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心思,薛瞻全部懂得,且无条件在支持她。 “那我明天就试着推出。”许佳宁盘算着,又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便对薛瞻匆匆道,“都这个点了,我该睡了,不能总熬夜,你也快睡吧。” “等等。”薛瞻其实也已经有了困意,可还是拦住她,“你还没说。” “要说什么?”许佳宁猜测着,“晚安么?” “嗯。”薛瞻低下声去,如同就在她耳侧,一声声念着,“晚安晚安晚安晚安……” 不知是谁说过,一声“晚安”,就是一声“我爱你”。 “要变复读机啦。”许佳宁小声笑道,顿了顿,她也回他,“晚安,阿瞻。” 好像还是第一次,她这么亲近地唤他,给他起了独一无二,再没旁人叫过他的昵称。 电话早挂断了,可薛瞻还抱着手机不放,脸颊靠在屏幕上,很暖很暖。 许佳宁的高效率做事风格,让免费花束真的在第二天就尝试着推出了。 她们在花店外搭了简单的玻璃橱窗,装有保温设备,好让鲜花不被冻伤。有扇小窗可以拉开,随时拿取鲜花。 许佳宁想了很久,觉得免费花束的名号写着太普通,结合自己推出这项长期活动的原因,把花束取名为“i花束”。 是谐音的“爱”,也是小写的“我”。 手绘的牌子上,写着几行字: “爱己爱人,世上每一个人,都值得被爱。” “免费花束,随时可取,只要为爱。” 最最底部,是写得很小,却又很重要的,“红豆”花店的slogan。 “人生三分甜,许你一枝花。” 这样的活动,在南城明显算是创新型的。许佳宁不是第一个想到的人,但却是第一个不计成本,想要长期推出的人。 在起初的两三天里,橱窗里摆放的几小束许佳宁精心挑选的“i花束”,都没有人来拿。 范范看在眼里,都为许佳宁着急:“看来是我想多了,我之前还担心花店赔钱呢。结果没人拿,好好的花都蔫了,佳宁姐,这种形式是不是不好推呀?我听过一种说法,免费的反而没人敢要。” “不会的。”许佳宁虽然也有点着急,可从来没想过放弃,“我看国内外其他城市也有推过,是需要些时间,但是能成功的。” 在这件事情上,大概是需要有个人来带头。 只要有第一个人拿走花束,就能带动氛围,打破现在的局面。 面对这种问题,其实也有很多投机取巧的方法。比如花钱雇人演戏,或者发动亲友。 可许佳宁不想这么做,不想背离初衷。 她坚持继续等待。 终于在第七天时,等到一个被妈妈牵着的小女孩。 她们衣着朴素,妈妈脚步匆匆,像是很忙,但看到女儿站在花店外挪不动步子,还是停下了脚步,让女儿多看一会儿。 有些家庭,将鲜花视为日常随意可得之物。 也有些家庭,将区别于柴米油盐的鲜花,视为奢侈品。 没必要买,没闲钱买,总之需要重重考虑,而不是一旦对上眼缘就能不计价格地买下。 小女孩也不说买花的事,只是走近装着“i花束”的橱窗,望着里面的玫瑰花,好奇地问妈妈:“妈妈,这是不是小王子的玫瑰花?” 让小孩子印象最深的,还是童话一般的故事。 长大的许佳宁也记得《小王子》的故事,记得那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属于小王子的玫瑰花。 小女孩的妈妈没有回答,察觉到女儿对玫瑰的喜欢后,脸色变得很为难。 跟着,她看清了牌子上写的字,写着“免费花束,随时可取,只要为爱”。 许佳宁离门口不远,这时候走了出来,听到小女孩的妈妈试着问她:“老板,这里面的花真的都免费吗?” “都是免费的,只要是送给爱的人。”许佳宁刚才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于是很是积极,想将第一束花送给她们,“你们喜欢哪束?” “谢谢谢谢。我们只要一朵红玫瑰就行,我女儿很喜欢。”小女孩的妈妈感谢道,“还要麻烦你帮忙拿出来,我这手里都是东西。” 女人双手都提着从超市采购的东西,其中一只手还艰难地扯着女儿的手。 许佳宁点点头,去橱窗里选花。 小女孩在旁扯了扯她的衣裳,稚气未脱,问起与刚才问妈妈时,一模一样的问题:“姐姐,这是不是小王子的玫瑰花?”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小王子的玫瑰花。”许佳宁从玻璃橱窗里拿出一枝最鲜艳的红玫瑰,蹲下身体,捧到小女孩的面前。 “但是我知道,她是你的玫瑰花。”许佳宁温柔道。 小女孩拿着玫瑰,心满意足。女人又一次道谢,正要离开,却被许佳宁叫住,转头看到许佳宁又拿出一枝玫瑰,小心包好,为娇嫩的花做了保温。 “姐姐。”许佳宁喊了一声,“这是你的玫瑰花。” 女人默默接了过去,放进购物袋的最上层,让花落在她沉甸甸的东西上,再看向许佳宁时,好像感动更深一层。 她其实比许佳宁大不了多少岁,可成为母亲后,好像也在与浪漫绝缘。 整日围绕她的,不是家务就是带孩子。好像连她丈夫也觉得,她早过了收花的阶段。 可是今天,许佳宁送了她一枝玫瑰花。 第73章 新绿 这对母女拿走了玫瑰, 给“i花束”活动开了个好头。 看到这一幕的两个女高中生也走了过来,大着胆子去橱窗里拿花。 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很巧合地同年同月同日生, 于是分别挑了一枝花,去祝对方今天生日快乐。 接着,陆续又有路过的其他路人, 很礼貌地拿走了橱窗里的鲜花。还有人在便签上写下感谢的话, 贴在玻璃橱窗外。 这一天,橱窗里准备的鲜花一枝不剩,全都被有需要的人拿走。 往后每一天,许佳宁都准备了鲜花。 口耳相传间,有很多人都听说了“i花束”的活动,专程赶过来看。有的人单纯很喜欢这个点子, 没有拿走橱窗里的花,反而是去花店里买花,以此支持许佳宁的生意, 希望她越来越好。 这消息,很快也都传到秦宛若的耳朵里。 她对网上信息的关注少,一直是在南城上流社会的贵妇圈子里交际, 这消息竟也是从此得知的。 装修数日,公公薛秉方难得给他们放了一天假,秦宛若好久没去和牌友打牌,有人约她,她立刻出门赴了约。 牌友萧太太家里是搞艺术的, 经营好几家画廊, 平时也爱浪漫,聊着聊着, 就问起秦宛若:“宛若,你有听说过‘红豆’花店吗?” 秦宛若怎会没听过,她以为萧太太提起,是因为媒体有可能在风传薛瞻与许佳宁的事,倒有点尴尬,于是没搭话。 而萧太太自顾自说起来,语气中满是欣赏:“哎呦,你可能不知道,那家花店的老板许佳宁可真是厉害。聪明年轻,很有想法,又是策划闻青黛复出,又是推出‘i花束’,直接打响了品牌,真是不简单。” 原来萧太太是说这些,说的都是许佳宁个人事业上的事,与薛瞻全然无关。 秦宛若心里不禁有些吃味。她虽然慢慢接受了儿子喜欢许佳宁的事实,可总也觉得许佳宁是高攀,眼下有人夸许佳宁,是完全越过薛瞻,她既惊讶,又疑惑。 “因为闻青黛的关系,是那些娱乐圈的红人爱在她那儿买花吧。”秦宛若接了句,“算是卖闻青黛个面子,毕竟是昔日的影后。” “早就不止娱乐圈了。”萧太太笑着摇摇头,“我外甥女想要订束花送朋友,一问这排期都到月底了,还不能插队。” “我还想问问你呢,宛若。”萧太太半开玩笑似的道,“听说闻青黛和许佳宁是朋友。你们家珠宝品牌跟闻青黛有合作,也算甲方,应该能直接联系上许佳宁吧?” 许佳宁的花店成长得过于迅速了。 这就是信息时代,好的品牌借由媒体宣传,再加上人际关系网的交织错落,“红豆”花店的名声,早就传出了南城,开始走得更远。 萧太太半开玩笑的话,也掺了几分真。 朋友嘱托,本该尽心尽力。可秦宛若一想到往日自己对许佳宁的种种,总觉得即使她舍去脸,许佳宁也未必乐意搭理她。 萧太太明显不知这些内情,手里拿着麻将,摩挲一阵,又在感慨:“时代真是不同了。像她那样的年轻女孩,可以做自己的事业,真是有活力有朝气,瞧上去可真好。像咱们,确实是什么都不用多操一点儿心,是外人眼里惹人羡慕的阔太太,可一辈子,也就只是位太太……” 这话,好像说出了桌上牌友们的心声。 她们出身都是极好,谁年轻时没有自己的梦想与事业。可在那个年代,结婚以后,她们从此隐了身,整个人生的任务就是做好某某的太太,管好孩子,管好家,维持与其他家族的内部关系。 与此同时,她们的丈夫则在商界成为了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备受媒体追捧报道。 可如今,时代不同了。 薛瞻是太阳,可许佳宁不是月亮,不是借由薛瞻的光,才能印证价值的对象。 许佳宁自己会发光,拥有撬动未来的力量。 秦宛若沉默了。 她突然有点羡慕许佳宁,羡慕她活得那么自由独立。 “希望这样的女孩,将来结婚后不会走上我们的老路。”另一个牌友说道。 “她不会的。”秦宛若突然答道。 众人都看向她,意外于她的笃定,而她很想说出自己的判断理由。她不知道薛瞻与许佳宁的关系进行到了哪步,但至少知道他们彼此喜欢。这种喜欢很坚定,从高中到现在。 如果将来与许佳宁结婚的人是薛瞻,以他们两人对彼此的契合与理解,许佳宁当然不会走上老路,不会隐身于薛瞻的背后…… 可这些,好像也不该是她在这个时候随意讲出的,于是她又补了一句主观的话:“至少我觉得她不会。” 从牌桌上下来,秦宛若又开始跟着公公薛秉方去花店装修。 看得出,丈夫薛朗锋这些天得知的消息不比她少,两人正干着活,薛朗锋突然来了一句:“许佳宁还挺有经商头脑的,想法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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