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得很快,防止程欢跳窗,连带着车窗一起锁死。 “不行,他留在那会没命的。” 许远扬那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程欢脖子上有一圈痕迹,衣摆沾了血,跟汗液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陈路闻的。 脱离危险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瘫软,肌肉颤抖。她明明没在哭,又好像哭了,说话时声带震颤。 “手机,手机给我,你把车头调回去,我报警,然后去救他。” “你现在回去只会送死!”秦冶没听她的,“他留下来就是为了拖住他们好让你能顺利离开,你确定要回去让他白白受伤?” “不救他难道我就能看着他去死吗?” “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命去赌!”通过车内后视镜,秦冶看清了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都已经这样了,还嚷嚷着要回去救人。 “秦冶,掉头。”程欢再一次哭喊,“我不能看着他因为我遭受伤害。” 整件事因她而起,是她不够谨慎,牵连到任何人她都会不安。 “这跟是谁没有关系,换做是你,我也会这样做。” 换成是他,也会这么做… 程欢最无意识说的话总能一下击中他心脏,同样,秦冶永远不会怀疑程欢说的话。 算了,见不得她哭。 秦冶减慢车速,无奈叹气,缓和语气安抚:“我先把你送到人多的地方,你去报警,我掉头把那傻逼捞回来。” 他停到路边,把手机递给她。 程欢下车叮嘱:“你也要小心。” 秦冶嗯声,最后又看了她一眼,掉头猛踩油门往回赶。引擎声浪震彻,划破死气沉沉的夜空。 程欢问他为什么刚拿到驾照就能带着她甩掉两个专业保镖,那时候他没答,也没必要答。 其实他早就会开,俞栖山赛车场,他是常客。 只是她顾着想去见陈路闻,顾着看窗外风景,没瞄到他操作台仪表盘的时速指针。 往回的速度比刚刚快了一半。 距离越来越近,前面从刚刚那个土路岔口开上来一辆SUV,这台车他追查了半天,再熟悉不过,加之车尾往下淌着鲜红的血水,秦冶想都没想提速追了上去。 草。 他们要转移。 手机给了程欢,他现在没办法跟外界联系。前面许远扬见有人跟车,同样玩命加速。 两台车先后碾过柏油路面,越开越偏,逐渐往单行道山路开去。 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许远扬坐在副驾频频回头,拍打车座一个劲指挥胡茬子开快点。 在干道上追逐提速,车越开越快,再不截停,以前车的速度和配置,很有可能过弯压不住,直接冲出路面,连人带车一起碎成肉泥。 烦死了。 都答应她要小心。 风声疾驰,秦冶取出别在口袋里程欢送他那只黑金钢笔,拇指压着笔帽隔指亲吻。重新放回原处,他作出判断愤愤握住方向盘,看准时机油门到底。 火红色超跑在夜色里如同烈焰巨兽一般飞扑出去。 离合刹车换踩,超跑里的人猛打方向盘操控变速摇杆,倒档摆尾别到SUV前面,以一种死亡车距车头与车头相贴,用这种方式来逼停对方。 面前多出一辆车,电光火石间一切都快到令人来不及反应。 和死神擦肩而过,求生本能令胡茬子不得不停下,刹车片擦出火花,橡胶轮胎在路面压出两条黑色车辙,一股难闻的烧焦气味弥漫。 “下来。” 惊魂未定,秦冶拉开车门到到对面驾驶位,将人赶下车拔掉钥匙往沟里扔,从后方绕过去副驾驶,顺带拉开后备箱粗劣瞥了一眼。 没死。 “他妈的许远扬,你不配当个父亲。” 把人从车上薅下来,秦冶拽住他衣领压到车门怒吼。青筋暴起怒目圆睁:“那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能下得去手,你凭什么?” 除却被陈路闻挡去的那一刀,程欢脖子上的伤口,脸上的巴掌印,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呵呵呵,我凭什么,老子的种不听话,我教训一下怎么了?”横竖都是死,许远扬破罐子破摔。 刺耳的笑声和这张逐渐扭曲的面目同时出现,许远扬阴狠地抬脚踹秦冶胸口:“来啊?不是要为她出头,来,你们一起上,要么就乖乖让我带走。” “放屁。”啐了一口,秦冶解开衣扣,“为老不尊。”就是这种人,成为了程家一辈子擦不掉的污点。 再次演变成三对一的局面,秦冶还要多顾着躺在后备箱血流不止的人,处处缚手缚脚。怒火越烧越旺,顾着面前两人,顾不到身后偷袭。 手弯钳住咽喉,好不容易甩脱桎梏,没注意到许远扬抽出近一米长的钢筋靠近。 ...
第94章 Summer“陈路闻,你有家了。”…… 兵荒马乱的夜晚,警笛声和救护车声响起二重奏,看见许远扬被逮捕送上警车,程欢绷着的那根弦松懈。 眼前视线模糊,晕了过去。 急救室红灯亮起,医护人员有条不紊抢救伤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挽赶到医院,看见孩子们全都躺在病床,那一刻她无法说服自己冷静。 “是许远扬…”飞叔和警方了解清楚情况,道出事情原委。 “又是他!”她程家但凡跟那个男人沾点边的都出不了什么好事,“你去告诉法务部门,这桩案子往重了打,他在里面出不来那都算轻的。” 交代了一长串事宜,程挽深呼吸一口气,憋住自己的脾气回到程欢床边,拉着她的手像是在数落:“叫你别这么冲动,就是不听劝,看把自己弄成什么样。” “妈。” 他们在外面说话声音不小,程欢转醒,收拢手指回握:“你吵到我耳朵疼。” “……”死丫头。 程欢的脖子上缠了纱布,半边脸红肿,嘴角带血,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还想继续骂她都下不去口。 “我答应的事做完了。”她煽动眼睫,“我能和他在一起了吗?” 程挽逼她分手出国,两个人互相说着气话。她主动提出要求,如果她能扳倒许远扬,就不要再干涉她和谁在一起。 年少气盛,程挽不相信她真的有能力做到,更不相信她对那个男孩执念有那么深。 只有程欢把这件事记到现在。 “你都不问一下他现在是死是活,就说要和他一起。”程挽气到,重捏她的指骨。 程欢嘶了一声,轻轻摇头:“你先回答我。” “再说。” 病房外面,秦冶悄无声息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嘴唇开裂,病号服外面穿了件外套,将拉链拉到最顶。 他是想来看看程欢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不需要。 “我先去录口供。”对飞叔说完,他扶着墙壁往回走,步子很重移动缓慢。 “还是先回去躺着吧。”飞叔搀他胳膊,“这件事不急。” 在警车到之前,秦冶为了不让许远扬逃脱,也进行的那番打斗,后背被钢筋击中,脾脏受损。医生说要卧床休养,他倒好,违背医嘱摸过来。 “叔。”秦冶咳嗽一声,扯到患处停下歇了两秒,虚弱闭眼喊他,“帮我转个院吧。” “如果她问起,就说…”讲到一半,他自嘲咧嘴,“算了…她应该不会问。” 。 陈路闻身上最重的伤,是左肩胛刺的那一刀,伤到肋骨,在ICU躺了两天转回普通病房。 许远扬的事,倒台赔钱坐牢已成定局,跟着他的人做鸟兽散,许希宁得知真相赶回来找过她,想让她出具谅 解书遭拒。 他们的恩怨,早就不是一纸谅解书能解掉的。 程欢录完口供交给专人处理,在陈路闻床边陪护,絮絮叨叨他怎么还不醒。 医生说病人需要静养,其他来探病的,不太重要的都被程欢婉拒挡在门外。 她脸上的伤消肿,趴在床边说话:“根据规定,财产在没有法定继承人,则归国家所有。你确定要把辛苦打拼赚的钱上交给国家?” 不会的。 他写了遗嘱。 他要是不在,会有人联系她遗产继承问题。 “还有你买的糕点,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回来,再不吃就过期咯。” 还是没反应,程欢接着戳他床单:“陈路闻,你是不是怪我丢下你跑了,所以才不醒。” 这么长一条刀口,穿透后背,在那种情况下他还一声不吭。 陈路闻鼻子上连着氧气管,眼皮轻轻动了一下,艰难抬起手摸她的脸,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你做得很好。” 遇到事情,只要会跑就行,剩下解决不了的,留给他处理。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程欢覆上他的手背,把脸往他掌心靠了靠,随后说了句尤为气人的话。 “要是再不起来,我就领百八十个男模在你面前,给你带百八十顶绿帽。” 她是知道怎么气陈路闻的。 才答应好不敢,才过了多久,又不记打。 躺在床上的人张了张嘴,旁边的心率检测仪指数往上飙高,激动得差点没血液回流:“你敢?” 醒得有点突然,说坏话被当面抓包,程欢担心到死还嘴硬偏头。 “谁让你不醒的。” “伤口痛不痛,有没有哪里难受。” ... 医生进来检查过后,说没什么大碍,交代注意伤口不要碰水,换药忌口之类事宜。 程欢闲下来就会在医院陪床,有时候还会把文件带过来。 将养的日子,程挽挑着程欢不在来看过一次,说了好多程欢小时候的事。临走之前,让他以后好好对又又。 没有明说,但也算对他身份的一种默许。 程欢不知道陈路闻拿着财产赠与协议去找过她妈妈,就像陈路闻也不知道程欢跟她妈妈做的交易。 两个执拗的人都在为靠近对方做努力。 这天程欢在窗边看文件,聊着聊着陈路闻拉着她说要发条朋友圈,程欢说他幼稚,抬起头把他公司的合同看完递过去让签字。 “看都不看,你不怕我看走眼让你公司亏钱吗?” “不会。”陈路闻签字。 “这是你的公司。” 君影最开始创立工作室的那笔资金,是她出的。周彦一后来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除了那一张卡,连带后续还没汇过来的,一共五十万。 “我的?”程欢指了指自己,脑回路清奇,“少框我。” “……”说她聪明,怎么有时候还犯笨,他说了那么多次公司是她的就没信过一次。 合上笔记本,程欢往他身边一站,指着他眯眼威胁:“陈路闻,警告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快说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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