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主要的宫殿都看了遍,还是没有线索。”林柠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苦笑道,“就差些未开放的院子了。今天咱爸才帮我们约上一位老学者,应该可以去未开放的地方看看。” 林柠说的咱爸,就是陈耀华了。 林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但随即又叹了口气,“我觉得这应该是唯一的机会了,要是这次还找不到,我们恐怕都要被这些瓦片逼疯了。” “没事儿,如果实在找不到,再过两天,就又是周末了,到时候人赃俱获也不是不行。只是……”陈子安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 “只是什么?”陈岑好奇问道。 “我怕,我们也快被发现了,速度得加快了。”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踱步,背对着众人,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今天陈岑和我一起,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这些玉瓦的真正藏身地,又或是买卖点。” 陈子安说完,又转过身来,看向林柠和依娜,“你们今天就继续去查玉瓦到底从哪流出来的,有事就用BB机联系陈岑,行吗?” 林柠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陈子安又继续用傣语同依娜交代了几句,依娜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头。 之后就是陈岑骑着摩托载着他那不苟言笑、腿伤刚恢复不久的大哥陈子安出门,林柠骑着自行车载着与她语言不通、全靠比划的大嫂出门了。 …… 东二巷街 钱三万是个老实巴交的小摊贩,每天守着他那修钢笔的摊子。 只是生意不好时,一天只能挣个一两毛钱,有时甚至不够糊口。 没办法,谁让他既是城镇户口没有田地,又没有正式工作。 不然,一天挣几毛钱,还不如在村子里种田的农户能吃饱饭。 钱三万那修钢笔的摊子,就摆在街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张掉了漆的旧桌子,上面摆着几把待修的钢笔,旁边放着一个生锈的工具箱,就是他的全部了。 修钢笔这小生意,也有自己的雇主要维护,不然人家都认准了一个小摊,是不会找不认识的小摊修钢笔的。 因此,就算是东二巷街这条不算大的小街,各个小摊也有自己的地盘纷争,各个摊主之间的关系自然也见不得多好。 所幸,钱三万相较于其他几个修钢笔的摊主来说,还算年轻,手艺也慢慢学得多,不只是修钢笔,手表、时钟、皮鞋,这些全都修。 一来二去,钱三万逐渐成了这条街上最受欢迎的小摊主,比起那几个糟老头来说,日子好的不知道多多少。 不过,你以为钱三万就会因此过得滋润些了吗? 一开始是的。 直到他发现,自己对面的那个糟老头,明明同样是个老光棍,明明做着同样的生意。 甚至可以说,那糟老头一天下来能挣多少钱,他钱三万比他还清楚。 可是呢,这糟老头却三天两头地有肉吃,有酒喝。 那糟老头藏得很好,从来就没有当面吃过肉喝过酒,但是钱三万天生狗鼻子,前天晚上吃过的,缺少荤腥的钱三万中午都能隔着街道闻出来。 毕竟底层就是江湖,有时候比人多吃一口肉,都会被人记恨。 当然,说的不是钱三万。 反正他觉得自己那不是嫉妒,那是一种莫名其妙,你说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光棍,哪来的钱喝酒吃肉? 更让钱三万破防的是,那老头的生意还没他好! 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不是说劳动人民最光荣吗! 他如此努力,难道在那个老头眼里一直是笑话吗! 那老头看着他每天向雇主笑脸相迎,有时遇上难缠的雇主,那更是脸都笑僵了,得不到一个好脸色,会不会心里其实一直暗自嘲笑他的不堪? 但谁知道拿糟老头子的钱到底是哪来的? 钱三万最近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肯定是偷的! 为什么? 钱三万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看见他斜对面那茶铺子里的男人吗? 你们快看! 不对,你们看错了,是坐在旁边的那个! 那个喝着茶、磕着瓜子的黑炭! 那家伙坐的可板正了,一看就是练家子,当过兵的。 这年头,这年轻小伙子,还是当过兵的,连续几天都出现在茶馆里,想也不用想,那十之八九都是公安啊!肯定是来蹲点,抓糟老头子现行的! 那糟老头子一定是偷窃犯,说不定来个修钢笔的,他就偷人家的钱,来买肉吃,所以糟老头子的生意才没有他钱三万的好。 这条街的雇主们也迟早会知道,他钱三万才是这条街当真本本分分的生意人! 什么?他太过武断了? 那糟老头子要是心里没鬼,能这几天都不来做生意? 他们这一行,少做一天生意,就少一天的饭钱。 几天没上工,还不得活活饿死? 钱三万第三次朝茶馆看去时,本以为那公安会继续朝糟老头的摊位上看去,结果没想到却和他正对了个着。 钱三万纵使腹诽了许久,也是犹豫半天,但这一对上视线,他也就硬着头皮主动去茶馆攀谈了起来。 “同志,你是在等万老头上工吧?”钱三万主动站在陈子安面前,带着生意人的笑容,但是确实局促极了,这可是公安。 像他们这种人,最怕的就是公安了。 陈子安不置可否,问道:“怎么了吗?” “他今天不会来了!”钱三万刚一情绪激动,就立马控制了下来,毕竟他也不想被当做同伙,他解释道,“我是说,他应该是不会来了。” 陈子安和陈岑对视一眼,看向这个表情略显激动的男人,眼神变得有些微妙,陈岑咳了咳,带着和善的笑容问道:“你能带我们去找找他吗?” …… “公安同志,这就是万老汉的家了。不要说其他的,要是你们自己来,肯定找不到。”钱三万领着陈子安和陈岑,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一路上,他越发确定这两人就是公安。 这一表人才的,不是公安他就吃屎! 他们来到的地方,确实很偏僻。 小路两旁是光秃秃的树木,叶子早已落光,只剩下枝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万老汉的家,就在小路的尽头。 万老汉的家更是一间简陋的棚屋,屋顶是用草席和破布搭建的,四壁是用木板和竹片拼凑而成,缝隙里塞满了破旧的报纸和布条。 木门已经破旧不堪,门板上布满了裂痕,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倒。 “万老汉,快出来!”钱三万在门口喊了大半天,都没见人应答,于是难为情地挠挠头,对陈子安和陈岑安慰道,“他好像不在。没事儿,我们得等等。” 可话音一落,陈子安就轻哼了一声,钱三万乃至于在其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屑。 接着,他就眼睁睁看着,那黑炭一抬眼,那边上站着的小白脸直接翻过木栅栏,跳进了棚屋,朝里面走去。 等等,公安能随便进人家的屋子吗? 钱三万眯着眼,又看向在外面像是在放风的陈子安,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妙。 如果,抛开脸看,他们现在,好像更像小偷哈…… 糟糕! 钱三万猛然反应过来,汗珠子不停地往下冒:他该不会成共犯了吧!
第52章 三点整, 京市第三中学。 在三中斜对面的面馆里,一位身着朴素的老人正坐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吸溜着面条,眼睛不时地瞅向三中的校门,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躁。 不一会儿, 从校门处走出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穿过马路, 走进了小面馆,目光在面馆里扫了一圈, 然后径直走到老人所在的那一桌,一屁股坐下,然后也向老板要了碗面条。 “说罢, 什么事。”中年男人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说道,“都说了,平时没事不要来找我。” 老人放下面碗,警惕地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 急切地说道:“国寿,出事了!我们被人盯上了。” 中年男人听到后,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都说了,别叫我国寿,是国涛!” 然后,中年男人,也就是王国涛, 这才反应过来老人的后半句,警醒道:“你刚说什么?” “我们被人盯上了。” 王国涛镜片后狭长的眼睛眯起:“谁?” “不太清楚,反正这些天那人一直在街上盯着我,看起来像个公安。” “公安?”王国涛呢喃着老人说的话,忽然,反问道,“货都运走了吗?” “这一批的还没有来得及,最主要的是他成天盯着我,我根本就来不及运。”老人咽了口唾沫,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滑动,“我们是不是该逃……” 王国涛的镜片一闪,一抹厉色从眼中划过,不威自怒地瞪着老人,低沉地说道:“往哪逃?你想往哪逃?现在封锁得这么严,你觉得我们能逃到哪去?还是说,你自信自己能在路上不被逮住?” “那,要不我们自首?”老人被王国涛的目光吓得一颤,小声嘟囔道。 “自首?你在说什么玩笑?就凭我们为党国干的事,他们能放过我们吗?只要把这批货运回台市的国立故博去,我们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等风头过了,看时机再慢慢走也不迟。”王国涛突然拈起桌边配的大蒜瓣,多年的客居他乡,早就让他已经习惯了北方地区的饮食。 他迟疑了一会儿,加重语气地悄声道,“不管怎么样,我提醒你,最好抓紧时间把货运走,这些货停留在手里的时间越长,我们就越危险。反正至少这批货要出我们的范围,不能栽在我们手上。要是栽了,就真成罪人了,两边都要完蛋。” 万忠仁,也就是东二巷街修理摊的小摊主万老头,听到这话,先是眼神一滞,似乎是在思考这事情的困难程度。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硬下心来,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但你也别忘了你的承诺!” 王国涛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心,你的家人在台市能受到顶格的优待。” 万忠仁听完,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能别忘了他们,别忘了我这个老兵,就算不错了!” 随后,万忠仁佝偻着身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像是出来闲逛一般,又慢悠悠地离开了面馆。 几分钟后,也就是三点二十。 面馆里又冲出一人,仔细一看那人疾步远去的身影,这正是表里不一的王国涛。 王国涛很幸运,还没走进学校多久,就碰见了他们年级的主任。 他赶忙露出焦急和无助的表情,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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