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说完,谢知言双拳紧握,眸色黑沉,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沈勇,是沈雪棠的父亲。 汽修厂。 刹车失灵。 车祸…… 太过巧合的事情,就不单单只是巧合。 十岁那年,母亲去F国参加学术交流,中途突遭车祸,惨死异国。 而他的父亲,不到一个月就把只比自己小五岁的谢铭川领回谢家。 那天以后,谢铭川分走了父亲所有的宠爱。 因为谢铭川的妈妈在生产时大出血,没下来手术台。 “川儿受了太多苦,你要多让着他。” 这是父亲同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从始至终没提过他刚刚过世的母亲,也没问过他难不难受。 他似乎忘了,这所有苦难的源头,究竟是因为谁。 从谢知言记事起,父母就是外人称赞的模范夫妻。 一个为集团奔波,一个专注自己的学术。 他一直以为,这样相敬如宾,就是婚姻的意义。 可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酒吧里。 谢知言闷声往嘴里灌酒。 几天没见,这哥们颓废的都没个人样了。 担心他真的喝死,顾亦南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你打算怎么做?收拾一个沈家,咱们绰绰有余。” 一旁的齐淮随声附和道:“十个沈家也不在话下。” “还有你那便宜弟弟,也不是啥好东西。” 这话说得倒没错。 云城三大家族联手,沈家再无翻身之地。 更何况区区一个谢铭川。 可…… 谢知言半敛神情,出口的话如寒夜冰峰:“最该下地狱的人,是我家那老头。” 他面上无波无澜,说得极其平淡。 话音落下,顾亦南和齐淮同时一震。 要动谢关城。 那谢知言未必能全身而退。 想起另外一件事,齐淮支支吾吾开口:“我家老二,可能也掺和了点事……” “齐钰?”谢知言猛地抬头,如鹰的目光盯着他:“说下去!” 齐淮不动声色往边上挪了挪,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尽数交代:“两年前,齐钰在地下赌场搭进去五百万,是、是谢铭川帮他还的。” 他也不知道,那该死的东西怎么就勾结上了谢铭川。 这下,他齐家不会也跟着一起完蛋吧。 谢知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日同简云禾的对话。 “谢知言,你满意了吗?” 简云禾说是他叫她过去的。 可那晚他在书房被父亲打得半死,根本没碰过手机。 当时他正在气头上,齐钰又当场拿出“证据”给他看。 他看的清清楚楚,是简云禾给齐钰发的信息,约他去顶楼客房。 还说,想来点刺激新鲜的。 那一刻,简云禾一脸绝望。 而他说了什么,他说:“简云禾,你踏马的贱不贱!” …… “监控还没恢复,所以,具体还不清楚是不是和那晚的事有关系。” “有可能,他和谢铭川是、是朋友,所以才帮他还……” 越说越没底气。 想起那晚,谢知言把齐钰打得三个月没下来床,齐淮就心有余悸。 虽然,他也看不惯他家那个私生子,但事到如今,他只能先这么安抚,不然这位爷得把齐家给拆了。 谢知言好像终于回过神。 这么多年过去,他恨过怨过,又说服自己放下过,却唯独没有真的去调查过。 他始终都站在被背叛的立场,盲目自大地逃避和那件事有关的一切。 那么简云禾呢? 倘若这真的是一个针对于他而设的局,他不敢想,当时的简云禾该有多绝望和无助。 “CTMD!” 房间内传出一声低吼。 眼看谢知言推倒一桌酒瓶往外冲,顾亦南眼疾手快撂倒他。 “你冷静点,要想一击致命,咱们得从长计议!” 齐淮连忙上前拦住:“对对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若这个时候打草惊蛇,只会让他们抓住你的软肋,对简云禾更不利。” 能让谢知言控制心魔的,恐怕也只有简云禾了。 听见这三个字。 失控发疯的人,逐渐清醒。 谢知言褪掉满身杀气,背靠着沙发坐到地上。 是啊。 走到这一步,输赢未定,生死难料,他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不然,他离开的两年,他同沈家表面的亲近,还有何意义? 闪烁的灯光交替照射过来,他眼角的湿润清晰可见。 直到谢知言步履虚浮地离开,屋内的俩人都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伤害那么深刻,任何言语在此刻都太苍白。 谢知言一夜未归。 他的车就停在别墅院子外,望着二楼卧室那扇还亮着灯的窗户,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心如刀绞”。 胃部一阵阵痉挛,他伏在方向盘上,嘴里不住呢喃:“禾禾。” 躺在床上的简云禾,同样彻夜未眠。 屋外的路灯很亮,透过窗纱缝隙丝丝缕缕洒进来,映照到挂在墙上的钟表上。 凌晨三点。 他还没有回来。 手机上也没有任何信息。 这个时间,一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简云禾懂。 她蒙着双眼偷来的自以为是的幸福,事实上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不怪他,也没资格怨任何人。 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结局,不是吗? 陈远恒的一通电话,打破她的深夜emo。 静谧的房间里,陈远恒的声音清晰入耳。 “那天,齐钰确实在你之前到的风情,但顶楼的监控缺失两个小时,没法确定他是什么时候进的客房。” “还有你收到的谢知言发的那条短信,被人从后台处理过,很难恢复。” “禾禾。” 陈远恒突然叫她,语气有些犹豫。 曾经那个浑身散发着光的女孩,竟孤立无援地遭遇了这些,他说不出的心疼。 简云禾听出了他的为难,可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 “我没事,你说就行。” “好像有人在故意阻止调查这件事,对方不止是齐钰……” 她猜到了。 不然,也不会查了两年毫无进展。 单凭齐钰,没那么大的本事。
第16章 别坏老子好事 这段时间,谢知言很忙。 除了出差就是在公司加班,每晚回去都得后半夜。 简云禾已经很久没在白天看见过他了。 周六这天下午,简云禾正窝在沙发里追剧,日理万机的谢总突然要带她出去吃饭。 她换好衣服出门,谢知言已经不知在院子里等了多久。 今天的谢知言,废话格外多。 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幸亏路程不远,不然简云禾非得半道把人给踹下去。 到了地方,看到里面坐着的人,简云禾扭头就走。 怪不得她觉得谢知言有点反常,感情是在这给她摆鸿门宴呢。 谢知言及时揽住她肩膀,弯下腰低声哄着:“给个面子,就单纯吃饭而已,不想说的你就不说。” 座位上的顾亦南看自家兄弟这副死德行,气得想上去揍他几拳。 单纯? 谁跟他单纯? 他翻天覆地在云城找了快一个月,前几天终于根据孟晚宁半夜点的一份加量版外卖,追踪到地方。 手底下的人却说,保安连小区大门都不让进。 云城还有他进不得的地儿? 他亲自过去逮人,拎起一个落单的‘保安’,一顿威逼利诱。 特玛德! 什么狗屁保安。 那分明是谢知言安排的保镖。 门口加楼底下,一共二十几个黑衣壮汉。 这是有多不想让他找到人。 他这好兄弟却没有丝毫愧疚之心:“禾禾说了,你要是找到人,她就不要我了。” “兄弟和女人,怎么选?你了解我的。” 靠! 见色忘义的东西!!! 顾亦南绅士地伸出手:“简小姐,看在我前阵子连夜跑了趟苏城的份上,赏个脸?” 没办法。 这女人不点头,谢知言那狗肯定不让他去抓人。 简云禾没再推脱,不管是谁授意的,毕竟,那天去苏城救她的确实是顾亦南。 她在对面坐下,谢知言狗腿地端茶倒水,点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 还嘴欠儿地说:“敞开了吃,今天顾总买单。” 顾亦南一记眼风飞过去。 谢知言摊手装无辜。 简云禾无视俩人的亲密互动,开门见山道:“顾总找宁宁,是要算账?” 顾亦南不置可否:“敢这么做的,整个云城,她算头一个。” “事情过了这么久,总得有个说法。况且,后面她档期很满,公司签她不是要白养着的。” 简云禾当然知道。 孟晚宁好不容易火起来,和新娱的合约也还没到期,不可能就这么一直躲着。 只是对面这人,和谢知言一样,满腹心机,惯会拿捏人。 她担心孟晚宁那傻子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那晚宁宁喝多了,但没记错的话,顾总您,可是滴酒未沾吧。” “若说完全是宁宁的错,我是不信的。” 简云禾几句话就把事情大大方方摆到台面上来。 向来处事不惊的顾亦南明显一噎。 这也是他烦躁的事。 想起那晚在自己身下柔柔软软的女人。 该死的,他竟然享受其中,甚至还回味无穷、难以自拔。 “我会负责,现下关键是我得知道她什么想法。” 顾亦南收起玩味,一脸认真:“事情既已发生,应该好好解决,而不是逃避,不是吗?” 简云禾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那边几乎秒回:“ok。” 这顿饭吃得,谢知言小心翼翼,生怕小祖宗一个不顺心就牵连到他。 顾亦南表面淡定,实则心思早就不知飞哪去了。 简云禾说,孟晚宁一会就过来,让他们先吃着饭。 吃什么饭? 他说饿了吗? 一点都不饿。 全程只有简云禾在一门心思吃饭。 这场子,她必须得替姐妹镇好了。 孟晚宁来的很快,一起跟来的还有那二十几个保镖。 这等壮举,顾亦南看向谢知言的眼神,更加幽怨了几分。 谢知言看懂了他无声的骂意——算你狠! 饭店楼下停车位上,等在车里的简云禾越来越不安。 她和孟晚宁通好了气,如果顾亦南提什么过分要求,或者整什么霸王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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