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仰星拜托祁牧野帮自己找了不少电影资源,但还是第一次到线下店来,她对线下音像店的印象只有很小的时候陪着林石海去买车载音乐光碟,那会儿大街小巷流行的都是什么《西海情歌》《有没有人告诉你》…… 音像店里放的也几乎都是这些曲子,林仰星欣赏不来,因此也兴致缺缺,大多数时候都在店门口站着,等林石海选好了自己喜欢的音乐光盘,然后再一起离开。 这还是她头一次走到音像店的内部,摆在货架最前面的都是市面上的热销款,一大半是周杰伦的,另外一半是陈奕迅林俊杰,再然后就是零零散散的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歌手。 “妹妹你可以多看看,喜欢什么就和我说,我送你当赔罪。”吴三胖指了指那边的专辑,“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听周杰伦林俊杰,都摆在那儿了你随便看看,电影区在里边。” 林仰星点了点头,其实她并不觉得这件事存在过错方,不管是祁牧野还是放错东西的吴三胖,再说自己又没吃什么亏,因此也没好意思收下吴三胖的好意,只是在店里逛一圈就打算走了。 “没有喜欢的吗?不用和我客气。” “啊……不用了。”林仰星摆了摆手,“平时不怎么听歌。” 吴三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老神在在的祁牧野,他自顾自选着自己感兴趣的碟,意识到吴三胖在看自己了,这才懒懒地插一嘴。 “硬要送的话,要么你随便挑一个给她,要不然你把整个店都送她。” 他说的没错,林仰星就这性格,要她去做选择就像把她放在火上翻来覆去地烤,烤完一面了还会纠结另一面没烤熟,于是继续纠结。 “啊原来是这样,那就……”吴三胖在货架上挑挑选选,选中了一张封面有一只粉红小木马的《我很忙》,“那就这个,封面好看,里面那首《青花瓷》火得一塌糊涂,看你文文静静的,气质也搭!” 祁牧野乐了,趴在一旁的柜子上笑,“林妹妹,确实文静。” —— 出了吴三胖的店之后两个人绕着南溪国际中心走了一圈,期间祁牧野心不在焉,路过一块地方就仰着脑袋去看街边的店铺开着什么店,在外面找了一圈,应该是没找到自己的目的地,于是拉着林仰星往商场里面走。 今天正值周六,南临一中周五就放假了,但是附中得到周六下午才放,周日上午就得返校,这还只是高一,到了高三两周才这样放一次。 附中正好就在这边上,这会儿放假高峰,商场里都是结伴而行的穿着附中校服的学生,他们也没有要消费的意思,只是从繁忙的学业中抽身出来之后散散步放放松,看见喜欢的杂货店了进去逛一圈,戴戴发夹试试帽子,然后把东西整整齐齐放回原处之后又嘻嘻哈哈地打着闹从店里出来。 学生时代谁都对顶级学府的学生抱有特别的滤镜,或是艳羡又或是不屑,林仰星是前者,但是她也不会过于纠结既定之事,于是只盯着他们的附中校服看了几眼,就别开了实现。 林仰星跟在祁牧野身后,逛完了整个南溪国际中心,最后被带到B1层的一个耳饰店。 这家耳饰店以粉色为主视觉,样式很丰富,一半是中性化的耳钉,另外一半是做工复杂但漂亮的流苏挂坠。 林仰星喜欢逛这种小店,但是没想到祁牧野会带自己过来。 “早上那件事我向你赔罪,今天有看中的哥给你买了。” 林仰星没在意他一口一个哥的,“可是我们俩都凑不出一个耳洞,买了也戴不了啊……” “谁说凑不出的?” 祁牧野走到柜台前边,和店长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一起走回来,坐在店铺正中间的操作台上。 只见店长从柜子下面摸出一系列道具,然后用笔在祁牧野的左耳垂上点了一个黑点。 “这里可以吗?” “不是,你真打呀?” 林仰星走到祁牧野的身边,好奇地看着他耳垂上那个用黑笔画出来的小点。 “嗯。”祁牧野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然后眼睛一闭,“就打这吧。” 他有想过去医院手穿,但是林仰星讨厌去医院,再说了总感觉把林仰星带去医院看自己躺在病床上穿孔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还得是上枪,上枪帅啊,真男人就得用枪。 店长用酒精给自己的工具消了毒,又给祁牧野的耳垂前后都涂了一层碘伏。 “真打呀祁小鸟?”林仰星示意店长先别动手,最后问了一声,“很痛的呀。” “你有问我这功夫不如去选几副好看的耳钉,别给我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流苏款,不然哥杀了你。” 林仰星有些想笑,憋了好一会儿,这才假装要离开,“那我去选了哦。” 祁牧野闭着眼睛不说话。 林仰星退开一步,让店长上去,她看着店长架好了枪,抵在祁牧野的耳垂上。 枪打得很迅速,店长刚摁下扳机,留置耳钉就穿过那块薄而透的皮肉,别在了上面,表皮开始充血,自伤口处逐渐开始泛红,向外蔓延。 “可以了。” “嘶……” 祁牧野轻呼了一声,没敢睁眼。 “回去之后三天之内不要碰水,晚上平躺不要摩擦到耳钉,注意要时不时去转一转耳钉,别让伤口黏上了,然后就是 消毒要勤快一点,有发炎的话可以去药店买红霉素软膏……帅哥……已经打好了,可以睁眼了。” 店长一边叮嘱注意事项,一边将东西收回抽屉里,起身之后发现祁牧野还坐在位置上,眼睛紧闭。 林仰星没憋住,笑出了声,然后才看见祁牧野慢慢睁开了双眼,眼中还有一瞬而逝的水光闪烁。 “很痛吗?” “不……”祁牧野出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紧绷地嗓子都哑了,于是偏过脑袋清了清嗓子,“不痛,我怎么会痛……” 林仰星更乐了,她将进门的时候就选好的耳钉递给了店长让她打包起来,在装进首饰盒里之前祁牧野看了一眼,是一对银制翅膀。 “你就那么喜欢羽毛?” 林仰星笑着哼了一声,“喜欢啊,挂在你耳朵上更喜欢。” “嘶——” 祁牧野觉得自己刚打的耳洞似乎被风刮了一掌,痛觉蔓延,连带着脸颊都开始微微发烫,于是他别过脸,下意识想捂住耳朵,结果手一抬就想起了店长的警告以及之前在网上搜到的那些可怕案例,于是硬生生止住动作。 “怎么了我娇气的少爷?” 祁牧野刚嘴硬说自己不痛,这会儿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伤口疼,思来想去,说了一声“痒。” “痛就喊痛好了,我又不会笑你。”林仰星往下拉了拉嘴角,试图止住自己没心没肺的笑。 又是这句话…… 痛就喊痛好了,吃醋就吃醋好了,又不会笑你。 结果就她笑得最欢…… 祁牧野仰头闭了闭眼,耳垂还是很烫,他看见白炽灯的光透过单薄的眼皮,红润一片,似乎能够感受到皮下血脉的鼓动。 一下,又一下,如鼓震。
第13章 手相我才是脚踏两条船的那一方。…… 淮宁的秋老虎姗姗来迟,冷风吹了半个月,这才有了升温的迹象,燥风猎猎,香樟轻响间已经能够看到路边矮灌木开始逐渐泛黄、沉降。 林仰星和祁牧野到班的时间挺早,距离早读还有十来分钟,北侧窗外是吃饱了早饭慢悠悠从食堂走回教室的住校学生,南侧走廊围着的大部分是带了早饭的走读生。 南临一中外边是一条小吃街,产业灵活,早上就是家长看着放心的健康早餐摊,到了晚上就是夜宵一条街,走读生的早餐夜宵都是在旁边解决的,有时候你买一家他买另一家,半个班就能把一整条街的小吃凑齐,办个流水席。 “林仰星,昨天我路过一塔罗牌摊子,向摊主学了怎么看手相,你手伸出来我帮你看看!” 趁着早读还没有开始,黎麦趴在窗外走廊,朝着林仰星勾了勾手。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话?向塔罗牌摊主学手相,谁敢相信你。” 祁牧野抻了抻脖子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开始打盹。 他发现自己上了高中之后好像就是有睡不完的觉。 “别管,现在行业竞争多激烈呀,多一项技术多一条出路,再说了,玄学都是互通的,这叫中西杂糅、西学东渐。” 黎麦没管祁牧野的插科打诨,这俩人平时搭不上话,也就有关林仰星的时候能互相掰扯两句,黎麦自从知道祁牧野和林仰星的关系匪浅之后就对祁牧野抱有额外的敌意,像是那种见不得好闺蜜被野男人嚯嚯的激愤感。 “嘶……你这个……”黎麦捧着林仰星的右手,手心手背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林仰星怀疑要不是学校没有放大镜这玩意儿,不然黎麦一定会用在她手上。 她用剩下的左右从桌洞里掏出早读课本,神色懒懒,“看出什么名堂了?” “林仰星,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生病?我看你的生命线微弱,看上去身体不大好,寿命……” “胡扯什么呢,哪有你这样咒人的。” 黎麦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原本趴在后座装死的祁牧野直起身,长手一捞,拉过了林仰星的左手,“这生命线多长,延到手腕上了都,长命百岁好吧。” 林仰星一个人被拆成两半,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不是,你们还较真上啦,要我说还不如去医院做个体检确定一下的好。” “我话都没说完呢,祁牧野你懂什么?一看你就是外行人,生命长短又不看生命线的长短,主要是看线的深度和宽度。”黎麦扯过林仰星的手,用指腹在她的生命线上划了一道,“喏,开端有链条纹,说明小时候体弱多病,医院没少跑对吧。” 林仰星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错,但她体质弱又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一日三餐中药不断,吹点小风都能发上几天烧。 “还有这个,生命线较细,说明脑子比较好,这也对上了吧。” 林仰星没说话,她并不觉得自己脑子好,甚至有时候有些愚钝,转不过弯来,她见过沈烛在学习上的天赋,珠玉在前,她怎么也不会腆着脸说自己聪明。 “然后呢,你看这条线纹路不深,说明生命力比较弱,但是我妈说了,经常生小毛病的人反而能活得长久,你看啊新闻里那些猝死的都是平时身体健健康康的,一点征兆都没。” 祁牧野在她俩身后探着脑袋看黎麦讲解,末了给了批语:“神棍似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这种东西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人对自己认知之外的东西都得抱有一点敬畏之心才好,就你这臭屁孔雀迟早有正道之光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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