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那边有心收一笔回收废,让他们在毕业之前把那些不要的纸笔都丢在教室后边,方便一车拉走。 如此一来,林仰星身边的东西更少了。 她待在家里琢磨了三天,才整理出来一个纸箱。 说起来也是怪,在北宁住的这两年大大小小算起来也发生了不少事,但一切尘埃落定,只留下了面前她这小小的一个纸箱。 尤梅并没有准备,北宁的厂还暂时离不了她,而再过两个多月林仰星也该上大学了,虽说大学在哪读书还不是个定数,但可以确定的是以后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顶多也就节假日那会儿回来一趟,住不了几天又得走。 南临巷那房子就空下来方便林仰星和朋友们玩,毕竟从小搭建的社交圈都在那边,林仰星在那边会更自在。 归期定在下周。 与此同时,比林仰星还要忙的当数祁牧野。 自从高考结束之后这人就神神叨叨的,先是在家里窝了将近三天没有出门,把家里的金毛都憋到werwer叫。 第四天早上终于肯露面了,头发炸得跟鸡窝似的,就这么随便撩了撩,揣着裤兜出了门。 他带着憨宝到了南临巷边上的体育中心,转眼体育中心也在这块地方开了三年,常来的人就固定那么几个,祁牧野多少都眼熟。 张哲宇眼尖,在祁牧野出现在篮球场门外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一边朝着篮筐投球一边高扬着手臂冲他打招呼。 “今天难得出门啊,前几天喊你死活都喊不出来,高考完就这么忙呢?” 他小跑着过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没,在家打游戏。” 祁牧野脚尖碾了碾地,遛狗绳绕在自己的虎口处,护膝护碗都没戴,耳垂上的耳钉倒是闪得骚包。 没有要打球的意思。 “怎么?换胃口了?” 张哲宇蹲在地上逗金毛玩,被憨宝添了一手的口水,夏天天气热,汗津津的本来就难受,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一直傻乐呵。 这事不少见,不少男生高考之后都跟变了个人似的,平日一起打篮球的搭子如今都很难叫出来了,冲出高中这堵高墙之后,娱乐项目也高级了不少,他们无师自通,出入从前被家长教训着禁止入内的娱乐场所,学会了打牌搓麻将。 更别说如今正值剧本杀与密室逃脱兴起的年头,一车能带走一篮球场的人。 不过最常听到的理由还是:“谈恋爱了,陪女朋友玩呢。” 和他们比起来,祁牧野这种已经是最乖最无趣的回答了。 “也不是……” 祁牧野看着张哲宇冲着自己家的金毛学狗叫,开始怀疑是不是不应该向这位请教自己别扭的感情史。 毕竟张哲宇当初说过:“人家指不定把你当成挂在菜市场的猪。” 如今跑来向他取经何尝不是一种自首。 张哲宇在冲着金毛汪汪叫的间隙抬起头,看了一眼便秘样的祁牧野,心中了然。 “我知道了,你也别扭扭捏捏了。” “你又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 “你要表白呗。” 祁牧野:…… “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哥们我,高考完到现在,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已经给七八个兄弟出谋划策了,也别看我这样,成功率特别高。” 张哲宇起身,用干净的手肘擦了一下鼻子,笑得很灿烂。 “不过你也需要吗?还挺意外的,我以为你不会为这种东西烦恼。” 祁牧野瞟他,莫名其妙。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想听我夸你?什么恶趣味?哥们喜欢的姑娘哪个不是因为想看你的脸所以假意接近我的?我现在还能和你做朋友那纯属是因为我善良。” “那你把那些姑娘们给的额外好处都吐出来?” “那不成了,都吃进肚子里拉出来了,我上哪找?” 过了高考那几天,天气一夜之间就热了起来,太阳底下站不住,祁牧野抱着已经晒到发烫的脑袋蹲到了大树底下。 “不过你也没说错,我确实在烦这事儿。” 林仰星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南临巷了,从前他觉得自己和林仰星的时间还有很多,足够他一点一点将心意完全剖析给她看,他们之间的社会角色转换也需要一些时间,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变成恋人不是一件易事。 但是经过萧迟那一遭之后他越发沉不住气。 他才意识到林仰星不会在他们这个小团体里呆一辈子,她会慢慢走出去,去到更广阔的世界,而她优秀又漂亮,赶着上来的追求者只多不少。 等不了多久了。 篮球场那头有人冲着他们喊了些什么,问张哲宇什么时候回来打球,2v2。 张哲宇摆了摆手,又指着祁牧野,示意自己还有事,这会儿没空。 “多简单啊,你去那姑娘家楼下,蜡烛摆成一个爱心,鲜花加奏乐,拿个大喇叭去喊某某某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亲测好用。” 祁牧野先前还期望着能从这人嘴里听到什么好办法,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他不太好意思去请教章 招秋,怕被她笑话,又怕她告密。 如今在听完张哲宇说的内容之后脸黑了大半,没直接牵着狗走人。 “不是,我说真的呀,我看大家都这样。” 张哲宇跟在他身后哎了两声,差点被狗绳绊倒。 什么年代了还整这出,且不说他丢不起这个人,如果被几户人家的家长知道了自己大概这辈子都没法在南临巷抬起头了。 况且……他的幺幺脸皮薄,也一定不喜欢这样。 他牵着憨宝在外面浪了一早上,一人一狗都遛得筋疲力尽,回家的时候金毛吐着个大舌头呼哧呼哧喘着气,怎么也不肯动了,最后还要赖着祁牧野给它扛上去。 林仰星过不了几天就要回来,实在没法子了。 思来想去,他选择在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去朝阳书院门口蹲章 招秋。 奶茶店晚上九点关门,他赶在这之前买了一杯,就这么拎在手上,杵在校门口外等人。 说是朝阳书院,其实还是南临一中的大门,两个学校共用校区,在一中的角落里额外划分出了一块教学用地,教学楼外立着一块写着“朝阳书院”大字的石碑,就算分界线了。 距离高二段晚自习放学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就蹲在校门口,捏着个手机百无聊赖地玩着微信小程序游戏。 过往人很少,大多是等着接孩子放学的学生家长,偶尔有请假早退的学生从校门内走出来,有这么个帅哥蹲在门口,谁都乐意多看一眼。 章 招秋在晚自习下课铃响后五分钟准时出现在校门口,为什么说是准时?因为从朝阳书院的教学楼出发,走到校门口正正好五分钟的时间,她不大爱被管着读书,还没下课就收拾 好了书包,就等铃响那一刻。 她没想到能在门口看见祁牧野,勾着几个朋友的肩,大大咧咧就略过了蹲在路边成了蘑菇的人。 直到祁牧野出声喊住她,她这才顿在原地,尤其是看见他还捧着一杯奶茶过来,吓得章 招秋以为自己见了鬼似的。 “我有话和你说。” 朋友们也不知道如今怎么办才好,停在马路牙子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直到有人率先开口说要不然先回去,然后才作鸟兽一般四散。 “今天吃错药了?大半夜跑来给我送奶茶,过往十多年都没这样的好事,你不会走在路上被什么孤魂野鬼夺舍了吧?”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也不忘从他手中把那杯奶茶拿过来,吸管“啵”地一声,装得满满当当的奶茶从塑封破损处溢出,被她及时用嘴接住。 实在……没个正经的样子。 “有点事情问你,平时又逮不到人。” 祁牧野有些嫌弃地看着她的样子,明明是自己有求于人,结果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说呗,这么生分呢。” “就,这事儿瞒了你们挺久,本来想早点说的……” “哦,就你喜欢幺幺这事?你打算表白了?” 祁牧野:……? 章 招秋喝了一口祁牧野的奶茶,细眉拧起,表情不大好。 好寡淡。 她丝毫没有发觉走在自己面前已然石化了的祁牧野。 “你怎么知道?” 祁牧野自觉自己把情绪藏得很好,谁都没有说,按理来说不会有人知道…… “什么?”章 招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你现在问会不会太晚了?” 真的假的!人尽皆知!? 他不至于吧! 那林仰星呢?她也知道吗? “所以你找我是干嘛?帮你出谋划策吗?” 按下心里掀起的狂风巨浪,祁牧野假装正经,轻咳了一声,将上午张哲宇和自己说的内容原封不动说给了章 招秋听,结果话只说到一半,他扭头就看见了章 招秋挤成一团的脸。 “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 果不其然。 “再说了,你在哪搞这个?哪里有这种地方给你丢这个脸?” …… 祁牧野深呼了一口气,想说自己也没真打算按这个来,毕竟他的脸皮不比任何人厚。 “这样。”章 招秋不大喜欢祁牧野买的这杯甜度,但是因为它是奶茶,因此接受度很高,一口一口累计下来,一小段路也喝了大半,“幺幺不是快回南临巷了吗?你们等我期末考考完,我给你们组一个局,助你一臂之力,怎么样?”
第93章 病房进去看看他吧,你们是好朋友,他…… 林仰星打算在离开北宁之前再去一趟萧迟家的中医馆。 虽然很久没喝药了,但每隔三个月尤梅还是会带她去一趟中医馆,她这两年以来身体调养得还不错,尤梅虽然工作忙,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她照顾得很好。 她在去中医馆的路上接到了章 招秋的电话,开口就是催着她回来,说是在外面准备了一个盛大的欢迎宴,朋友们都会来,而且上了高中之后家里的门禁松了不少,胡闹到大半夜都行。 林仰星踩着地上的石头缝,笑着听那头的大嗓门。 “你不是下周才期末考吗?现在不忙着复习,催我回来干什么?” 电话那头出现了一阵窸窣声,混在风中听得不大真切。 祁牧野坐在章 招秋对面,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说得太刻意。 手机开着扬声器放在正中间,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无声闹得不可开交。 “你那边在干什么?旁边有人吗?” “没……当然没有,嗐,我忙着准备期末考呢,还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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