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但那些话却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我打工养他。”“即使累,我也心甘情愿。”——每一句都像一根针,刺在他内心深处。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只好先停下手里的笔,笔记本上记录的一切似乎突然变得没有意义,甚至在心里暗暗怀疑,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为了一个男人放低到这种地步。这场失败的婚姻,虽然赵楚的种种行为令人不齿,但杜小曼的选择却无疑是悲剧的根源之一——她付出太多,却忘了为自己设下底线,可这份无底线的信任与爱却换来了她生命中无尽的伤害。 彭冬冬的手在膝盖上握成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在心底里,他甚至觉得,在讲述这些事情之前,杜小曼或许更需要的是去找一位心理医生,她那些深埋在童年里的痛苦阴影,或许才是真正的根源。 “彭记者,你还好吗?” “小曼,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对赵楚的依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那些所谓的优点,而是因为你自己内心的某种缺失?这些年,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 彭冬冬从琉璃灯饰上移开目光,看着杜小曼无神的双眼,还有那张苍白的脸,都隐藏着太多压抑的情绪。在他眼里,她像一个被生活碾碎了信念的灵魂,却还强撑着不肯倒下。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对男女突然吵了起来。男子不停地在解释着什么,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无奈与恳求,但女子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情绪激动,声音尖利地回荡在咖啡店里。 突然,女子狠狠扇了男子一巴掌,接着又端起桌上的水杯,将咖啡泼在了男子的身上,动作虽快却异常利索,一气呵成。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店里的其他客人都愣住了,没人来得及反应。等大家回过神时,女子已经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出,男子则狼狈地追了出去,嘴里还在喊着她的名字。 杜小曼也看到了这一幕,但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门口的方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敢这样对赵楚吗?” 杜小曼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道:“除非,我不想活了。” “赵楚第一次对你使用暴力,是什么时候?” “其实,我读大学期间,他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好。那个时候,他真的像个好男人,至少表面上是。” “那后来呢?”彭冬冬追问。 “后来……后来我大学毕业了,进了一家公司做会计,开始赚钱养家。他变得越来越不对劲,整天躺在家里,不出去找工作,也不想做任何事情。” “你没劝他吗?你都在养家了,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躺着?” “我劝了,”杜小曼苦笑了一下,“但他从来不听,开始沉迷游戏,经常去网吧和人组队打游戏,最长的一次,连续一个星期都没回家。” “你那时候不觉得这很离谱?” “我当然觉得,我也劝过,也吵过,但没用。他不改。我甚至跟踪过,因为害怕他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害怕他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不过,他还算……‘老实’,除了沉迷游戏,倒是没做过什么更过分的事。” 彭冬冬看着她,眼中浮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他隐约能感觉得到,这样的“老实”并不能成为赵楚的借口,而杜小曼的忍让和害怕,反而是这段关系失衡的原因之一。 “你有没有想过,真正把你困在这段关系里的,不是赵楚的暴力,也不是他的堕落,而是你对他的那种盲目的依赖和畏惧?” “正如你所说的,我正因为对他依赖和畏惧,才让他觉得我离不开他,所以他才变本加厉地对我大呼小叫,”杜小曼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像是在剖析自己,又像是在做无奈的告白,“而我对他的关心,在他眼里,却成了限制他自由的枷锁。他开始肆无忌惮,彻夜不归。” “这样的男人,你居然还嫁给他?” “我……我不知道……可能,我真的以为结婚以后,他会改变的。” “你怎么跟你母亲的想法一样啊!这种想法简直是自欺欺人!我听得都快被你气死了!” 杜小曼微微一颤,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未完待续)
第14章 催人电话如催命 【前言】在感情的世界里,我们总以为“爱”可以治愈一切,改变一切。然而,事实却往往让人清醒得猝不及防。一个错误的选择,一段盲目的坚持,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将我们推向无法回头的深渊。而更可悲的是,许多人在明知前方是深渊时,依然执意迈出脚步。 “是啊,你说得对,我就是和她一样……小时候,我妈也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结了婚后的男人就会变好的’,但她的日子过得比谁都苦。我知道她错了,可当时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甚至也在安慰自己,认为赵楚只是暂时迷失了,和我爸不一样。” 她的目光低垂,仿佛在看着自己过去的那些无数次挣扎和妥协,又说道,“我以为他会因为我的爱和付出而改变,因为我愿意为他做一切。可现在看来,我错得离谱。他不是迷失了,他只是从来没想过要承担什么责任。” 彭冬冬听着,不忍再去责备她,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杜小曼的经历,不仅仅是她自己的问题,而是很多人都会经历的悲哀。而爱、恐惧和不甘,织成了一张网,将她牢牢困住。 “如果你当初能意识到这一切,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吗?” “如果当时的我能看到今天的自己,也许……不会。但那个时候的我,太需要爱了。我以为,只要有爱,就可以撑起一切。” 她闭上眼,侧身靠在椅子上,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眩晕。彭冬冬看着她的样子,没有再继续追问。他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她或许已经知道了,但说出来,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谁提出来结婚的?”彭冬冬盯着杜小曼,试图从她的回答里找到某种逻辑。 “是我。”杜小曼轻声回答。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你提出结婚的时候,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他立刻答应了,”杜小曼笑得有些无奈,“很快,他带我去见了他的父母,还在亲戚面前炫耀,说自己找了一个能干的女人。”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感觉,他找的不是老婆,而是找个老妈!” 杜小曼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 但是,笑容很快凝固下来。 “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但即便这样,我还是心甘情愿嫁给了他。可能,那时候的我太想抓住一份安定了吧。” “好吧,既然你当时认定了他,那我也不多说了。说吧,他第一次对你动手是什么时候?” “是在结了婚之后。他因为沉迷游戏接触了一些社会上的无业人士,经常拉着他彻夜喝酒。有一次,我只是多说了他几句,他就拿着板凳朝我砸过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像是回忆起了那一幕的恐惧和绝望。 “板凳?他真的砸到你了?” 杜小曼摇了摇头,回忆着说道:“没有……我躲开了。但板凳砸在地上,那种声音,让我吓得浑身发抖。我那时候才意识到,他变了。” “后来呢?你没想过报警?” “报什么警啊?我妈从小就告诉我,家丑不可外扬。我当时只是希望他能冷静下来,不再这么暴躁。可他变本加厉,后来……这种事发生得越来越多。” 杜小曼深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身子的颤抖不这么明显,因为颤抖,已经从说话的声音中暴露出她内心的恐惧感,给人感觉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她没敢再说出口,眼眶里隐隐泛着泪光,然后用手抹了一下脸,仿佛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你要记住,这不是你的错。无论当初你多爱他,无论你做了多少努力,都不是他可以伤害你的理由。暴力就是暴力,没有任何借口。” “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激怒他了,特别是他喝酒回来的时候。他的脾气变得火爆得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刚结婚的第一年,他对我动手的次数还算少,印象中只有三五次。但现在结婚五年多了,尤其是这两年,几乎不需要任何酗酒的借口,只要不如他的意,就对我动手。” “这么严重了,你还能忍?看来,你是真觉得他打得不够厉害,是吧?” “彭记者,我是真的没办法。能忍就忍,日子总要过下去。” “日子?这也叫日子?”彭冬冬语气变得更加激烈,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劝你,马上离婚!” “我不能离婚。” “为什么?你对一个暴力男爱得入骨了?” “不是爱,而是怕。我怕离婚后,他会变本加厉地纠缠我,甚至伤害我。我听说过太多这样的例子,离婚后反而更危险,”她停顿了一下,声音越发低沉,“还有,我怕我一个人活不下去。我不知道能去哪儿,也不知道能靠谁。” 彭冬冬被她的回答堵得哑口无言。 她又说道,“虽然我赚了钱,但是都给他掌握着,谁知道他都花光了,所以......” “小曼,你有没有想过,你越是害怕,越是退让,他就越觉得你离不开他,觉得他可以肆无忌惮?”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离婚吧,你自己有工作,有赚钱的能力,别再告诉自己忍一忍就能过去了,那不是生活,那是深渊。只有迈出第一步,你才能摆脱这一切。” “我知道,可是,真的很难……”杜小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情复杂而矛盾,“我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如果早一点意识到问题,在没有孩子的时候,我或许会考虑离婚。可现在,有了孩子,我就很难再下这个决心了。” “你觉得这个孩子能够成为你们之间情感维系的纽带?也许,他会因此改变?” “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他的家庭条件怎么样?” 杜小曼叹了口气,说道:“用‘一穷二白’来形容也不为过。老家在村里,父母都是务农的,他还有两个弟妹,现在都外出务工了。” “所以,你真的觉得孩子的降生,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不知道,但是他父母跟我说,希望我能生下个男孩。我想了想,这样的话一定能改善他对我的态度。”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乎重男轻女?” “哎,那些人的老思想根深蒂固。但我也不傻,一个怀孕的女人独自生活,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女人,没有依靠,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别说生病了。” “你的意思是,生病的时候,他会在旁边照顾你?” “也没有。” “我......我真是对你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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