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怎么就突然…… 下一秒。 陆焘弯着眼睛,舔了一口她另一只手上的焦糖甜筒。 之后扬眉,笑得意气风发:“吃到了。” “诶。” 陆焘疑惑地歪歪脑袋,天真无辜:“我们包包,刚才在期待什么啊?” 温春:“!” 他又玩味地舔了下嘴唇:“你也很想让我吃你的冰淇淋吗?” 温春的脸急速发烫,胡乱打开他:“我想你个鬼…!” 她恶狠狠地咬掉剩下的冰淇淋,一脸黑线地删掉那些字,恨不得再替旁边那只咯咯闷笑的鹅发条自黑的内容! 正这么想着,几条消息接连弹出来。 【焘哥,吕先生的事情我查到了】 【(文档)】 【证据汇总在这里】 温春眼皮一跳。 三天前,她在宿舍听见舍友惊呼,陆焘的百万赞视频全部下架了。 仅留下的几条,也只是图文和捞人帖,唱她爸爸的歌的内容却似人间蒸发。 陆焘不是会关注这些东西的人,网上那点热度对他来说就是浮云,但也懒得主动删除,温春就起了疑心。 毕竟她最近越来越觉得妈妈和爸爸有点……说不上来的怪,而且爸爸的歌被陆焘一唱就有好多人追着问原唱,这么多年,竟然从没火过,也没在网上留下任何痕迹。 身边的人里就数陆焘最适合帮忙调查,但他之前查她,她就不开心,现在又要主动拜托他。 温春很不好意思,只是扭扭捏捏地提了一嘴,没想到陆焘一下子就心领神会,不等她说完就追着主动请缨。 回忆结束。 温春脸微微红,在等待文件加载时朝旁边瞥去。 陆焘正抱着标有大大“M”的棕纸袋蹲在地上,估计还在想着以后当了正房该如何防小三的事儿,浓眉紧锁。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都被冬风吹凌乱,显得有些毛茸茸的。 温春动了动唇角,别开眼,伸手抚摸了下那颗脑袋。 怎么说呢。 手感很好。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名神医,让被摸前后的人死而复生,又像春日园丁,让一片荒芜寂寞的土壤开出一朵朵超级大的太阳花。 陆太阳花直接抓着她的手一起坐了上来,哪还有刚刚阴霾遍布的样子。 “包包。” 他再度用气音开口,同时脸蛋蹭着她手心。 “你是不是也开始有点喜欢我了。” …………哪有他这么直接说的。 温春:“没有。” 陆焘:“哼,我不信。” 温春无语,倒没再反驳,因为文档刷新出来了。 温春蹙起眉。 陆焘也贴过去看,脸蛋几乎挨着她的,但须臾就停住其他想法。 “这——” 屏幕上赫然摆着一连串的图片,纷纷指向几个令人不可置信的事实。 吕款冬的歌的确是被外力操控下架,当年也并非没有传播到市场,而是同样被抹去痕迹。 这背后的操盘手,就是温执。 她甚至作为幕后人捧红了几个与吕款冬路线相仿的男歌手。所谓的嗓子坏掉,导致一系列心理疾病和后来隐居于避世小岛,也似乎另有隐情。 温春突然想起每次上岛时形单影只的船舰,以及岛上密密麻麻,全部由妈妈一手安排的管家团队。 她下意识摇头:“骗人……” “我要去问她。” “等等。”陆焘拉住她。 他顿了一下。 没想到会查出这样的事,但对于只见过寥寥数次的准丈母娘会如此行事,陆焘不太惊讶。 温春对妈妈有很厚的滤镜,即使数十年如一日替对方隐忍、听话,当个乖宝宝,也毫无怨言。 可反过来,温执是大人,不会不知道被尊重和被肯定对一个小孩有多重要,为了野心,她舍弃了那部分的温春,也未必不会在其他事情上舍弃丈夫。 陆焘心脏的左后方隐隐绞痛。 他把已经木然的温春拉近,摸摸她的脑袋,半蹲下来同她平视:“我知道你现在很乱,但先不要急,好歹先问问你妈妈在哪。” “还有……”他轻声说,“其实我不建议你直接找她对峙,不论真假。” 温春:“为什么?” 她猛然抬眸看向陆焘,又是这种距离的视线交错,那双瞳眸里尽是仿若清澈日光的关切,脑海中顿时闪过他扮演快递员那天。 在上楼前,电梯内外,她也在和温执僵持。 那是温春第一次反驳她,当时争论的是联姻与否的事,可最终也没有结果。 她冷静下来,一想到当面质问时可能看见的眼神,就攥紧拳,微微颤抖。 陆焘把她的手指松开,有力地握了握:“因为你太爱她,太听她的话。” “没发现吗?温春,你把妈妈的话当圣旨。你欣赏又崇拜她,所以在发现她可能有做的不好的事的时候,反应这么大。”他慢慢地说,语调难得沉静,“尤其那个对象是你同样深爱的爸爸。” 温春低着头,半晌,咬了咬唇。 “…可我还是想去问。” “就是因为爱他们,才要避免更坏的结果,我也不想再什么话都不分情况地听了。” “何况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有权利弄清楚呀……”她温吞而不大坚定地吐字,说到最后抬起眼,“对吧?” 陆焘轻怔。 一声浅笑裹挟在温风里落下来。 “对。” 他捏捏她的牛角编发,给小电驴插上钥匙:“那走吧,我们想要听从自己内心的不窝囊牛角包。” 又给她乱起名字。 温春鼓了鼓腮,抱紧麦当劳的纸袋,跨坐在他背后。 “别废话了,贪吃鬼鹅师傅。” ——— 据保姆说,温执刚好下班回家。 温春和陆焘乘着小电驴回到楼下,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蹲在车旁解决完麦当劳,紧张地上楼。 开门时,温执的西装还未换下,正好穿过正对的走廊,挑着眉望过来。 她盯着陆焘多看了两秒,眼眸微微眯起,收回了本要说的,让温春准备去见别的联姻对象的命令。 温春握握拳:“妈妈,我有事要问您。” 温执愉悦道:“说。” “是关于爸爸的事。” 温执唇角冷却。 温春下意识抬起肩膀。 一只温暖的大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向前轻推,她松弛下来,朝室内走,开门见山:“您为什么下架陆焘唱的爸爸的歌?” “还有之前删除爸爸的痕迹,捧别人……”温春皱眉,“我都知道了。妈妈,爸爸的嗓子,真的是心理原因导致坏掉的吗?” 温执滞了一秒,抿了口咖啡,把目光移向正在穿鞋套的陆焘。 “小陆少爷。”她不答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帮我女儿查这些的?” 陆焘知道她想听什么,但看了眼温春,抬起下巴:“当然是演唱者。” 他并不同先前一样恭敬,倒真有几分圈内盛传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吊儿郎当地走近温春。 “伯母下架的是我的视频,好奇查一查,提出异议,不过分吧?” 温执气定神闲地坐下:“那你也该查到,歌曲的全部所有权归我。作为版权方,我下架音频,合情合理。” 温春不认可:“我提前问过爸爸,他都同意了。” “我还第一时间把翻唱的百万赞视频都转给了他,他特别开心有那么多人会喜欢这些歌。” 她的话语逐渐染上鼻音,听起来有点儿软,但咬字愈发坚决。 陆焘心里也跟着一软,却突然摸了摸鼻尖。 ……原来温春爸爸已经见过他了啊啊啊,那些视频,形象应该还可以吧?? “妈妈,您和爸爸也要分这些吗?”温春有些难过,“您这些事……爸爸,知道吗?” 温春突然有些迷茫。 她竟然分不清自己究竟希望吕款冬知道,还是不知道,不管哪种,都好痛苦。 可是妈妈……一定也有自己的原因。 温执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幼稚。”她说,“你以为你在替他着想?” 温春愣住。 温执:“你爸爸不能再唱歌,如果让他听见自己昔日的歌喉,或者别人演唱他明珠蒙尘的歌而倍受喜爱,你觉得这不是种伤害吗?” “我……” 温春声音一抖,“可他说了可以。” “因为你先提出了要求,他怎么会拒绝?” 温春瞪大眼,瞬间就相信了她,被愧疚笼罩。 陆焘却蹙起眉。 旁观者清,他听出温执的诡辩,才张开口,刚才交锋之际忘记关上的门被轻轻叩响。 年轻,不,看似年轻的优雅男人提着一个包,出现在门口。 他穿的很素净,那张脸也是,不事雕琢却清秀安静,有种远离尘嚣的气质。 吊梢眼尾端微扬,睫毛却有淡淡下垂,显得有些忧郁。 这人看着眼熟,对陆焘来说又着实陌生,他下意识警惕地护在温春面前,却听她喃喃:“爸爸。” 陆焘眨了眨眼,回头看了她一眼,乖乖退开,也跟着叫了一声:“爸……” 他改口:“伯父。” 结果温春完全没有注意,只是小跑过去。陆焘噘了下嘴,早知道不改了。 吕款冬接住温春:“宝贝。” 温执眺着相拥的父女,尽量柔声:“阿冬。” “怎么要来也不说一声?” 吕款冬没有看她,只是垂眼:“宝贝在做什么呢?” 温春僵了一下,从他怀里退出来。 “在,在…”她语无伦次。 温执打断:“在和我聊天。” “对吧,温春?” 温春不知道怎么说,无声吞咽,吕款冬却嘲讽地瞥去。 “聊什么,”他说,“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宝贝有伤害到我。” 温执凛眸。 吕款冬:“温执,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能伤害到我的只有一个人。” … 自说完那句令人忧心忡忡的话后,两位家长就进了书房谈话。 温春急得在客厅团团转,绕完大沙发绕小沙发,陆焘坐在沙发上,把她拉到大开的两腿间:“这么担心,去听听?” 温春:“偷,偷听啊?” 陆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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