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烜中挪开目光,“我记得那年他去美国读大学。” 陈薇奇冷漠的吐字:“那一年陈心棠跑来陈公馆说是您的女儿,喊我姐姐,喊陈北檀大哥。我们的家从此以后没有了,母亲去了欧洲散心,大哥为了在港岛守着我们,休学了整整一年,第二年我和他被绑架,您在去往美国的飞机上!这些您都不记得了吗?” 陈烜中露出痛苦的表情,头微垂下去,“爹地知道亏欠你们,薇薇,你一毕业我就给了你集团的股份,让你进最核心的珠宝部,按规矩,你得满二十五岁才能拿到。” 还在避重就轻!陈薇奇抑制不了情绪的起伏,突然发疯地扑过去,扣住陈烜中的手臂,“我不是要和你说这些!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恨你!” 陈烜中顿住了。 “我,大哥,二哥我们都恨你!恨你一直避重就轻,恨你永远粉饰太平,恨你逃避这个家最根本的问题,恨你瞒着妈咪出轨!恨你把乱七八糟的人带回来!” “薇薇!” “二哥反抗你的方式就是宣布出柜,他要丢你的脸!他要气你!大哥反抗你的方式是要夺走你的权力!而我反抗你的方式就是我一定会站在大哥身边,我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不仅知道,我还要帮他!凭什么你做错了事,要我们接受惩罚!凭什么妈咪活得像个死人,要配合你演戏,凭什么珊宜这么小就没有爹地妈咪的爱,凭什么大哥要像工作狂一样每天工作,凭什么二哥要遭受这个圈子的白眼,你知道我和大哥被绑架的那天发生了什么吗,就是因为你,把妈咪气走了,我差点跪下求那些亲戚陪我进去,没有人!你不在,妈咪不在!那个绑匪的脑袋在我面前崩开,血浆全部喷在我脸上,我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经历这些,我们没有做错!天下没有这种道理!” 陈薇奇从来没这样歇斯底里过,她永远优雅,冷静,八面玲珑,要把事情做得很完美,她最在乎的就是体面。 陈烜中彻底愣住,他不知道这些,也没人跟他说过。他知道这个家像一颗坏掉的苹果,也知道他做错了事,他没有想过那一晚的酒后失控会酿成一场大错,陈心棠来陈公馆找他之前,他都不知道陈心棠的存在。他以为那一晚过去了就过去了,会被他淹没在人生长海之中,成为弥补当年失去初恋的一颗糖果。 事发之后,他越是愧疚就越不敢面对,所以他选择逃避,每天工作,回到家的时间也很少,他把陈心棠安置在离陈公馆很远的地方,尽量不让他们见面,他给了陈心棠多少东西,就给陈薇奇多少东西,他想着弥补……… 都不过是掩耳盗铃。 “薇薇,对不起……爹地不知道。对不起……”陈烜中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痛,悔恨,懊恼,但都来得太晚,也没有用了,他想擦掉陈薇奇的眼泪,被她推开。 陈薇奇呼出一口气,胡乱擦掉眼泪,“以后集团的事您不要插手了,我会把陈心棠在CDR集团的所有职位都撤掉,让静姨回加拿大生活,股份是您给的,拿不走,留给她养老,此后您自己的钱想给她们我拦不到,但陈家的钱,是我,大哥,二哥和珊宜的。” “以后,就这样过吧——” 心知肚明地粉饰陈家的体面,撕掉了最后遮掩的面具,大家都成了真正的演员。 陈薇奇站起来,转身就要走,陈烜中忽然叫住她。 颤抖的声音,仿佛也含着泪,“爹地从来都没有不爱你们。你们是我的孩子。” 他曾经也有很温馨的家。 陈薇奇平视着前方,“我知道,爹地,我也永远爱你,但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你最好愧疚一辈子。 从陈公馆出来的时候,夕阳彻底淹没在夜色的长海中,天空宛如沉静的黑色潭水。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有冷空气来临,今晚温度果然降了许多,风吹到皮肤上凉飕飕的,陈薇奇脸上的泪被洇干,皮肤紧绷,很不舒服。 陈薇奇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宏伟而美丽的建筑物,这栋如今市值三十亿的房子其实早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就过户到了她的名下,是她的财产之一,她打算等珊宜十八岁成人礼时,送给珊宜做为生日礼物。 希望珊宜能像掌控这栋房子一样,掌控未来的人生,不会有人逼迫她做不喜欢的事。 陈薇奇笑了笑,手掌抚过眼泪,高跟鞋缓慢地踩着拾级而下,走进夜色中。 “靓女,怎么哭也哭得这么靓。” 忽然一道声音从斜前方传来,陈薇奇抬头望过去,庄少洲迈着从容的步伐朝她走来,递来一方干净的手帕。 是他西装前襟口袋里的小方巾,沾着他的香气。 陈薇奇破涕一笑,没有接方巾,而是勾住他的脖子,跳进他的怀抱里。庄少洲受宠若惊,手帕掉在地上,双手接住了陈薇奇,牢牢搂住她的腰。 “不是说要我抱你?”陈薇奇咬了一口他的脖子。 庄少洲:“我的荣幸,陈主席。” “油嘴滑舌。” “只是对你。” 庄少洲把陈薇奇抱进车里,白秘书跟在后面把手帕捡起来,拍拍灰,很狗腿地折叠整齐。 陈薇奇被抱到副驾驶,庄少洲打算亲自开车,白秘书则被赶到了陈薇奇的那台库里南上。 庄少洲很少亲自驾驶这台车牌为1的商务宾利,他私下多开跑车,当做放松的调剂,但和陈薇奇结婚后,他也很少开那些声浪很大的跑车了,陈薇奇不喜欢,她说那些声浪大的车都是拖拉机。 “回个家怎么还哭了。”庄少洲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从中控里拿出一盒橙子味的糖,“吃一颗。离餐厅还有半小时。” 陈薇奇含着甜滋滋的糖果,浓郁的橙子味盈满鼻息,她懒懒地窝在副驾驶,闭着眼,“没有哭,我很高兴,做了一直想做的事。” 庄少洲勾唇:“一直想做的事是什么,不是和我结婚?” 陈薇奇笑出声来,他怎么这么会逗人笑,笑过后,她轻轻说:“让我爹地知道,我们其实都很恨他。让他知道他做错事了,他要接受惩罚,而不是轻飘飘地让所有人都配合他演戏。” 庄少洲沉默片刻,这种事在他认知范围之外,他不能轻易置评。踩油门的力道很平顺,开着山路也很稳,他看着远处沉沉的海湾,周围一圈房子亮着灯火,把海水照出粼粼波光。 “你做的很好,宝贝。”他表扬了她。 陈薇奇抬眼看着他,藏在黑暗中,看不太清,只有偶尔投进来的一抹路灯,点亮他俊美的侧脸。 “很勇敢,不是所有人都敢做这种事。陈薇奇,我为你骄傲。” 陈薇奇在这句话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谢谢你,庄少洲。” 庄少洲滚了滚喉结,没说不用谢,只是专注地开车,他用余光看见陈薇奇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他身上。 但他不知道,陈薇奇心中在想什么。 陈薇奇想,她和庄少洲也许不是肉体的吸引,他们是灵魂的吸引。 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他们天生就会被彼此引诱,契合得没有一丝缝隙。 他是她自由之路上唯一的最好的伴侣。 …… 最近翻开港岛任何一本财经杂志,都离不开CDR集团。最新一期的《财经天下》头版是陈北檀的个人专访,《时代》杂志也邀请陈北檀登上他们中国版九月刊的封面。杂志界所谓金九银十,九月是一年中最重要月份。 陈薇奇的身价也跟着随涨船高,有好几家财经媒体递交了采访申请的邀约。从前她多登娱乐版时尚版头条,没想到也能霸占财经版。 陈家的权利核心完全过渡到年轻一 代的后辈手上,陈薇奇无疑成为港岛千金圈内风头最盛的焦点,有钱有宠爱的千金太多了,但有实权的千金少之又少。 就在陈薇奇享受工作、爱情和风光的时刻,另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迅速传遍港岛。 当时她还在床上陪宝宝玩小鱼玩偶,点开手机就看见媒体发布的易思龄订婚的消息,她吓得手一抖,直接从床上栽下去了。 【谢易两家宣布联姻,京港强强联合,或成圈内继陈庄联姻之后的另一桩天作之合?】 谢?谢?陈薇奇快谢了,她想了一大圈也没想到哪家姓谢,最后又仔细看了一遍新闻,才发现是京城的谢家。 “好个易思龄!这几个月都不出门就是在搞大事!找男人了也瞒着我!还找个外地佬!她疯了!” 陈薇奇龇牙咧嘴,一通电话拨给易思龄。 嘟了好几声才接,对面有气无力地一声:“做咩啊……” “你要结婚了你都不说?谢家的人不是我们这个圈子吧,你要嫁去京城?北方?”陈薇奇惊讶。 易思龄内心有气无力,嘴上绝不认输:“是啊,我就是要嫁去京城了,京城特别好,四季分明,小吃也多,还会下雪,不用在港岛人造雪花了,文物前面人来人往好热闹,而且我老公又帅又年轻又有钱又甜言蜜语又宠我天天黏着我,比你家庄少强一万倍,比郑渣男强十万倍。” 陈薇奇:“………………” ……
第77章 庆祝 我的puppy 庄少洲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陈薇奇仍旧维持着趴在地毯上的姿势,魂都被易思龄要结婚这个爆炸信息给吸进去了。 她一边逼供易思龄,一边在Google上搜索“谢浔之”这个名字,看看是何方神圣,能让易思龄这个大作精点头远嫁京城。 庄少洲在门边站了会,眯了眯眼。陈薇奇穿着妩媚的黑蕾丝睡裙,姿势问题,短到只能遮大腿的裙摆撩起来,露出里面更为性感的内裤,大半白嫩的臀部都在外面翘着,像一颗刚剥出来的鸡蛋。 “Tanya。” 无人理会他,只能自己走过去找一些存在感。庄少洲走到陈薇奇身边蹲下,一巴掌打在那颗鸡蛋上,另一边都不能幸免,随之微颤。 手掌很烫,打得很有技巧性,不疼,甚至带出许多不能言说的酥麻,甚至想他为什么不再打一下,要左右雨露均沾才是。 这么羞耻的话陈薇奇还是说不出口,咬了下唇,斜斜睨了庄少洲一眼,他刚运动过,洗了澡,浑身充斥着勾人的荷尔蒙气息,像一粒蓬勃躁动的种子,随时要扎根在她身上。 庄少洲清楚陈薇奇是有一点奇怪的癖好在身上的,不戳破,把掌心挪到她腰上,平声说:“怎么趴在地上,不怕硌出印子。” “没什么。地毯舒服。”陈薇奇是绝不会说她从床上掉下来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40 首页 上一页 12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