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扬。” 程欢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二次转移,对于真正想要绑她的人有了初步猜测,试探性喊了一声。 不知道被绑了多久,但按照气温下降的趋势,估计是在傍晚六到七点。 “是你。”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周围安静下来的气氛,她确信真正想要绑架自己的,是她那龌蹉事做尽的父亲。 眼睛上的蒙布揭开,眼睛重新见光,长时间陷入黑暗,刺眼的光一下子钻进眼睛,程欢眉头拧蹙。 和蒙眼布一起被扔到地上的是她的几根头发。下一秒,面前的男人抬手用力扇在她脸上:“草,连你爸都不叫。” 这,是父亲吗? 男人力气大,不设防被打了一巴掌,程欢耳鸣目眩偏头,左边脸颊迅速红肿,短暂麻木过后灼烧感般发痛。 喉管反起一阵腥甜,程欢强行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往回咽。 “你配吗?” “你说你是我爸,那你又在干些什么?”绑架囚禁暴力一个不漏,这种人,叫罪犯。 “呵,那你又干了什么好事。”许远扬反呛,“我告诉你,横竖现在公司亏空,欠了一堆外债,你要是不打算撤诉,我们就一起死。” 许远扬这次找上程欢,带着必死的决心。 他看向程欢的眼神,不像个父亲对孩子该有的,更像在看筹码。 “我撤诉,你就能逃得掉?”程欢耻笑,有几缕头发粘在脸上,“许远扬,我劝你最好自首。” 如果她对刚刚那两个人还保留着忌惮,那她对着许远扬的反应那就是完完全全发自内心的厌恶。 怕死怕疼是一个人最本能的求生意志,可她一点都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有一丝一毫后退。 自首?他早就没有退路,就凭今天这一遭,他这个白眼狼闺女就能让他在里面牢底坐穿,还自首,别开玩笑了。 “你放心,我今天的目标不是你。”程家出的种,骨头一个比一个硬。 六年前程挽找上他,将资料一把摔他脸上质骂他不是个东西,捐给学校的楼都要做手脚。还动用更大的关系勒令让他重修,否则将他的事全部捅出去。 六年后,一纸诉状将他告到法院导致他生意全面崩盘的又是姓程的。 “许远扬,你做了什么,你还让谁过来了?”程欢瞳孔放大,眼里充满不可置信。 “谁先找到你,那就是谁。” 大费周章二次转移,为的就是这个,知道这骨头硬不好啃,那换她身边的人下手,也是一样的。
第93章 交换“往前跑,别回头。”…… “来了。”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听见脚步声,许远扬抓住程欢头发扯着她从地上拉起。 头皮被扯拽的感觉,她不由自主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痛呼。 “别靠那么近,否则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手抖。” 程欢被迫扬起的脖颈下,抵着一把水果刀,打磨光滑的刀刃紧贴她的皮肤,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扎进去。 “别动她。”陈路闻停步,双手抬高稳住对面情绪交涉,他们有三个人,光凭他一个硬碰硬,胜算不大,“只要你放开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都怪他,非要去外地谈甚牢子生意,明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对程欢来说尤为关键,还被人有了可乘之机。 “看来你很懂啊。”都还没开口,对面就已经知道要谈条件,“行啊,明眼人不打哑谜,想让她活,我的要求很简单。” “撤诉,然后填平东扬现在亏空的所有债务。” “不多,二十个亿。” “既然你喜欢我女儿,这么点,算聘礼,不过分吧。” 冰冷的刀刃紧贴皮肤,尖端压迫进肉里,划伤一条血痕,鲜红温热的血液随之流出。 “别管我。”程欢嘶吼,“直接报警。” 二十个亿,说得轻巧,一个公司正常运转流动资金全部拿出来都弄不出这里十分之一。短时间内弄出那么多钱,他是想要一换一拿君影去填。 “你他妈的。”刺激到许远扬,脖子上的刀再次用力压紧。 “我给,我给,先把刀放下,你要是伤着她,这场谈判就没进行下去的必要。” 没有什么能把她的命保住更重要的事情,陈路闻抢话:“这么,撤诉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钱方面我现在安排人手筹集调动。我留下,让她回去操作,怎么样。” “你也是开公司的,应该知道这些细则,更何况,我和她谁留下来,于你来说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刀架在程欢脖子,陈路闻无法冷静。 从小被家里长辈托举,所有事都力求精益求精,站在金字塔顶的女孩,屡屡栽在这个空有血缘无情无分的父亲手上。 她该有多恨。 “跟我谈条件,你算老几。”许远扬癫狂大笑,肩膀一耸一耸带动手里的刀一起颤动,“噢对了,我听说你还拒绝过希希,连着玩弄我两个女儿,感觉很爽?” “想换人也行。”收回笑容,他改变主意,“自己把胳膊卸了,我考虑考虑。” 多讽刺,这个人渣为了自己和另一个女儿,来屡屡伤害她和她身边的人。 哐当一声钢刀落地,许远扬张开虎口掐住程欢脖颈。喘不上气,她猛地咳嗽,眼眶憋到通红。 看见她再一次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陈路闻捡起地面上的刀,嘶声大喊:“别动她,我卸。” 挥刀砍向自己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做过,大不了胳膊不要了,没有什么能比程欢的安危重要。 “别听他的。” 许远扬从来不守信,断断续续拼凑完,程欢奋力挣扎。她知道如果不阻止,陈路闻真的会这么做。 她不需要,不需要别人来替她做这些。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市郊东扬一处暂停施工的建筑群,只打桩浇筑了框架结构,尚未给每层楼封墙,楼内四通八达。 陈路闻滚咽,朝他缓慢靠近缩短距离:“你把她放了,我留在这。” “别靠那么近。”许远扬稍微发现端倪,呵止,抓着程欢头发的手松开指着他。 “好,我不靠近,你也只是想把账平了,这个条件我答应,另外,许希宁她也不会想看见自己的父亲走上歧途,我们有话好好说。” 陈路闻说了好多话,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削弱他的防备,握紧刀柄假意刺向自己,用刀刃把光反到他眼睛。 抓住松懈空档,迅速抓住许远扬伸直的手用力一拉,紧接着朝他还在掐程欢脖子那条胳膊扎。 许远扬被迫缩回手,位置调换,陈路闻割开她手脚上的麻绳,防备三个人扑上来。 缠斗不是长久之计,许远扬朝着程欢出手,再一次被陈路闻挥拳劈开。他把程欢护在身后下腰躲闪,一记飞踢将其中一个踹倒在地,拉着她突围逃跑。 “别让他们跑了。” 程欢被绑太久,血液不流通,四肢都是麻的。跑不快,动一下脚下都感觉有针扎,皱眉推陈路闻先走:“你别管我,直接去报警。” 再拉着她这个累赘,待会一个都跑不掉。 他们要的是钱,她留着一时半刻死不了,但陈路闻不一样,要是他真的照着许远扬说的做,就算手不废,流血也得流干。 “不行,我一定要把你带出去。”边跑边在那说话不安全,陈路闻背过身让她上来:“我背你。” 没必要在这个点子上浪费时间,程欢攀上他的肩膀:“待会要是走不了,你就把我放下。” 托着她的膝弯背起,陈路闻没有应声。 “抱紧。” 又回到成年后那个夜晚,自己喝多了装醉让他背,结果真就不知不觉在他背上睡过去。 人还是当初那个人,只是现在逃亡路上分不出心思回忆那份岁月静好。 紧了紧抱在陈路闻脖子上的手,她警惕的向后观察动向。周遭一圈都是这种开发到一半的工地,没有人居住。 说得好听叫建筑群,说难听点,那叫烂尾楼。 跑出去一段路,身后三个追上来,手里都握着不同的武器。两个人背着跑的速度不及他们快,陈路闻体力消耗巨大,程欢叫喊着让她把自己放下。 土路被各种大型工程车压过,长时间刮风淋雨,路面坑坑洼洼,不好走,车子也开不进来。 心情高度紧绷,缓过腿麻那个劲,程欢从他身上下来,牵着手不管不顾往前跑。 陈路闻把手里的刀给了她防身,她紧紧握着,内心是害怕的,心脏痉挛发抖,耳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止不住的后怕。 “快跑!” 距离还有三百米的大路上,开过来一辆车,秦冶打开车门下车朝他们这个方向跑过来,咆哮怒吼。 来不及了。 他眼睁睁看着许远扬那个疯子,面目狰狞追到程欢身后,抱着大家一起死的决心,用足了劲挥舞手里的武器。 匕首折射出亮光。 十字紧扣的手松开,在脚步声和谩骂声中,程欢听见了布帛撕裂的声音,又或者更像是锐器扎进身体。 陈路闻闷闷哼了一声,温热的手掌从身后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后托着她的腰用力往前推。 “往前跑,别回头。” 力的惯性作用,程欢被下了魔咒般,身体听从他的指令。耳目迟缓嗡鸣,思绪穿梭光阴,听清了当年决绝转身后陈路闻立在大雨里说的话。 “走到光里,等我去找你。” … 援兵在前,而陈路闻没了力气再跑。 有秦冶接应,他心中忌惮扫除,毅然停下脚步,忍痛回头拦截,弯曲手肘击打偷袭者。 背后的衣服被鲜血浸湿,淅淅沥沥滴在地上,陈路闻捂着左肩喘息两口。 胡茬子想要越过去抓人,他一个扫腿踢过去把人绊倒。 施工工地尘土飞扬,陈路闻背后伤口隐约漏出里面森森白骨。钻心入骨的疼痛没能把他打倒,拦在三人面前给程欢挣出最大的逃跑空间。 秦冶读懂了他的意思,往前跑了几步带着程欢回车里发动引擎。 那通打到程欢手机上的电话是他打的,电话响了第一声忙音就立马被切,意识到事情不大对劲,又复播了一遍。 第二次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从嘟嘟声直接变成了提示忙碌的机械女声。 光凭一个没接通的电话,他连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意识到程欢可能出事了,追查到这。 结果还是来晚了一步。 “秦冶。” 车门反锁,瑟缩在后座的程欢反应过来车子在开,疯狂拍打车窗叫停,“秦冶你快停车,陈路闻他还在那,他还没上来。” “我先带你走。” 陈路闻是死是活他从来不关心,他在意的只有程欢一个。按照刚刚那个情形,真要等他追上来,早就被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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