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盛吟还是很喜欢林为言的,“林为言没有惹我生气,我只是转了个油费给他。” “他昨天让他叔叔一起送我回家了,那你说,我转了油费让林为言还给他叔叔,难道有什么问题?” 听得电话那头的唐乐年一时也没有说话。 姐就是想得周到,这也没问题啊。 不过他记得听林为言说起过,他那个叔叔应该还挺有钱的,会不会这个油费有些侮辱到人家了。 显然对人家造成侮辱的盛吟也颇不在意,“这叫银货两讫,欠着人家人情做什么,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盛吟手里的U盘已经接上笔记本,打着圈圈的扫描几秒就完成。 鼠标双击,打开硬盘,盛吟一直笑着的唇角就慢慢收了起来。 这个U盘本来放着的都是业内藏家还有拍品的资料。 结果现在打开的页面里,满屏都是陌生的按序排列整齐文件夹,文件夹名称甚至还有公诉二字。 盛吟把U盘从笔记本拔出来。 U盘还是眼熟到不行的样子,半指大小,栗色小长方形,多年的使用让它磨损得已经露出了里面泛银的金属色。 盛吟翻到了U盘背面,刻着字母--SY。 这是沈敛止的U盘,不是她的。 一时间,盛吟的大脑皮层活跃到想谩骂林为言了。
第4章 丢了 “谁拿的,谁还回来。” 大概是被飞雪的寒意打过,沈敛止的话说得格外冰冷。 不知道这是在和谁打电话。 林为言刚走到沈敛止书房门口,就听到了沈敛止这句话,真是忍不住为对方啧慨一声。 “我叔叔平时对你也是这样的,是吧。”林为言蹲下,低头小小声地对趴在他脚边的边牧说。 林为言在沈敛止这先住着。 沈敛止住的地方和他的人很是相像。 整个住所的主色调都是冷灰墨灰。 越过玄关,放眼都是纯粹的冷色,人工智能都没这么满屏的冷静。就连待客的客厅茶几,隔断的吧台,都找不到多余的带着烟火气的东西。 昨晚林为言到的时候,差点以为这里就没住人。 除了满地满沙发的狗毛。 就是沈敛止这么一个喜欢独处的人,竟然养了条边牧。 也许也不是喜欢独处,只是习惯了独处。沈敛止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一个人住了。 林为言上初中那会,也来过沈敛止的家。 那时沈敛止的父母也经常不在家,空旷偌大的家里,只有墙嵌着架摆着的父母荣光和勋章陪着沈敛止。 现在沈敛止不住那了,连同那些墙架也全都拆除清空。 林为言伸手又揉了一把脚边的边牧。 毛发黑白间着的边牧,圆溜溜的眼睛正看着林为言。 它鼻头皱了皱,听到林为言的话后,明显不同意地汪汪吠了两声。 “我叔叔还在打电话呢,小点声。”无意偷听的林为言有点心虚,想把边牧抱走。 边牧不肯走,又汪汪吠了两声。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它狗头一歪,示意林为言看过去。 里头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 听到声响的沈敛止已经打开书房门。 门外没站着人。 一低头,看到俯身抱着个边牧头的林为言,一人一狗都不太聪明的样子,沈敛止就微微皱了眉头。 沈敛止不苟言笑的注视让人挺有压力。 眉眼冷清,唇色淡漠。 尤其可能是因为那通电话,沈敛止现在面上的神情好像还有些愠色,唇都绷成了薄刃。 刚才还吠着的边牧见状,立马安静,黑溜溜的圆眼珠也跟着瞅向林为言。 林为言的脑壳短路了一小会。 才慢吞吞地扯了句开场话,“......叔叔什么时候还养了边牧,我刚是还想抱它出去走一下呢。” 这边牧不小了,体型一看就是起码养了好几年的。 现在是严冬的晚上十一点,他想抱着一条四十几斤的边牧出去走。这话说完,被扼住狗脖子的边牧都斜眼看林为言了。 沈敛止没有回答。 林为言摸了摸鼻子,讪讪地抬头看上去。 却见沈敛止脸上的愠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安静又沉默。 “四年前。” 沈敛止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林为言连忙松开边牧脖子,跟在沈敛止身后一起进了书房。 书房应该是除了卧室之外,沈敛止留下最多生活痕迹的地方。 整个大学时代到现在,沈敛止的书房一直都是这样的摆设和样子。 墨色的书架上还是满满当当的书,书是分门别类的整齐,书架是没有一抹尘的干净。 书架下方是双开的书柜,关的严严实实。 书架侧前方的长桌上。 正对着的左手位置放了杯红茶,右手边还放着本厚实的书。书应该是还没看完的,书签还夹在书的中后段位置。 林为言坐在了长桌旁的软栗色沙发。 “今天,和朋友出去玩了?”沈敛止声线淡淡,却难得主动地开了口。 林为言点点头。 看着沈敛止像是关心他,整个人稍微前倾了些,林为言继续兴冲冲说,“有几个大学同学也在G市,就一起聚了一下。” 大学同学。 沈敛止背靠回座椅,拿着那本没看完的书伸手翻了起来。 现在也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 林为言本来是一身清爽换上了家居服,想过来找沈敛止聊聊天,顺便说个晚安。 结果现在这个点的沈敛止还是一身板正的检察制服,佩在左扣眼处的检徽也还没取下。 本来还想和叔叔说说话的林为言,一时觉得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为难地看着手机上,今天盛吟转来的账。 那大概半小时的车程,盛吟转给他足有五六倍的油费。 “叔叔,我妈妈还叫我问你,最近有没有和心仪的女孩子出去。”林为言思忖了好半响,还是决定先从他妈妈开头。 林为言的妈妈,也就是沈敛止的表姐。沈敛止谁的话都不会听,表姐的话还是会应付一下。 这几年,林为言的妈妈就很忧心沈敛止的这件事。 之前本来听沈敛止说是要带女朋友过去给她看,后面不了了之,甚至沈敛止提都没再提过。 林为言的妈妈问不出来缘由,林为言当然更是一直不敢提。 见沈敛止这神情已经没有任何起伏的模样,林为言忍不住小声劝着,“叔叔,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不要对人家冷着个脸。” “我昨天那朋友是个性格特别好的女孩子,人家都不敢和你说话。” 说着说着,林为言把话拐到了盛吟身上后,倒罐子似的就说起了这些天的旅途。 夜色浓重,冷白的灯打在翻开的书页上。明晰的光线映着那页纸张,上头明晃晃的,印刷着‘目录’两个字。 沈敛止的指尖一动不动停在那,平静地看着那多晦涩难明的文字。 不知道看了多久的那一页目录。 在听到林为言说,这两天还要去见他那个性格特别好的朋友时,沈敛止终于合上了手上的书——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一声清亮的“啪”响起,沈敛止把书丢到了长桌一旁。 -- “他说,谁拿的,谁还回去。” 盛吟听到这句原封不动的转述时,正半倚在桌上。 这可真是像他能说出的话。 手机那边,对方的说话声还没停下,“不是,阿吟,你和沈敛止,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又在一起了。” 通话的扩音下,这震骇在整个房里格外刺耳。 空旷的房间甚至让这句话回响了两遍。 “我以为你们俩早没联系了,这几年我都不敢在你这提上沈敛止一嘴,不对,是半嘴,半嘴我都不敢提。” 毛奕奕就差直接冲到盛吟面前,当面把满肚子的疑问问个一清二楚,“阿吟,你们当年分手的时候,我以为你们......” 盛吟手按在太阳穴上,强忍住不适。 她突然有点后悔开了通话扩音,还好现在这屋里没别的什么人在。 屋内的灯光通明,把盛吟本来就瓷白的脸映得更是没有血色。 一到晚上,她的脑里就会很乱,不安分的旧影总想出来。想压回去,又压不住,想留下,又知道不可以。 她的呼吸越来越难,毛奕奕唤了她好几声,她才清醒点收回神来。 毛奕奕是盛吟大学四年的寝室舍友。 她和盛吟两人的感情,从入学,上课,毕业到现在,从没断过。 像是盛吟和沈敛止两人的一路见证。 在盛吟说他们分手了的那个时候,毛奕奕都不需要问什么,马上肯定这就是沈敛止的错,气得和她老公差点闹离婚。 毛奕奕的老公陈远帆,是沈敛止的大学寝室舍友。 毛奕奕当年被陈远帆追求,毕业后就喜结良缘。盛吟是主动胡缠沈敛止的那一方,最后无疾而终。 感情这东西,果然自己想强求的时候,实在强求不来。 来来往往没有结果的恋人实在太多,像她和沈敛止,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也不过是众多里面的一对而已。 “没有,我和他没有在一起。” 盛吟缓过气,轻声更正了毛奕奕的话,“他的侄子是我的朋友,昨晚他的侄子想送我回家,最后搭了他的车。” 短短几句话,倒是把毛奕奕说得更懵了。 本来盛吟是想麻烦毛奕奕她老公,让他把U盘还给沈敛止的。 虽然已经和沈敛止没有联系,但是基本的道德还是有的。 这里面的资料盛吟没有打开,但看着命名,觉得这里面的资料移交还是需要交给个认识的人比较妥当。 毛奕奕的老公帮了这个忙,只是没想到沈敛止竟然不要,还丢下了那么一句破话。 盛吟转眼看着桌上并列着的两个U盘。 半指大小,栗色小长方形,一模一样的两个U盘,除了上面的刻字不同。 一个是SY,一个是SLZ,她和沈敛止两个人的名字字母缩写。 沈敛止拿着的那个是刻着SY的。 昨晚那程不太愉快的车途中,在那个她随便指的路口停车后,她就从林为言的手里接过了她的包。 这到底是林为言从哪捡的u盘,还丢进了她包里,盛吟现在的脑力已经没办法去想明白。 “阿吟......你在想什么呢,你现在,是还喜欢沈敛止吗?”毛奕奕又叫了几遍盛吟的名字,担心地问着她。 盛吟伸手,莹白的指尖将两个U盘分开。 她把其中一个丢进垃圾桶里。 早该丢了的。 “当年我跟他之间也没有多认真,怎么现在还会喜欢。”盛吟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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