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了程源的梦,去寺庙。 于似确实是不归杨钟管,去不去的都随意。但几个同事都催促着她,她也怕自己一个人呆着会胡思乱想,索性也跟着去了。 当天,公司租了两辆大巴车,陆陆续续开了两个小时才到,寺庙的位置在郊区,地方很大,人多,香火旺盛,人流多的时间段上香都得排着队。 于似本是去放松心情的,但却完全的提不起兴致。那天的整个思绪都是断断续续的,身边有人跟她搭话,她便说,没人就开始走神。 唯一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寺庙的后院中心栽种了一棵百年菩提树。枝叶繁茂垂掉,绿影葱葱,上面挂着无数个祈福红布与桃木符。 人们称它做许愿树。 红绿相映,穿透枝丫,远远望着,都满是希望之意。 好多个同事都在前院排队准备上香,也有不少过来了后院。叶然他们几个不愿意排队,直奔着许愿树过来。 叶然把桃木符递给于似,又递过去笔让她自己写。 随后又拿了好几个祈福带和桃木符,分给程源几个,这俩人马不停蹄的开始写,于似甚至都能猜得出他们在写什么。 于似目光垂下,看着自己的。 一时间却有些不知道自己要写什么。 视线远处望去,目光空空。 她想到了姜之煦。即使是到了现在,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有所逃避的。 可能和姜之煦在一起的日子太开心了,纵有酸涩,可与他给她的爱比起来,不足为道。 是她贪心不足,想要在他身边汲取更多的爱护,她陷落在姜之煦给她编织的梦里,更是希望这个梦能久一点,甚至永远不要醒过来。 那天露营晚上的偷听,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当初那些冒出来的‘及时行乐’的想法也纵然不过是借口而已。 如今梦醒了,她也该醒了。 殊不知,在她爱上姜之煦的那一刻,她就应该做好离开的准备。 是她,仍然抱有了一丝幻想。 可即使是这段感情不能有所结果,她还是愿意祝福姜之煦。于似拿起笔,鼻尖稳稳的落在了木质板子上,轻触间发出哒哒的声响: 愿,你所愿皆顺意。 愿,你所愿皆所偿。 桃木板子放进小布袋子里,她亲手挂在了树上。 那天从寺庙回去后,于似自己想了很久。起初的那股难耐劲儿过去后,她心情反而是意外的平静。 踌躇思考到了深夜,于似给姜之煦发了条消息。 【等你回来后,我们好好谈谈吧。】 当于似点下发送键后,她偶然想起,上次,姜之煦也是去出差了,她也给他发送了类似的一句话:‘等你回来后……’ 但与此刻相比,反而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心境。不知是该感叹造化弄人,还是时过境迁。 姜之煦或许在忙,过了好久才回她: 【好。】 _ 林靳屿是在五一假期过完后的第二天要来帝都出差。也果然是被易嘉那张乌鸦嘴说中了,她去出差了,独留于似一个人接待这位来自苏市许久没见的大哥。 林靳屿比她和易嘉都要大两岁,小时候几家是邻居,都住在同一条街。从小到大,他对她和易嘉照顾有加关系,几人的关系也好到不行。 于似对他其实是有哥哥的感情。 小时候护着她和易嘉长大,可能是觉得她在离异家庭中长大,对她的关照更多了些,也更小心翼翼,就连在奶奶去世的那年,他的关心都是无微不至的,跟着忙前忙后。 所以于似很感谢他,也更爱戴他。 于似提前问了林靳屿的航班,得知了落地时间,提早的去机场等着了。 姜之煦在国外忙活了好几天,通宵熬夜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手头的这个项目略显棘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问题,等解决的差不多了,他直接喊了林帆过去交接,处理完后续问题,自己直接飞回了国。 在飞机上简单的休息缓回了些精神。他没有跟于似说他要回来的事,除了想给她个惊喜之外,就是惦记着出国前于似的情绪。 他怕她还生着气,怕她把自己憋坏了,也还记着她几天前晚上发来的‘谈谈’。 拿到了行李,姜之煦拖着往外走。 机场里穿梭的人很多,有几批才下飞机的,拥挤在一处,来来往往人流喧嚣。 姜之煦从VIP通道出来。 视线越过重重的人影,随意的一扫。或许是有什么心灵感应,隔着茫茫人海,他一眼便望见了于似。 她今天穿了一条阔腿牛仔裤,衬衫式的短衫衣摆塞进裤腰里,外又留了一半,露出了一侧细窄的腰,勾勒着腰线。 于似仰头张望着,忽而朝前方挥了挥手。 紧接着,视线之内,涌进来了一道男人的身影,跟记忆里的身影渐渐重合上。 男人大步朝于似走过去,临到跟前,松开了手里行李的把手,跟着于似一起张开双臂。 两人顺势抱住对方。 于似从他肩头探出脑袋,眯着眼睛,笑得很是亲昵。 姜之煦矗立在原地。 怔忪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无意识的咬紧了后槽牙。 良久后,喉结缓缓滚动,捏着行李箱的把手青筋泛起。姜之煦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握着,掌心是一枚他一路上都护着的—— 戒指。
第44章 林靳屿的长相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孕育出来的男生样貌, 气质都特别温润,说话舒缓,温温柔柔的, 能让人一眼就瞧出并开口问‘你是南方人吧。’ 确实是许久没见,两人短暂的抱了下。林靳屿退开两步看于似, 笑着说:“好久没见了,瘦了啊。” “没变。”于似腼腆一笑。 周围来往人流众多,他们拥挤的站在人群里, 显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于似顺手去拉林靳屿的行李箱,“先走吧。” 林靳屿没让她拿箱子, 又接了回来, 人群密集,他半护着于似出了机场。 林靳屿早之前预定了酒店。 两人打车到了酒店附近, 于似没跟他上去,在旁边的一家餐厅等着,林靳屿先办理了入住, 后又来餐厅找于似。 于似提前点了两杯咖啡。 一杯拿铁, 一杯美式。在林靳屿过来后把美式推到他跟前, “你喜欢的,老样子。” 林靳屿拉着长调子“嗯”了声,似调侃的笑:“没白疼你。” 时间已经过了一点半,谁都没吃午饭, 各自点了份意面, 边吃边聊, 聊林靳屿的工作, 聊于似的学业。 于似这临近毕业的研究生身份难免会被问到工作上的事。 “签工作了吗?” 林靳屿不经意的一问,“还是说就打算在你现在实习的这儿扎根?说实话姜氏在业内算是顶尖的, 老老实实干个几年能混到不错的位置。不过它发展的业务太广,和你所学的专业是有些不太对口的。” 于似默默听着。 林靳屿在她们面前一向不会拐弯抹角,总是能恰如其分的给到最中肯的意见,他也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喜欢哪方面以及所在的舒适区。 所以于似示意林靳屿继续说。 “就以你现在所待的项目部你手头的这个项目来说,姜氏虽然是接触到了AI医疗行业,但它不可能只接触这一个业务面,它不会专攻这个方向,所以——” 林靳屿顿了下,猜想道:“我觉得你应该是会更喜欢单纯的研究吧?” 于似弯唇笑。 林靳屿确实了解她,虽然在姜氏实习的这段日子很开心,同事们也都挺好,但却不是她想要的,她不太喜欢社会面上的那种勾心斗角的交流,或者说,她不想跳出舒适圈。 其实当初她的专业选择这个方向研究有很大一部分和奶奶有关,奶奶是脑溢血去世,她想着,研究这一方面会不会有可能挽救一个生命。 林靳屿也跟着笑,给出意见,“要么进科研院所,或者继续读博深造,出国也好,在国内也好,都可以。不过工作这种事吧,是看你喜不喜欢,我只是给出你建议,现在不想找工作的话可以多想想。其实吧…我就是觉得你应该把握好应届生的身份。” 于似听着他的话前后都矛盾。 林靳屿说话的模样又纠结又无奈,听的于似直想笑,也便没忍着,“我说哥,你怎么看着比我这个毕业生还纠结。” 林靳屿觑她一眼,装作很是嫌弃的蹙了下眉,“你要不然回苏市得了,跟我去就个伴,让易嘉自个在帝都浪吧。” “正好在苏市的研究院我有个朋友在那里,”他朝于似眺了下眼,“说不定还能给你走个后门。” 于似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要进还是自个考吧。” 林靳屿叹了口气,想到什么又问:“对了,我听嘉嘉说你谈男朋友了?” 于似一顿,咽掉了口中浓香咖啡,眼底很快的划过一抹不经意的黯淡。她没想到易嘉把这事都告诉了林靳屿。 也便没瞒着,“嗯。”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于似没具体说,含糊其辞,“跟我差不多。” “那你这是要留在帝都了?”林靳屿暗自琢磨了一下,“也对,他是在帝都的,你俩也不太可能异地恋。正好我来帝都出差,什么时候把他约出去,让我见一面呗?” 于似面色有一瞬的僵硬,不太自然道:“干嘛?” “帮你把把关,你不知道么,男人更懂男人。”林靳屿揶揄着说完,还剪刀手的在自己眼前与于似跟前比划。 于似戳着盘子里的面条垂着脑袋,“看看情况吧。” 林靳屿的工作是在体制内,还挺忙的,吃饭时不免接了好几个电话,最后饭都没吃完,就得要先去忙。他叮嘱于似把饭吃完,又嘱咐她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结完账自己先离开了。 于似透过巨大的透明玻璃远远的朝林靳屿的背影看去,并没有注意到的是,林荫路遮挡的对面,一辆黑色的SUV缓缓驶离。 于似慢吞吞的吃完饭,时间还早,她也没什么事,坐地铁倒公交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云水榭。 此刻日渐西斜,残阳从西面远远切割下来,云雾蔼蔼,穿透被割裂成奇形怪状的模样,晕染着天边都好像是被一张颜色极其迤逦的网敷掩住了。 于似背对着光芒而走。 身后云层裹着霞光,美的像是一幅画。 进入五月,温度陡然升了上来。 小区门口到所在的楼层并不,于似被太阳照着,愣是走出了一身薄汗。 临到电梯上楼时,接到了易嘉打来的电话。对方趁着刚忙完一段过后还有个应酬中间的休息时间拨过电话来打听关于林靳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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