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心灵感应一般,顾诗文回应了这么一句。 陆染脑子里,轰的一声。 眼前这人真是个神奇的女人,她心想,明明看着柔弱,却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谢谢你,诗文姐。” 她的感谢,对比起来,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了。 - 从洗手间回宴会厅的路上,陆染和顾诗文撞见一个服务生正在走廊上央求着主管什么。 两人见到她们,站一边打了招呼。 “诗文小姐,菲菲小姐。” 陆染和顾诗文点头回应。 那主管带着服务生离开。 最后两句对话,落在陆染耳朵里—— “真的假的,家里火灾?” “真的!枫蝶小区3栋!不信您查!我真得马上回去!火势很大!都上新闻了!” 陆染猛地一顿。 枫蝶小区3栋? 那不就是她家? “怎么了?” 顾诗文见陆染落后了两步,回头问道。 陆染提裙跟上,笑道:“没事,我刚在想,还有没有东西落在洗手间。” “有吗?” “没有,走吧诗文姐。” 陆染就快笑不出来了。 满脑子都是:她家要被烧没了! 两人刚进门,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走了过来。 “诗文姐。” 男生跟顾诗文乖巧打招呼。 顾诗文点点头,“宋年。” 宋年又看向陆染,“嫂子好!” 陆染抿唇浅笑。 这人她认识。 那晚在医院,就是这位宋医生跟她说,沈冽名草有主,让她不要瞎惦记。 “冽哥让我带句话,”宋年紧接着道,“他说他还有事,先走了。” 陆染有些惊讶,但也惊讶不过来了。 还有什么,比家里正燃着大火更让她惊讶呢。 “是医院有什么事吗?” 顾诗文问。 “不是,好像是私事,走得挺急,我也不敢多问。” 宋年抠着额稍道。 “沈冽也真是的,好歹当面说一声再走。” 顾诗文就连埋怨也温温柔柔的。 陆染唯唯诺诺地举起手来,说:“那什么,诗文姐,我想起来,我也约了朋友,必须得撤了……” “?”顾诗文哭笑不得,“你可是今晚主角之一呀,你也要走?” “什么朋友?也叫过来玩儿不就好了?” 顾景徊一手拿酒,插兜走过来。 “我那朋友是个社恐,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陆染慌忙解释道。 突然发觉,社恐这词真好用。 顾景徊点点头,道:“那你去吧,别让朋友久等,奶奶和爸妈那边,我去帮你说。” “那我真的走了?” 真要走,陆染又有些犹豫。 “走吧,”顾景徊道,“有什么事,哥哥帮你担着。” “谢谢,景徊哥。” 陆染低眉说道。 尽管这样,陆染还是去和几个长辈打完招呼才离开。 说的时候,还有人逗她,是不是嫌弃这里太吵,要和沈冽偷偷过二人世界去? 陆染勉强抬了抬嘴角。 她望着纷华靡丽、笙歌鼎沸的宴会厅,笑得苦涩。 世界真是不同啊,这里的人生来优越,名下数套房产,从没有为了生存挣扎过一秒。 可她连唯一的,三十平的家都快没了。 - 陆染离开后,顾诗文和顾景徊跟宋年又闲聊了几句。 宋年瞥见一个女生路过,和他俩打完招呼,忙朝那女生追去。 望着宋年在人群中东窜西窜的背影,顾诗文久久没回过神。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顾景徊顺着对方的视线扫一眼,目光又回到温软的瓜子脸上。 “有没有那么一天,你也会跑着来见我?” 顾诗文的话没头没尾,说完立刻转开视线,想假装没说过。 顾景徊挑了挑眉,说:“从小到大,只要我想见你,不管你在哪儿,都会立刻马上出现在我眼前,我还需要跑着去见你?” 说完,抬手揉了揉顾诗文的脑袋,打趣道:“真乖。” 顾诗文有些胸闷,挡开他手臂,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景徊笑道:“因为你属狗?” “……” 这时,恰好有不长眼的人过来,邀请顾诗文跳舞。 顾诗文想也没想,挽住那人手臂,直奔舞池,像是逃离什么一样。 在音乐声中,她悄悄放松僵硬的肩膀。 下一刻,舞伴却被顾景徊“请”走,她的细腰落进男人宽大的掌心。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人。” 话是对那舞伴讲的,男人的眼睛却紧盯顾诗文,眸底一片不悦。 他压低身子,几乎将顾诗文抱在怀里,跟着音乐慢慢地摇着,沉醉温柔发香。 顾诗文知道,这就是答案。 但顾景徊,似乎永远也不会明白。
第11章 “你是陆染的男朋友?”…… 陆染在一家街边服饰店,买了卫衣和牛仔裤。 又找店长买口罩,店长笑着直接送她好几个。 陆染照了照镜子,感觉光是口罩还不行,又找老板买了副夸张的平光大黑框眼镜戴上。 这下,有安全感多了。 换下来的衣服,被她存放在店里,说后面来取。 陆染没有打车,因为上次被罗圣美提醒过。 所以这次,哪怕心里再急,还是无可奈何地选择换乘好几趟公交绕远路。 到小区门口,火势早已被扑灭得差不多,只是还有浓烟没散。 陆染挤进人群,弯腰正要钻警戒线,被人拉住手臂。 “陆染,你干什么?” 陆染回头,发现拉她的人,竟然是沈冽。 男人眉眼间的不解和担忧此刻如此明晰,她头一次见他情绪这么强烈。 “我还有东西在里面!”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看不出来里面很危险吗!” 沈冽吼了她,拎着衣领,将人强势拽出来。 他把陆染带到旁边安静的地方。 叹了口气,放平心情道:“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我们在医院见过,我是你哥哥的——” 话没说完,趁他不注意,陆染又往房子里跑去。 好在这次,拦住她的是消防员,严令禁止她再往里冲。 沈冽替她道歉,将人带走。 这次不是路边,而是带到旁边的一家面馆,那里好歹有座位。 陆染坐下,低着头,只是流眼泪。 她不理解,到底还要多倒霉老天才会放过她。 早知道,不该把东西还放在那家里。 沈冽单膝蹲下,耐心哄道:“等警戒线撤了,我陪你进去拿,不要冒险。如果你有事,我没法跟你哥哥交代。好不好?” 陆染冷静下来,点点头。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给你添麻烦了。” 哭腔混着鼻腔,认错态度也不错,沈冽算是松口气。 他去找老板娘买纸巾,老板娘八卦兮兮地笑问:“你是陆染的男朋友?” “不是,我是她哥哥的朋友。” 沈冽淡淡解释。 “啊?她还有哥哥?”老板娘道,“你如果认识她哥哥,叫他过来把陆华明赊的账结了,我看陆染这小女孩可怜,没舍得问她要,但确实也不是一二十的小钱。” 沈冽问清欠账数额,二话不说,扫码还钱。 店里响起收款到账提示音。 陆染回头看,老板娘正递给沈冽一包纸巾。 “钱姐,你不要坑他,一包纸巾怎么敢卖580?” 陆染提高嗓音,替沈冽打抱不平。 老板娘撇了撇嘴,回她道:“这纸巾可是我白送的!” 看沈冽付钱爽快,老板娘免费送了他一包自己用的心相印抽纸,比店里批发来的质感柔软多了。 沈冽回到女孩身边,抽出纸巾递过去。 “你当我傻,580买一包纸?” 他轻谑道。 陆染心想,你们有钱人也不是干不出这事儿。 只要印上Logo,钱都当纸撒。 “吃晚饭了吗,饿不饿?” 沈冽又问。 陆染头摇得似拨浪鼓。 先不说饿不饿,她是万万不敢摘下口罩的,所以一口水也不可能在男人面前喝。 她不动声色背过身去,把哭掉的假睫毛偷偷摘了,有些扎眼睛。 今天画的全妆,这一哭,也不知道眼睛成什么样了。 等陆染看起来情绪平静些了,沈冽问她,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张照片。” 如果是别人这么问,陆染不会说实话,因为别人不会理解,她解释起来也费劲。 可是,沈冽一定明白,她便说得毫无负担。 “跟你哥哥的照片?” 陆染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哥哥跟我讲过一点你们的家庭情况,说你跟他关系最好。” 家里不负责任又滥赌的父亲,对女儿异常冷漠的母亲,这些,从陆尘那里,沈冽都有所了解。 又聊了几句,也在沉默中等待了许久。 沈冽起身,说过去问问情况。 陆染估计今晚是进不去了。 照片,可能也早已成为灰烬。 然而,沈冽回来时,竟带着一身烟熏味。 同时带回来的,还有那张照片。 他用纸巾擦干净照片上的脏东西,递给女孩儿。 “是这张吧?我按照你说的位置找到的,不过……” 照片上是合照,但烧了一半,只剩男生那一半。 他把周围也都翻了,这似乎是唯一一张。 陆染接过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她点头,杏眸弯着,却不停掉泪,把照片擦了又擦。 “没关系,我就是想要我哥。” 失而复得,人生一大幸事。 这时候,始料未及的,突然下起雨来。 “今晚你家住不了,先跟我上车。” 沈冽脱下大衣,罩在陆染头顶,护着她离开。 陆染被安排在库里南后座。 坐好后,摸了摸兜里的照片,确认还在,轻快地拍了两下。 车子驶离家门很远后,如同一抹流星汇入车河。 陆染僵硬的背脊,这才稍稍松缓下来。 她小心翼翼掀眼,不动声色地,把目光落在开车的男人身上。 极有质感的白衬衣,被雨水打湿半身,完美贴合男人的宽肩阔背,绘出硬朗挺括的肌肉线条。 掌控着方向盘的右臂,袖箍下的衣袖堆挽在手肘处,手臂青筋微现,转盘打方向游刃有余。 经过路口,男人只用掌心抵住方向盘,微的一揉,车身调转。 车外画面在转,车内却无半点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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