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会一直等着你,无论多久,我哪儿也不去!”杜小曼一边抽泣一边坚定地回答。 “你想妈妈的时候,就画出一道彩虹吧,那样,妈妈就能听见你的心声。” “977号,你的通话时间到了,请挂上通话机,立即起身!” 女狱警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们的交流。黄雪梅被迫挂断了通话机,但她依然趴在玻璃墙上,对着杜小曼一遍又一遍地无声喊话:“记住妈妈的话,记住!” 杜小曼看着母亲一遍遍张嘴,她强忍泪水,将母亲的唇语牢牢记在了心里。 押送人员上前将黄雪梅带离,她脚上的镣铐随着脚步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声音让杜小曼想起小时候母亲带她去动物园买的拨浪鼓——“咚咚咚”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同的是,那时的母亲笑容灿烂,而此刻的母亲,虽然也在笑,但笑容里掺杂着苦涩和决绝。 “从那以后,我房间的墙上贴满了一层又一层的彩虹画,仿佛那是我和我妈之间无声的对话。” “你妈妈被判了多少年?” “最终被判八年七个月,但因为服刑期间表现良好,减刑到五年。” “你妈妈用了一种极端的方式为自己解脱,但同时也给你们的生活套上了另一道沉重的枷锁。”彭冬冬语气中透着惋惜,眼神仔细地观察着杜小曼的反应。 “是的,她确实影响了我。她让我从小觉得,不反抗才是生存的唯一出路,才是‘正确的’。” “所以,你也认为不反抗是对的?”彭冬冬试探着问,语气里多了一丝严肃。 “我不知道……也许吧。只是,我现在的老公,他……他爱我,只是……”杜小曼的话戛然而止,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像是在权衡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彭冬冬微微皱眉,语气不再客气,“到现在你还在替他开脱责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没有继续谈下去的虑舟必要了。” “不,不是的,彭记者!”杜小曼连忙摆手,语气急促而带着几分慌乱,“我没有替他开脱,我只是……只是……”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等会儿我跟你讲讲我们认识的故事,你听了就会明白了。” “好吧,那你继续说吧。” “出狱的前一晚,我妈在监舍里哭得泣不成声,往日因长期哭泣引发的眼疾突然复发,导致她的一只眼睛几乎失明。” “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上个月去世了。” “节哀顺便。” “但是,那次事情之后,他始终没有原谅我妈,两个人没有离婚,也没有再有往来。” “如今呢?你和你母亲还有联系吗?” “很少,除了必要的探望之外,我不太愿意再干涉她的生活。而她也很清楚,不想再连累我。我们之间,好像早就有了默契——保持距离,互不打扰。” “好吧,总算熬过去了,日子总得继续过。积极面对生活吧,希望老人家身体健康。”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在把家丑外扬。” “那倒未必。”彭冬冬说道,但并没有急于打破她的沉思。 他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中的咖啡杯,目光停留在杯面那糟糕的拉花上。那原本应该是一朵简单的花,但却被拉成了一个怪异的石头形状,让人看了忍不住皱眉。要不是咖啡的口感还算不错,他甚至怀疑自己根本喝不下去。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彭冬冬也不再催促,而是耐心地等着杜小曼开口。他知道,有些故事,只有当讲述者准备好了,才会自然地流露出来。 “你们母女俩的生活真不容易……” “彭记者,对不起,我要再去一趟洗手间。” 杜小曼匆匆打断他的话,起身时带着些许慌乱,还没等彭冬冬回应,她便一边捂着嘴一边快步跑了出去,随之传来隐约的干呕声,声音尖锐而刺耳。 彭冬冬示意服务员过来续杯咖啡,同时掏出手机,给三个未接来电一一回拨。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洗手间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几分钟后,服务员将续好的咖啡端上桌,而杜小曼也正巧走了回来。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得像一张被风吹皱的纸。她轻轻捂着肚子,脸上的神情透露出一丝隐忍的痛楚。 “服务员,麻烦来一杯热开水给这位女士,谢谢,”彭冬冬放下手机,语气温和而冷静,眉宇间掩不住担忧,“你确定身体没问题?看你现在的气色,实在不太好。要不,我们改天......” “不需要,真的。”杜小曼摇了摇头,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热水,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 喝下几口热水后,她的气色稍微恢复了一些,脸上的苍白渐渐退去,才把手中的杯子轻轻放回桌面,抬起头直视彭冬冬,说道:“我必须把这些埋藏了多年的苦闷说出来。不然,我怕自己再也没有勇气了。” 彭冬冬重新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始键,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好,那你说吧,我听着。我想听听发生在你身上的故事。”(未完待续)
第8章 我在网吧认识的他 【前言】人生是由无数选择交织而成的,每一个选择都在悄然塑造着我们的命运。然而,命运有时像一条湍急的河流,裹挟着未知与风险,冲刷着人心的坚韧与脆弱。有的人选择随波逐流,有的人试图逆流而上,而更多的人,则被命运的激流推向了意想不到的方向。 “我和我老公认识,是在我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 彭冬冬的视线落在她左眼角和右脸颊的暗红色淤伤上,眉头微微蹙起。 “他是怎么打的你?” “彭记者,你不想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吗?” 彭冬冬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可能过于直接,连忙摆了摆手。只见杜小曼拨开头发,露出了伤痕的全貌。淤青的颜色刺痛了彭冬冬的眼,一会儿,杜小曼才平静地将头发放下。 “他叫赵楚,是一个好心人。” “好心人?” 杜小曼露出淡淡的苦笑,但眼神中却看不到任何温情,仿佛这份“好心”背后藏着不可言说的故事。 “他叫赵楚,是网吧的网管,而我则是在那家网吧打暑假工,我们之间相差八岁。” “这……还挺意外的。”彭冬冬隐隐觉察到事情并不简单。 “我跟很多朋友说过我和赵楚认识的经历,他们跟你一样,都很惊讶,”杜小曼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像是夹杂着怀念和讽刺,“说来你可能也不信,但他确实是资助我上完大学的恩人。” “那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你们走到了一起?” 杜小曼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手指微微颤抖,抖出一根夹在手上,犹豫了一下,似乎在为接下来的举动找借口。 “我说过,不许抽烟。”彭冬冬的声音冷了几分且非常严肃。 杜小曼怔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有些慌乱地解释:“哦,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躲闪,整个人显得无措又抵触,“心烦的时候,想用烟来缓一缓。” “我说不行!”彭冬冬的语气更加坚定,目光凌厉地盯着她,“把烟戒掉吧,为了你的身体,也为了你们的孩子。” 杜小曼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好低声说道:“我……” “你还想抽?”彭冬冬挑眉,语气里透着一点隐隐的怒意。 杜小曼小声地试探:“就……一口?” 没有给杜小曼任何机会,彭冬冬直接伸手,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那包烟和她指间夹着的那根烟,语气严厉而果断:“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做,否则……没有否则!” 杜小曼愣了愣,终究还是妥协了,点了点头:“好吧,彭记者,我听你的。”她转身对服务员招了招手,“麻烦拿些冰块来。” 彭冬冬虽然松了口气,但是依旧保持着一副严肃的表情。他知道,杜小曼的这些行为并不只是简单的坏习惯,而是她面对内心压力和生活困境的一种逃避方式。而要让她真正走出来,仅仅是戒掉一包烟,显然远远不够。 服务员拿来一碗冰块,将冰块一颗一颗放入热水中,看着水面冒出的气泡,仿佛那些消失的气泡就是她的过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他曾经很浪漫,总是用各种甜言蜜语讨我欢心。只怪我那时候太傻太天真,看不出他嘴里那些动听的话其实全是狗屁。” “看来,你和很多初涉社会的女孩子一样,在爱情的世界里曾经是个‘傻白甜’。” 杜小曼苦笑了一声,低头轻轻搅动杯中的水:“是啊,傻得可以。可惜,浪漫背后藏着的东西,我直到付出了所有,才彻底看清。” “洗耳恭听。” “在说之前,我想先问问碰记者,你是不是觉得,会抽烟的女人都是坏女人?”杜小曼的声音不高,但却透着一丝隐隐的挑衅。似笑非笑地看着彭冬冬,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不,也不全是。抽烟的人不分性别、不分种族、不分国籍,但必须是成年人。至于你提到的‘抽烟是不是坏女人’这个问题,我觉得,这和好坏无关,更多的是一种选择。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赵楚不喜欢我抽烟,所以我只能躲着他偷偷地抽。其实我没什么烟瘾,就是嘴巴和手指闲得发慌,总觉得需要同时做点什么,才能缓解那种心里的压迫感。彭记者,你介意抽烟吗?” “介意!”彭冬冬回答得干脆而毫不犹豫,“抽烟不仅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有害,而且二手烟也会对身边的人造成伤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说的没错。我以后会注意的,尽量少抽,或者尽量不让别人看到。不过,戒烟是不可能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你学会抽烟有多少年了?” 杜小曼抬起头想了想,开始掰着手指计算:“嗯……好像是从大学开始的吧?”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努力回忆,但随即又露出懊恼的表情,“我心里算了很多遍,总感觉一直算错年份……算了,不想算了,反正时间也不短了。”她顿了顿,转头招呼服务员,“麻烦给我拿一些柠檬果片,谢谢。” “好了,说说看,你和赵楚是怎么认识的?”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希望不是电视剧里那种狗血爱情吧?” 杜小曼闻言,嘴角扬起笑意,刚想开口,目光却落在彭冬冬放在桌上的那包烟上。她伸手去拿,却被彭冬冬迅速按住。 “我说过,不可以。” “彭记者,我答应你,不抽就是了,”杜小曼缩回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不过,你知道为什么很多抽烟的人喜欢把香烟夹在耳朵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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