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悯摇头:“不想,这都是 骗人的,现在都不是樱桃上市的季节,怎么可能甜。” “你还挺懂,”祁砚寒笑,“这是被骗过?” 裴知悯默了两秒,扬起小脸嗯哼了声。 说完她就往前走了,丝毫不知道在小摊前停留的顾客大概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临到付钱时含糊其辞地说不要了,引得那个商贩老板起身连连挽留:“小姑娘你再看看,我家的水果肯定甜——” 祁砚寒听着一时失笑,抬脚追了上去,裴知悯左瞧瞧右看看,什么都没买,一直走到了分岔路口,这里坐落着一家影院,见时间还早,两人进去挑了一部最近上映的喜剧电影,再出来时,时间都九点过了。 外面天色漆黑,明月高悬,笼罩着温吞的人间。 走过拐角就是美食街,烧烤香味飘了很远,烟火气十足,各家店前都有派发传单的店员,从食物香气中穿过,有个集市,里面有不少新奇的玩意儿,裴知悯感觉新鲜,时走时停,逛到一半,忽地下起了雨,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一哄而散。 这雨来得毫无征兆,顷刻间就下大了,雨点溅得很高,他们在就近的一处屋檐下躲雨,祁砚寒把裴知悯往身后拉了点,她没往后退,伸出手接了一捧雨水,感慨道:“怎么忽然就下雨了呢。” 祁砚寒想起什么:“过几天清明,雨水多很正常。” 裴知悯恍然:“清明了啊。” 每年这时候,外婆的心情都不太好,大概是外公下葬那天,也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比这还大,能掩盖住外婆的哭声,裴知悯望着这苍茫的雨幕,心情不受控制地跌落下去。 祁砚寒看她情绪不太对,连忙问:“怎么了?” 裴知悯摇摇头,朝他笑:“没事。” 一场雨来得猝不及防,生意很难做了,各种小贩匆匆收了摊,有个卖糕团的小摊撑着伞,从他们面前经过,裴知悯眼神始终跟随。 祁砚寒:“想吃吗?” 裴知悯沉默两秒,说:“算了,这么大的雨。” 祁砚寒察言观色的能力并不弱。 “我去给你买。” 说完他就跑进了雨中,滂沱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她看见他付了钱,护着食物袋子跑回来递到她面前。 微凉的冷风从侧方刮过来,裴知悯不禁缩了下肩膀,心头又热又软。 “你吃吗?”她举起热气腾腾的糕点,笑得灿烂又谄媚。 祁砚寒抹了一把脸,笑着说:“不用。” 裴知悯“哦”了一声,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他们站在廊下,静静地等着雨停,一刻钟过去了,雨还是没有减弱的趋势。 远处有奔跑追逐的小孩子,一个个淋的湿透,笑声依旧很响亮欢畅,裴知悯忽地有点羡慕他们那种随心所欲。 “要不我们跑吧?” “淋雨跑能跑吗?” 他们同时出声。 两人看着彼此,慢慢都笑了,规划好路线,祁砚寒拉着她的手就跑入了大雨之中。 放肆的后果就是,他们都淋的像个落汤鸡,裴知悯的湿发一绺一绺地贴在鬓边,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她还挺开心,眉眼一直弯着,祁砚寒抽出面巾纸,给她擦起了头发,等她发梢不再滴水后,他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启动了车子。 开出停车场,车辆很快汇入车流。 身上的针织衫和半裙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又冷又不舒服,裴知悯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雨势急切,这条路好像出了事故,前面堵住了,等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动静,祁砚寒打了一圈方向盘,开上了另一条街。 裴知悯看出这不是回南大的路,疑惑道:“这是去哪儿啊?” 祁砚寒看了眼后视镜:“我家。” 裴知悯心头一跳,又听见他说:“怕你感冒,洗了澡我再送你回去。” 她闷闷地“嗯”了声。 车辆平稳驶过这一带,一路顺利地到了他家小区。 从下车到上楼,裴知悯全程都是僵着的,开了灯,一室明亮,祁砚寒拿出自己的拖鞋给她,又去把暖气开了,他家的装修简约大气,以黑灰白为主,孤寂冷冽,跟他的气质倒是挺符合。 “先穿这个,”祁砚寒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裤给她,“你的衣服等会拿去烘干。” 裴知悯木讷地点头,接过来。 白炽灯从头顶洒落,她的神态在光下一览无余,看出她不太自在,祁砚寒噙着笑问:“紧张?” 裴知悯别开脸:“没有。” 祁砚寒偏过头闷声笑了下,又转回头看她:“放心,我说到做到。” 裴知悯抿了抿唇,跟着他去了卫生间,交代完设施的使用,祁砚寒出去了,她在原地站了一分钟,缓慢脱掉衣服,打开了热水器。 哗啦的水流声被窗外的雨声淹没了,祁砚寒站在阳台上,点了根烟慢慢抽着,一支抽完,浴室里的人出来了。 他的T恤穿在她身上特别大,领口垂在了胸口上方,下摆快要到膝盖了,裴知悯边走边拢着衣服,姿势有点别捏。 “我好了,”她指了指浴室,“你去洗吧。” 刚洗过澡,裴知悯的耳尖上泛着一层薄红,脸蛋跟剥了壳的荔枝似的,白皙莹润。 祁砚寒哑声“嗯”了下,给她拿了吹风机,又把电视开了,才去了浴室。 月夜幽深,大雨倾盆,成串成串地从玻璃窗上滚下来。 吹完头发,浴室的水声均匀地响着,裴知悯心神不定,电视里放着的连续剧根本就没看进去。 黑白色的房子里,茶几下方的那抹彩色很突兀,裴知悯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本写青春小说的杂志,更重要的是,这本采用了她的画稿,她坐在了客厅铺的软垫上,打发时间一页一页地看了起来。 没过几分钟,浴室门开了,祁砚寒擦着头发走了过来。 “在看什么?”他问。 裴知悯抬头看他,眼睛很亮:“你怎么会有这种杂志啊?” 祁砚寒瞥了眼那书,随口编纂了个理由:“芷宜买的。” 事实上,这些都是他在网上发帖高价收远山画稿的杂志收回来的,但时间久远,这里是能收到的全部了,那些天,他把她画的稿都看了一遍,实话实说,她是一个很厉害的插画师。 窗外的雨不像之前那样急了,但打在窗户上,声响依然沉重。 茶几下还有几本,裴知悯都拿了出来,看见那本二零一四年七月刊的《惜时》时,她顿生欣喜,自言自语:“竟然还有这个。” 祁砚寒明知故问:“有这个怎么了?” 裴知悯嘴角弯起,侧过半个身子,尾音上扬:“跟你说个秘密,你肯定不知道。” 祁砚寒眉头一挑,认真地看她:“你说。” “这上面有我画的图,”裴知悯举起那本《惜时》,神情很骄傲,“想不到吧。” 祁砚寒轻轻笑了笑,配合道:“确实没想到。” 那年他在书店里,不小心弄掉了的就是这本杂志,他说赔她一本,她说不用,兜兜转转,这本杂志还是“赔”了回去,用了更高的价格。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钻到了乌云里,嘈杂雨声中,她听见他问:“是哪一幅?” 裴知悯眼光微闪,转过身道:“不告诉你。” 祁砚寒笑意加深,无声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裴知悯盘腿坐在垫子上,弯着腰翻看着杂志,T恤领口宽大,她微微往前一倾,那片风光就显露无疑,又白又挺的形状,看得祁砚寒喉咙一紧,他看向别处,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偏偏这时候,裴知悯又转过了头,单纯的眼里带着狡黠:“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就跟晚上我们遇见的那个歌手一样,在街头唱首歌吧,赢得满堂彩我就告诉你。” 她仰着头,那双眼睛跟水一样温柔干净,祁砚寒眼神渐深,紧盯着她玩味地笑了。 裴知悯咽了下嗓子,别开眼神:“不愿意的话就当我白说。” 她边说边往旁边挪了两步,圆润轻抖,祁砚寒喉结一滚,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扯进了怀里,低头吻了上去,裴知悯的手下意识搭 在了他的肩上,“唔”的一声还没泄出,就被吞没了。 男人吻得专注急切,唇舌紧紧和她的纠缠着,怀里的人被迫仰面承受着,腰上的那只手上下摩挲着,而后撩起衣摆往里探去,裴知悯浑身一颤,掐紧了他的肩膀,吻尽兴了,祁砚寒缓缓转向她的脖颈,湿润热烈的气息让怀里的人连连喘气。 屋里灯光明亮,电视声还在响,拥吻的男女影子痴缠。 室内本就开了暖气,亲了一通,裴知悯浑身都是热的,她几乎是无意识的一扭,祁砚寒狠狠皱眉“嘶”了声,停下了动作。 “不能再继续了,”他埋首在她颈间,闭着眼喘息,隐忍道,“这儿没东西。” 裴知悯睁开水光潋滟的眼眸,怔了一秒,反应过来脸又红了两分。
第54章 我们要好好珍惜。 窗外的雨小了两分,雨水缓缓从玻璃窗上流淌下来,屋子里一片亮堂。 祁砚寒咬着牙根靠在沙发上,平复了一阵,燥意还是没能压下去,他咬牙吸了一口气,又去了一趟浴室。 水声再度响起,裴知悯拍了拍脸,把书整理好放回去,窝在沙发上看起了雨。 乌云浓厚,一点点把月亮吞没,黑蓝色的天幕里,没有一星光亮。 裴知悯看得专心,连祁砚寒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知道,一双结实的手臂从身侧伸了出来,揽上她的腰,他身上的冷气让人禁不住一哆嗦,裴知悯扭头问道:“你怎么洗的冷水澡?” 这一句杀伤力简直不要太强。 祁砚寒按了按眉心,意蕴深长道:“不然解决不了。” 裴知悯面颊一烫。 外面慢慢起了风,溜进来两缕,窗帘被吹起了一个小角。 祁砚寒把电视声音调小,给她倒了杯水,裴知悯喝完,把杯子递回去,他放好水杯,问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裴知悯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月亮。” 祁砚寒跟着看去一眼,黑夜沉沉,哪有月亮。 “现在没有了,”裴知悯说,“月亮进到乌云里去了。” 祁砚寒笑:“怎么喜欢看月亮了?” “就是安静地坐在这里,听雨赏月,”裴知悯闭着眼,莞尔道,“感觉超级美好。” 祁砚寒轻轻吻了下她的发端,问是不是近段时间太累了,裴知悯晃了晃脑袋,说还行。 祁砚寒沉吟片刻,轻声问:“那要不今晚不走了?” 裴知悯刷地睁开眼看他。 她这张脸,真是藏不住一点事,祁砚寒低笑一声,话说得一本正经,眼里的挑逗却藏不住:“我家有客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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