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突然有些难受,猜到几个小时之前她一直将手藏在背后是为什么了。 他翻身起来去拿药箱,找到药膏后一点点的涂*抹在水泡上,动作轻柔,深怕弄疼她。 等涂抹完药膏后,再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嘶哑得厉害,“七道菜,我吃完了。” “梁西月……”男人的手掌贴着她粉白的脸颊,指尖轻轻摩挲,像哄着珍宝似的哄着她,“你做的菜我都吃完了……” 第56章 那就祝他,长命百岁吧。 那天过后,梁西月就很少跟陆祈宁说话了,即便是在家里碰见,态度也很冷淡。画廊事情多,便以工作繁忙为由搬到画廊阁楼居住,陆祈宁知道她生气了,辛辛苦苦做了一桌饭菜,他也没陪着她吃。 他想找机会跟她谈谈、解释、道歉,但她总躲着不肯见他,不是说工作忙,就是说很累,拒绝跟他交流。 距离春节越来越近,陆祈宁想着等春节带她出去逛逛时好好跟她说。 一月底,画廊的客流量迎来了新高峰,梁西月每天周旋在客户与策划之间,忙得不可开交,有时能坐下来喘口气也不肯休息,非要冒着雨去见客户,拼命的样子把应歌吓得不行,直问顾嘉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顾嘉哪敢说?只说人家想搞业绩、搞事业,拼命不正常吗? 应歌摇摇头,她会不知道梁西月是为了搞事业还是想用工作来麻痹情绪吗?她们多少年交情了。 当天,她就拽着梁西月回家吃饭,感受一下应家的‘待客之道’,两人躺在顶楼的玻璃按摩房里,躺着按摩观赏夜景,应歌喝着果汁,余光扫向梁西月,开口说道:“咱们画廊也算是走上正轨了,上个月入职了好几个员工,有负责走客户的,有负责策划的……” 她组织语言,“西月,不管你发生什么事,身体最重要啊,更何况咱们赚那么多钱不就是用来享受的?跑客户、搞策划的,让员工去做就好了。” 梁西月轻轻‘嗯’了一声,情绪并不高。 过了会儿,她才开口,“应歌,你跟谈又时吵架吗?” “吵啊。”提到谈又时,应歌眼里有光,趴在了按摩床上,笑着说,“但是一般都是我吵,你知道的,谈又时那嘴巴,连骂人都不会,每次我骂他,他只会老老实实站在那里挨骂。” 打不还手。 骂不还口。 这件事搁在陆祈宁身上几乎不可能,她跟他从小打到大,她骂他,他肯定还嘴,她打他,他肯定还手。说白了,并不像是情侣间该有的氛围,她默默的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应歌见她的情绪低落下来,干脆从按摩床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拍拍她肩膀,“走吧,带你出去逛逛。” 两人就穿着浴袍出门,应歌开着粉色的玛莎拉蒂MC20载着梁西月遛夜景。 车子一路从东城逛到西城,没有目的地,纯属闲逛。 逛到市中心隶属于陆氏集团旗下的恒欣医院时,应歌停了车等红绿灯,梁西月靠着位置透过车窗望向远处的风景,在昏暗的环境里,她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背对着她站在一棵大树下,而他肩膀上趴着一个小孩,小孩的左眼包着纱布,乖乖的趴在他的肩膀上,细嫩的两只胳膊堪堪将他脖子圈住。 而站在他对面的女人戴着墨镜和口罩,看不出什么模样,但她却能精准的看透那张口罩下的面容,正是陈漫云。 孩子。 陈漫云。 梁西月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困难,她紧紧抓着安全带,颤抖的指着车窗,问道:“应歌,你看对面那个小孩,你觉得那个小孩几岁?” 应歌听到她的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光线太暗了,陆祈宁又背对着她们,陈漫云也戴着墨镜和口罩,应歌根本分不出他们谁是谁,还以为梁西月突然有兴致对路人的孩子感兴趣,认认真真的看了几秒钟,说道:“很小啊,看起来也就三岁左右?那是一家子出来散步吧?” 说完,叹了口气,“恒欣是出名的儿童医院,多的是小孩来这边看病,年纪这么小就要动手术,真可怜。” 三岁。 三岁? 为什么这么凑巧。 刚好三岁? 梁西月不敢去想是不是陆祈宁跟陈漫云的孩子,一想就会嘴唇颤抖,脸色发白,蜷曲的手指直挺挺的插进掌心,即便疼痛难忍,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反倒是应歌,看到她这幅模样吓了一跳,伸手拍了拍她苍白的脸,“西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梁西月被她这么一拍,勉勉强强回过神来,“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回去吧。” 应歌忧心忡忡的打量着她,想询问她这阵子为什么魂不守舍,一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模样,但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开着车载她回自己家。 那一夜,梁西月就在应歌家中睡。 * 京市今年多雨水,淅沥沥的雨从元旦开始就一直降到月底。 陆祈宁工作忙得要命,东奔西跑大半个月,也就月底就一两天能休息,中途去了趟日内瓦,参加佳士得冬拍拍卖会,此拍卖会仅对欧洲王室和福布斯TOP100成员开放入场,陆祈宁不属于TOP100成员内,他属于第三类,这一大类人不参与任何排行榜,资产形态多为量化基金和私募股权、未上市科技公司、大宗商品期货合约、以及未公开估价的艺术品。 陆祈宁受邀去的时候,其实没什么兴致,纯属给邀请人一个面子,再加上拍卖会上的拍品一般般,看得人想睡觉,直到一颗25克拉的红宝石出现时,他才稍微有那么点兴趣。 他送给梁西月的都是蓝宝石,这次送送红宝石吧。 做成钻戒,换着戴。 月底回到京市,他让人准备了一束红玫瑰,到家时,家里大厅亮着灯,梁西月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她最近好像格外喜欢下厨,朋友圈里发了很多条下厨的照片,他拿着花走到厅里,悄无声息的绕到她身后,从身后抱住她。 突然的一抱,把她吓了一跳。 回眸望去见是陆祈宁,眉头不由得紧皱,“什么时候到的?” “不是跟你说了,五点就会到京市。” 他把玫瑰花送到她跟前,“咱们冷战能不能先暂停一下?” 两人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不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就是碰见也不会说话,陆祈宁觉得只要自己肯低个头,按照以往的惯例,梁西月也不可能抓着错不放。 果然,她接过了花,将花摆放到餐桌上,语气淡淡:“先吃饭吧。” 陆祈宁笑着拉拢领带,以为她已经消气了。 正好,他可以跟她好好谈一谈他跟陈漫云的事。 两人坐到餐桌前静静的享用晚餐。 餐桌上还点了几根蜡烛,颇显浪漫。 吃饭时很安静,除了餐具触碰和咀嚼食物的声音,没有别的声音。 梁西月时不时用余光望向坐在对面的男人,他长得实在优越,给人一种即便穿十块钱T恤,二十块钱牛仔裤也能穿出几十万、上百万高定的气质来。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呢?心是硬的、冷的、坏的,像一颗永远都捂不热的石头,任凭她怎么用心对他,怎么用心经营都不得其法。 既然这样。 那又何必纠缠? 她垂下眼眸,开口说:“陆祈宁。” “嗯?” “我们离婚吧。” 她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太过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日常琐碎的小事。 陆祈宁以为她还没消气,也没当真,说道:“想得美。” “我认真的。”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我们离婚吧。” 陆祈宁夹菜的动作停在半空中,黑眸的眼眸里露出了少见的锋利,幽幽落在梁西月身上,他们认识太多年了,从小到大,她什么样他没见过?就在这时、就在此刻,他能清清楚楚的分辨出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 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咬牙切齿,逐帧逐句的确认:“你要跟我离婚?” 梁西月语气淡然,“受够了,你有喜欢的女人,我也有喜欢的男人,既然如此,何必搭伙过日子?” 婚姻让他们的‘初始目的’变得不再纯粹,她想从婚姻里捞到所谓的爱情,想跟他长长久久,到头来一败涂地。 他用婚姻来捆住她,到头来她还是要走。 陆祈宁气得双手紧握成拳,突起的青筋盘踞在手背上,可怖至极。他质问:“谁?你喜欢的男人是谁?宋霄吗?还是那个该死的法国佬?” “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他猛地站起身来,直接伸手扣住了梁西月的后颈,将她整个人拉近,黑眸充斥着红血丝,“梁西月,你哪里来的资格说这种话?我们结婚三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你心里没数吗?还是你良心被狗吃了?梁言霖出狱了,鼎辉越来越好了,你他妈就要把我一脚踹开,有这么好的事?我陆祈宁是你想踹开就踹开的?” 他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别做美梦了。” 梁西月毫无畏惧的看着他,“陆祈宁,我们一起长大,那么多年的情分,不要闹得这么难看。” 她说‘那么多年的情分’而不是‘感情’。 她对他只有情分,没有感情? 陆祈宁气笑了。 慢慢松开手,站直身体,说道:“你他妈还知道不要闹得这么难看?那你说说,为什么提离婚?说啊!” 梁西月不想提陈漫云。 提她只会让她觉得自己输不起。 她不想输不起。 桌子底下的双手蜷曲紧握,“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好……好……好……”他大概是有些被气疯了,说了好几个好字,后退几步后,说道,“喜欢他是吧?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雨幕降临。 陆祈宁的身影消匿在黑夜中。 梁西月静静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两抹清泪顺着眼眶流下时才微微回神。 随后趴在餐桌上哭,哭了很久,哭到眼睛红肿才起身给应歌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陪她出去逛逛,她声音带哭腔,应歌一听就不对劲,连忙答应下来。 她随便收拾了几样东西去找应歌。 应歌接到她时,看见她哭肿的眼睛,赶紧上前抱住她。 她没问她发生什么事,带着她四处闲逛。 逛到商场关门,应歌就带着她回自己家睡觉。 俩女孩抱在一起,应歌像个大人似的,双臂抱着她的肩膀和头,用哄小孩的招式哄着她,说道:“月儿月儿快睡吧。” 边哄还边用手拍她的后背。 梁西月忍不住笑出声来,配上那双红肿的眼睛显得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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