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起 2000 天啦!”随后伴着背景音乐,播放出一张张她和谢峰的照片,从校园到毕业,从青涩到成熟,从并肩到牵手到亲吻,从上海到老家到全国各地的旅行。 乔温妮和凌灵听见声音,也纷纷凑过来看,一共三十多张照片,一分多钟,多数在张在婷的朋友都见过,三人还是安安静静看完了,谁都没说话。 等到视频开始第二次循环播放,凌灵拉回手机按灭,拿错成束晴的杯子,喝了一大口酒,首先发表感言,“张在婷还是喜欢秀恩爱啊,这么多年没变。” 乔温妮也感慨:“六年还没过热恋期呢。” 束晴没介意凌灵用了她的杯子,她已经喝的脸颊泛红,于是也拿过凌灵的柠檬水换着喝,晕乎乎地说:“秀就秀呗,别耽误她自己的事儿就行,上回不是说要和表姐来上海,怎么样了?” “劝着呢,犹犹豫豫的。”乔温妮摊摊手,无奈摇头。 凌灵直接拿起啤酒瓶对嘴喝,“要我说,有什么好纠结的,男人嘛,满大街都是。六年怎么了,人生有那么多个六年,告别爱情,事业飞黄腾达!” “你们知道我的账号现在一个月赚多少钱吗。”凌灵双手张开摇的像风中蒲公英,“这个数!哈哈,晴晴,是不是比你上班划算多了,要不也来跟我一起做自媒体算了,带姐妹一起发大财。” 束晴有自知之明,她了解自己不是做创意的那块料,况且穿梭在职场中,每天与那群看似同龄人中的精英相处,会给她带来一些无法言说的虚荣感,她甩不掉这些,也脱不下孔乙己的长衫。 但这些话束晴不会与她们说,她也说不出口。 凌灵酒量不行,喝几杯就上头,真的打开摄像头要给束晴拍,束晴扭着脸不知道说什么,边笑边拒绝,凌灵又转成前置拍自己。 “Hello 宝贝们,今天我在闺蜜家里聚会,给大家介绍下我最好的两位朋友。”凌灵走到乔温妮身边,勾住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脸,“闺蜜一号,超超超有钱的温妮,纯正白富美一枚,给大家看看她手上的戒指,哎呀,我的眼睛好痛呀,好大的钻呀,闪瞎我的眼了!” 凌灵演得绘声绘色,还问乔温妮:“请问温妮公主,你和你妈妈积累财富的秘诀是什么?” 乔温妮醉眼迷离,靠着凌灵,半合着眼说,语气一本正经:“别爱上男人,别给男人花钱,要让他们替你赚钱。” 凌灵凑近镜头:“宝贝们,牢记秘诀啊!”接着又把镜头转向束晴。 有了话题束晴便不再躲避,靠着椅背支着腿,歪着头,卷发搭在一侧脸,还有几缕挂在眼前,嘴角也勾着。 凌灵又开始介绍:“当当当,闺蜜二号!我们的职场战士束小姐,写字楼是她的战场。我们今天就是在束小姐的家里,可以看到东方明珠哦。” 凌灵拿着手机,在束晴家的露台上绕了一圈,把远处的陆家嘴拍进镜头。东方明珠和上海中心大厦最为显眼,亮闪闪地伫立在繁华夜色里,把黄浦江映衬的像个精致的水底世界。 凌灵问她:“束小姐,请问你的人生箴言是什么?” 束晴把酒杯往镜头前举了举,笑得漫不经心,“智者不入爱河。” 几打精酿啤凌晨两点就被三人喝完,束晴酒量最好,一人消耗了至少一半。借着酒劲,凌灵醉醺醺地把刚才那条泛着酒精味的视频传上账号,同时出现在八十多万粉丝的更新提醒里。 直到陆家嘴的高楼熄灭外墙灯,早晨的太阳照进丢满易拉罐的阳台,凌灵的视频已经收获五万多点赞。 张在婷的 2000 天纪念日,播放量 14,祝福评论 0。
第8章 虚伪还是假正经 束晴的睡眠质量一般,需要在全暗的环境中才能休息好。昨晚睡前三人四仰八叉躺在一张床上,谁也没记得拉窗帘,甚至阳台门都是敞开的。日光照进房间,束晴恍惚中以为自己在无数聚光灯下炙烤,一身冷汗从梦中醒来。 凌灵周六有工作,早就不见人影,估计清晨就去拍摄地化妆了。乔温妮压着靠枕睡的正熟,穿了件束晴的长 T 恤,在她不拘小节的睡姿下已经卷到胸口,什么都遮不住。 束晴随手扯了条毛毯搭在乔温妮身上,按着宿醉发胀的太阳穴往卫生间走。 卫生间挨着楼道那侧,束晴听见邻居家小孩和大人争吵的声音,快速飞过的上海话像无数把机关枪在同时连续发射,束晴烦躁地抓头发。 没两分钟,战火停歇,余韵是小孩的哭叫,等束晴上完厕所,洗漱完,哭叫声又伴着刺耳的据木头声,一下一下把空气震成镰刀,不停割在耳旁。 “晴!束晴——”乔温妮抓狂,把脑袋闷在枕头下喊:“谁家一大早练小提琴啊,有病吧,让不让人睡觉了!” 束晴拍着保湿水,进房间踢上门,据木分贝骤降,还是能听见细微。“是大提琴,隔壁家小孩的新才艺,连续两个月了,每周六早晨都要表演一回,我平时都戴耳塞睡觉。” 乔温妮呈大字型瘫在床上,闭上眼睛尝试再次入睡,但已经被吵醒,再细微的响动都能引起注意,更何况是据木头,她最受不了剐蹭的声音,让人浑身发麻。 “我去帮你教训一下这家恶民!”乔温妮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猛地拽开门就往隔壁冲。 束晴正在换衣服,还没来得及阻止她,楼道里就再一次传来争吵声。 乔温妮气势汹汹:“一大早干嘛呢!要练琴出去练啊,吵死了!” 隔壁家长:“吾了格的,关侬啥事体!” “在居民区你们这种分贝的噪音我是可以报警的!” “侬报啊!我弄你噢!” 乔温妮往屋里看,小孩站在比他高的大提琴边满脸泪水满眼哀怨,她立刻明白怎么回事,“练了两个月还是这个水平,明显小朋友不感兴趣啊,你逼着他据木头有什么用,造神啊!” “我小宁关侬啥事,册那,滚侬格蛋!” “你不会说普通话吗?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吗?只会说方言的乡巴佬吗……” 乔温妮和隔壁家长从噪声吵到教育,再吵到地域歧视,十五分钟后她满脸得意地回来,翘着二郎腿在床边坐下,“解决了,哼,本地人了不起吗,刁民,赤佬。” 束晴从桌上捡了把折扇,双手打开给乔温妮扇,笑着说:“你跟他计较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那你们就这么忍着吗,这么恶劣的居住环境怎么忍?”乔温妮刚才吵红了脸,这会儿还没褪去,顶着满头爆炸卷发,满脸红彤彤的不可置信。 “老小区都这样,而且吵架今天赢了,明天他不服气,还是会吵的。”束晴有自己的解决方案 :“前几天我拉了个楼上楼下的群,大家联合向居委会和街道办写举报信,下周应该就会有人上门和他沟通了,到时候再解决不了,我就搬家。” 乔温妮举双手支持:“搬搬搬,赶紧的,就搬隔壁的宝格丽公寓,都市丽人就该住这种空气都飘着香味的小区嘛。” “租金五万一个月,你给我出啊?” “我出啊。” 束晴一甩手合上折扇,敲她的脑袋瓜,“得了吧,我拒绝被包养。你接着睡,我要去健身房了。” 乔温妮扫视她全身,这才发现束晴已经换好紧身速干衣和运动短裤,扎着发带,脸上全素,连眉毛和唇膏都没抹,一副准备随时暴汗的样子。 乔温妮感叹:“不是吧你,这么自律,昨天喝到半夜,今天还能一早去跑步,懈怠一回不会天塌的。” 束晴不以为然,“每周三和周六运动,我这习惯都多少年了,你不是早知道嘛。走了啊,你要是一会儿也走,给我把门带上就行。” 乔温妮对着她的背影挥挥手,往后倒在床上,随床垫弹了弹。没半秒她又一轱辘坐起来,喊束晴:“哎,晴晴,要不你别去健身房了,咱两打羽毛球去吧,反正我也睡不着了,陪你动会儿,你别虐我就行。” 束晴换鞋的动作顿住,微微心动,好久没打球了,她也想换种更有趣味的运动方式,但,“市区羽毛球馆都要提前一周约的,现在早没了,哪有地方打啊。” 乔温妮的钞能力再次发挥作用,“去我家小区的球馆呗,我是高级会员,肯定能有空位。” 束晴立刻赤脚去客厅找球拍,还朝她竖大拇指,催促道:“富婆赶紧梳妆打扮出发吧。” 乔温妮家,准确来说是她和周凯盛的婚房,也在苏州河边,几年前新开的楼盘,在房价狂跌的形势下依旧坚挺十几万的单价。 小区不大,但五脏俱全,还有专供户主使用的室内体育馆和泳池。出门对面就是商场,住在高层一眼能望到几百米外赫赫有名的天安千树商圈,是比小巨蛋人气旺百倍的大型网红打卡建筑。 近在咫尺,但束晴依旧从未去过。天安千树刚竣工的时候,凌灵想去凑热闹,束晴却说:“这是商场吗,看着好像坟堆。” 凌灵笑她口出狂言,没想到一语成谶,开业后果然好多网友称天安千树为静安坟场。 乔温妮回家换了身衣服便拉束晴往羽毛球馆去,没想到束晴再次一语成鉴。 市区球馆供不应求,哪怕是高档小区会员特供也不例外。两人站在人满为患的十片羽毛球场地前双双傻眼。 “那个…要不算了,你还是跑步去吧。”乔温妮心虚,难得低声说话,淹没在球馆嘈杂的环境里。 束晴快要气笑了,等大小姐梳妆打扮一小时,又花了 40 分钟穿梭过 5.2 公里的拥堵高架桥,最后她还是要去健身房跑步,有这功夫她都能运动完回家美美补觉了。 “一看你就是从没来过,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束晴用球拍装作打乔温妮的屁股,“这么瘦不会都是饿出来的吧。” 乔温妮笑着倒退跑,躲她的拍子,“能躺着绝不动弹!” “哎,你小心!撞到人了!” 束晴的提醒还是太晚,邻近打球的男人倒退到场地外接球,乔温妮背后不长眼,直接撞到他怀里。没有电视剧里的朦胧浪漫场景,毫无准备的两人都被撞得跌在地上。 乔温妮还没看清人,下意识捂着肩膀连连道歉,束晴赶紧去扶,却又晚了一步。 周凯盛甩了球拍从对面飞奔过来,蹲在乔温妮身边搂住她,“在球场瞎晃悠什么?” 乔温妮发现是周凯盛后没了好气,夫妻两搂着窃窃私语骂骂咧咧。 毕竟是他们的婚房,束晴不奇怪在这里碰上周凯盛,她插不上话,只能关心被撞倒的另一个人。那人低着头,热气腾腾地半躺在地上,大喘着气,浑身大汗淋漓。 “你没事吧,撞到哪儿了吗?”束晴伸手搀住他的大臂想把人扶起来,对上他的视线,突然怔住,手心下的肌肉触感更加清晰起来,束晴立刻甩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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