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对方看自己受伤的耳朵:“我这儿就是被野猴子咬了,我还去打了狂犬疫苗!” 服务员一头雾水,但还是礼貌地保证:“先生放心,我们这里没有野猴子。” 冉狸深吸一口气。 她有样学样,合上菜单放到服务员手上,点了一份可丽饼和酱后问:“我这份可丽饼没有肉吧?” 服务员确认了下:“没有肉类,您是素食主义者吗?” 冉狸露出假笑,两眼盯着对面的孟西楼:“最近意外咬了一口烂肉,臭得要死,洗都洗不干净,所以这个月都要吃素啊。” 服务员:“……” 服务员再迟钝,也看出来他们俩不对付。 客人之间的矛盾他大概是不想参与的,给桌上三人分别倒了杯水,灰溜溜地退下。 火药味十足。 霍选低头乖乖喝水,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 恨不得缩进地里。 孟西楼嘴角挂着痞笑。 冉狸不禁在想,如果不是气质太混蛋,他和他哥可真是像啊。 明明五官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怎么会如此不同? 孟西楼微笑,眉眼间尽是暴戾之色。 “我实话实说了,我不信任你,我还怀疑我哥的死和你有关系。我会继续查下去的,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赶紧从我哥的房子里滚蛋。” 他闪着精光的眼眸转向霍选:“在一切调查清楚之前,你不适合继续带我侄女。” 霍选似乎想说话,冉狸抢先她一步:“你要带她?还是要把她送回她妈身边去?” 霍选没有别的亲人。 她爸霍山河去世多年,她妈早已再婚、有了别的孩子,根本不和她联系、不想要这个累赘。 至于爷爷霍柏松,他重男轻女,对这个孙女看一眼都嫌多余。 要不是霍峥嵘带她回家,霍选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孟西楼:“她可以跟着我,我那儿多一个人完全住得下。” 霍选静静地看他很久:“小叔,咱俩很熟吗?” 孟西楼:“……小侄女,说话温柔点。” 冉狸反对:“霍选还是个孩子,跟着你这样打打杀杀的叔叔,早点见识社会阴暗面?” “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自己闯荡了。” “被迫成长和自找苦吃,有很大的区别。” “我侄女和你有什么关系?” “除了血缘你和霍选又有什么关系?” “你——” “停!” 忍无可忍的霍选终于出手。 她放下水杯,在他们中间来回逡巡了一遍。 她深吸一口气—— 对孟西楼:“小叔,我确实还没成年,不想跟着你见识那些打打杀杀。” 对冉狸:“婶子,我也没那么小,社会阴暗面,见识一点点,也可以。” 对路过的服务员:“把我刚才点的果汁取消,我要果酒——对,浓度高一点的,果酒。” 孟西楼&冉狸:“小孩子喝什么酒?!” 二人纷纷瞪了她一眼。 孟西楼咄咄逼人,虽然在笑,但是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我侄女的去向不劳你费心,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要是真让我查出来你和我哥的死有关,我neng死你。” 吓唬谁啊? “霍选是你哥从小带到大的,你要是把她带坏了、你哥死后不能瞑目,我也neng死你。” 这孟西楼是什么好人吗? 她还记得霍峥嵘为数不多地提到他这个弟弟。 说他心疼这个弟弟。 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说,他那种生活环境,完全不会带一个青春期少女。 孟西楼冷笑:“我不适合带孩子,你就适合了?你是霍选什么人?” “我——” 对哦。 她是霍选什么人? 她是霍选的婶婶。 可在霍峥嵘去世的那一刻,她和霍选就不再有关系。 “你现在还带着她,是因为习惯了。以后如果她不听话、你们吵架,你只会觉得她是个累赘,那时候你再一脚踢开她?她是个人,不是你展示良心的工具。” 展示良心的工具…… 她有些茫然地转向霍选。 这个小侄女,她一向很有主意,古灵精怪。 “选选,你自己觉得呢?” 霍选不动声色地与她对视。 她眼眸漆黑,冉狸一直搞不懂她。 霍选叹了口气:“你们俩终于有人想起来问我了?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吵,真的是为我好吗?” 鬼马少女连连摇头:“我觉得你俩都不适合带孩子。” 孟西楼&冉狸:“……” 二人正要反驳她,孟西楼的电话此时骤然响起。 他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屏幕,登时眼前一亮—— 他接起电话,视线却一直落在冉狸身上。 对面不知道在说什么,他越挺越兴奋,看着她的表情好像是看着碗里的一盘菜。 她不喜欢,感觉被狼盯上了。 正好冉狸的饼到了,她用刀叉给可丽饼抹上酱,刚叉起一块,对面刚好挂断电话。 那饼已经到了她嘴边,孟西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你还有心情吃饼?”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注视下不紧不慢地把饼塞进嘴里。 她边咀嚼边说:“怎么吃不下?我快饿死了。” 霍选点的意大利面也到了,冉狸催促她:“你也赶紧吃吧,别饿着。” 霍选叹了口气:“婶子,你那个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是不是要改改?敌人都动成什么样了?” 说罢转向孟西楼:“小叔,你想说什么?” 冉狸吃了个憋。 我靠小姑娘,你就这样把老娘的战略讲出来了? 孟西楼听到“敌不动我不动”这几个字,明显愣了一下。 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冉狸斜乜他一眼:“我还有一个原则,要听吗?” 他翻了个白眼:“知难而退?” “敌动我还是不动。” “……” 他深吸一口气:“不斗嘴了,好消息是你婆婆回来了,坏消息是,她已经把你的房子抵押出去了。” 冉狸瞳孔地震:“这房子不是她的,她怎么抵押?” “对哦,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打死好了。” 冉狸:“……” 三口把剩下的可丽饼吃完,她直接走人—— 回头拿包,然后问霍选:“一起回去吗?” 霍选:“……” 她塞了两大口面,嘴上全是酱,背上书包就跟了上去。 孟西楼的牛排上了,他悠闲地摆弄刀叉,在她们走之前说:“嫂子,只要我查完了,你和我哥的死没关系,你现在要是愿意自己走,我还是可以给你一笔遣散费。过了这段时间,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神经病。 冉狸没空搭理他,抓住车钥匙光速回家。 果然,她婆婆回来了。 狼狈、满脸都是眼泪,躺在沙发上哀嚎,妆全花了。 嗯,熟悉的一幕。 戴子君抬头看到是她们,躺下继续哀嚎。 冉狸和霍选对视一眼。 然后二人熟练地分工合作,一个去拿酒和纸巾,一个去找风油精。 唉,霍峥嵘在就好了。 戴子君最怕她这个儿子,有霍峥嵘在,她这时候早就正襟危坐、老实交代了。 冉狸安慰她许久,终于把事情和欠款都厘清。 好家伙,老太太风采依旧,正好把她这房子给亏了。 ◎最新评论:
第6章 ◎山穷水尽◎ 冉狸没猜错,戴子君女士真的去找大师了。 大师说给她请元始天尊、为霍峥嵘改命簿,帮他还阳。 然而霍峥嵘是白虎星转世,命格不能改。 他来人间是来历劫的,现在历劫不成功,他的魂魄要在地狱被油煎、被火烤。 那戴子君当然舍不得儿子死后受苦,什么化劫、重新投胎,各种套餐都来了一遍。 戴子君身上没钱。 没钱也不怕,现代人手里没钱不要紧,可以贷款啊。 大师拿着她的手机、身份证,打开了一大堆平台、借了一堆网贷。 好消息是她没找到房产证、没抵押房子,孟西楼在胡说; 坏消息是欠款和这套房子价值也差不离了。 冉狸扶着额头。 剪秋,我的头好痛。 霍选翻看手机上的借贷记录,面无表情地算账。 还不忘吐槽:“奶奶,元始天尊不管地府的事,投胎命簿那是阎王爷管的,你没看西游记吗?” 她不是戴子君的孙女,但自从被霍峥嵘领回来后,一直叫她奶奶。 戴子君边哭边擤鼻涕:“你叔叔在地下受罪,你怎么还关心这个呜呜呜!” 她见霍选在算账,又气又急:“我儿子都不能投胎了,你们还操心钱?!” 冉狸深吸一口气—— 冷静,一定要冷静。 怎么办呢? 要是霍峥嵘还在,他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戴子君怕他,他也能给她兜底。 她正头疼,戴子君还在哭。 脑子嗡嗡的。 忽然孟西楼那句话在她脑海里闪过—— “你只会觉得她是个累赘……” “她是个人,不是你展示良心的工具……” 眼前这两个人,和她确实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实在负担不起她们的生活,她直接跑路,又有谁能指责她……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一样,一旦冒头立刻疯长。 她猛地甩头,拼命告诉自己不至于,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霍选还在说话,她为了转移注意力,仔细听她算账。 只见她拿着账单和戴子君对:“奶奶,这些投胎升级套餐就算了,怎么还有别墅、怎么还有整柜奢侈品成衣和鳄鱼皮限量包的套餐?叔叔一个男人,在地底下要这些做什么?” 冉狸:“……”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感觉眼前阵阵发白,有点缺氧。 “妈,你买这些,让他在下面养小三吗?” 啊不对,她怎么也开始纠结这些? 重点是这钱根本就不该花啊! 戴子君看了一眼账单,指着冉狸说:“哦这个,这个是烧给你妈妈的。” 冉狸:“什么?” 戴子君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鼻子两侧通红:“我没见过老姐妹,不知道她在地下过得怎么样。我想嘛,她肯定没穿过皮草、没背过鳄鱼皮,刚好看到了,就正好给她改善下居住环境喽。总不能让我儿子过好日子了,却不照顾他丈母娘吧?” 她泣不成声:“我就是正好看到了,怎么也不能让她吃苦。我心里、我这心里,过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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