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弯太猛,没注意周今川就在旁边,差点要撞上他,下意识往后避开,趔趄两下,摇摇晃晃得像是随时跌倒。 “嘉嘉。” 周今川手紧跟着伸出去,却在半空时被另一只有劲的手腕给挡开。 陈祉单条臂膀横在他的跟前,动作敏捷迅速揽过前方女孩的肩,很自然地扶稳她的身形。 南嘉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甚至没有回头看是谁扶的她,背影虚虚地离开。 明明可以两个人一起扶,或者本就站在后面的陈祉不用动,但他偏偏要来扶,偏偏扶之前要先拍走周今川的手。 往常,周今川不会计较。 今晚他明显更气燥,强行克制压抑着,无法释放,她一走,没了刚才的假意温和,冷冷出声:“我有话和你说。” 那位太子爷鸟都不鸟,“不听。” “你真的想娶她吗。” 还是不鸟。 “你喜欢她吗?” 陈祉置若罔闻。 “最后一个问题。”周今川知道前两个不会换来回答,着重点放在第三个,“结婚之后,你会如何待她。” 陈祉懒得理。 谁的心里不跟明镜似的。 周今川现在看似关心南嘉,实际上刚才已经做出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心上人,给予最好最迅速的实际行动。 而对于南嘉,不过是事后的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话语。 大概是现在的周今川怎么着,算自己的大舅子。 陈祉临走前,踢开地上的发带,勉为其难搭理一句:“她是我妻子,是陈家未来女主人,她在我这里,只会比周家更好。” 早在上一辈陈家的家族内斗就差不多结束了,花落谁家已定,陈祉是唯一继承人,他未来的妻子,只要嫁进来就是女主人,不需要处心积虑的家产内斗,也不需要讨好长辈,陈太太才是别人最该讨好的对象。 哪怕陈祉什么都不给什么都不做,领证后一半资产就是她的,替大部普通人完成“我不想要爱,想要很多很多钱”豪门梦。 周今川觉得她被苛待的担心纯属多余。 他只想要她过得好,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汝之蜜糖她之砒霜。 - 反而是南嘉这些年来睡过最安稳的一觉。 像犯了考试焦虑症,考之前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到真正拿笔的那刻莫名心静。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逆天改命违背常理。 清晨很早被陈家司机接走,没来得及通知周氏夫妇。 她给周今川发了条消息,靠在后座昏昏睡去,睡眠很死,要把这些年失眠的时间一股脑补上来。 到目的地,司机和陈祉交代情况。 “睡了多久?”他问。 “从上车后一直睡到现在。” 从周家到婚姻登记处路程不远,车堵了挺久,陈祉没催,司机开的不快,就这样过去一个多小时。 “时辰马上到了。”随行的许管家提醒。 他们预约好准确时间,还有律师公证人等,因为知道太子爷不喜欢做规划外的事,管家礼貌一问,“需要把周小姐叫醒吗。” “不叫。”陈祉回到载她那辆车上,“我看她能睡多久。” 他上车的动静愣是没把人闹醒。 跟一晚上没睡觉似的。 看她眼圈又自然白净得很,既没红肿也没泛青,睡颜极其静谧温润,闭上眼皮,睫毛格外细密,长长的卷翘,挂在眼窝下勾着月牙状的阴影。 大抵往日里给人总是没好气,不正眼看人的印象深刻,忽略她原本是清婉碧玉的样貌,不开口说话杏眸不瞪人的模样仿若古典画卷里恬静的美人图。 日头南走,临近正午,南嘉苏醒,开门下去,看见车两旁有看守的保镖。 “怎么只有你们,陈祉呢?”她问,“他还没过来吗?” 保镖恭恭敬敬回复:“少爷马上过来。” “领证第一天就迟到了吗。”她不意外,“真有他的。” 保镖讷笑,“太太,您在车上睡了两个多小时,少爷临时有事所以出去一趟。” 南嘉没看时间,只觉日光烈得厉害,原来过了这么久。 “那是我的错吗。”她走过去,“他不应该叫醒我吗。” 保镖冷汗直流,这世上能这样质问太子爷的怕是只有陈太太,没理硬搬理,有理不得上天。 登记处前等候多时的许管家看到南嘉过来,不免松了口气,“陈太太,您可算醒了。” 他真怕她耍诡计想半路出逃,那麻烦就大了。 “我有名字。”南嘉说,“我不习惯别人叫我陈太太。” “好的,但是以后还会有人叫您太太的。”许管家始终保持微笑,现在对她的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从前是礼貌,现在是卑微,倒不是对她卑微,一看就是被那二世祖给消磨的。 南嘉没管称呼,人都过来了还在乎被叫做什么,笼中鸟嫌马路吵,管得太宽。 陈祉就在附近处理一点事务,很快回来,证件办理得很顺利,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公证律师都在,填个资料宣个誓即可。 夫妻俩脸色差不多,纯来办事的,面无表情,看得外人以为这俩是要离婚。 南嘉坐下签字时,律师给她递了一份婚后协议。 不厚,只有几张,内容不多。 豪门联姻少不得这些,以防女方图家产。 南嘉视线落下去,上面的内容却不是关于财产分割,而是陈家对周家公司的优待。 港岛没有彩礼这一说,但上流讲究排场,繁文缛节免了,重金少不了,何况她是内陆的,父母双亡家中独女,没人主持婚嫁,男方家更不能操办得太潦草。 并非直接转账撒钱,周家不太需要,所以给的好处是项目合作名额。 其中关于海油贸易这块大蛋糕的一部分拨给周家负责,这条在协议中的含金量,不亚于送了几十个亿的彩礼。 联姻的好处这时候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南嘉并没有用处,顶多周先生的笑更实诚一些。 协议里没有提及夫妻财产,意味着领证的那一刻起,她就能拥有他增值资产的一半。 一枚重达九克拉的艳彩蓝钻石婚戒被陈祉放在透明的长几上,慢慢推到她的跟前。 南嘉只是看着,像看一粒不值钱的沙子。 “婚戒。”他说,“无名指的。” “不想戴,太麻烦了。” “敷衍,换个理由。” “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这个理由还行。 没能让他嘲讽她是不是想戴其他男人送的戒指。 南嘉低头在协议后方签上自己的名字,“你和周家交流了那么多,我也想提一个。” 不等他应,她说:“你应该和我一样不想太多人宣传我们的婚事,没必要请宾客办婚礼,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方便你以后腻了后再娶。” 简言之,隐婚。 不是她把婚姻当儿戏,是她觉得他把婚姻当儿戏,所以陪着他一起玩,直到腻为止。 “好。”陈祉说,“不过我得提醒你,我们的婚姻是实打实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什么?” “夫妻义务,我会履行。” 联姻,不可能单单一张纸困住她,他会最大程度让她难堪和痛苦。 南嘉指尖不安动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随便吧,反正够糟糕了。 签完字走完程序,工作人员给颁发了结婚证书,港岛的证件只有一个,上面构图设计很漂亮,和A4纸差不多大小,像一张橙红的相封。 两个当事人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搞完流程后步伐一致往外面走,一刻钟不想多待,许管家只好拿起那份结婚证书,跟在后头询问。 “少爷,这个结婚证没有塑封,需要保管处理一下吗。” “不用。”陈祉没回头,“扔了。” 许管家:“?” 许管家满脸堆笑,看向南嘉,“太太您说呢。” 南嘉:“扔远点。” “……” 他们两个小年轻无所谓,许管家一把老骨头可不敢真这样做,他还想多活几年,真按他们俩说的做了,届时主母夫人问起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下午练舞,南嘉心不在焉的,一个没注意,足尖磨出血口,她吃了颗药后连续练了两个小时,到满头大汗,人还是不清醒。 南嘉站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吹着凉风,试图让自己清醒。 一天的时间,她的身份从无知少女变成已婚。 结婚证上另一边的名字,还是和她最不对付的人。 为了周家,她就这样把自己嫁了。 “嘉嘉。”小乔忽然拿一杯冰美式晃悠到眼前。 知道她跳舞累了,小乔掐着时间买好冷饮,笑眯眯搭讪:“你怎么老是对着窗口发呆啊。”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和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坏消息是我们接下来两周要进行严酷的训练,好消息是,恭喜你被舞团选为白天鹅演员。” 南嘉情绪太平,小乔掀不起氛围,自顾自地一股脑说完。 南嘉:“白天鹅不是有人选吗。” “上次的首席她是白思澜的替补,状态不好做不了了,白思澜呢,这阵子忙着进组演戏呢。” “演戏?” “是啊。”小乔点头,“你没看新闻吗,知名导演陆导的下部电影选定的她,以后人家可忙着拍戏呢。” 这事早就有了,白思澜被负面新闻压着沉寂一阵子后,现在重现天日。 “哎,她的命真好,背后有人脉替她撑腰,能压住负面新闻不说,还能出资演电影。”小乔撇嘴。 南嘉没关注时事,低头咬着吸管,酸苦的冰美式充斥着味蕾,莫名地镇定,她迅速浏览新闻页面,连翻几条找不到白思澜的负面事迹,清一色的都是夸赞的通稿。 港星社掌控舆论不需要一天,不需要一晚上,也许一个小时不到就能将舆论翻天。 这不是港星社老板江朝岸牛逼,是他背后的人权势滔天。 划着划着,南嘉划到白思澜的微博账号。 发了张自拍,说晚上要参加庆功宴。 庆祝她脱离困境,绝处逢生,凤凰涅槃。 配文@了星媒的老板周今川。 周今川没有微博账号,所以艾特的是官方号。 底下粉丝懂得都懂,单凭白思澜一个人不可能脱困,必然有贵人相助,在大家眼中这个贵人就是周今川。 疯狂的粉丝早就磕起他们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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