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锐抬手关掉了车内的音乐。 他的声音在车厢内分外清晰,仿佛在忍耐着什么,问:“谁欺负你了?” 少女仍低着头,没看他,却伸手指了指:“你。” “我?” “嗯” “我欺负你?” “嗯。” “因为我不识好歹不和你开房?” “嗯。” 温以宁猛地抬头,变了疑问语调:“嗯?” “身份证,我带了,没逗你玩,你大概是不会相信,对你,我不敢不认真,只是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想逗你多笑笑。” 沈锐扬了扬手中的浅蓝色证件,在她看过后,又收了回去:“带是带了,不过不准你开房,我沈大善人最喜欢收养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了,给爷喵一声,爷带你回家。” “沈、锐。”温以宁加重了语气。 她不伤心了,但挺生气的。 不过他居然真的带了身份证,还说什么,对她不敢不认真? 温以宁忽然想信一次,她为这个想法感到害怕,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想要隐藏内心变动的感情。 温以宁低头时有种乖驯的美感,沈锐清楚,她仰头的样子,只会更加惊艳。 沈锐凑近了,像是在瞧她是不是在偷偷掉眼泪:“下回别哭了,怪招人心疼的。” “……” “还哭啊,怎么办,要不爷给你喵一声,实在不行,汪一声也成。” “……” “喵呜汪~” 羽毛似的,在她耳膜里挠痒。 温以宁呆滞住了,沈锐这是在和他卖萌吗? 她悄悄红了脸。 “……” 怎么办,好像是……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沈·金毛狮子·锐:喵呜汪!
第10章 草莓味 床头灯亮着温暖柔和的光,铺洒在女孩的脸上,她的眉,天生的好看,无须加任何修饰,便是两撇秀气的柳叶眉。 此刻两撇乌眉却牢牢地揪在了一起,紧闭的眼睫上还残余着点点泪珠。 好不容易才睡着,沈锐不敢惊动她,于是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夜里冷,他在她的腿上又搭了一层褥子。 温以宁在梦中呓语,沈锐趴在床头听,却看见脸颊上两行纤瘦的泪痕。 沈锐抬手轻轻触了一下,眼泪是凉的,远不及她肌肤温热。 “同桌,怎么在梦里还在哭啊。” 他顿住,指尖绕住她散下来的发,小声说:“小傻瓜,不会是在梦里又被我欺负了吧?” 睡着了的温以宁,无法回答沈锐的疑问。 灯灭了,房间一片黑暗。 沈锐走到楼下,披了件羽绒服,推开门,坐在了露天阳台的藤椅上。 他顺手在裤兜里摸烟,空空如也。 这条裤子是上次吃饭的那条,兜里的烟都被温以宁扔掉了。 沈锐起身回屋,从抽屉里挑了盒好抽的。 藤椅边的水晶茶几上摆着一个烟灰缸,不一会儿,烟灰缸里就堆满了凌乱的烟头。 手机震动,沈锐瞥了一眼来电人,不疾不徐地滑动接听。 火柴嚓的一声,手指夹着烟管递到嘴边:“喂,恒哥。” 电话那边气急败坏:“你还记得世界上有我这个哥?” “哥,说事儿,三十八岁以下年轻人的夜生活可是很宝贵的。” “……” 张恒怀疑沈锐说出了他的弱点,且有证据。 算了,年纪大了,不和小孩计较。 “听王姐说,你花钱赞助一个女大学生办画展?小办也就罢了,你还要办成商业画展,花钱把文艺界的那群老头都请过来?” 他坦荡地承认:“嗯,是有这个打算。” “沈锐,你不想当明星了直说,别玩我成不,想当慈善家,你没那天赋。” 缓缓吐出一层烟雾,迷了夜色中透着水润的眼眸,沈锐挠了挠耳朵,幽幽说:“什么大明星,什么慈善家,我啊,明明是资本。” 张恒一怔,又笑了起来:“对,差点忘了,你他妈就是资本。” 沈锐没说话,又吸了一口烟,嗓子里顿时烟熏火燎的,并不好受。 他有些倦了,按灭了烟蒂:“行了哥,大惊小怪的,没别的事挂了。” “等等,”张恒犹疑道,“师大的女大学生,不会是那天那个那个那个温,温小姐吧?” 沈锐没了声音。 “对,我想起来了,王姐跟我说来着,她也觉得奇怪,人家是有天赋,可东泠不缺天才啊,你干嘛偏偏做这赔本的生意,不会是……” 一番有条有理的分析,张恒吸了口气:“沈锐,你不对劲儿。” 沈锐最后说了一句:“实不相瞒,我是温画家的死忠粉。” 张恒顿了半晌:“草,沈锐你个变态,真想泡女大学生啊。” 电话那端已经挂了。 一分钟后,沈锐收到了来自“催命号经纪人”的消息。 张恒:够无耻。 沈锐:? 我拍了拍“催命号经纪人”的帅脸又被他的如来神掌甩飞出去并哭着喊着叫爸爸草我。 “……” 沈锐淡定地给张恒改了备注: 三十八岁没有夜生活的老色批。 - 清早,温以宁被饭香味诱惑醒了。 点开手机。 6:40,闹钟还没响。 她穿好衣服起床,发现床上多了一条被子。 昨天她太困了,看着手机就睡着了,灯也忘记了关,而现在灯却是好好关着的。 难不成是沈锐,半夜进来给她关了灯,盖了被子? 温以宁懊恼地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回想起昨天的表现。 她有点不想走出屋子,可她昨天晚上没吃饭,又饿了一晚上,而屋外的饭香味太过诱人。 温以宁把被子叠好,走了出去。 厨房里的灶火上热着蒸笼,电饭煲插着电,大约是时间到了,升起一层层白色的水汽。 男人穿着围裙站在菜板前,他正在切一根胡萝卜,刀工飞快,眨眼间,一根胡萝卜就分成了一小堆圆形的胡萝卜片。 温以宁咽了口口水:“沈锐……” “醒得这么早,是不是我太吵了?”他转过头,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温以宁微怔:“没,没有。” 沈锐也没太在意:“先去洗漱吧,牙刷洗漱杯还有毛巾,都给你准备了新的,洗面奶和水乳不知道你喜欢用哪个,随便买的,你看着用。” 温以宁:“嗯,好。” 她如临大赦。 沈锐方才用那种目光凝视着她,又是在那样的场景之下,他还用熟稔地语气寻问一些不要紧的话,已是极度的暧昧了。 好像,他们已经结婚了似的。 结婚,和沈锐结婚…… 她确实应该洗漱了,好好洗一把冷水脸清醒一下。 温以宁走进洗手间,便看见大理石台上摆满了崭新的尚未拆封的瓶瓶罐罐,水乳洗面奶,国内外知名品牌,应有尽有。 数数,起码三十多瓶。 这就是他说的,随便买的? 温以宁轻叹了口气,环视一圈,拿了旁边还有一瓶拆了封且用过一点的。 大概的沈锐平常在用的,和他身上的清香很相似。 用新毛巾擦去脸上多余的水,温以宁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太粉了,下回应该随身戴一瓶粉底液。 沈锐拿了两副碗筷,放在桌上,喊她:“吃饭啦。” “嗯。”温以宁放下毛巾,慢吞吞走了过去。 “牛奶要喝热的,一人一杯,鸡蛋我剥好了,一人一个,拌了盘凉菜,有你爱吃的胡萝卜,昨天下午发好的面,顺手蒸了一笼鲜奶馒头,这可是我的绝活。” 沈锐忽地想起什么,端起碗跑到厨房,盛了两碗粥。 他笑着说:“差点忘了,一定要尝尝我亲手煲得南瓜山药小米粥,你胃不好,多喝点。” 温以宁拉开椅子坐下。 牛奶的温度刚刚好,奶香味清甜不腻,鸡蛋被剥得干干净净的,自觉地躺在盘子上等待被享用。 “尝尝看。” 在沈锐期待的目光下,温以宁就着粥,咬了一口鲜奶馒头。 现蒸的馒头,入口松软,奶香味十足。 粥就更好喝了,山药和南瓜熬得烂烂的,掺杂在软糯小米间,多了一份特别的甜香。 沈锐眯眼笑:“好吃吗?” 温以宁点点头,好吃,简直好吃到不能再好吃了。 这些都是他精心准备的…… 沈锐没有吃,只是盯着温以宁看,仿佛是在等待她开口赞扬。 终于,温以宁抬起头,说:“沈锐,你当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像你昨天说的什么来着,嗯,沈大善人。” 沈锐眨眨眼,好似没听懂。 温以宁还没有意识到马屁拍到了马骨头上,真切地说着:“其实昨天的事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虽然时常开我的玩笑,但我从来……一般不会放在心上,我心眼没那么小,咱们还是朋友。” 这席真心话,听进沈锐的耳朵里,便好似是说。 无论沈锐做什么,她温以宁都不会放在心上。 顺带,附赠他一张好人卡。 沈锐忽然没了兴致,垂头喝了两口粥。 “我知道和我没关系,我做饭也不是为了和你赔礼道歉,而是……”沈锐想了两秒,说,“其实烹饪是我的人生爱好。” 温以宁咬到了坚硬的勺子,好磕牙。 来不及感受痛,沈锐的言下之意,貌似是她自作多情了。 那还真挺可笑的。 温以宁舔了舔受伤的牙齿,闷声喝粥。 掠过这个话题,沈锐装作随口一问:“对了,你昨天梦见什么了?”梦见什么,才会哭的那么伤心。 温以宁:“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 总不能说,他半夜悄悄送温暖,恰好看见她睡着了在掉眼泪吧。 沈锐摸了摸下巴,灵机一动:“噢,我最近对解梦颇有研究,看你一觉醒来的面相,我就知道你昨天晚上一定做了梦,还不是一般的梦。” “你的爱好,真广泛哈。” “所以,告诉我,你昨晚梦见了什么?” 温以宁顿住筷子。 昨晚,她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啊。 学生时代的大雾,隔了三年长的时光,一次又一次朝她拥了过来…… 上课铃声打响。 嗡嗡的走廊顿时鸦雀无声。 温以宁抱着一摞高高的作业本,顺着楼梯往下走。 路过二层楼时,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哭。 二楼还在修建中,温以宁的班级在一楼,时常听到楼上传来的电钻声响。 上晚自习了,施工队早就收工。 教室和办公室都贴着封条,这一层楼都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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