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言觉得他哥未免太古板:“就只是让爸妈见一见,也不行?” 赵础反问他说:“你想过女方的感受和压力吗?” 赵嘉言噎了噎:“她不愿意就不去,我又不逼她。” 赵础把圆珠笔夹在本子里,一起收进抽屉:“就不是她内心不愿意不想去,怕你不高兴就勉强自己,受委屈,甚至最后产生不愉快?” 赵嘉言心说,那你是想多了,我对象不会的。 只有我怕她不高兴的时候。 我谈的恋爱,是孙子兵法,孙子是我。 赵嘉言思考了会儿:“那过两年。” 赵础“嗯”一声,站起来拍拍他肩膀:“嘉言,你还小,见父母不着急。” “行吧。”赵嘉言耸耸肩,“我想见她爸妈,只要她提,我立马把自己打包好。” 他不知道的是,他对象的前任也没被她领回家过,没那待遇。 房里的气压莫名有些低。 赵础去开衣柜,似乎是要拿衣服洗澡。 “哥,我去找香香姐玩,你早点睡,我玩晚了就不回来了,在她那睡。”赵嘉言跑出房间,不知道想的什么美事,那么急切,客厅垃圾桶都让他踢翻了。 “嘭——” 赵础把柜门用力甩上去。 巨大的响动让赵嘉言返回门口,他往房里探头:“哥,你没事儿吧?” “好得很。”赵础说。 ** 赵础没洗澡,他去了阳台,眼神在两个阳台之间游走。 冷洌的夜幕下,一切都晦暗不明。 隔壁阳台有光晕,是客厅的温暖泄了出来。 赵础身处露天阳台,刺骨寒风肆无忌惮地刮着,能让人手脚冰凉,全身血液流速下降,心肺都要冻僵。 不知过了多久,赵础口袋里的手机在震,他拿出来,拇指抵着手机盖子,向上一蹭。 电话一接通,赵嘉言急躁的声音就传来:“哥,你现在能……” 后面的话被一道女声拦截下来,饱含若有似无的排斥抵触,以及慌张和不自然。 女人说的是:“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那女声一进入赵础耳膜,他被冷风吹僵的身体就热了起来。 “我哥会捉老鼠,我让他过来一下。” 女人嫌弃道:“要你有什么用。” 那还不扔了,留着做什么。 手机另一头,女人诱供的话声响起:“你自己捉,只要你捉到了,姐姐给你糖吃。” 赵础挂掉电话,风更大,更冷了。 大晚上的,他下楼去超市,大步走到零时区,眼前是各种糖,软的硬的圆的扁的,要多少有多少。 不就是糖。 他可以自己买。 赵础一张脸孔冷硬异常,最终却是空手而回,他进门没多久就出来,站在门口,宽阔的后背靠着门,拨动打火机点了根香烟。 大片青白烟雾漂浮上来,一线一线地爬过他坚毅冷落面庞,笼罩在他硬朗的眉眼间,看不清神情。 他半搭着的眼深邃,落满了疲惫和别的东西,高大强健的体魄浸在暗中。 螺丝刀静悄悄地躺在他长裤口袋里。 ** 苏合香在为赵嘉言吃糖。 嗯,糖就是指的糖果,普普通通的,超市随处可见的糖果。 男大生是一点也没往别处想。 这就是苏合香早前说想分手,到现在却还好着的主要原因。 纯情的男孩子,招人喜爱。 苏合香看他吃得很香的样子,柔柔笑道:“吃完再给你剥一个。” 赵嘉言凝视她娇媚的眉眼,被蛊惑了般,歪着脑袋就要亲她的嘴。 房子里突然就陷入黑暗。 “小区停电了?” 赵嘉言很快否定:“不是,对面还亮着灯火。” 苏合香眼睁睁地看着男友打开门出去,隔壁传来敲门声。她一言难尽地摇摇头,真是个没用的小废物。 赵嘉言敲开门:“哥,香香姐家里没电了,就她家没,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赵础咬着香烟,眼皮抬了抬,眸光从他弟弟身上往后。 年轻貌美的女人站在门里,眼帘垂下去,看起来是无奈的,她必然是不赞同对象找家人求助的做法,也许阻拦了,也许没有。 最终还是让他这么做。 惯的。 哪怕不乐意见到倒胃口的前任,也要惯着他。 就那么喜欢。 一个妈生的,玩了大的还没够,还玩小的,不觉得腻? 赵础把唇边的香烟拿下来,漫不经心道:“跳闸了是吗,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个子很高,一抬手就能碰到电表。 覆了层薄灰的外层被他一抹,他把电表打开,看了眼:“没跳闸。” 赵嘉言拧眉:“那是怎么搞的?保险丝烧了?” “也没。”赵础关上电表箱,“应该是哪里漏电,我要进去检查一下。” 他低眸,慢慢地搓着指头上的灰:“ 不知道苏小姐方不方便。” 赵嘉言丝毫没察觉出微妙的气氛,他笑着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末了不忘让对象支持他,“是吧,香香姐。” 苏合香笑不出来。 她走慢点,在赵础进门后,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问出她从内心窜出来挥之不去的直觉:“我家停电是不是你干的?” 赵础诧异地侧过英俊面庞:“你在说什么,我一个打钢筋出身的,既不是大学生,也不是坐办公室打电脑的,哪有那本事。” 苏合香呼吸快了点:“就不能好好说话?” 赵础默了几个瞬息,弯下腰背,湿热的气息喷吐在她耳旁,问她要答案:“那你想我怎样说话?” 女人耳朵敏感,立刻就红了起来。 赵础一言不发地盯着那抹红,看它蔓延至女人脖颈,埋入衣领,跑向一片他曾经无数次用两片唇,两只手描摹过的柔软地。 苏合香走开点,咬牙道:“你没喝酒,也不像个人了?” “是吗,这样吗。”赵础站到她后方,不动声色地伸出手,碰到她背上长发,“大概是更年期到了吧。”
第10章 苏合香被赵础“更年期”三个字给给搞懵掉。 三十出头就更年期了? 后又一想,更年期跟发酒疯,哪个更不可理喻。 分不出胜负。 苏合香半扭头,长发在半空扫过:“看完就走。” 赵础摩挲指间发丝抽离留下的触感:“放心,我一刻都不多待,不让你烦。” 客厅点着蜡烛,光线微弱,一切都朦朦胧胧。 房子的设计基本是黄绿色调,生机,田园,丰收和希望,勾勒出鲜活饱满的温馨感。 “嘉言,有手电吗?有就拿给我。” 赵础问完,发现他弟一脸迷茫。 有没有手电都不知道。 隔三差五跑这儿来干什么的? 哦,谈情说爱。 “在电视柜第二个抽屉。”苏合香推赵嘉言,叫他去拿。 ** 赵嘉言打着手电筒照明,赵础借着那光束,把房子里的大电器都看了。 苏合香听见他说,“没漏电。” 她目睹他又出去查看电表箱,说是找出一处线路有问题。 随后就听他小男友问他哥:“能修好吗?” “嗯。”赵础说,“你回去把我的工具箱拿来。” 苏合香在旁边看着,没说什么,她对电路不了解,搞不清怎么就出了问题,好生生的停了电。 要不是赵嘉言喊来他哥,她绝不会让老男人进门。 找物业不行吗?楼道墙上小广告一大片,她随便拨个电工号不行吗?真是的。 赵嘉言安慰她说:“我哥可以修,放心吧。” 苏合香压下不悦:“我跟你一起去。” 赵嘉言捏了捏她的下巴:“不用,我马上就回来。” 苏合香忽然察觉一道目光落在她被捏过的下巴上,她一转头,发现赵础没看她,像是她的错觉。 两三秒后,那感觉又有。 苏合香这次没转头,她去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来:“你弟弟很敬重你,赵础,做哥哥的,就要有做哥哥的样子。” 赵础关了手电,房子里只有一点烛火,忽闪忽闪地映在桌边女人的脸上。 昏暗中,他的声音响起,低沉带有磁性。 “我没有吗?”赵础平铺直叙般,“他和我说你们怎么怎么好,我都有听,也只是听,我这还不叫有哥哥的样子?” 真就只听?苏合香不好和赵嘉言核对,无从考证。 “你叫我别多喝酒,我就没再多喝……”老男人开始偏离话题。 苏合香嫌他啰里八嗦,不想理。 自语声持续了会,赵础靠墙蹲了下来。 苏合香感觉他周身弥漫着一股孤寡老人的气息,这死出是做给谁看? 男人理成板寸的脑袋低垂着,平阔的肩隐隐在颤。 苏合香眼角狠狠一抽:“别跟我说你要哭?” 墙边黑影死寂好久,传出低又哑的声音:“没要哭。” 苏合香冷着脸:“你最好是。” 他们认识挺久,她第一次见他哭是在散伙两年后,也就是前段时间,那是他喝多了,不清醒了。 这要是他滴酒不沾的时候哭,还是在她面前,莫名其妙的哭,那她真没法说。 门窗都关着,寒冬的痕迹依旧渗进来,占据每个角落。 今年的日子所剩不多了。 滴答滴答—— 客厅陷入静谧,墙上的猫头鹰时钟在响。 苏合香拢了拢毛绒绒的外套,冷不丁地听到赵础开口:“还以为你把钟扔了。” 手上动作不停,苏合香说:“我要是扔就不会带走。” 赵础低声:“你一直用着它。” 苏合香不紧不慢:“我自己花钱买的,为什么不能用?” 赵础似乎是笑了下,听外人耳朵里有几分揶揄:“不要撒气,我没说什么。” 苏合香:“……”明天就把那猫头鹰换掉! 像是太了解她,轻易就想到她的心思,赵础起身说:“别换,时钟没坏,你又喜欢,垃圾桶不该是它的结局。” 苏合香冷眼一瞥:“你别说话了!” 赵础又蹲回去,手电握在掌中,面上始终挂着淡笑:“好,我不说话了。” ** 赵嘉言拎着工具箱回来,完全没发现氛围不对。 苏合香拧他腰:“让你拿个工具箱,怎么磨蹭到现在?这就是你说的马上?” 赵嘉言一头雾水,怎么了怎么了??? 对着女友没来头的火气和无理取闹,他忍着腰上皮肉传来的求救,弱弱地说:“我就上了个厕所。” 苏合香:“上厕所需要这么久?你尿不尽是吧?” 赵嘉言立即澄清,很严肃地澄清:“怎么可能!”我只是拉了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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