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廷州收了目光,抬腿往里走,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知道。” 秦映夏气结,他散漫的态度让他话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她食指指着他的鼻尖,咬牙切齿,像是威胁:“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不然……”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廷州抬起食指,将她的手指压下,打断她的话:“不然你能怎么样?再说,就算我知道,我怎么告诉你,昨天让你加微信,你又不加,怪我?” 见她气鼓鼓的,许廷州更想逗她:“今天你回来,不也没告诉我吗,还不等我吃饭,扯平了。” 好像还是他大人有大量。 秦映夏更生气了,她双手叉腰,“谁知道你在外边怎么逍遥自在,用得着我等你吃饭?” 许廷州轻呵一声。 不屑与她辩解,走去那边沙发坐下。 沙发旁边的圆桌上摆着一瓶无火香薰,透明的玻璃瓶,里边放着一片白松叶子,几个松果,插了三根藤条。 离得近了味道更加清晰。 不同于他用过的任何一款香水,那是一种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木质香味。 秦映夏心里窝火,但眼下还有另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 她走过去,见许廷州仰躺在沙发上,半条腿垂落,搭在地上,她踢踢许廷州的脚,苦恼道:“诶,我们今晚怎么睡?” 第3章 深秋 “查岗?” Chapter 03 - 夜深人静,星光闪烁。 秦映夏一个人躺在床的右侧,偌大的室内落针可闻,静得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 虽然在白天经过高精度的工作之后,秦映夏的身体已然非常疲惫,但此刻,却是辗转难眠。 在许廷州回来之前,她确认过房子的构造。 一层一户,480平的大平层,书房、健身房、影音房等一系列配套房间应有尽有,居然只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还是保姆房。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阿姨在,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再分给他们任意一人。 所以秦映夏才问,怎么睡。 可是许廷州却毫不在意,跟她说该怎么睡怎么睡。 她以为,时隔多年,他们会再次同床共枕。 却没成想,许廷州在关掉大灯后,静悄悄踱步到那张勉强可以容纳他的沙发。 天气微寒,但也不到开暖气的时候。 “许廷州?” 安静的空间里,秦映夏细小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她在试探他有没有睡着。 毕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困意也逐渐侵入她的大脑,只听得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嗯?” 一个喑哑低沉的回应,在房间里悄然绽开,惹得她心头一颤,困意也溜走几分。 和她一样,他并没有睡着。 至于他们没睡着的原因是否相同,秦映夏不得而知。 “你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什么吧?” 她带着小声的不确定发出疑问。 顷刻后,她得到一个回答:“稀罕。” 语气是那样的不屑一顾。 仿佛在他心里,对她早已没有任何兴趣。 秦映夏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在香薰的催化下,伴着皎洁的月光,沉静睡去。 半夜,她口渴,到厨房找水喝。 纸醉金迷的都市夜晚,依旧灯火通明。 恍惚间,她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到一个黑影和一抹猩红。 秦映夏以为看错,抬手揉揉眼睛,让视线更加清明,再次着眼看去,原来是许廷州站在那里抽烟。 他宽肩窄腰,轮廓精致,高大的身体挡住了细碎的月光,落下小片阴影,修长挺拔的身影在暮色里凛然笔直,却又怅然沉重。 他的手臂徐徐抬起,片刻后又再次垂落,只见一口白烟在朦胧的夜色中缓缓萦绕,缠出一种寂寞的弧度。 秦映夏就着夜色瞟一眼时间,凌晨三点。 她不知道他半夜不睡觉在那里干什么,轻唤一声:“许廷州?” 慵懒软糯的声音堪堪传入许廷州的耳蜗,显然没睡醒,他转过身。 并不明亮的客厅出现一抹曼妙的倩影,她只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站在那里,双臂自然垂下,似是有风吹进来,她的长卷发轻轻飘动。 不知为何,他喉间干涩难耐。 “半夜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言语间,他灭了烟,抬手关上窗户。 “……” 闻及,秦映夏清醒了几分。 而他身上那股朦胧的孤寂感,也在他不咸不淡的漫不经心间荡然无存。 仿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面对他呛人的言论,饶是秦映夏问候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也立刻咽了回去。 瞪他一眼,转身去厨房倒了杯65度的热水。 软水入喉,舒服很多。 彼时,许廷州已经离开窗前,步入客厅中央。 夜微凉,秦映夏搓了搓胳膊,返回卧室。 她嗅觉灵敏,经过许廷州身侧时,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烟熏橘皮的味道,那是一种满目萧条的冷冽感。 秦映夏再次被冷到,油然而生一阵强烈的孤独瞬息。 仰躺在床,却再无睡意。 不知道许廷州在那里站了多久。 直到天明,他也没回卧室。 —— 清晨,窗外灰蒙蒙的。 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雨。 阿姨准备了早饭,却只见太太一人,她问:“太太,先生不一起用餐吗?” 秦映夏一怔,她怎么知道许廷州去了哪里。 不能露馅,只能圆过去:“先生昨夜突然有急事,已经出去了。” 话落,门被敲响,阿姨过去开门。 “青姨,太太在吗?” 阿姨将门敞开,手指向餐厅,侧个身让门外的人进来,并说:“林助,太太在吃早饭。” 林助理颔首,随即进门走到餐厅,站在秦映夏面前:“太太,先生让我接您去一个地方。” 虽然秦映夏不知道许廷州找她做什么,但此刻眼前男人的话,无疑不是帮她圆谎的最佳证明。 秦映夏站起身,脸颊一侧的头发不经意间掉落,她随手别在耳后,仪态温婉:“林助稍等我几分钟,我换身衣服。” 林助做个请便的手势。 十分钟之后,秦映夏套了一件宽松的白色羊毛大衣,里边是一件黑色的打底衫,搭配一条白色的休闲裤。 蓬松高颅顶映衬下的小脸,更显恬雅慵懒。 秦映夏跟随林助理下楼。 后排上车,林助理递给秦映夏一份早餐,秦映夏接过,然后一路无话。抵达零度会所,在林助理的带领下到了一间包厢。 林助理伸手,胳膊指向里:“太太,先生在里边等您。” 秦映夏犹疑地走进去,往里探一眼,发现许廷州阖着眼,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上。 大概是听到动静,才慢吞吞撑起一点眼皮。 随后坐起来些,语气一如既往:“来了。” 秦映夏扫视一圈,没有其他人在,她放松身体往里走去。 似是注意到她的神态,许廷州还调侃了句:“就我们。” 他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坐。” 秦映夏没坐在他旁边,去了远处的一个单人沙发,坐下,直奔主题。 “找我干什么?” 许廷州看着她未施粉黛却依旧精致小巧的脸,开门见山:“你应该不想总在人的监视下生活吧,都不像你了。” 秦映夏瞧着他,不语。 也不知道许廷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说得对,她不想在人的监视下生活。 像不像她倒不重要,温顺乖巧的是她,任性反骨的也是她。 谁说人不能有两幅面孔呢。 没听到她的回应,许廷州挑眉,又道:“我有个办法,能让青姨快点回到老宅。怎么样,想听吗?” 他给的诱饵实在太大,秦映夏清清嗓子:“你说。” —— 临近傍晚,天空中下起了豆大的雨点,砸在胳膊上生疼。 今天早上秦映夏被林助理接到会所,事情结束,到上班时间,又被林助理送到公司。 现在下着瓢泼大雨,看着手机上的三位数的排队人数,秦映夏已经不指望十点前可以下班。 以前她的司机,在她跟许廷州领证之后,也派给了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被耽误的调香时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挤出来了。 就在她打开电脑文件准备加班的时候,内线响起来:“秦总,您先生过来接您,说打不通您的电话,让我联系您下楼。” 秦映夏了然,挂了电话之后点亮手机屏幕,没有一个未接来电。 哪里是打不通,分明是没有号码。 作罢,秦映夏叹口气,收拾东西,拿上手机,下楼。 到了一层大厅,许廷州正背对着闸机口,站在那里等她。 秦映夏小跑两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没有表演成分,问得很真诚。 许廷州转过身,仿佛在提醒:“忘了我说的话?” 秦映夏怔顿片刻,想起早上他的方案,回应:“没有。” 旋即,她抬起胳膊挎在他的臂弯。 动作稍微有些不自然,但也不至于被看穿。 坐进车里,关上车门,瞬间隔绝了暴雨如注的声响。 秦映夏系上安全带,许廷州却没有启动车子,而是递过来他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微信二维码。 尽管他目的明显,为防止会错意,秦映夏还是问了句:“干什么?” 许廷州啧一声,有些不耐烦:“你见过没有对方联系方式的恩爱夫妻?” 闻言,秦映夏呼出一口大气,不情愿地掏出手机,点开扫一扫,滴声过后,发送验证申请。 许廷州收回手,通过好友申请,顺便把备注改成:老婆。 秦映夏手机振动,低头看一眼,是他通过了验证,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偏头反击:“许廷州你不会好好说话吗,加微信就加微信,啧什么啧!” 许廷州也看过来,没跟她一般见识,关了手机,启动车子,打开空调。 黑漆漆的雨夜,在昏暗的车厢里。 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刚刚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她发现许廷州眼底泛着不太明显的青灰。 想起昨晚他一夜没回卧室,秦映夏终是好奇:“你后半夜去哪了?” 许廷州随意把着方向盘,偏头瞥她一眼,语气轻佻:“查岗?” 秦映夏气结,她就不该问。 “爱说不说!” 车子飞速行驶在高架上,伴随着车外的雨幕,发出嘶嘶的声响。 “我也得睡觉。”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在解释,可秦映夏已经不想知道了,爱去哪去哪,爱干嘛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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