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宁笑着摸出刚买的巧克力,塞到她手里,“来,芷宜,姐姐给你吃糖。” 祁砚寒先一步制止:“别给她,她在换牙,要少吃糖。” 秦京宁快速收回手,“那就不吃了,等你换完牙再给你吃。” 方芷宜不满地嘟起了嘴,朝祁砚寒撒娇,看他那油盐不进的态度,秦京宁默默地糖揣回兜里,不经意瞥见了小姑娘手里的画,那是裴知悯教她画的那张。 “这是你画的吗?”秦京宁捏了捏她的脸蛋,“好棒啊,我们芷宜,画得真好。” 小姑娘被夸,高兴得咯咯笑,“是一个漂亮姐姐教我画的。” 秦京宁慌了一瞬,不动声色地问小姑娘:“是你哥哥身边的人吗?” “是啊。”方芷宜想起他说他们认识。 “有多漂亮?”秦京宁接着问。 “嗯……”方芷宜仔细回忆了下,“就是很简单的那种漂亮。” 娃娃还小,太多的形容词她也不知道,她说漂亮那就是很漂亮。 “祁砚寒,你实话实说,”秦京宁咽了咽喉咙,不安地问,“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祁砚寒无奈地叹口气:“秦京宁,你这偏听偏信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什么意思?”秦京宁还有点愣。 他撂下一句“自己想去”,就带着小朋友走了。 后面秦京宁反应过来,追上去问:“真没女朋友?” 祁砚寒看她那张明艳里带着希冀的脸,有坏水冒出来,这人撩起嘴角,声调懒散散的,“有,怎么没有?” “你说真的?” “真啊,”祁砚寒扯起了些有的没的,“刚还有人找我要电话,我给了。” 他看向她说:“女朋友嘛,迟早的事。” “你少骗我,”秦京宁这点还是了解他的,他不轻易给联系方式出去,“你能给就怪了。” 祁砚寒笑得胸腔微抖,牵着和方芷宜就往右拐进了家。 秦京宁看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心里还是那样想,我迟早把你追到手。 听到楼下的动静,闻瑾从房间出来,看了眼挂钟,不由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哥哥带我出去玩了。”方芷宜蹦蹦跳跳地往客厅跑。 “去的哪儿啊?”闻瑾去到沙发坐下,笑容和蔼地问她,“游乐场还是儿童乐园?” “网吧。”方芷宜认识那两个字。 闻瑾脸色一变,火气瞬间就上来了,质问那“罪魁祸首”:“你怎么当哥的?这么小个孩子,你带她去网吧?” “早知道就不该把芷宜和你单独留在家里,净带坏她。” 祁砚寒淡淡笑了下,认真说:“妈,正经地方,她在那儿画画。” 闻瑾不太相信,冷眸一直盯着祁砚寒,说让他好好解释个清楚。 “妈,我说的是实话。”他神色坦荡又无奈。 闻瑾脸上的的怒火还是显而易见,方芷宜见情况不对,立马去到闻瑾身边,把下午画的线描给她看,“姨姨,哥哥说的是真的,那里环境挺好的,安静适合画画,我画了好多张呢,你看看。” 网吧那地方,再怎么自顾自的都和安静沾不上关系,但她这么一说,闻瑾的火气小了一半。 祁砚寒注视着方芷宜那稚嫩的脸庞,掀起嘴角一笑,这小姑娘还挺机灵。 真没白疼。 闻瑾从他身上移开眼,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冷漠的脸色渐渐缓下来,到了最后那页,他母亲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 “画得可以啊,”她怜爱地摸了摸女娃娃的头顶,“芷宜真厉害。” 方芷宜悄悄朝她哥挤眉弄眼,比了个“OK”的手势,闻瑾合上画册,无力地朝站着的那人摆了摆手。 就这样,祁砚寒逃过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拷问。 晚上睡前,方芷宜来到他房间,那会儿祁砚寒刚打赢了一场游戏,心情颇好。 “你知道为什么姨姨不骂你了吗?” 小姑娘猛地来这么一句,把祁砚寒都问懵了瞬,男生懒懒地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问原因。 “因为她看到了那个姐姐教我画的画。”方芷宜站在他的书桌旁,头只高出桌面半个头,明明年纪不大,说的话却有两分说教的意味。 “前面的几张其实我画得都不怎么好,但姨姨没说我,就是因为她看了最后的那张。” “所以呢?”祁砚寒直接问重点,“你想说什么?” “你应该感谢那个姐姐。”方芷宜出门前说。 祁砚寒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这么一说,她好像还真有点功劳。 许多年后,他们谈起这事,祁砚寒仍觉得不可思议,又很是感慨,她没说一句话,就让他免去了自家母亲的一顿骂。
第8章 西图澜娅第8章 西图澜娅“换个位置,你走里面。”…… 那天晚上,繁华大街出行的人很多,车辆遇上熙攘的人流,时停时走,出租车缓慢行驶着,道路两侧昏黄的灯光照得人想睡觉。 慢慢悠悠地走出这一带,车辆速度终于正常了起来,裴知悯被车外沾着凉意的风吹了个清醒,她蓦地睁开眼,缓过两秒后,转头欣赏起了南城的夜晚。 辽远的天空之下,这座城市灯火辉煌,银杏叶在风中零落,跌在淡黑的大街上,地面的人群来来往往,有人哼着歌,轻柔低缓的歌声,渐而远去。 出租车在街道中穿梭,走出商圈,后程一路顺畅。 回到家,裴知悯带回来的花已经被苏英修剪好了,茶几和餐桌上都摆了上,明亮又鲜艳的颜色,将家里衬得更温馨了两分。 苏英正在跟外婆打电话,见裴知悯回来了,顺手就把电话给了她,然后进厨房忙活老两口让她带回来的湛青碧绿了。 明明上午才分别,许兰君跟裴知悯却像好久没见了似的,一会儿让她注意天气,多穿点,一会儿又说学习不能太给自己压力,最后聊到画稿,老太太放低音量,说在枯燥的日子里,有个爱好支撑也好,末了,她还不忘提醒她说注意点,别被苏英发现了。 裴知悯想起前几天那废寝忘食画稿的生活,恍然觉得像梦一样,她轻轻笑 了下,说“嗯”。 挂断电话,裴知悯陪裴振看起了电视,没多久,苏英走出厨房来喊她早点睡,说明天要上学,她听话地回了自己房间。 那晚的后半夜好像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裴知悯听得不真切,只是第二天醒来,外面是一片的风轻云净。 这一年的南礼好像从开始就人性化了不少,不仅没了按成绩分班的规定,月考成绩也罕见地没在假期里发出来。 安心地玩过一周,学生们陆续回校,上午,各科成绩就出来了。 令她意外的是,平时看着吵吵闹闹不学无术的班,竟然卧虎藏龙,年级前一百,他们班上将近占了十分之一,班主任笑得格外灿烂,没想到自己竟然接手了这么个好班,以至于后来,班里再吵再闹他都由着他们去。 成绩一公布,就有人欢喜有人忧了,教室里一派哄闹,裴知悯拧着眉,低头在改错题。 “年级第一还是祁砚寒?”前面有同学在聊。 “那不然?”有男生说,“真神了,他数学只扣了两分。” “哇”声随即响起,女生还想听更多,那男生接着道:“听说他那两分扣的还是因为时间不够了,他最后那道题算了答案但没写结论。” 众人听罢,更是一水的赞叹。 好巧不巧,裴知悯那会儿改的正好是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她咬了咬唇,继续按着思路演算,可算了两遍都没有结果,她叹口气,想问一问后面的人。 奈何那时林泽民不在座位上,时恬正在和李淮川聊天。 他俩这同桌月考考得尤其好,包揽了班上的一二名。 时恬眼睛睁得溜圆,背靠着自己的桌子,夸道:“李淮川,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厉害。” 男生腼腆地摸头笑了下,“运气好。” 他长相清秀,笑起来阳光又好看,时恬第一次看见他笑,不禁愣了住。 李淮川见对面的女孩子没动,眼神偏向裴知悯求助,裴知悯用手碰了下她,时恬回过神,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李淮川耐心道:“我说我考的好主要是因为运气。” “谦虚了不是?”时恬手摆了摆手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要相信自己。” “再说了,物理考满分的运气,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她看向裴知悯:“你说是吧?” 裴知悯点头,“没错。” 李淮川笑了下,颔首说了声谢谢夸奖。 几人没说两分钟,下课铃声就响了,这节课过后是大课间,有近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喻书过来问她成绩,暑假的补课在此刻发挥了大作用,裴知悯是班上的十二名,年级的前百分之十,喻书和她差不多。 “果然,还是阿姨高瞻远瞩,”喻书和她肩碰着肩,颇为感慨,“要是没有补课,照我这样的理解力,刚开学肯定考不到这样好。” “刚开始补课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裴知悯淡淡地笑她。 当时她被苏英弄去补习,喻书本来还在同情她,谁知回家说起这事,她妈妈立马把她也送来了,那时她那怨气啊,堆了满腹。 “诶呀,今时不同往日嘛,”喻书讪讪地笑。 教学楼外四方的天清透干净,偶尔有鸟群飞过,远处的栾树一半在秋天,一半还在夏天,(注)一切都很有生命力。 裴知悯笑了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有道理。”喻书赞同道。 她们聊到上课才各回教室,自习课后,那道数学题裴知悯还是没能独立解出来,林泽民教了她解题思路和方法,她算出来后,那天也就过了。 印象里月考的事只掀起了两三天的水花就过去了,大家再度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时间一晃就到了十月下旬。 普通的一天中午,裴知悯和喻书一块儿吃完饭,回来路过荣誉墙,那里围了不少人,两人本没打算去看,谁料上楼之前,那边的人一下就走完了,喻书不知怎的来了兴致,说要去看看喻臣,拉着裴知悯就过去了。 公告栏上面张贴着年级前一百的名字,文科的离她们近些,两人一过去就看到了好多张清丽的面庞,首行开头的照片下,赫然写着:何语苒。 “这个第一名的女生……”喻书盯着这颇为耳熟的名字,想了半天才想起,“好像在追祁砚寒。” 裴知悯轻轻“哦”了一声,事实上她早就知道了,那天在网吧,她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此刻却也装作不清楚。 “但好像还没追上,”喻书的语气里没有嘲讽,她看了眼另一边,充满期待地说,“她要是拿下了这人,那简直是珠联璧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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