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合香早上开门看见前男友的那一刻,就想关门重开。 女人身上的香味扑进赵础怀里,黏上他衣裤,毛孔和口鼻,他抿了抿唇:“我听嘉言说了他打人的事,你把那严先生住的地方告诉我,我去一趟。” 苏合香说:“我哪知道。” 哦,不知道。 赵础偏头看了眼走廊尽头小窗,外面雾蒙蒙的,他心头堆积的雾霾却散去:“联系方式有吗?我存一下号码。” 苏合香拿手机,嘴里抱怨:“大清早就烦我。” 赵础看 她垂落的长睫毛:“我存完就走,不碍你眼。” “快点存。”苏合香把手机往他那边放了放,催促着。 “嗯。” 赵础的手机是爱立信。 苏合香给他买的。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彩屏手机刚出现,那效果是黑白屏比不了的。赵础没手机,苏合香就给他买了一部。 赵础还没把手机功能摸全时候,爱立信没了,它跟索尼合二为一成为索爱。 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也就是他早上会在她身体里醒来的热恋时期,第一款智能手机横空出世。到第三年,他们还处着,彩屏手机不再稀有,满大街都是,同年还出了游戏手机跟波导手机。 再就是他们分手。 那年出现了音乐手机。 他们分开第二年进入滑盖手机时代,小灵通凭借一分钟一毛钱的通话费占据一席之地。 经过迅速又豪华的时代变迁,到现在,滑盖,翻盖,直板,旋转,带触屏笔,可延伸摄像头,全键盘,双卡双待,山寨机,诺基亚帝国建立起来的同时,手机的样式型号五花八门多彩多样,几乎人手一部手机的景象,他还用着老手机。 都成包工头了。什么手机买不起。 也许是觉得手机没坏,还能用,就凑合着用,是节俭,或者不在意这种东西。 苏合香只瞥了眼就没再关注:“要是严向远报警,你弟被系里甚至学校通报批评都是轻的,麻烦你看着点你弟,别让他再搞事。” 男人应声:“好。” 看起来还是一副老实模样。 苏合香翻了个白眼,如果是以前的她熟悉的赵础,肯定能把她的话听进去,现在的不好说了。 随他去。 反正是他弟,他不当回事,那也是他弟的命。 ** 严向远在家打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他停下手上的事情翻开机盖查看,是一串陌生号码。 接通后,那边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对方言语简洁,先是表明身份——我是赵嘉言,也就是动手打你的人的大哥。 而后以兄长管教不到位的角度表达了歉意。 并提出上门支付医药费,和重新配眼镜的费用。 严向远婉拒:“不用了。” “这是苏小姐的意思,她从物业那了解到你的事,和我弟弟吵过,还望严先生配合一下,不然我弟弟不好在她面前交差。”男人在电话那头说,“我希望这起意外,我们互相都不要让她费心费神,你说是吗?” 严向远没犹豫:“放心,我不会到苏小姐面前说什么的。” 男人再次问他地址,散漫中透着强势,给人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他不想有过多纠纷就给出了答案。 严向远继续处理工作,他以为对方过来时,自己差不多就忙完了,哪知他才打开文档,门被敲响了。这么快? 快的就像是…… 那个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在他楼下。 应该是碰巧来这边有事吧。 严向远拿着检查单子去开门,男人黑衣黑裤,板寸,身型高大挺拔,气质沉稳。 他礼貌道:“赵先生,你请进。” 是个客气的,也有涵养,无端被人打了一顿还这样好说话。 但有时来者不善。 赵础没抬脚进去,他就在门外,弯腰将手上的果篮跟礼品放进门内。 严向远早上才出院回来,没去配眼镜,戴的以前的旧的,镜框有锈迹,这一幕在他颧骨跟嘴角淤青,以及额头贴的纱布衬托下,十分的凄惨。 “这些东西就不用了,赵先生拿回去吧。” 赵础置若罔闻,他一言不发,压迫感极其强烈。 严向远没再拒绝,他把手里的单子递了递:“您看一下,还有我的眼镜,是我再吴良材配的,您可以拍照去店里核实价格。” 赵础都没接递过来的单子,他直接打开钱夹,问严向远医药费跟眼镜费一共多少。 严向远看出他说一不二,就说了个数字。 “后续的检查费也是我出,你随时都可以联系我。”赵础将一叠百元给他,转身就要走,似乎是猝然想起了什么遗漏的事情,“对了。” 严向远的后背莫名一凉。 “严先生,你好像一直没问我弟弟昨晚为什么打你。” 赵础不咸不淡地开口,“他是误以为你要抢她对象,你们背着她有什么来往。” 严向远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跟苏小姐清清白白,我……” 后面的话被男人眼里的戏谑击个粉碎。 赵础用善意的口吻提醒:“严先生,别人的对象,还是别惦记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严向远推他那破烂眼镜:“我在心里喜欢,影响不到谁。” 赵础说:“你这不就影响到了我弟。” 严向远哑口无言。 赵础在水泥地上蹭蹭脚底的泥巴,发出的声音尤为刺耳:“说句不好听的,你配不上她。” 严向远攥紧手上的钱,屈辱道:“我是不如你弟。” 赵础不认同道:“那你还是比我弟强点。” 严向远一愣。 “我弟更配不上。”赵础说,“但他运气好。” “你吧,”他上下打量身板文弱,一脚就能轻松撂倒的白领,同情道,“运气差些。” “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你跟她认识晚了,那就没你的份了,所以你运气差到连个机会都没有。” 严向远更屈辱了,他面上还要做出感激的表情:“赵先生不必安慰我。” 赵础诧异:“我安慰你了吗?” 严向远:“……”这人性情不像看起来那么稳定,怪怪的。 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我不会抓着你弟打我的事不放,算了。”严向远说,“赵先生请回吧。” 赵础点点头:“希望严先生能引以为戒,别人碗里的肉再香,那也是别人的,哪怕是冲着流口水也不礼貌,你说是不是。” 严向远尴尬难堪:“我明白。” “严先生明白,那我就算没白说。”赵础微笑,“严先生好好养伤,再见。” 严向远说:“再见。” 关起门来,他才发觉自己后心不知什么时候渗了层冷汗。 苏合香的对象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哥城府却很深,难以琢磨。 ** 赵嘉言学习上的天赋足以支撑他考试走神,他考完第一场就跑去教学楼外的竹林,给他哥打电话。 赵础在工地,背景音嘈杂,他简单讲了经过:“人不错,不跟你计较。” 赵嘉言嗤之以鼻:“不计较?一看就是心虚,这就跟偷偷摸了下别人家的珍宝被打了,不敢往外说一个样,自己没占理。” “总之这件事了了就行。”赵础说。 “那我怎么让香香姐别再生我气?”赵嘉言犯愁,他一晚上过去,嘴上就长了燎泡,不但上火还浑身难受。 “你们年轻人不是会搞浪漫,满屋子气球,彩灯玫瑰什么的。” 赵嘉言眉头紧锁,会不会太俗气? 不管了,试试吧。 可他又有新的烦恼,他把竹林积雪踩得乌漆墨黑:“气球我一个人打不完,买现成的可以吧。” 后悔让女朋友生气是真,担心她一直和自己冷战是真,想快点把她哄好是真,嫌手工制作麻烦也是真的。 能买现成的最好。 “要用心。”赵础说,“不能买,不过……” 他那边好像很忙,停顿了下才说,“你可以让你玩得好的同学过去帮你。”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赵嘉言下午考完就群发信息叫人。 中途他哥回来了一趟,和大家打了招呼就进房间睡觉。 等他搞完的时候,他哥又出去办事儿了。 赵嘉言去商场找苏合香,他准备的台词都没用上,女朋友就关店,和他回了家。 苏合香被他拉进门。 客厅里的地上躺了许多气球,不少随着开门带起的风声飘向半空,粉的蓝的黄的红的,蛮好看。 墙上挂了许多彩灯,闪闪发亮。 可对苏合香个人来说,比起 花里胡哨的这些,她更乐意看到一碗蛋炒饭,或者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外面很冷,苏合香从商场出来没戴围巾耳捂和帽子,哪都冻到了,她把冰凉的指尖放在手心搓搓,塞进白色的毛绒外套口袋:“和上次的金鱼一样,也是你哥们帮你出的主意?” 金鱼早就尘归尘土归土,早就说她养不了那种脆弱的小东西。 “不是,我自己想的。”赵嘉言可怜巴巴,“姐姐,不生我气了好吗?” 苏合香没说话,她还有些冷,要等身体慢慢回温,才有功夫想其他的。 赵嘉言见她虽然不理自己,却也没走,就觉得她,他带去房间。 由多个气球组成的“心”型摆在床上,旁边坐了个熊娃娃,还有一捧玫瑰花。 是费了心思的。 赵嘉言讨要奖赏:“这都是我一个人搞的。” 接着就撒娇:“手都打酸了。” 苏合香刚要说话,冷不防地发现他枕头边有个耳环,眼熟,是她店里的款式。她把快到嗓子眼的话吞回去,越过男生去他床前,伸了手,捏着那只耳环拿起来:“嘉言,这哪来的?” 赵嘉言蹭她脸:“伍琳琳的吧。” 苏合香的视线在为她制造惊喜满眼都是她的少年和他身后那张床之间切了两趟:“你让他睡你床了是吗?” “就趴了一下。”赵嘉言的嘴唇在她耳垂上游移,“你没看到她两个黑眼圈有多重,昨晚摸鱼去了,她和两个兄弟来………来找我玩,我没和他们说我要给你准备惊喜,不让他们帮我……” 差点说漏嘴。 手里的耳环是大圆圈,苏合香想笑,她还想看在小男友让她开心过不少次的份上,给个能叫他接受的分手场面,顺便祝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敢情她的考虑是多余。 “你生气了?”赵嘉言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你知道的,她就只是哥们,我都没把她当女的。” 苏合香将他的脑袋推到一边,看着他,把他看得眼里慌乱越发强烈。 “我哪做错了你告诉我。”赵嘉言不知所措,“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你说了我就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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