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宁其实没怎么来过他家。 但他就是觉得,家里到处有她的气息。 卧室床头柜里,留着她之前落下的头绳。 客厅茶几上,有她喜欢吃的零食。 厨房冰箱里,还有她亲手做的减脂餐。 他们明明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却有那么多清晰美好的回忆。 顾亦南坐在影音室里,看着孟晚宁在荧幕上闪闪发光,自信张扬。 一遍又一遍。 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她的声音。 顾亦南总能记起,第一次见孟晚宁时的那个画面。 匆匆一瞥的缘分,注定走不出永远。 孟晚宁的孩子出生当天,顾亦南去了医院。 隔着磨砂玻璃,他看到病房里的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幸福。 孩子安安静静躺在她身边的小床里,纪梵扬细心地为她擦着手。 他们彼此交汇的视线中,是绵绵不断的深情。 两个月后,孟晚宁去了顾亦南办公室。 她没有坐那部早就录上她人脸的总裁专用电梯。 也没有让人打断正在开会的顾亦南。 她一个人在总裁办公室旁边的会客厅,安安静静等着。 看到孟晚宁的那一瞬间,顾亦南有点恍惚。 大白天的,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是分开以后,孟晚宁第一次主动找他。 初为人母,她的脸上一点憔悴之色都没有。 有的全是溢满脸颊的红润和松弛。 看来,纪梵扬把她照顾得很好。 顾亦南看她的时间有点长,一时出神,站在门口都忘了继续往里走。 孟晚宁从沙发上站起来,率先开口:“礼物我收下了,这个还你。” 她伸开手,将一把钥匙递到他眼前,淡然地看着他。 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顾亦南从她掌心接过钥匙,涌上满腔苦涩。 “欠你的嫁妆,怎么不收?” 那是西城一幢别墅的钥匙。 那处房子空了很多年,有次顾亦南带孟晚宁过去,说准备以后当婚房用,让她看看想要什么样的风格。 当时孟晚宁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开玩笑说:“婚房啊,那我可不能随便发表意见,万一以后你娶的是别人呢。” 顾亦南抱着她,信誓旦旦保证:“不可能,你就放心大胆地提意见。要是最后娶的不是你,那这房子就当是送你的嫁妆。” “小爷我说到做到。” “哎呀,想不到顾总这么大方。” …… 去医院那天,趁着纪梵扬推宝宝去洗澡,趁着孟晚宁睡着。 顾亦南把一个长命锁和这把钥匙一起放在了孟晚宁枕头边。 没有署名,也没留任何字迹。 现在,她把钥匙还了回来。 孟晚宁还是一如既往的能洞察他所有的小心思。 她告诉他:“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顾亦南,不要把自己困住,未来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这一次的孟晚宁,没对他避之不及,也没有骂他人渣。 她的语气全程平静安稳。 眸子里全是淡漠和疏离。 顾亦南知道,那是她对过去的释然,也是对未来的自信。 这大概正是孟晚宁最令他迷恋的地方。 爱得起,同样也放得下。 错的人就丢掉,永远都有迎接明天的勇气和底气。 顾亦南笑着点头,说:“好,听你的。” 他留她一起吃饭,孟晚宁拒绝了。 她双手摊开,语气有点无奈又有些宠溺:“纪梵扬在楼下等着了,估计我再不下去,他能把你办公室给掀了。” 紧接着,手里的电话响起。 孟晚宁接起来,那头的声音委屈巴巴:“老婆,我都快饿死了,你是不准备管我了吗?” 她笑着哄他:“好啦,马上就下去。” 顾亦南把人送进电梯,那通电话都还没有挂断。 孟晚宁嘴上说着嫌弃,但却对纪梵扬句句有回应。 电梯门合上,数字一个一个往下跳。 顾亦南好像忽然就明白了,这才是谢知言口中的爱情。 是他求而不得的真爱。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机会弥补。 很多过错,都将成为永远的错过。 顾亦南自认,从来不是什么长情之人。 感情而已,做错了一次而已。 人生还那么长。 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后来,过了一年又一年。 身边的朋友都结了婚。 齐淮都浪子回头,成了妻管严。 谢知言都抱着闺女去他家蹭饭。 顾亦南依旧孤身一人。 就连平时只会骂他的简云禾,都在好言好语劝他:“顾亦南,往前看吧,不能总停留在原地。” 是啊。 是该往前看的。 道理他都懂。 这世上,的确没有谁真的离不开谁。 但是他,好像失去了再爱的能力。 众人皆知,顾家独子生性凉薄,无情无爱。 但没有人知道。 那唯一一次爱而不自知的遗憾,顾亦南用了自己的一生去弥补。
第95章 番外4——狭路相逢(齐淮白黎) 齐淮是个浪荡子弟,白黎一直都知道。 齐家和白家也算世交。 他俩打小就被定下了婚约。 大学毕业那年,齐淮私会小明星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白家出面,婚事就此作罢。 是白黎搞的鬼。 在那之前,她每一次偷偷去酒吧,都能在某个边边角角遇到齐淮。 身边坐着的美女就没带重样过。 白黎嗤之以鼻。 世上大把的小鲜肉,她才不会跟那个花花公子有什么鬼牵扯。 没了婚姻的束缚,齐淮玩起来更放飞自我。 白黎则一次又一次在离家出走的边缘蹦哒。 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是在齐氏办公大楼的顶层。 工作室和齐氏品牌方有个合作,白黎去对接的。 去之前,她连想都没想,会碰到什么不吉利的人。 就齐淮那狗德性,成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哪有空在公司朝九晚五。 可人点背起来,喝口凉水都能被呛死。 白黎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坐在那里的唯一一条【狗】,没有丝毫犹豫,撤回已经跨进去的一只脚,转身就走。 门没关,里面传来痞痞的腔调:“贵司这是想违约?” 齐淮弹了弹烟灰,腿搭在办公桌上,妥妥一二世祖形象。 “那麻烦先把违约金打一下哈,晚一天,就多一天的利息。” “哦对了,赔不起的话。可以把工作室抵给我,我正好拿来玩玩。” 玛德! 钱真难赚。 齐淮说的没错。 违约金她赔不起。 大丈夫能屈能伸。 白黎在心里【关照】了他一顿。 咬着牙转身,皮笑肉不笑往回走:“齐总说笑了,齐总日理万机,要不我去和刘总管对接?” 这项目从开始接下来,一直都是项目部的刘总管负责。 今天这是哪阵风把这狗男人给刮来了? 齐淮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心下了然。 这女人,指定又在心里骂他呢。 啊哈。 他就是故意的。 刚刚停车的时候齐淮就看见白黎了。 她在楼下打电话。 他只比她早上来了十分钟。 不知是不是天生恶趣味。 齐淮特喜欢看白黎吃瘪。 这点,从小到大没变过。 所以,从这天之后,白黎每次来齐氏,都是齐淮亲自【招待】。 往常一个小时的会议,他俩凑一块儿,能吵吵一整个上午。 最后,正事一个字都还没谈到。 齐淮不是什么好人。 他早知道,当年那些丑闻,都是白黎给捅出来的。 虽说他也不想过早跳进婚姻的坟墓。 但这死女人,和他耍阴招。 当他是死的吗? 此仇不报非男人。 借着这次合作,明里暗里地,齐淮没少整她。 每次白黎忍无可忍,破罐子破摔想把合同砸他脸上时,齐淮总能在人爆发的前一秒,抛出些额外的好处,稍加安抚。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套路玩得明明白白。 顾亦南有时候会打趣他:“这么个纠缠法,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齐淮不屑轻嗤,“她?老子就是孤独终老,一辈子不碰女人,都不可能娶那个母老虎。” 顾亦南笑得意味不明。 他哪句话里有说让他娶人家了? 可真会自己脑补。 齐淮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会跟他口中的【母老虎】睡到一个床上。 那天,应该也不是什么不宜出门的日子啊。 怎么就犯冲了呢。 齐淮后来想了想,这事儿多少也有点怨他。 那晚,他和顾亦南在酒吧喝酒。 自家兄弟被女人甩了,正伤心欲绝呢,他可不得好好陪着。 这一陪,就喝了不少酒。 顾亦南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看着他欲言又止。 再三逼问下,那货意有所指说道:“你那个天生的死对头,点了一排小鲜肉,在隔壁包厢呢,你……” 后面的话,齐淮没听见。 因为他几步就闪现到了隔壁包厢门口。 扒着门框往里瞅。 蛙趣。 总算叫他逮到机会了。 玩得这么花,看他怎么给她宣扬宣扬。 刚从兜里掏出手机,还没来得及点开录像功能,就被人一下给挤进了包厢。 “靠,哪个不长眼的。” 他骂骂咧咧回头,几个喝得醉醺醺的人已经走了过去。 屋里,白黎也喝了不少。 看到门口贸然闯进来的人,她努力睁开眼看了看,“欸,你怎么长得这么像齐淮那个傻叉。” 白黎晃晃悠悠站起来,用一根手指头指着他。 “身体也和他一个样,一看就不行。” 说完,还惋惜地叹了口气。 齐淮一听,胜负欲一下就上来了。 走过去和她掰扯:“你骂谁呢?” 白黎根本就不搭理他。 拉起一个小鲜肉往外走。 今晚,她可是花了钱的。 不睡白不睡。 齐淮哪里被人这样无视过。 一边在后面追,一边揪着人质问:“白黎!你给我说清楚,谁不行了!” 敢说他不行! 是活腻歪了嘛!! 此时已经到了楼上的客房门外。 “我又没说你,我说齐淮那个狗,你只是比较不幸,长得有点像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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