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寒好笑:“这么怕的吗?” 裴知悯撇了撇嘴,脚步声逐渐逼近,她一时慌乱,扯着他的袖子往下走,祁砚寒暗自一叹,握紧了她的手下楼。 外面风朗气清,阳光灿烂,路上的学生三五成群,他们走在人群中,平淡自然,裴知悯已经缓过来了,问他:“你今天不忙?” 说到这里,祁砚寒想起昨天晚上,和林泽民聊完合同,他问起他们之间的事,实话实说了后,那人便说明晚带上她一起吃饭。 祁砚寒:“晚上和你们班长签合同,他说让我带你一起去,去不去?” 裴知悯仰头看他:“我去不会影响你们吧?” 祁砚寒:“应该不会。” 春光明媚,他们牵手走在林荫路上,她怀里的书都抱了一路了,祁砚寒拿到自己手上,还挺沉。 “论文还没写完?”他问。 裴知悯嘟囔:“哪有那么容易,论文都是要改好几遍的,有些人更惨,要改十几二十遍才会过。” 祁砚寒捏了捏她的手指:“辛苦了。” 裴知悯笑:“还行,承受得住。” 中午的太阳很好,一望无际的天空中,浮着片片白云。 祁砚寒沉吟片刻:“听说过一个词吗?” 裴知悯疑问:“什么?” 祁砚寒一字一顿:“好事多磨。” 裴知悯缓缓笑了,这个词儿真有种历尽千帆得偿所愿的感觉。 食堂里人来人往,有时会遇见熟人,打招呼时有人会问一句她身旁的人是谁,听到她说“男朋友”,祁砚寒脸上不自觉就扬起了笑意。 吃过午饭,裴知悯拿上电脑去了值班教室,祁砚寒闲来无事跟着一道去了,实验室空荡,偶尔会有学生进来,待不了多长时间就走了。 人员登记这活儿很轻松,裴知悯主要是在那儿敲论文,祁砚寒在一旁玩手机,时而会出去接个电话,抽根烟。 粗略改完一遍,裴知悯去外边接水,回来时,祁砚寒面前站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没半分钟,那女生稍显失落地走了。 裴知悯从后门进来,不解地问:“怎么了?” 祁砚寒懒散道:“你男朋友被人盯上了。” 这话说的,还挺有艺术效果,裴知悯一下就懂了。 “放心,”祁砚寒说,“我没给联系方式。” “我知道,”裴知悯放下水杯坐下,手撑着下巴问他,“我就是有点好奇,你是怎么说的?” 祁砚寒悠哉道:“我说我除了脸一无是处,让她别被我蒙骗了。” 裴知悯噗嗤一声笑了,想起好多年前,他拒绝女生也是这样说的,那时她还躲在墙后,如今却已经坐在了他身边。 “诶,你喜欢长发的女生吗?”裴知悯忽地问。 祁砚 寒眉头微拧,看了眼她垂在胸前的长发,说:“还行。” 裴知悯不太满意:“什么叫还行?” 祁砚寒笑着道:“你头发是什么长度我就喜欢什么长度。” 裴知悯低头“噢”了一声。 “别怀疑,”祁砚寒凑近两分,低声道,“你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 裴知悯抿嘴笑了。 结束这个话题,她又敲起了电脑,祁砚寒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游戏玩够了,他又去看她的微博,这段时间她都没更新,想来是被论文绊住了。 最新的一张是在半月前,画的是两张夜里撑伞行走的背影,祁砚寒一眼就看出来了是那晚在栖梧,他们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 底下的首评是:[老师,这是你男朋友吗?从前暗恋的人真的放下了?] 寂静的远山:“是同一个人。” 她回复的时间是三天前。 这句话的底下,评论量数以万计。 祁砚寒一条条扫了下去,看见他们清一色的好听的话,一时间有点怔愣了,在世界的某个地方,这个女生把隐秘难言的心事说给了数万人听,但他却始终不知,像是过错。 余光瞄见他在盯着手机发呆,裴知悯问他是不是无聊了,祁砚寒关了手机,故作认真地想了想,说有点,然后又逗她说要不我们做点不无聊的事?气得她都要动手了,男人这时候又会来哄她,裴知悯不理,专心看着电脑屏幕。 地上树影斑驳,洒进来的阳光慢慢变了色。 和下一个值班人员交接完,裴知悯和祁砚寒一起出了校,坐在车里,她趴在车窗上看日落,柔和的风拂过脸畔,吹得人心情莫名的好,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种天气好适合兜风啊。” 祁砚寒接的很快:“想去吗?” 裴知悯“啊”了一声,偏过头看他,眨眨眼说:“我就是这么一说。” 祁砚寒笑了笑:“以后带你去。” 裴知悯很慢很慢地“哦”了一声。 夕阳渐渐沉没,天边的晚霞依旧绚丽,像造物主打翻了颜料。 商场里的餐厅里,林泽民早到了。 “好久不见啊,”他说,“老同学。” 裴知悯微微一笑:“好久不见,班长。” 落了座,几个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得很愉快,七分饱时,裴知悯起身出去了一趟。 “高中时,那么多喜欢你的女生你都没选,”林泽民慨叹道,“没想到会是裴知悯。” 祁砚寒笑着反问:“她不好吗?” 林泽民语气很慢:“是她太好。” 他还记得,高考前这个女生家里突发变故,但她的成绩始终未出前一百,他不敢想象这需要多大的定力和毅力,她的身上,总有一股不显山不露水静水深流的力量,不知不觉就能吸引人。 他是欣赏她的。 祁砚寒搭在桌面上的手似有若无地点了两下,低眸道:“是我赚了。” 林泽民抿了一口酒,笑道:“知道就好。” 人来人往的商场,很是热闹。 裴知悯拎着那罐蜂蜜回到餐厅时,他们已经聊完正事了,林泽民和她打过招呼先行离开了,他们在这一层逛着,祁砚寒扫到她手里的袋子,问:“买了什么?” 裴知悯把东西给他:“蜂蜜。” 祁砚寒扬起笑意:“我家不是有吗?” 裴知悯仰头:“这叫有备无患。” 祁砚寒还是笑,收了下来。 商场里灯光明亮,人潮如织,裴知悯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连忙松开了他的手,背过身去挡住脸,心虚都写在脸上了。 祁砚寒:“看见谁了?” 裴知悯瞟了一眼那边,确认人进店了才转过身来说:“我妈。” 祁砚寒眼皮微跳,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下,人生第一次有拿不出手的感觉。
第53章 “不能继续了,这儿没东西。…… 过了三月,南城的气温升了五六度,天气愈发好了。 那段时间裴知悯一直在学校完善论文,又把之前的课题收了尾。 周六那天,她去了一趟绘画机构,半个月前她就和主管说了辞职的事,今天是她最后一天来这里兼职了。 这一天平常普通,事情不少,结束后,裴知悯在休息室坐了会儿。 日头西斜,淡粉色的霞光映在玻璃窗,一张明快的笑脸出现在了窗子上,方芷宜来了,给她看她画的画,她画的是一张香樟树下的女生背影图,人物的线条连接得十分流畅,色彩搭配得也很和谐。 裴知悯毫不吝啬地夸奖道:“画的很棒,明显进步了。” 方芷宜被夸得眉眼弯弯,小声道:“我还担心画得不好。” 裴知悯:“怎么会?要有信心。” 门外来往的人很少,祁砚寒进来时,她们两个聊得正欢,他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才被方芷宜看到。 “哥,”她略微吃惊,“你怎么来了?” 知道他这阵子忙,方芷宜就没让他来接了。 祁砚寒握拳虚咳了一声:“不是来找你的。” 说着他走到了裴知悯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方芷宜瞪大了双眼,表情又惊又喜:“你追到知悯姐姐了啊?” 手都牵了,这还不明显? 祁砚寒轻轻一笑:“喊人。” 方芷宜脑瓜转得很快,立马接道:“嫂子好。” 裴知悯浅笑着应了下来。 晚上是三个人一起吃的,方芷宜对这个嫂子简直喜欢得不行,席间的话题一茬接着一茬,祁砚寒想说话都插不进去嘴。 吃完饭,方芷宜当起了电灯泡,拉着裴知悯去看了半个小时的街头涂鸦,末了还把她哥当工具人使让他给她们拍照,有时没拍好还会被嫌弃,祁砚寒目光幽怨,盯着方芷宜看了十来秒,她的眼力见儿才后知后觉地上来,没多久就走了。 “这姑娘,话也太多了,”祁砚寒忍不住头疼。 裴知悯笑:“活泼点是好事。” 祁砚寒低眸看她:“怎么说?” “外向啊,肯定不缺朋友,而且调节能力应该挺强的,”裴知悯自顾自说,“这样的人比较容易快乐。” 祁砚寒笑了:“那你要不活泼点?” 裴知悯抿了抿嘴,很认真地看着他:“我性格不活泼吗?” 祁砚寒反问:“难道不是?” 印象里这姑娘很少有特别活泼的时候,如今跟她谈上朋友了,倒是比从前话多些。 裴知悯思索半晌,看向他说:“要是你喜欢活泼的女生的话,我觉得你可以……” “另找他人”还没脱口,祁砚寒就打断道:“算了,咱不说活不活泼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裴知悯扬起下巴,缓缓笑了。 夜色上浮,街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照亮了人头攒动的街头。 祁砚寒揽上她的肩:“今晚不忙的话,我们散会步?” 裴知悯:“好啊。” 不远处有街头歌手在驻唱,沧桑又磁性的嗓音吸引了众多停留的人,他们过去时,杨宗纬的《越过山丘》的前奏已经响起。 “越过山丘遇见十九岁的我, 戴着一双白手套喝着我的喜酒……” 他们站在人群中,听完了这一整首,一曲唱罢,周围的人纷纷喝彩,裴知悯跟着一起鼓起了掌,忍不住感叹:“唱得好好听啊。” 祁砚寒:“就是曲调有点悲。” 裴知悯也觉得,那句“为何婚礼上那么多人,没有一个当年的朋友,我说我曾经挽留,他们纷纷去人海漂流”,光是听见都会让人泪流。 祁砚寒眸光悠远,没有吱声。 马路宽阔,川流不息,他们沿着这条街慢慢走着,沿街遇见了好多水果摊,卖的都是刚上市的瓜果,小贩悠闲地坐着喝茶,纸板上写着“一斤十五元,不甜不要钱。” 裴知悯目光从那一篮篮的枇杷青枣杨桃上略过,最终停在了角落的樱桃上,个头很大,摆得很整齐。 祁砚寒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问道:“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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