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代表也在这时提出疑虑:“冰河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我们不能确认将它引到天边的明确方法,即便有司君在,我们也没有百分之百赢的把握。” 会议一时陷入死局,麦麦将在场几个人的态度看在眼里,隔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让不让司君参与的问题,我们可以再讨论,实在不行,到时候看情况,如果我们其他人能控制,就不用司君出手。但恕我直言,这样的概率几乎没有。至于最终是否能够成功,我也知道,我们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我们已经到了不得不试的时候。因为……” 她说着,朝窗外抬了下手:“我们没有时间了。” 骆雪转头望去,只见围绕在这座建筑周围的黑色终于褪去,外头显现出的,是一个如同巨大沙盘模型般的人类世界。 这样的全局视角,骆雪是第一次看到,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她曾以为很庞大的世界,有多么渺小和脆弱。 ——此刻,高楼正在倾塌,原本长在地面的树木飘到了空中,汽车飘浮的高度超过了高楼屋顶,风沙如同猛兽,卷起草地、栏杆,还有挣扎于风暴中的人……几乎接近于黑色的天空被撕开一道裂口,炽热的光芒从那中间漏出来,却并不是人们等待已久的太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太晚了写不完啦,今晚再发。
第38章 最终的谜底?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会议被迫中止。司君和另外两个代表赶去救援,沈迦则是领了司君的命令,要确保骆雪的安全。 沈迦想带骆雪先回自己家,骆雪却问:“你能去看看他么?我怕他有危险。” 她不知道司君此刻的战斗是怎样的状态,又因为她没带着玄烛,所以看不到他究竟用出了多少力量。全然未知的危险让她很是不安,完全没办法就这样跟着沈迦离开。 可沈迦却摇头,告诉她:“我目前的责任是保护好你。” 他的态度坚决,骆雪也并无要让步的意思。两人对峙半晌,沈迦终于无奈道:“放心,因为你,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很多。而且……你要相信,但凡还有一口气,他都会活着回来见你。” 沈迦的话并没有让骆雪的心里舒服半分,她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才终于起身,背上书包。 “走吧,但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回去,我要先去找一位老师请教问题。” 文学系的教学楼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古楼迟暮,到处都是岁月悠悠的印记。扣响教室办公室的木门时,骆雪听到并不宽敞的楼道中响起略显沉闷的回声,像是有人自遥远的地方而来,缓慢停到门前。 老教授自书卷中抬头,看清敲门的人后,很是惊讶。 “骆雪,你怎么来了?” 骆雪礼貌地朝教授鞠了个躬:“有一本书,我看不太懂,所以想来向您请教一下。” 骆雪的到来让老教授惊喜又兴奋,他引骆雪坐到一旁的会客桌前,还为她泡了一杯清香的茉莉花茶。 坐在会客桌前等待时,骆雪转着脑袋,打量这间别具风格的办公室。她不得不承认,这间屋子和她们专业课教授的办公室确实十分不同。书籍堆满了屋子,变成了墙壁,在每一个能被发现的角落里,还都塞满了绿植。 老教授端着茶水过来,见她一直在向四周看,笑着问:“怎么样?我的办公室是不是很乱?” 骆雪摇摇头:“我只是很少看到这样的屋子。” 上一次见,大概还是在电影里。 “搞文学嘛,太不现实不行,太现实也不行。所以……虽然外面都已经快要不成样子了,我还是得把我这间屋子照顾好。” 茶水散出热气与香气,一同扑到骆雪的鼻下。茶杯的温度让她原本冰凉的手得到缓解,看着她的神情渐渐安定下来一些,老教授才拿起桌子上的那本书。 就像骆雪第一次见到这本书时一样,老教授也缓慢念出它的名字。与此同时,落雪注意到天边的光芒在减弱。 “听上去……里面的内容可能确实不好懂。” 这样说着,老教授翻开书页,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连翻了几页,书页上都是全然的空白。 骆雪于是将茶杯搁到一边,把书翻到唯一有字迹的那页,解释道:“在一开始的时候,这本书里面好像都是空白的,后来在某个时刻,出现了这行字。” 说着,她又给将缺失的两页展示给老教授看:“被撕掉的两页应该在其他人那里,我只见过其中一页,也是一句话,说的是将冰河引出的方法。很奇怪的是,我觉得这本书总会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出现提示,就好像是……” 沉吟几秒,骆雪用手托住脑袋,慢慢说出自己的猜测:“就好像是它在观察着这个世界发生的变化,然后在我们碰到难解的局面时,抛出一点信息,让我们可以继续朝下走。可是现在又到了我们需要提示的时候,它却迟迟没有出现新的字。” 老教授听着,拧起了眉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书……” 拿着这么一本几乎没有字迹的书来请教这位文学泰斗,骆雪都觉得不好意思:“这确实很奇怪。” “没关系,让我们慢慢看看。”虽然年纪大了,可老教授倒并没有被这新鲜诡异的事物吓到。他特意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拿来了放大镜,又将这只有寥寥几个字书从头到尾,仔细翻了几遍。 骆雪耐心等着,期间始终保持着对天空的注意力。外面乱序的空间开始朝原本的秩序收拢,她却没办法松开一直蜷在一起的一颗心。 约莫过了五分钟,老教授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遇到了职业生涯里的最大挑战。他遗憾地叹息,摇头:“很抱歉,这本书的奥义,我现在实在看不清楚。” 面对几乎全是空白的书籍,即便是资历再深的文学家,都无法精确解读。书里的信息太少,他想分析,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老教授放下放大镜,缓缓将书页合上。稀薄的光线落在那古旧的书封上,将金色映亮。他在这时注意到书封上的图腾,问骆雪:“这个图腾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从没在别的地方见过,”骆雪将头凑过去,和老教授一起分析,“不过这看着,倒有点像波纹,说不定是画的冰河。可是……波纹里面这些东西又是什么?” 老教授将一只手覆到书封上,摩挲几下,感受着那图腾的纹路。他猜测着说:“像是水中的砂砾,又或者,这是将什么别的形状的事物抽象成了这样。” 听到这话,骆雪第一反应就是:“雪花?” “不是没有可能。” 骆雪觉得这可以解释得通:“如果是雪花的话,那这个图腾,提示的就是我了。” 所以这本书才会落在她的手里。 就在这时,窗外的局势似乎发生了变化,引得屋内光影变动。 老教授摘下花镜,转身望去。看着那正在缓慢消失的天空裂缝,他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欣慰的神情:“看来,我们又平安度过了一天。” 这话让骆雪收回了视线,她喃喃重复:“平安度过了……一天。” “到了艰难且珍贵的时刻,就不该再以太贪心的单位去做时间的计量,所以现在,我都是以‘天’为单位庆祝。曾经我们庆祝新年,现在我们可以庆祝每一个零点。” 将这几句话反复体味,骆雪点头:“您说得很有道理。” 老教授却没再说话,而是微微弯了身子,将视线放到骆雪的脸上,确认他所看到的那份感情:“可我怎么感觉,你并不为此开心呢?” 窗外,大树回到了地上,已经破碎的车辆回到了道路上,有人正在用自己的力量将被搅乱的沙盘重新摆整齐,试图最大程度挽救这个频频被重创的世界。 骆雪不自觉地攥了攥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因为紧张而又变得冰凉。她已经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不断朝下坠的嘴角,还是将她的心事表露无疑。 “从刚才你进来时,我就感觉到你很不安,像是在担心着谁。”老教授说着,指了指窗外,“你的爱人,和这一切有关吗?” 骆雪诚实点头。 “怪不得。”老教授了然,又问,“那他现在很危险吗?” 骆雪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犹豫许久,在诚实和祈盼之间,她选择了后者:“我希望他现在不会有危险。” 老教授微微一笑,明白了她话里的无奈。 他没有再去打探骆雪私事,重新将目光放回到书封上。 “其实很多文字,都是要到了某个特定的瞬间,我们才会突然有体会。比如,我现在就忽然想到,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这本书会在关键的时刻给我们提示,现在却迟迟没有动静。那会不会是……有的提示,它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你了。” 骆雪一愣,随后顺着老教授的手,看到封面上始终存在的那一行字。 爱让一切发生。 “当然,我这也只是猜测,毕竟我只是个文学老师,不是神学家。只是在我看来,大部分时候,一本书的名字,会是它的灵魂所在。既然这本书里没有一句废话,那么封面上这句,理应比里面的文字更重要才对。甚至,它可能就是你们一直寻找的……最终的谜底。”说完,老教授关切地问,“这会对你有启发吗?” 最终的谜底? 骆雪琢磨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领悟任何。她抿抿唇,为难地说:“我大概……真的没有文学天赋。” 她在此刻有些懊恼,说不清是对这本故弄玄虚的书,还是对神经大条,一点都不注重增强文学修养的自己。 什么叫爱让一切发生? 这本书到底想要告诉她什么? 为什么不能多出现几行字把事情说明白? …… 而与她的无力形成对比的,是那本永远安静的书。它躺在这样昏暗的室内,显得更加神秘,如同一双躲在暗处的眼睛,在窥探每个人隐秘的内心世界。它好像将每个人的挣扎、犹豫都提前算好,就等着你走入它早就布置好的泥潭。 骆雪用力咬了下唇,企图用疼痛驱走心中的不安与烦躁。她坐不住了,借口还有事,起身同老教授告别。 老教授也站起,始终以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她。 但在她转身之后,老教授忽然开口,再次叫了她的名字。 “骆雪。” 骆雪抱着书,回身。 “我记得你那天说,爱情是美妙的。”老教授再一次望了望窗外,望了一眼那好好待在那的天空,“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了,爱并不只是会给人带来好的体验,对吧?” 骆雪听不大明白,可不知为何,一颗心却跟着朝下落了落。 “爱让一切发生,或许暗示的是那些有着因果的故事,或许,也是在说那些情感。我一直相信,爱能给人带来极致的喜悦,却也能让人不安,让人惶恐,甚至给人带来……极致的痛苦。”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64 首页 上一页 5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