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看向过道,却看到了刚上车的影子同学。 他一步一步从车头向我这边走过来,最终在离我不近不远的位置站稳,扶着杆。 校服外套微微有些敞着,没什么造型没有引人注目的打扮,却总让人挪不开眼。 二十分钟的车程,破天荒的我没盯着外边的风景看。 只顾着看着他的侧脸发呆。 他好像总有一种魔力。 一种吸引着我不断注视他的魔力。 是夜,我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台灯护眼的昏黄灯光对着摊开的资料书,只写了一个选择题。一个 c 孤零零地在纸上,我握着笔,思绪却飘到了窗外的月亮上。 我推开窗户,凉爽的晚风就这样吹了进来。 回家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我很少做梦,梦里也基本都是简单的,睡一觉醒来就全都忘光了。 这次我醒来,坐在床上,那个梦却清晰得要命。 梦里全是书,层层叠起来的书,感觉有楼那么高,高耸着不断向上沿着。 有些杂乱,落脚都有些艰难,空中还漂浮着我的认识的公式和摊开的书。 在书海里悬挂着字画,我低着头,地上有一道墨印向前方延伸着,尽头被倚叠的书遮挡着。 梦里的我不断推开眼前像是云雾一样的东西,小心翼翼往后走着。 直到我看见一个人影坐在椅子上,前面还有书桌,桌面上好像还摊着一本书。 不知怎的还有些刺眼,我努力向前看着,一手微微遮着光。 在光的尽头,有人逆着光,我那个人影抬起了头,我也抬眸去看。 这一看我也怔住了。 那张时常能见到的脸,熟悉又陌生地出现在我的那遥遥书海遮掩处。 我停下了脚步,一时忘记了要干什么。 只顾盯着他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怎么会梦见他? 他好像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四目相对之间,他背着光,款款向我走来。 然后天旋地转间,醒了。 3 坐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我昏昏欲睡。 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个奇怪的梦。 快下车了,我睁开眼睛,一手托着脑袋。还有些迷迷瞪瞪,扭头活动了一下脖颈。 意外看见了正好站在我旁边的影子同学。 他站在我座位的旁边,一手握着扶杆,一手正好搭在我的座位椅背上,在闭目养神。 看到是他,我莫名变得有些僵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有些没由来的心慌,我刻意撇开不去看。 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两眼。 睫毛好长。 少年站在过道里,车厢挤满了穿着同样校服的人。 却显得他越发显眼,校服拉链拉到胸口那里 有些低垂的衣领口,锁骨若隐若现。 右胸校服那里工整分戴着校牌。 我眯起眼睛努力去看,不自觉伸长了脖子。 忽然司机急刹车了一下,我坐在座位上,可能是身体本就前倾的缘故,有些重心不稳,脑袋直直地往护栏杆上扑去。 出乎意料的,我并没有碰到坚硬的铁杆,倒是像撞到了什么较为柔软的东西,额头传来一阵温热。 那是一个人的掌心散发出来的热量。 我有些发怔,抬起头。 影子同学低头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一手静静的还摊开在护栏上。 察觉到我已经抬起了脑袋,他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不再看我。 我摸向脑袋,还有些残留的温热。 「汽车即将到达本站终点梧桐市一中,请各位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我像是从神游中突然回神的人一样。 我看到了他的胸牌。 「2018 级 5 班——任黎」 语言一播报,车上的同学便都开始向后车门涌动,争先恐后地往下挤着。 感觉到旁边的人向后门走了,我才匆匆忙忙背好包下了车,往人潮奔向的地方去。 在一堆穿着一样校服的人群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背影。 我就隔着一段距离在人群中向前。 方向一致,即使步行速度不一样也没关系。 里程一定。 哪里都会是相遇。 那是十六七岁的底气。 永远不会走散的底气。 …… 孟洋来找我时,我还在和新学的物理加速度死磕,解不出来心情有点烦躁。 她跟我说她打算去参加迎新晚会。 我从题海中抬起头,就掉进了她满是期待的星星眼里。 孟洋是住在我上铺的姑娘,身材很好,但是长得有很可爱,白白的,和我很是玩得来。 我敏锐的识别到了她话里的关键词,迎新晚会。 我挠了挠头。 「什么迎新晚会,咱们学校还搞这个啊?」 孟洋直点头「对呀,我听班主任说的,每个班出一个。」 我问她想要表演什么。 她说跳舞吧。 我看了看她的又白又细的长腿,给予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晚饭吃过没多久,离第一节晚自习还有四十分钟。 班上还没什么人。 电子屏上挤着几个人在偷偷看球赛。 夏天天黑得比较慢,我和孟洋趴在阳台的护栏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孟洋说着自己新喜欢上的那个高二的学长,说他多帅多帅,眼睛是多好看,穿校服是怎么朝气。 我却没有心思听。 从阳台往下看,熟悉的身影就那样出现在眼前,影子同学一手拿着篮球往教学楼里走。 任黎,他叫任黎。 我不自觉地又摸上了额头那块地方。 我在阳台上趴着,月亮已经上班,我的思绪又顺着缕缕的风飘到了星星那里。 我想,只有月亮才能知道我的心事。 那天,我在小小的日程格上一笔一画地写。 二〇一八年九月十一日——星期二——晴 影子同学——任黎。 回宿舍以后我就匆匆忙忙睡了,在梧桐市一中,洗漱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然后就是熄灯后的漫长黑夜。 睡着之后我似乎又做梦了。 我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不在寝室里,嘴巴里好像还有土,呛得我直咳嗽。 我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傻了。 硝烟弥漫,到处是黄色的烟尘,很吵,有战马嘶叫的声音,还有刀箭碰撞声夹杂在一堆听不清的声音里面。 脚底下是一个深坑,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惨状的尸体。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这是我从未经历的场景。 我迷茫地环顾四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压抑住心里的震撼,我掐了一下掌心。 不疼,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怎么又做梦了,我皱了皱眉,努力想要清醒,却醒不过来。 只好靠在深坑边上,消化着眼前的一切。 坐下后四顾张望着,才发现土坑里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穿的衣服很是眼熟。 我凑过去看,却发现他们穿的都是古人的衣服…… 所以说我是做了一个关于战乱时期的梦? 一些血腥画面瞬间闪现在我的脑海,我噌的一声坐了起来,双手扒拉着深坑的边缘准备开溜。 还没来得及挣扎几下突然从后边就被人拽了下去。 是一个身披盔甲的副将。 他死命地拽着我不让我逃走,我一边推着他一边吓得嗷嗷乱叫。 「将军,我们不能当逃兵。」 我掏了掏耳朵,对我听到这些话,感到震撼无比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 命都要没了,古人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副将不听,非得要我冲,还必须得当大头。 苍天啊大地啊,我一生行善没有作恶多端,为什么要遇到这头倔驴。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副将直接捡起大刀硬塞在我的手里。 在我一脸蒙逼不知道这位仁兄想要干什么的时候,这位哥突然举起了嗷嗷怒吼,向着后边的高呼。 「将军说了,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大家给我冲。」 我惊恐地看着他死命摇头,我没说啊! 躁动的将士们已经按捺不住想要赴死的心了,他们嗷嗷叫着,人群把我挤着一路向前。 前面突然传来了马蹄声,我努力向前看去。 还没有看清,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踩着他的长靴直踏马头,把我提溜出来。 紧接着松开了我,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揉着屁股郁闷地看着高高坐在马上的人。 一抬头我就傻眼了,这不是影子同学是谁? 我看见他一身红袍华贵,宽肩下腰肢劲瘦。 坐在马上,衣服衬得他很是勾人。 他微微皱着眉俯视着我,大手拽着缰绳。 倒是比电影里那些男明星看起来都要帅气一些。 他和我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不过因为他在马上,我跪坐在地上,他低下头看着我,我仰着头打量着他,一下子感觉有些距离和不适应的感觉。 我们都不说话,互相打量着对方,心里不断升起奇异的感觉。 寂静无声,好像整个战场突然就剩我们。 只是我这个战俘的身份倒有些不合时宜。 任黎打破了这份寂静,他翻身下马,好似要向我走来。 又是在这关键之际,突然天旋地转,我醒了。 我在宿舍床上坐起来,还有些迷糊,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看见还是我的睡衣,松了一口气。 已经响了起床铃,大家都在叠被子,我把脸蒙在被子里,还在想那个荒诞的梦。 所以,我是疯了吗? 4 和孟洋在食堂买了一个肉夹馍就跑到教室了。 时间实在是太赶,我们一般都会提前买好,然后在早读课吃早点。 所以在早读的那半个小时里,你能闻到每个人书背后冒出的不同的味道。 有的人比较收敛会吃个没什么味道的小蛋糕,更多人会选择吃个饼,当然饼的种类也极其丰富,掉渣饼肉夹馍大馅饼蛋灌饼。 有些胆子大的直接端碗砂锅方便面吃,还和同桌一起吃,躲在桌子底下,怕被监控拍到和躲在后门监视的班主任看见。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旁边的同桌,她昏昏欲睡还不忘吃手上的玉米。 我同桌是个圆嘟嘟的女孩子,因为又爱睡觉又爱吃又过于可爱,戴的眼镜又是红色框的,所以大家都叫她红妹。 我一边看着她乐,一边想着下节上什么课来着。 突然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靠北啊,是数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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