久,有个年轻人住了进来。 单身社畜,夜夜加班。加着加着,嘎嘣,猝死了。 “那屋啊怨气可重,半夜三更能听到女人哭,还有指甲挠地板,瘆人的哟……”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62 首页 上一页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