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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围满整个足球场，有志愿者招呼大家找位置坐下，尽量将座位与作为中间空位置排满。 没再回复消息过后陈路闻故意朝他们这边走过来，递给程欢一瓶水。 “我不要。” 天天睡在同一张床上，回学校上台演讲的事情她还是刚刚才从别人口中知道，现在过来给她递水求原谅已经晚了。 “你们两！” 哪哪都能有赵秃头的身影，陈路闻前脚刚到，他后脚跟上。 “我当年就说你们两个有问题，还死不承认。”老赵伸出跟手指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点，“还跟我说普通同学关系，你可别告诉我是毕业了才好上的。” 凭他二十年班主任的火眼金睛，这两个人关系匪浅。 高三7班反骨仔扎堆，贺周揶揄：“哟，老赵，脑壳又亮了不少，夏天凉快不。” “老赵。” “赵老师。”当着面，李子兴不敢乱造次，省的被告状，回家他妈把他皮掀了。 “嗨哟，你们这群小崽子，也回来了啊。”老赵喜出望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你们还敢回来？” “......”变脸比翻书还快。 “赵老师，好久不见。”程欢笑笑。 “你这小丫头，要不是你当年直接跳过高考，这状元和这上台演讲的，可就是你了。”老赵惋惜叹气，“你说，一小姑娘考理科状元，得多威风。” “说笑，我和他谁上台，那都是您的学生。”程欢寒暄，“再说了，女状元，和男状元，本质上都是第一名，不存在谁会更威风，您说是不是。” 当老师已经认可了她能考第一的实力，到最后结果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老赵说了糊涂话，被学生点到，一拍脑袋骂自己：“瞧我这，你说的对，都是第一。” “话又说回来，你们当年是不是真背着我早恋。” 程欢噤声，偏头意有所指看陈路闻。 “老师你没看错，我们确实，早就在一起了。”同一个问题时隔六年，陈路闻答出了两个不同的答案。 “嗐，我就说...” “行了，都坐下吧，都再好好在感受一次上学的气氛。” 台上司仪维持秩序，拿着麦克风说话请大家安静，校领导万年不变的冗长开场白，还是当年那个调调，致辞感谢学生返校，吧啦吧啦换汤不换药再一次夹带私货喂了碗振奋人心的鸡血。 一阵掌声过后，司仪铺垫话术，将话题引到陈路闻身上：“下面有请第三十七届优秀毕业生，上台发言。” 十点钟的太阳高照，随着话语落下，陈路闻走上主席台，手上不需要拿任何发言稿，站在立麦前身姿挺拔：“大家好，我是陈路闻，明俞高中第三十七届毕业生。” 他的声音从来不是浑厚洪亮那一款，反而是那种清润干净，听了能让人宁静下来的音色。 音响将他的声音扩散，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很高兴作为学生代表，受邀回母校进行宣讲。” 很老套的开场白，不会出错，不会因为太过特立独行遭人诟病。 他说了很多有关于学习方法的选择，兴趣爱好对未来发展影响，以及如何利用有限时间更高效提升自身价值。 以自己作为例子，没有大肆描墨最后的成绩，更多的是跳出自我作为旁观者剖析过程，很认真的给在校学生灌输有用经验。 说完他还讲述了身边其他人的一些例子，通篇下来重点在于自身素质提升和全面发展，没有过多着墨高考是唯一出路这个点。 “接下来有人要向我提问吗？” 在和校领导沟通宣讲环节中，他额外申请加上这一条。 灌输再多思想，都不如听听当事人的心声。 程欢坐在最边上第一张椅子，仔细聆听他在台上讲话，这和她坐在会议室里看他述标又是另一种感觉。 明俞出了个拿逆天改命剧本的名人，在校生争先恐后举手想发言提问。 “学长，您刚刚讲了那么多，好像没太把重点放在成绩上，但潜在条件是您是你们那届的理科状元。我想问问，您如何看待高考这个人生转折点。” 陈路闻举麦。 “高考很重要。但高考不是唯一一条出路，只不过它是所有成长道路之中最平坦的一条。在最重要的那几天时间，全国净网严打，道路禁止施工鸣笛，接送考生的车辆优先放行。各行各业学长学姐，工作的，在校的，还有后面的学弟学妹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送上祝福，足以证明高考的重要性。” “但高考成绩的高低，不能定死今后人生的价值。人只要活在世上就是会不断汲取新知识，产出新观点，在做出这些动作的过程归为成长，只要在成长，迈出一小步也好，跑起来也罢，积累起来回过头来看这段路，会发现明天的自己比今天多走出很长一段路。” 第一个问题问完，台下响起掌声，接着又换了个人提问：“我想问问，如果一直维持的排名被人超过，如何调整心态。” “这个问题，我觉得更好理解。我们常常说有竞争才有进步，关键在于你认为这是良性竞争，还是恶性竞争关系。” “很多人只知道说我是高考理科第一，不清楚高三的每一次考试，我的成绩都不如我同桌，是实实在在的万年老二。结合第一个问题，刚刚我班主任都说，如果她参加了高考，现在站在台上宣讲的就是她。” 话语停顿，台下哗然，陈路闻不自觉停下来转动左手的戒指。 “她很优秀，背诵阅读几乎是过目不忘，英语成绩更是能拿到将近满分，但在做题解答思路上会慢一个节拍。她会不停的反复钻研，寻找最适合她的方法，又或者取长补相互交流经验。”陈路闻偏头看程欢。 取长补短，一巴掌把试卷拍他身上，让他教。 解答完毕话筒换人，第三个问题接踵而至：“学长好，我想问问，您是如何定义一个学生是好是坏。” 几乎是问题问出的一瞬间，程欢已经知道她又要被陈路闻拿出来当教材，眼皮子突突直跳。 陈路闻先是低头笑了一声：“这么跟你说，我那位拿第一的同桌，无论答案对错，只要是做过的题，评卷时都会在旁边写上解题过程，但这不妨碍她每周三跑操全部旷掉。课上问题对答如流，不妨碍老师背过身板书时她躲在书摞后面吃糖。” “晚课奋笔疾书和早自习举课本挡脸睡觉的还是她。你觉得她是坏学生吗？” 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把自己翻墙打人恐吓的老底全部掀起来，程欢牙齿咬到咔咔作响，想打他的心已经飞到了台上。 学生哑口无言。 正题陈路闻回答得滴水不漏，又有学生发现了点新东西：“您三句不离同桌，请问您这位同桌是男是女。” “女生。”陈路闻坦言。 “是您暗恋过的人吗？” “是，我一直喜欢她，从高中遇到她开始。” 惊天大瓜，学霸搞早恋，狼嚎声此起彼伏，个个等着吃瓜。 “您左手带着订婚戒指，现在在这表白高中同桌，您的未婚妻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被问到戒指，陈路闻大方举起手：“可能大家误会了，我更正一下：我那届的第一，我的同桌，我喜欢的人，我的女朋友，和我的未婚妻是同一个人。” “我们还会结婚，厮守到老。” 这泼天的狗粮，简直不管台下观众死活，一把一把往别人嘴里塞。 “她是一名很优秀的企业家，金融系海归博士，行业龙 头决策者。” 说到最后，陈路闻在为前面那一排以“我”为开头的头衔正名：“是我一直在追逐她的脚步，且很荣幸追到了。” “这个人。”程欢低声。 出去留学之后，她不大喜欢如此高调，特别是接管了公司，任何一个小小的举措，都容易被过度解读。 “你放心，以他现在的能力，抹去互联网对你的记忆绝对可以。春风得意马蹄疾，就让他乐会儿吧。”黎渺吃瓜吃的不比其他人少，拍拍她的肩偷笑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的宣讲到此结束。” “最后祝四十三届考生旗开得胜，君影期待你们的加入。”
第97章 蝉鸣又是一年盛夏，蝉鸣声…… 从台上下来，程欢差点不想跟陈路闻走一条道上，免得被抓现行围住。 “看看这种人，以前国旗下讲话文绉绉听了让人想睡觉，现在不装了，全程秀恩爱。” 陈森作为他兄弟，可不管什么崇拜嫉妒，只想抡圆拳头给他来两下。 往学校那些熟悉的路又走了一段，篮球砸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弹跳，力度一看就是故意为之。 贺周接住，顶在食指转：“怎么着。” 迎面走来几个穿着校服polo衫的男生，高高扬起下巴。为首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右手带着护腕带，语气拽到没边：“三七届的？” “我见过你，听说你们很牛逼，比一场？” 这种带点中二气质的说话方式，简直和少年时期的贺周重叠。 挑衅的踩上门，不迎战说不过去。几个人相视，点头接战书，其中参杂了一瞬不可言说的默契。 “行啊，比就比。” 程欢拉陈路闻衣角说悄悄话，不想让他上场，他低头靠到耳边：“没事，已经分好了，我只打下半场。” “欢姐，帮忙去小卖部带点水呗，叠层buff好让我待会超常发挥。”陈森搭腔。 “……” “我好像也没喝过你在球场上送的水，让我圆个梦？保证不受伤。” 哪里没喝过，打完给他开小灶，喝光了她一个保温杯还不够，睁眼说瞎。 “那你自己看着来，再裂开今天我就不管你了。”程欢妥协，“渺渺，你和我一起去吗？” “嗯。” 篮球场到小卖部平坦无阻，门口那颗紫荆花书叶片舒展，朵朵紫粉点缀，出于肌肉记忆，黎渺不自觉又抬头看了一眼。 买了矿泉水和功能饮料，两个女孩一起抱回去。 少年组vs青年组的比赛一触即发，火药味浓烈，斗志昂然，来了不少围观群众。穿校服的女生无一不往个个那个为首的少年看，捂着嘴和好友窃窃私语。 “报上名来，小爷不打无名之辈。” 三十七届理7班双A名声在外，只要往那一站就是焦点。贺周挑眉，摘下手表，勾住指尖扯下脖子那枚玉观音。 “帮我看着。”不经意擦过黎渺的肩，他顺势将东西塞到她手里，不给她有拒绝的机会。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高二历地生1班，林序。”少年勾唇，咬着腕带往下扯了点。 “高三理7，贺周。” 活动筋骨过后，李子兴扬手示意上场，又遭到对面一番嘲讽。少年人总是口无遮拦，心高气傲自信满满，没有恶意，单纯就是拽：“你们人不是刚好够吗？就上四个，待会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输了回家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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