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满:“可是骆亦迟,我喜欢你,为了你,我违背了我唯一的亲人,不顾一切来奔赴你,所以,你一定要对我好呀。” 二月底,笔试成绩出来了,许满考得很好,取得了一个中上游的分数。 这意味着,只要复试的时候正常发挥,她就能通过考试,成为一个准硕士。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许满不仅要准备复试,还要准备毕业论文,准备接下来的婚礼。 忙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到了婚礼那天。 许满穿着圣洁的婚纱,在浪漫的音乐和灯光下,看骆亦迟给她戴上戒指,听骆亦迟对她许下真挚的誓言。 “许满,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爱你,忠贞刻骨,至死不渝。” 像梦一样,极不真实。 婚礼来了很多人,骆家的亲戚朋友和生意伙伴齐聚一堂,许满第一次见到了池柠。 那时,敬酒结束了,她坐在池柠那一桌上吃饭。 池柠无疑是饭桌上除新娘外最耀眼的人,她的脸上漾着明媚的笑,唇红齿白的,笑起来漂亮得像个公主。 “早就听骆亦迟那小子说交了个女朋友,一直藏着掖着不给我看,原来是个大美人啊,幸好他没给我看,要是给我看了,我发誓非要成为他的情敌不可。” “你说笑了,我这是化了妆,等卸了妆,我就泯然众人了。” 玩笑几句过后,池柠说:“对了,你和小迟是大学同学吧?听小迟妈妈说你爸妈都在国外生活,生意忙得很,都没空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是在哪个国家啊?我妈在法国,离得近的话,可以让他们多走动走动呢。” 许满一怔,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等反应过来,许满颤抖着声音说了句抱歉,借口捡筷子掩饰不自然的神情。 没人跟她说过,杜曼玲对外捏造了她的身世,所以当池柠问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圆场。 她用只有池柠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没有,他们没有在国外,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爸他……他不想来参加我的婚礼。” 池柠微愣,“啊,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许满说。 当晚,许满给许晋文发了一张自己的婚礼照片,一直等到第二天回到学校,许晋文都没有回过来一条消息。 之后,许满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复试准备阶段,骆亦迟则一边着手毕业事宜,一边熟悉公司业务,为毕业后进骆家公司做打算。 变故发生在研究生复试那几天。 面试前一天,杜曼玲突然身体不舒服。 骆亦迟和许满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回老宅,杜曼玲正唉声叹气的躺在床上休息。 骆彦怀的私人医生说杜曼玲得的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就是年纪上来,血压也跟着上来了,从此离不开降压药了。 得知没什么大碍,许满想返回学校,因为第二天就要参加面试,从学校出发方便。 骆亦迟觉得不妥,“妈还病着呢,今晚你就这么走了,你让她怎么想你?” 许满见杜曼玲能吃能喝能走路,看着不像有大问题,便说:“妈这不是没事儿吗?” “都高血压了还没事?” “我爸也有高血压啊,该打工不还是打工?” “那能是一回事吗?” 确实不是一回事。 毕竟穷人生病,就算累死了,也得拼命赚钱养家,而富人病了,哪怕是个不起眼的小病,都得有人坐在床前伺候吃喝。 许满无意跟骆亦迟起争执,“可是,我明天一早要去面试,都跟同学约好了,一起包车去呢。” 骆亦迟顿了顿,想了个自认两全其美的办法,“这样吧,今晚你我都留在这儿,明天一早我开车送你。” 明天如何就这么定了下来,晚上吃完晚饭,天却突然下起了雨。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春雨忽强忽弱,断断续续下了一晚上。 许满第二天起床,雨又下起来。 雨天不好开车,许满叫骆亦迟起床,想早点出发,免得迟到。 骆亦迟迷迷糊糊睁开眼,揉着眼睛,含糊不清的道:“昨晚你睡得早就没跟你说,池柠听说了我妈的情况,开机仪式都不参加了非要来看我妈,我妈觉得她混娱乐圈不容易,好不容提拿到个主角角色,不能这么任性,会得罪导演影响星途,就不让她来,还打包票说今天要去探她的班,给她个惊喜呢。” 许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呢?” 骆亦迟:“所以上午我要带我妈去见池柠。” 许满心顿时凉了半截,“你去给池柠探班,那我怎么办?” 骆亦迟毫不在意,“顺路也就罢了,这不是不顺路吗?我妈指派了我爸的司机老张接送你,昨晚已经跟他说好了,现在估计已经在老宅门口等着了,你放心吧,他开车老练得很,坐他的车比坐我的放心。” 这是在骆家老宅,许满顾全所有人的面子,没有在明面上跟骆亦迟置气。 但不生气不代表没脾气。 探班重要,她的考试难道就不重要? 许满第一次从骆亦迟这里体会到了被忽视的感觉,心如刀绞。 但她这人向来脾气温和,很少与人吵架,除非忍不住。 于是便强忍着,悄悄收拾好情绪,带好考试需要的东西,下楼去找老张。 一记闷雷响过,雨刷刷的大了起来。 门前的大理石台阶上积满了水,雨滴落在上面,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许是佣人们在收拾屋子,没来得及拖拭台阶上的积水;又或是下着雨,石阶上的积水拖了也是白费功夫。 许满撑着伞,满腹心事踏上积满雨水的石阶。 突然,脚下一滑—— “啊——” 她单脚踩空,从五层石阶上滑下来,摔倒了。
第7章 身心俱创。 疼。 腿疼,膝盖疼,屁股疼,胳膊肘疼。 疼得起不来。 佣人们听到动静,忙跑过来将许满扶到客厅,消毒擦拭抹药一通折腾。 等许满缓过劲儿来,觉得能走了,扶着腰,一瘸一拐的上楼,去换衣服。 房间里没开灯,骆亦迟还没起床,听见她回来,还很诧异。 “不是去面试吗?怎么回来了?” “衣服湿了,换一下。” 骆亦迟“嗯”一声,继续把头埋在被子里,没问许满衣服为什么湿了,更没往许满这里看一眼。 许满换好衣服再下楼,大理石台阶上铺了一层防滑垫。 司机老张听说她摔倒的事,直接将车开了进来,等在台阶前。 大雨还没有停。 许满被佣人扶着,小心翼翼走下台阶。 坐进车里,老张问她:“许小姐,你没事吧?” 其实挫伤挺严重的,尤其膝盖,皮下积了鸡蛋大小的一片淤血,不小心碰到,疼得斯斯直抽气。 许满回答老张:“我没事。” 车子驶出老宅,汇入车流。 雨天路况多,一路走走停停,驶上高架,已经是半小时后。 雨滴拍打着车顶,发出清脆的声响,传进密封良好的车厢里,那脆响又变得闷闷的,像隔空敲打在人的耳膜上。 许满弯腰,双手紧紧按着小腹。 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疼得厉害。 这种疼不同于以往的痛经疼,像是有人在用力拧她的肚子,一次比一次用劲。 许满受不住,弯下腰,额头几乎贴到了膝盖上。 老张从后视镜里注意到,问她:“许小姐?您怎么了许小姐,是晕车了吗?需不需要我停在路边您休息休息?” 许满双眼紧闭,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疼得无法说话,“不是,我,我就……肚子疼。” 老张闻言脑子极速一转,回想最近的洗手间在哪里,“前面有一幢写字楼,需要我路边停靠一下吗许小姐?” 许满勉强抬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常年坐地铁,她对地面上的标志建筑物比较陌生,一时判断不出这是哪里,距离要去的大学还有多远。 “还有多长时间到啊?” 老张凭借丰富的经验判断,“按照今天的路况,不下高架的话,预计还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应该能撑下去。 许满强忍着疼痛,“我不需要去卫生间,你继续开车吧,千万……不要迟到,先……先到了再说。” 老张不说废话,用力一踩油门,车身在雨中飙起一阵水雾,超过前方车辆疾驰而去。 许满用力揉着小腹,频频侧眼看行车显示屏上的时间,偏偏这时候,时间走的极为缓慢,每跳转一个数字,仿佛都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疼痛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加剧。 她的身体弯成了一只虾米,仿佛这样,才能在一波又一波的阵痛中得到一丝缓解。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驶入校园。 几乎是老张将将将车子停稳,许满便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一脚踩着积水,踏了出去。 刚一起身,下身顿时涌出一股暖流。 许满低头一看,一片殷红在腿间散开,染红了她浅色的裤子,那颜色是如此刺眼,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了。 剧痛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猛烈,似要将她的身体从中间撕裂开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许满弓身,嘴唇咬得发白,却仍然无法抑制从身体深处传来的痛苦。 她右手扣抓着车门,指节因为用力而变白,才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没有倒下。 此刻的她已经十分清楚,这具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恐怕是留不住了。 这个认知仿佛让疼痛更加肆无忌惮,许满死死支撑着身体,想要往前。 至少,至少保住一个…… 笔试,政审,体检,都过了,就只差最后一步面试了…… 时间还来得及,只要处理完最紧急的,就都还来得及…… 许满囫囵扫视了一眼教学楼,顾不上跟老张道谢,急切的奔去寻找卫生间。 然而脚才踏出去没几步,疼痛忽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剧痛像铺天盖地的潮水,朝着许满扑面而来。 许满浑身的感知仿佛都集中在了肚子上,肉身被蛮横绞紧到了极致,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她一手撑着腰部,一手无力举着伞,双腿不受控制渐渐弯曲…… 视线开始模糊。 黑暗从四面八方袭来,妄图吞噬她的意识…… 她极力支撑,然而只来得及听见老张焦急的呼唤:“许小姐……,许小姐!” 下一秒,意识消失,许满倒在地上,什么都听不见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 疼痛感消失了,手机不在旁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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