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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们人少，高三7班五名正选，一名替补，全员到齐。”贺周上前，站到圆心跳球位。 这句话一出，黎渺心脏停跳一拍，无意识蜷紧手指。 每个人站好位置，少年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大小前锋，两个后卫都在，唯独中锋的位置少了人。 “你们中锋呢？防守不要，待会我一个人就能把你们杀穿。” “谁说我们没防守，我们中锋防守无人能及。”陈森拄膝回怼。 “行，随便你们，反正赢不了。” “小子，废话少说，试试就知。” 比赛请来了学校体育老师做裁判，一声中气十足的吹哨将紧张的气氛推向巅峰。 球场是少年人的主场，篮球抛向空中，林序率先抢占先机摸到篮球，扣向自家队友方向。 阿朗不甘示弱，拦截抢球。白衣少年来回运球短传交给队友突围，逐渐靠近青年组篮板。 李子兴和陈森对上视线示意，抓准时机起跳抢断。陈森带球速跑遭到林序拦截，假动作虚晃传给贺周。 场上变幻莫测，双方焦灼，谁都拿不下第一球首杀。喊加油的声音渐渐盖过运动鞋摩擦地面的吱吱声，发梢飞扬的少年角逐奔跑。 黎渺握着手里的水瓶略为紧张，忙碌到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先看哪。 “江山代代才人出。你看看，你们不在之后的江湖，还是有传奇人物出现。” 程欢调笑，侧身往陈路闻方向倾，眼睛看的是场上那个叫林序的少年。 耳边的呐喊声，贺周林序对半开。 “那也是你的江湖。”陈路闻勾她鼻尖，“待会我上场，他就没机会赢，信不信。” “口气这么大，上火了？”跟后辈较劲，他还挺得意，把矿泉水瓶塞他手里，“喝你的水。” 四打五的局势，上半场比分少年组vs青年组21：11，相差十分，中场休息程欢应陈森的邀去发水，又收获了他一通马屁。 “林序，这是我给你买的水。” 场上看少年，场下看少女，一吹哨中场休息，那边就有小女生拿着矿泉水红脸递过去。 运动过后的心率未平复，太阳直晒，林序身上出了不少汗，扯过衣领擦脖子，滑动喉结拒收：“抱歉，我只喝依云。” “……”神经病吧。 有点被他这刁钻发言无语到，程欢收回那句和少年时期贺周如出一辙。 这个叫林序的，只会比他有过之无不及。 发完水，程欢走回球架底。 陈路闻本身体温偏高，从主席台下来后，就脱掉了那身热死人不偿命的西装外套，现在在解钮扣领带。 虽然在装束这块他们不及少年组舒适，但打球拼的就是技术。 他解开袖口将袖子卷到手肘，伸到程欢面前让她帮忙扣。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漏出手上的疤痕。 程欢愣了一下，随他的愿，顺便从手包里找出两条带子将袖口固定，以防打球大到一半掉落。 这一幕被观众席的吃瓜群众收归眼底。 “学姐，请问你是那位传说中的同桌吗？”突然从人堆里爆出来一句，看过去时，人已经躬身缩到凳底。 不太想当猴。 陈路闻送的那颗戒指克数太招眼，她没带，横竖认不出来，程欢直接赖，举起双手来回翻转给他们展示：“我不是，我没有戒指。” “嗯，不是女朋友。”陈路闻不给她赖掉的机会，揽住她的肩孔雀开屏宣誓主权，“是金主。” ？ 这些天说话越来越不着边际，程欢掐他腰闭麦：“你能不能别教坏学生。” “那请大家帮忙保密。”陈路闻没躲，竖起 食指抵唇，“别以为有几个学弟找你搭讪我没看见，女朋友，休想赖。” 下半场吹预备哨，陈路闻阿朗点头对视，错开身位抬手击掌交接。一声清脆的击掌声后，两只手短暂交握。 “打穿对面，给明仔长脸。” 仍然是四打五，陈路闻站位报名号：“高三理7，陈路闻。” 得分后卫换人，林序意识到下半场比上半场更有趣，轻挑眉梢戏谑：“赐教。” 最强远投ad和近攻全能野王时隔多年再次合璧，理科双A气场不输当年。 程欢受呐喊气氛感染，低低给陈路闻比加油口型。 下半场吹哨开始，同样是跳球争先手，这次贺周更快，青年组抢占运球权，李子兴来回传手护球，光凭一个眼神，陈森接住信号，接球外传。 陈路闻的情况不便多动，大家照应着他尽量避开左手，吸引住火力后长传。 他缓冲接球后小跑几步，几乎是抬头瞄篮板的瞬间起跳，球体脱手，在三分线外呈抛物线命中篮筐。 押宝青年组学姐学长扬眉吐气，满堂彩震响。 黑衬衫与红白色6号球衣身影重合。 她的少年，站在人声鼎沸里，花团锦簇。 “学姐，喊啊！”肩膀被人晃动，耳边炸开欢呼，“男朋友投篮了应该像这样啊啊啊啊啊。” 程欢思绪回魂，被热情的小学妹晃到找不着南北，附和站起来跟着挥手啊了几声。 完了，又斩了一波少女心，俞城这两年计算机专业报考人数肯定直线上涨。 角逐还在继续，少年组严防死守，拿出一百二十分认真来应战，夺回两球。篮板下抢夺激烈，眼见寻到破绽起跳扣蓝，偏偏一阵凉风送袭，球体以不合理的力阻脱框。 “什么鬼。” 明眼看着要得分，就算砸框也不该是弹去那个方向，林序低骂。 “什么什么鬼，那是我们的中锋！”陈森暴呵大喊。 此刻，坚定的唯物主义信念崩塌。 所有人都清楚球体脱轨角度不合理，但就是这样，越打越起劲。找回手感全力以赴，球场来回穿梭。 少年与少年之间不分彼此，共同享受这场酣畅淋漓的比赛。 输赢不再重要—— 结束哨吹响，陈路闻带头向天竖起大拇指。 “还行，承认你们有点东西。” “这句话还你，勉强能当个对手。” 骄阳正艳，双方列队击掌致谢。薪火相传，描出一笔新生代的浓墨重彩。 。 校友会18：00点结束，余下时间全班在校生回校上晚自习，大批大批穿着校服的学生返校做准备。程欢眼睫煽动，喊陈路闻名字，勾唇坏笑。 出现这个表情，陈路闻就猜到她肯定在打坏主意，附耳过去听她说话。 “我们......” 一场瞒着所有人的阳谋就此展开。 黎渺从打印店出来，仗着自己穿校服，趁门卫走神，再次一头扎进学校。那两栋熟悉的教学楼悬挂的高考祝词条幅依旧，她手里捏着厚厚一沓小纸条走班窜门。 “同学，这个给你。” ：九点，走廊，不见不散 只有八个字的小纸条，什么没写，什么都写了。 黎渺从一楼走到五楼，再从五楼下到一楼，逢人便传，就连高一高二都逃不过洗礼。 这还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单独行动，很紧张，时刻害怕被保安撵出去，频频回头张望，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替自己重新又活了一遍。 程欢回到花园洋房，换回曾经那套脱掉以后再没机会穿上的高腰长裙校服，擦掉口红束起头发。 坐在镜子面前，她的手都是颤抖的。 落地窗大开，外面的风簌簌灌进房间，吹动桌面那本英语原文书翻篇，停留在夹着陈路闻一寸照的那页，和它一起的，是高三喊楼当天晚上，她站在教学楼前留下的半身拍立得。 照片里她没穿校服，草草用橡皮筋将长发扎起，身后俞理俞政两栋教学楼星光点点，她背手勾唇微笑，头顶恰恰好好是7班教室的位置。 黎渺发完小纸条，小群发送OK表情。 程欢搞定校领导，陈路闻加急申请报备大型燃放，陈森去各家拿回校服，贺周买烟花爆竹，阿朗购置荧光棒，李子兴沟通秩序维护。 每个人分头行动，两个小时时间，所有的工作准备就绪。他们的身份，从参与者转变成发起人。 上头已经打过招呼，趁着学生晚自习，打配合将招眼的作案工具搬进学校。热到额角冒汗，一群人躲在楼底围成圈拿手机对表，无声倒数。 三。 二。 一。 贺周手持摇杆调试，拉长收音天线，操纵无人机升空，抬手比给信号。 陈森拿出打火机，点了两下试火，跑向远处空旷地带放置的烟花装置，点燃引线迅速回跑。 巨大的烟花云在学校上空炸开，带着流星拖尾落下，嘭的一声巨响发出集合讯号。 学生陆陆续续从教室里出来，李子兴阿朗举高手比OK，抱着装满荧光棒的纸箱分别从理政两边楼梯往上跑，分发给高三生。 装备升级，这一年的喊楼设备，不再需要移动式音响。 黎渺攻陷广播站，听见开场号角吹起，打开班级广播，推高中控台音效，踩着循序渐进的bgm鼓点，深呼吸一口，拿起麦克风陈词。 “欢迎来到明俞高中高三喊楼现场，请各位考生以确保自身安全为首要条件，参与到这场活动。另外，请不要高空抛洒试卷。” 声音通过每天打上下课铃的小音箱传遍每个班级，传进每个学生耳中。黎渺闭掉手上那只麦克风，把其他的一并抱进怀里，赶去汇合。 走廊里越发多学生走出来围观，有些男生自发下楼搬运荧光棒分发，不少片刻，工字形教学楼，走廊天桥星光再现。 广播里的音乐，她特意问过学生，和他们当年大差不差。 关于青春，关于你我。 抱着麦克风跑回来，黎渺杏眼含笑，举高手比OK，腕间那条黑色领带随风飘扬。 当初方柏明没看见的那场喊楼烟花，她替他再看一遍。 随时待命维持秩序的老师班主任，站在楼底默默守护。 “高考加油。” “高三加油。” 高一高二赶来赴约，为学长学姐送上祝福。从起风了到海阔天空，少年人用梦想架起云梯，披星摘月。 听见熟悉的旋律响起，黎渺有点控制不好情绪，仰头看天，绚烂的烟花映进眼眸，她指尖拨动麦克风开关。 “若然现时士气高昂 尽管放肆任性 … 谁亦会随年变老 方懂得童年多好” 她的音色是和大部份南方女生一样，偏软偏柔。和刚刚陈词不带攻击性的温婉比起，用粤语唱歌，发声时声带鼻腔共振，会多些许沧桑，恰恰好好压住多出来的甜糯。 不是当下流行耳熟能详的曲子，有些年代，以为没有人会跟唱，结果到高潮部分，还是听见了不少声音。 “这段少年时间既然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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