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老太讲得绘声绘色,姬桃却是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还怕是诈骗呢,原来只是闹鬼而已啊! “就算有鬼,这屋里也只能有一个鬼,就是我这个穷鬼……”楼道的灯又坏了,姬桃摸黑吭哧爬上五楼。 打开房门,黑暗的玄关里,赫然杵着一道黑乎乎的高大男人的身影。 黑暗中,男人咧着嘴,白牙森然。 姬桃波澜不惊,啪地打开了灯。 白炽灯发出滋滋的微响,灯光洒下,那道高大黑影也现了原形—— 那是当红偶像骆舒阳的广告立牌,白衣帅哥举着饮料瓶,笑容清爽阳光。这是她之前打工的商场里撤下来的,她捡了回来,让他再就业。 如果有小偷撬门进来,迎面杵着一个大男人,不高低得吓一跳? “日赚208万的帅哥给本公主看门,什么实力不用多说了吧?”姬桃拍了拍纸片门卫单薄的肩膀,“美阳阳辛苦了。” 客厅不大,摆着茶几和一张沙发。茶几上精致的化妆品礼盒,是在外地拍戏的闺蜜李淞夏提前送她的生日礼物。 姬桃先去阳台,把伞挂起来晾着。 那位司阎王真是长了一张帅得犯规的脸,俊美矜贵,优雅又不缺魅力,轻易的把她的门卫骆舒阳比下去了。 看起来温文尔雅,会借伞给陌生人,感觉他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坏吧…… 回到客厅,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纸盒。司大少爷的生日蛋糕金箔点缀,精致奢华,切完不吃太浪费,她打包了一块,省得再花钱买了。 窗外夜风如鬼魅般啸叫,隔壁的电视声断断续续,时针滴答,独居在凶宅,多少还是让人有点心里发毛。 姬桃裹紧毛毯,盘腿坐到沙发上,在网上搜了一张可爱的20岁生日蜡烛图片,将手机立起放在蛋糕后面。 赛博蜡烛! 双手交握,她闭上眼睛,许下了和去年一样的愿望: “希望能找到我的亲爹,或者别的什么亲人,总之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了……虽然我的腰很软,可是偶尔,只是很偶尔也好,好想也能有人为我撑一下腰啊……” ***** 天光放晴,阳光轻淡。 剧团今天不排练,姬桃晚上还得去会所卖艺,想趁白天先去把伞还了,顺便拿回项链,免得夜长梦多。 刚下楼,就看见两个年长的阿叔,在跟楼下遛孙子的张大爷说话。 张大爷瞧见她,眼睛一亮,伸手指她:“喏,那不就是嘛!” 两个阿叔扭头望过来,其中一个穿黑色毛呢外套,两鬓银丝,长相透着凌厉,目光带着审视;另一个穿驼色开衫,面容斯文儒雅。 视线对上时,穿驼色开衫的那个儒雅尽失,激动地大步冲过来。 姬桃吓得连连后退,“你干什么?” 看上去年长一些的那个跟过来,按了按他的肩头,然后对姬桃露出一抹微笑,“姬桃是吗?方便的话,借一步说话。” 看得出这位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语气里没带多少商量。 姬桃可不敢跟两个陌生阿叔借一步——万一这一步把她借进了大山里、借到了东南亚,她上哪儿哭去? “他俩说是你的亲戚,”张大爷热情插嘴,“名字地址都对,就是不清楚你住几楼。” 姬桃更警惕了。这大喇叭老头,怎么随便向陌生人透露她的信息! 年长那个似乎看出她的顾虑,解释说,“我们昨日给你打过几通电话,但没有人接,后来一直忙音,这才直接来找你。” 姬桃想起那十几个未接来电和被她拉黑的号码。原来不是周恒啊…… 穿驼色开衫的那个张嘴想说什么,眼眶却先泛红了。踌躇了半晌,最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向姬桃,手微微发颤。 姬桃犹豫了下,接过来,扫了一眼,随即瞳眸扩大。 这是一份DNA鉴定报告。 她恍然似有了悟,却又不敢相信。 “我叫岑叔文,这是你的大伯岑伯礼。”眼眶泛红的男人声音颤抖,“我和你妈妈姬箫,曾经是男女朋友。” “你不是去公安局做过寻亲登记吗?”相较之下,年长的岑伯礼显得冷静许多,“这是比对结果,你是我岑家的女儿。” 姬桃拿着那张鉴定书,好像突然得了失读症。 阳光下,纸面白的耀眼,上面每个字她都认识,合在一起也不难懂。可是她的眼前却好像隔了一层薄膜,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让她紧盯着那短短一行结论,却迟迟无法映入脑子里。 自打姬桃有记忆,家里就是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小时候她也曾追问过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为什么她没有爸爸,爸爸在哪儿? 妈妈一脸难过,告诉她,爸爸在她出生前就死了。 后来妈妈倒下得很突然,脑肿瘤,经过手术也无法言语,直到去世,都没能留下只言片语。 谁能想到,那个普普通通的早上,她出门上学前听到的那句“放学早点回来”,就是妈妈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呢? 整理遗物的时候,她找到了妈妈的旧日记本。姬桃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妈妈从国舞毕业后进了国立芭蕾舞团,可不久就因伤被迫退出了,再之后,就遇到了“那人”。 日记里提到“那人”,只有寥寥几次,无名无姓,除了在沐城,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两年她在沐城探访了妈妈的故人,试图寻找生父的线索,也去警察局做了寻亲登记,采集了DNA,希望能找到哪怕任何一个血缘亲人…… “我知道你可能有一些疑问,”岑伯礼说,“不过你姓岑,这一点毋庸置疑。” 院子里孩童们嬉笑声清脆,风吹动手里的鉴定书,纸页哗响。姬桃望向泪眼婆娑的岑叔文,有些恍惚。 仔细看的话,她能在那张脸上,看到与她自己的长相之间微妙的相似之处。 微挑的眼尾,天然上翘的嘴角…… 早知道昨晚许愿那么灵,她就再许一个发大财的愿了啊! ***** 庭院深深,白色的西班牙式别墅掩映在绿树繁花之间,阳光穿透枝叶,洒进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在桌前研究插花的贵妇看见年轻俊美的男人迈着长腿走进来,脸上泛起笑容,起身相迎,“儿子回来啦。” 司绍廷英挺的眉宇透着淡漠,嗓音温和却疏离,“大伯母。” 向岚保养得宜的脸上笑容微僵了一瞬,暗暗叹息。 她十八岁时处心积虑,跟了一个几乎能做她爷爷的男人,因为他富可敌国,能让她过人上人的生活。 当她如愿怀了孕,男人却提出要把孩子出继给他的死鬼弟弟,她又哪里有资格说不? 司绍廷在沙发上坐下,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随意地伸展,“叫我来有事?” “没事你就不回家了?”向岚嗔怪,“家里那么多房子,你非住在酒店里,像什么样子。” 虽然在沐城有不少房产,不过司绍廷平时都住在文华东方顶层的总统套房。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酒店住着便利,索性长期包了下来。 司绍廷一脸淡漠,“没事的话,我还有事要忙。” 说着便要起身。 “哎!你急什么。”向岚赶忙按住他,无奈只得进入正题。 “是岑氏那边,你最近是不是把他们逼得太紧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可你这名声……”想到他那个活阎王的名号,外面谣言那么难听,他也一贯听之任之,向岚叹了口气,“烂船还有三斤钉,他们要是狗急跳墙,也是很麻烦的吧。” 司绍廷面上神情仍寡淡平静,他既然对岑氏下手,就是要把那船上的钉拆的一个不剩。 当初岑家人听到大姐遇害的消息,开香槟庆祝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向岚继续道,“岑家那边有个提议,与其拼个你死我活,不如两家联姻。索性你还没结婚……” 司绍廷眉心皱起,只觉荒谬,“岑家有女儿?” 晋城岑氏阳盛阴衰,岑伯礼这一辈兄弟四人,没有姐妹,四兄弟又各自生了一堆儿子。 只岑伯礼有个长女,早已结婚生子。往下便只有岑老四的两个女儿,一个在上幼儿园,另一个还在吃奶。 “有一个流落在外,才找回来的,年纪正好。”向岚拿起桌边的资料夹,想递给他,“还是个美人呢。” 以她的标准,这女孩当然不是最理想的儿媳妇人选。 她的儿子一表人材,年纪轻轻执掌司氏,想做司太太的名门闺秀不知凡几,没有哪个能配得上他。 可她总不能就看着他一直惦记着程家那个程筱宁,不找女人也不结婚,一辈子孤零零的吧? 听说他这段时间频繁去南非私会程筱宁,还不如趁这个机会,索性让他娶了岑家的女儿。好教程筱宁也死心,司氏能跟老对头岑氏联姻都不可能与程氏联姻,不可能的感情还是早点断了的好。 向岚叹息,“你父亲的身体状况,你也是知道的,可能也就是这一两年了。我总想着,既然他让你承嗣你二叔一脉,在他走之前,肯定想看到你结婚……” “我知道了。” 司绍廷打断她,没有接资料夹,甚至连眸光都吝于瞥上一眼。 他的母亲向来如此,弯弯绕绕总有自己的目的。总想操纵摆弄点什么,就像摆弄她那些插花一样,把所有的人和事都摆弄成她想要的形状。 人们总说婚姻大事,他倒不觉得婚姻是什么大事。娶个女人摆在家里算什么大事? 他撩起唇角,无所谓的笑了下,“我没意见,大伯母决定就好。”
第5章 偷吸 -Chapter 5- “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刚走进富丽堂皇的门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华,姬桃还在惊叹于别墅里面奢华的欧式宫廷风装潢,一个旗袍贵妇就迎了上来。 她拉住姬桃的手,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我是大伯母。我的天,瞧这小脸儿,真是个美人!” 说着掂了掂姬桃纤细的手腕,露出心疼的神色,“怎么这么瘦,在外头没少吃苦吧?回头我让厨师多做些好吃的,好好补补身体。” 大伯母身后跟着另一个中年贵妇,短发鹅蛋脸,穿着一身米色套装,脖子上的珍珠润泽。 再后面是一个麦色皮肤的年轻男人,还有两个长相酷似的少年,看着约莫十七八岁年纪。 “这是我太太,你叫她庄阿姨就好。”随着岑叔文的介绍,鹅蛋脸贵妇对姬桃和善地笑了笑。 岑叔文指着年轻男人,“这是立辉,你大伯的二儿子,”又指着那对少年,“这是你的两个弟弟,立伦、立韬,他俩是双胞胎。” 岑伯礼接过话头,“你大堂哥和大堂姐在国外忙,你二伯和四叔两大家子二十几号人都在晋城,回头都会见到的。”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62 首页 上一页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