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赵楚推回沙发,说道:“赵楚,你以为打人就能解决问题?你老婆挺着个大肚子,连这点家务事你也做不了?” “老子就是让她做,怎么了?”赵楚咬着牙不屑地说道。 “先不说其他的,你现在能不能先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赵楚嗤笑了一声,转头冲杜小曼喊道:“臭婆娘,打点水来,给老子洗脸!” 彭冬冬语气瞬间变得强硬,命令道:“我让你自己去洗!” 这一声威压,让赵楚明显一愣。 察觉到来者不好惹,酒劲仿佛散去了一半,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说道:“洗就洗,老东西。” 嘴上虽然不服,动作却显得怂了不少,站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等赵楚离开后,彭冬冬深深看了杜小曼一眼,说道:“记住,遇到任何问题,第一时间要报警,或者给我打电话。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是一个人。” 杜小曼眼圈泛红,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还有一点,这个人碰到硬气的人就会认怂。他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以后,你一定要记住了,面对他这种人,你要学会坚韧,不能屈服。你越退缩,他就越变本加厉。”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杜小曼隆起的腹部,语气更加郑重:“而且,在必要的时候,你一定要学会反击。保护自己,就是在保护孩子。孩子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长大,而你,就是孩子的依靠。” 几分钟后,赵楚洗完脸出来回到客厅,脸上的酒气和狼狈消退了些许,精神看起来清醒了许多。他掏出一支烟,点燃后夹在指间,又顺手抽出一支递给彭冬冬:“来,抽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 赵楚“哼”了一声,随手把烟塞回了烟盒里。接着,他蹲在地上,翻动起酒瓶堆,似乎在寻找些什么。翻了一会儿,他终于从中找出一瓶剩下半瓶的啤酒,满意地晃了晃,起开瓶盖。然后,他拿出两个一次性杯子,把酒分别倒进两只杯子里,其中一杯推到彭冬冬面前:“喝点吧,不至于这么较真吧。” 但是,彭冬冬只是低头瞥了那杯酒一眼,没有伸手去接。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喝酒的。” 赵楚手中的杯子停在半空,随即把自己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嘟囔着:“唉,真是麻烦。” “你应该清楚,我们要沟通的事情,比这些重要得多。” “我知道,我没有不好好沟通,”赵楚吐出一口烟雾,伸手端起面前满杯的啤酒,仰头一口干了,随后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说道,“我就纳闷了,你们这些做记者的,跟狗仔有什么区别?整天挖人家的破事,这工作赚钱不容易吧?” “请你不要用这种方式误解记者这个职业。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挖你什么‘破事’,也不是针对你个人。我见过太多像你们这样的家庭,甚至有比你们更糟糕的。可我依然希望每一个家庭都能找到解决问题的路,而不是永远在这种环境里恶性循环。” “你说的这些,我一点都不感兴趣。记者怎么了,伟大不伟大我管不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就长话短说吧,老子困了,准备睡觉了。” “赵楚,你困不困是小事,但你这个家能不能撑下去,是大事。你能不能为你老婆和孩子考虑清楚,不只是今天,而是从今以后?” “以后?老子哪管得着以后的事,老子活不活得过今天,老子都不懂!” “我问你,你爱杜小曼吗?” 赵楚拿起倒满啤酒的杯子,正准备再次仰头喝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的手僵在那里,微微颤抖,随后又缓缓地将杯子放回桌上。他的目光越过彭冬冬,落在坐在他身后的杜小曼身上。这些年,这样的问题他自己也问过自己很多次——我到底爱不爱这个女人? 可每次,他给自己的答案都不一样,有时是愤怒地否认,有时又是痛苦地承认。 而这种矛盾的心情,每每在酒精的作用下化作无端的怒火,他把这种无法解脱的焦虑和痛苦统统发泄在酒后的撒泼和争吵里。他自以为那是一种解脱,可却只让他越陷越深。 “我说你们记者这么爱管闲事,是不是也能告诉我,这种日子到底要怎么过?” “赵楚,你问的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能回答。别人帮不了你。但有一点你必须明白,如果你想过好日子,就得从改变自己开始,而不是继续让你的酒和脾气吞噬掉你的家。” 杜小曼抬起头看了赵楚一眼,那目光里有惊讶,也有期盼。赵楚却别开了眼,低下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仿佛在心里和自己较劲,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出口。 “我爱,我当然爱她,她是我老婆啊。”赵楚回答得轻飘飘的。 “不!那不是爱!你根本不爱我!” 杜小曼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仿佛积压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 赵楚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怒吼道:“臭娘们!欠揍是吗?” 说着,他抓起面前满满一杯酒,狠狠地泼向杜小曼。酒水洒在她的头发和衣服上,湿透了她的前襟。杜小曼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 彭冬冬再也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厉声呵斥道:“赵楚,够了!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转身对杜小曼说道,“你先去清理一下。” 然而,赵楚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从沙发跳起来,一把拦住杜小曼,不让她离开,挥拳作势要打她:“反了你!不许去!”ux 彭冬冬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猛地起身,一把抓住赵楚的衣领,将他狠狠推倒在地上。 “老东西,你敢动我!你想打我是吧?” “我不想打你,但请你也别再动手打人!你觉得自己很有理吗?” 赵楚呆呆地看着彭冬冬,一时间竟然没能说出话来,挣扎着坐起身,捂着额头低声骂了一句,却没有再继续动作。 消停了一会儿,彭冬冬转头看着杜小曼,语气缓和下来:“去吧,把自己收拾一下。这些事,你不能一直忍着。” 杜小曼点了点头,快步走向洗手间。 “赵楚,我劝过杜小曼跟你离婚,她不愿意。我让她报警,她也不愿意。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心里担心的从来不是她自己,她担心的,是你。” 赵楚咽下一下口水,低下头,不敢面对彭冬冬的眼神。 “我和我老婆结婚二十多年,我们也吵架。再说,我是记者,经常不着家,天天忙得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你觉得,我老婆不抱怨吗?她抱怨过,甚至气到恨不得跟我离婚。但是,我没有同意。” 赵楚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想听他接着说下去。 “因为我想过,爱一个人,从来不是单单只爱她的优点,你得爱她的缺点,接纳她所有的不完美。婚姻是需要责任和付出的,而不是只想着让对方伺候自己。” “什么狗屁道理,老子听不懂。” “换句话说,在你眼里,杜小曼是一文不值吗?” 赵楚身子软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强硬,显得有些无力地说道:“也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娶她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找个免费伺候你的人?如果你当初只是奔着这个目的,随便找个女人不行?为什么非要娶她呢?”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不是不知道,我觉得你是爱杜小曼的。你只是还没有真正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如果你真的还在乎杜小曼,那就别再用这种方式伤害她了。你这样下去,失去的不只是她,还有这个家,甚至你自己。” 赵楚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陷入沉思。 突然,他一把抓起旁边的水果刀,手里的动作粗鲁而慌乱,刀尖直指向彭冬冬。 杜小曼刚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这一幕,尖叫出声:“赵楚!你疯了!”(未完待续)
第20章 我不是坏人 【前言】底线就像夜行人手中的灯笼,在风雨交加的路上摇曳不定,却始终为迷失的人指引方向。然而,当现实的风暴席卷而来,底线是否依旧牢不可破?还是会在撕扯中模糊了界限,甚至被践踏成泥? 彭冬冬依然坐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赵楚,没有起身,也没有退缩之意。 “拿刀指着我,你以为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你是想吓唬我,还是想证明什么?” 赵楚的手微微发抖,握刀力度显然不稳。嘴唇动了动,像是在搜肠刮肚找理由,但最后却只是低声骂了一句:“少管闲事,再多嘴,老子就……” “就怎样?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真敢动手,这个问题还是解决不了。杜小曼会离开你,你的孩子会恨你,你会失去所有,你将在老家的父母兄弟姐妹面前抬不起头!” 杜小曼终于忍不住,乞求着喊道:“赵楚!你冷静一点!求你了,不要再这样了!” 赵楚呀呀喊着,顿时失去了理智,刀尖直捅向彭冬冬的胸口。这时,彭冬冬反应迅速,反手抓握住赵楚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 他惨痛大叫一声,松开手,刀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然后颓然地跌坐回沙发。 “别看我岁数大,但是我练过家子的。” “到底是怎么了……我错了?难道我真的错了?” 杜小曼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把刀踢得远远的。 “赵楚,你也许真的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你不是坏人,但你现在的做法,会把自己变成坏人!”彭冬冬抖了抖袖子,说道。 赵楚从未想过要做坏人。 在他简单而倔强的世界里,“坏人”这个词始终带着浓厚的耻辱感。 他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村子不大,但规矩不少。长辈们总是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做人不能没脸面,别让全村人指着后背骂。”小时候,村里偶尔会传出哪个人做了丢脸事,偷东西、骗钱,甚至欠了赌债跑了路。这样的事一旦传开,村里的女人们总会三三两两聚在晒谷场上,用力摇着头,一边数落着那人,一边冷笑着说:“活该,回村别想抬头,丢死脸了。”赵楚耳濡目染,对这些话印象极深。 长大后,他从村里来到大城市,怀揣着简单的愿望:出人头地,不给家里丢脸。他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他绝不能做让人瞧不起的事。坏人是什么样的?在他眼里,就是那些背着骂名回不了家、村口见到老熟人都得躲着走的人。赵楚觉得,成为那样的人无异于让自己永远活在耻辱中。 虽然生活并不如意,但这种朴素的观念却成了他在艰难日子里唯一的一根底线。每次在挫败和迷茫中挣扎时,他都会默默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为了眼前的轻松去触碰那条底线。与其说是他不想当坏人,不如说他不敢丢那张脸,那是他作为一个农村孩子内心最深的执念,是他从未想过放弃的最后一点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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