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事外人,看出来这些并不难,平时没个正形,这事上还参透道理似的明晰。 向栩阳的话其实没说完,但也算明白,许桉意理解他的意思。 程赫东深知她的性格比较慢热,还迟钝,所以心里装着喜欢蛰伏了很久,太过于激进担心她会无所适从地退缩,按兵不动又对感情心有不甘,所以心中始终横着一个难以把控的度,耐着性子循序渐进。 两人在一起的那天,许桉意就已经想过了这些,再次被旁人就这么说出来,心下再次泛起难以承受的酸胀感,心疼的感觉尤为强烈。 向栩阳看她脸色不大对,悄无声息地扇了下自己的嘴,逞一时口舌之快,紧接着又开口找补: “嫂子你别多想,你能跟东哥在一起,他估计偷摸开心不知道多少回了。再说了,要是没有你,他还是那幅死板样,整个人就淡到底,可没意思。” 能轻易挑起程赫东情绪的人怕是也就许桉意了。 许桉意唇角微动,没说话。 恰好这时候,程赫东也进来了,沉声对着向栩阳说:“面好了,自己去端。” “得嘞。”向栩阳火速起身,给两人腾地方。 程赫东坐到许桉意身边,见她神情滞然,问了句:“在想什么?” 许桉意抬眸看他,眼神里仿佛藏着混杂的情绪,直勾勾地看了良久,缓声道:“没什么。” 明显不是实话。 程赫东看出来了,但没说。 过了两分钟后,腰间攀附上来双柔软的手,纤细的手臂把他的腰部圈着,硬||挺的胸前随即也抵上来颗毛茸茸的脑袋,程赫东顺势适时把人搂进怀里。 许桉意突然对他这般示软,很显然不对劲。 程赫东习惯性地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单薄的后背,等着她自己开口。 不知道过了有几分钟,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胸前传出来,许桉意冷不丁地嚅声道:“之前,辛苦你了。” 在她未感知到程赫东对自己心意的那段时间里,程赫东的喜欢又何尝不是暗恋。 心底藏匿着汹涌的感情,始终等待着那个不知道何时到来的契机,这可能是他当时的状态。 程赫东是个很敏锐的人,一听这话再联想到向栩阳刚才急着出去的神情,大抵知道可能是他说了什么。 但既然许桉意并没有要说出口的意思,他自然不会强迫,话语守在喉间,很顺利地涌了出来: “我没这么觉得过。” 虽说并不太确定向栩阳到底说了什么话,但程赫东的回答自觉适用于所有的前提。 许桉意不知道的是,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喜欢上她,总归也会是件幸福的事,而程赫东既是如此。 话音落下,许桉意头拱了拱,旋即抬起头看他,眼里水光潋滟,小声拆台:“你昨天还说让我多心疼心疼你。” 她心疼了,他又逞强。 程赫东可不觉得这是搬起石头在自己的脚,顺了顺她额角凌乱的碎发,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 “可以心疼别的方面。” 别的? 许桉意皱眉,一下子还没意识到他说的什么,紧接着柔软的手指被程赫东拿起来一本正经揉捏摩娑,她当下就反应过来了,脸颊瞬时涌上热气,咕哝“辱骂”: “色痞……” 程赫东眼尾微扬:“什么时候学会的新词?” 好厚的一张脸皮…… 许桉意象征性地拧了下他的腰,表达不满。 黯然的气氛悄无声息被旖旎代替,那点笼罩在心头上的情绪阴霾也在无形中散去,在程赫东身边,许桉意总归会快乐起来。 临近傍晚时,陈照打来了电话,说在酒店多订了两个房间,让他们三个过去。 美名其曰,结婚前找程赫东和向栩阳聚一下,毕竟第二天他就是已婚男性了。 至于许桉意,那自然是陪林秋的。 两人的婚礼就在明天,陈照和林秋今晚住在酒店,因为两人计划办的是草地婚礼,所以酒店也不在镇上,具体什么地方许桉意不知道,程赫东清楚。 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几个人终于是到了酒店。 一般而言,婚前一晚,男女双方不能见面,于是陈照房间程赫东、向栩阳在,林秋房间也就她和许桉意。 兴许是这辈子就一次的婚礼,林秋平时淡定这会儿也些许紧张,拉着许桉意东扯西聊,说了不少话,甚至聊到明天丢捧花环节,还说让许桉意站个好位置,一定丢给她。 畅聊到了快十二点,程赫东回房间发现许桉意还没回来,房卡就一张,不在他这儿。 程赫东倒没给许桉意发微信,转而给林秋发了句: 【还不放人?】 林秋看了眼面前坐在床边的姑娘,故意回了个: 【桉意今晚不回去了,你独守空房吧。】 【?】 程赫东压根不给面子:【你明天凌晨就要起床,她睡你房间睡不好。】 林秋看见消息那一刻,嘴角冷不丁抽了抽,这给人捧的,怕是捧手里都怕化。 但她的确也没真打算留人,收了手机朝着许桉意道:“程赫东找我要人了。” 许桉意顿了下,思索后才明白,不大好意思地摸了下额角:“我忘了房卡在我这里,他应该是进不了门。” 林秋笑了下没戳穿:你快回吧,省得他一会儿急了上门找你。” 许桉意略显羞涩地点了点头,才起身离开。 快步回自己房间,程赫东的确站在门口,她急忙去开了门。 虽说陈照只开了一间房,但碍于前阵子在“云端”程赫东总是有各种理由晚上来她房间,两人同床共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许桉意已经习惯了。 等两人洗完澡上床休息已经十二点半了,猛地住别的酒店,跟住“云端”的感觉差别太大了。 “云端”是亲切感,但酒店不是,许桉意还有些睡不着,窝在程赫东的怀里,脑子异常清醒。 程赫东见她睁着眼,就知道她是睡不着,索性跟她聊天问:“林秋跟你聊了什么?” “很多。” 许桉意真要说都说不过来:“秋姐看起来有点紧张。” 程赫东嘴唇微动:“陈照也紧张。” 许桉意闻声仰头,脸色意外。 “马上娶到惦记多年的人,紧张也正常。”程赫东慢条斯理道。 陈照在房间直想喝酒壮胆,又怕误事,嘴上逞强说是找他们聚聚,其实就是紧张得想找人舒缓、散散。 许桉意脑海里似乎能想象到他那般样子,片刻后,好奇地轻声问:“如果换成你,你会紧张吗?” 程赫东毕竟比陈照要稳重多了。 但如果做这个假设,他的回答是:“会。” 程赫东拉着许桉意的手冷不丁地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沉声道:“感受下。”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跃,节奏和频率都在加快,震感直抵指尖。 许桉意弯唇笑了下:“你现在又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程赫东不假思索道:“因为激动,在想象如果是我跟你要办这场婚礼。” 许桉意心下猛地漏了一拍。 只是想象都已经这般了,真要到了那时候,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脑海里浮现下午时向栩阳说过的话,因为她,程赫东似乎同样鲜活了不少,从波澜不惊到情绪也会哗然。 这种认知,让许桉意满足之余特别高兴,说明她不知不觉中对于程赫东的影响是正向的,同他对她那般。 手下的震感不缓反而语法强烈,许桉意仰头看他:“它要再这么跳下去,你就睡不着觉了。” “现在也睡不着。” 程赫东嗓音沉喑,不等许桉意接话,继续道:“今晚你心疼心疼我。” 这话现在已经意思不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了,许桉意察觉自己的手被迫换了个地方,她一边往回缩脸颊羞红地嘀咕:“网上说经常这样不好……” 程赫东眉心紧蹙,神情像是舒服又像是抑制,敛着嗓子道:“那你更得多心疼我,早点适应换种方式。” 又下套…… 许桉意手上一个没注意使力,随即就听见了面前人嗓间溢出来的一声低喘。 酒店对于情侣而言,在今晚也算是发挥自身功能了。 翌日一早,许桉意就起来去陪林秋了,长长的白色鱼尾婚纱拖在化妆间的地上,林秋脸上化了个比往日温柔不少的新娘妆,整个人像是在熠熠发光。 许桉意接连直夸了好几句漂亮,似乎都要移不开眼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婚礼,因此婚礼开始后,许桉意显得也很激动,全程看得都很认真。 宽阔的草坪上,纯洁和神圣的白色为主基调,鲜花布满,浪漫又温馨,阳光照在婚纱的碎钻上,闪耀夺目。 婚礼进行曲回荡在周围持续渲染着喜悦的气氛,主持人的主持词充斥在每个角落,主舞台上的林秋和陈照比任何时候都要神采奕奕。 见证幸福的场景,许桉意被感染得唇角就没怎么放下来过,就连掌都鼓得很用力。 到最后接捧花的环节,仗着程赫东在自己身后罩着,她兴致勃勃地参与,当然林秋也是看着她丢得。 带着情意和分量的花砸进怀里的一瞬间,那种惊喜感和满足感再次席卷全身,许桉意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无比幸福。 — 婚礼结束的三天之后,陈照和林秋找了个地方度蜜月,而程赫东和许桉意则整理好了在芦川的一切,开车回了京溪,当然没忘记捎上了向栩阳。 车程不算近,一路上有向栩阳这个话痨也算是热闹不少,就是惨了吠吠和困困,颠簸一路,到京溪一猫一狗都蔫得没精气神。 许桉意在程赫东的家里住过两天,因此提着行李箱抱着猫上楼显得轻车熟路,站在门口低声对着怀里的困困道:“困困,我们以后就住新地方了。” 开门输密码时,程赫东突然问她:“指纹录过没有?” 许桉意摇了摇头。 一方面是觉得密码就足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上次刚搬来还不坦然,索性这件事也就没在意。 程赫东闻声利落地捏着她的食指录入,提醒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话音落下,许桉意心下升起一阵奇妙的感觉,跟自己在京溪住这么多年完全不一样,这个家似乎会更加温馨。 录完指纹进门,换上自己的拖鞋,许桉意刚往里面走就看到客厅正中央的地上,放着扎眼的超大一束粉荔枝,甚至可以说是她亲眼见过的最大的花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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