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舟摩挲着她的脖颈,慢声开口:“不是说我退步了吗?” “……” 他说:“我在等你教我。” 姜伊语塞。 那些话她自己都快忘记了,这男人未免太记仇了。 教就教,接吻而已,谁不会。 姜伊说:“那你凑近点儿,你这样我亲不到。” 霍斯舟依言,向她贴近了几分。 姜伊吻上他的唇。 但真的亲上了,她又有点迷茫。 不说床上很多时候她都是躺着不动光享受的那个,就连接吻的时候也常常是霍斯舟主导,这会儿全由着她来,姜伊只能回忆着曾经接吻时的细节,轻轻吮吸对方的唇。 霍斯舟始终无动于衷地任由她胡作非为,她伸舌尖他就张嘴,她的吻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毫无章法,脑袋里几百个鬼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语出惊人,什么时候又戏精上身。 没一会儿,姜伊就觉得累。 方松开唇兀自喘气,便听见霍斯舟评价: “太烂了。” “什……” 姜伊瞪圆了眼睛,话还未说完,下一刻,下巴蓦地被人扣回掰正,霍斯舟偏首吻下来,温柔缠绵。 她陷进枕头里,脑海中未出口的话在吻里渐渐只剩无休止的空白。 及膝的睡裙不知不觉堆叠到腰间,清凉的领口在混乱中歪到一边,姜伊被亲得七荤八素了,霍斯舟指尖撩开轻薄的布料握住她的腰,她轻轻颤抖了一下。 地板上,凌乱的衣物扔了一地。 炽热的气息彼此交缠融合,从唇开始的触碰,滚烫得快要将她融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漫长的吻结束,姜伊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推着霍斯舟坐起身,探过身子在床头柜里翻了半天。 “霍斯舟,那个东西你放在哪里了?” “哪个东西?” 姜伊合上空空如也的抽屉。 “套啊。” “……” 她欲往下翻,越说越胆战心惊:“上次好像在浴室里是不是用完了……” 身后的人没吭声,紧接着,她胳膊被人握住向后一拉,姜伊轻飘飘地又躺了回去。 霍斯舟一手撑在她耳边,单手拉开另一边的抽屉,取出一盒崭新的,指尖点了两下。 “这边。” “……” 姜伊吞了吞唾沫,伸出食指,莫名想强调一下。 “说好了只做一次。” 霍斯舟垂眼,看着她的手,而后抬手攥住,按在枕边。 他无动于衷地压下来,淡淡地问: “谁跟你说好了?” ** 姜伊三天没和霍斯舟说话。 每天等到太阳下山就出门采风,第一天的时候小助理林央把她看上看下,犹豫了半响还是没忍住问:“小伊姐,你手腕上怎么了?” 姜伊抬起手腕看了一眼。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现起昨晚……她只想做一次见好就收,最后竟然被折腾到了凌晨。 看着那抹忘记遮盖的红印,她咬牙。 “被狗咬了。” 林央狗腿子地呈上冰美式,然后天真地问:“狗咬不是牙印嘛。” 林央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在滨城本地上学,能应聘上姜伊的助理也是机缘巧合,她一度感觉自己简直像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一样幸运。 也不知道姜伊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给的薪资高,又不摆架子,出门一切花销都不用林央负担,路途再遥远也有专门的司机。 林央除了基本的助理职责,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提供情绪价值,她有时候做梦都会笑醒。 “……”姜伊语塞,顿了顿,把她赶去一边拿相机。 林央呲牙:“好嘞好嘞。” 林央取到相机,刚抬起头,就看到靠着车身的身影。 姜伊侧脸精致,微微低头咬着吸管,栗色的长发随性自然地绕成个低丸子头,碎发轻扬,白莹的耳垂上坠着晶莹剔透的鸽血红宝石,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天际烧成火红的颜色,她在夕阳下,也像是在发光。 林央看呆了好几秒才走过去,把相机递给她。 “小伊姐,你真的结婚了吗?”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了,但林央还是不敢相信,她甚至觉得姜伊手上那枚婚戒,只不过是用来挡桃花的借口。 “你说什么?” 风有些大,林央的问题被吹散,连带着被吹起的还有姜伊脖子间的丝巾。 林央的视线不经意划过,当看到埋在丝巾下深浅不一的痕迹时,她大为震撼地住了嘴。 哇哦。 她现在终于明白,那句“狗咬的”的是什么意思了。 最近几天姜伊都是傍晚才回松和湾,晚饭都不在松和湾吃,回到家的时间段霍斯舟要么还在公司,要么在书房,好几天都没正面碰到过了。 这天,姜伊刚推开卧室门,就看到一只圆滚滚的白团子蹦蹦跳跳地向她跑过来,在她腿边嗅来嗅去,尾巴也高高地扬起。 “汤圆!” 最初姜伊也不常回家,汤圆对自己半生不熟的,傲娇得很,摸都很难摸上一回,现在常 陪它玩,汤圆甚至已经能当着她的面翻开肚皮了。 姜伊心都软了,蹲下来挠了挠汤圆的下巴,“你怎么在这里呀?” 倒也不是禁止汤圆进来,实在是因为卧室门都是锁着的,汤圆格外得霍斯舟偏爱,在松和湾小霸王似的来去自如,但锁住的门它还真打不开。 直到抱着汤圆起身,姜伊才看到坐在一旁的霍斯舟心下了然。 原来是有这个帮手。 她没说话,怀里搂着汤圆去接了杯水喝,才在沙发上,和他隔着远远的距离,坐下来。 这时,霍斯舟合上书,开口:“下周……” 姜伊抬手捂耳朵。 霍斯舟:“……” 汤圆趴在她腿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 事实上,她这样捂也拦不住什么声音。 因此霍斯舟的话只顿了下,便继续响起:“下周四有场晚宴,你和我共同出席。” 别的姜伊还能装作听不见,但这句话她要是装听不见,说不定霍斯舟就当她同意了。 姜伊转向他:“为什么我也要去?” 霍斯舟定定地看着她,“因为我们是夫妻。” 从结婚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名字就被牢牢地绑在一起,尤其霍姜两家的联姻在名流圈中讨论度居高不下,他们自结婚以来,还没在任何宴会中正式以夫妻的身份出席过。 总会有第一次,以后还会有很多次。 ** 等到下周四那天,脖子上的痕迹已经消了很多了。 姜伊的皮肤太嫩,平时上妆都只上很轻薄的一层,如果再大费周章地用大把遮瑕,闷在皮肤上,姜伊会很难受,所以才尽量用丝巾遮挡。 但今天出席晚宴要穿正式的礼服,姜伊对着镜子,还是在化妆师来之前,把脖子上淡淡的印子给盖住了。 做完妆发,姜伊刚走下楼,就看到霍斯舟的身影。 听到声响,霍斯舟回头看过来,落在她身上的眸光一顿。 玫瑰金的抹胸礼服奢华优雅,她气质贵气明媚,像一株自由盛开的小苍兰。 礼服是知名设计师专门按着她的身形定做的,在不影响舒适度的前提下紧紧贴合她的身材曲线,动作间摇曳生姿。 迎着霍斯舟的目光,姜伊提着裙子缓缓走下来,裙摆柔软如倾斜的月光垂落,恰好盖住鞋尖。 下一刻,霍斯舟身形一动,几步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 姜伊愣了下,才将手放在他的掌心,接着稳稳踏下最后几层台阶。 新月静悄悄地挂在空中,朦胧月色笼罩着滨城。 巨大的豪华邮轮上,属于顶级富人的晚宴隆重开幕。 霍斯舟在哪儿都是个发光体,根本不用发出任何声音,一进门,就有无数人簇拥了过来打招呼。 免不了也要向姜伊问个好。 才开始十分钟,姜伊脸都要笑僵了,反观霍斯舟,一直不咸不淡的那副表情。 姜伊想,当个冷脸怪好像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你一直臭着脸,人家也不会觉得你不正常。 全国顶尖的乐手演奏着优美适宜的旋律,金碧辉煌的邮轮大得惊人,每个人都盛装出席。这样的晚宴,觥筹交错与纸醉金迷都不过是权与利的伪装。 眼看着上前的人越来越多,姜伊轻轻拉了拉霍斯舟的袖子。 霍斯舟偏头看她。 姜伊低声说:“我自己走走。” 霍斯舟点了下头,却没有立刻松开她。他环视四周,开口:“这艘邮轮有二十层楼,如果饿了的话,三楼的餐厅选择很多。” 姜伊点点头,他这才收回胳膊松开她。 大概是这里人过多,霍斯舟又补充了一句。 “有事派人告诉我,”他语气轻顿,“或者打电话。”
第13章 还以为这次晚宴会很无聊,不料姜伊还没逛多久,就有一个服务员走到她身边,恭声道:“是姜小姐吗?庄太太有请。” 六楼。 服务员推开面前的包厢门,姜伊走进去,一眼看到正中间围坐的一堆富太太。 同样的,她们也看到了自己,其中一人走过来,亲昵地拉着姜伊的手坐下来,“早就听说姜小姐长得漂亮,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庄太太面容良善,她年纪是这群豪门太太中最大的,反而独有一番韵味。 女人们笑着附和:“花一般的年纪,你瞧这脸蛋水灵的,掐一下都出水吧。” “下面无聊吧?”庄太太问她。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磁场真的奇妙,姜伊从进门看到这些像姐姐似的女人就觉得安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抵触心理,她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无聊。” 庄太太笑,“下回晚宴,咱们几个还聚一块,姐姐们带你玩。” 姜伊莞尔:“好啊。” 豪门太太聚在一块聊天,其实也就像小女孩似的,话题无非就那几种,八卦占主要。 哪家老总家里闹了婚外情,有了私生子,谁家少爷和哪家小姐又谈得轰轰烈烈满城皆知……姜伊听得津津有味,耳朵都竖起来了。 “爱得再深又有什么用,都太年轻了,”有人评价,“不过也是情理之中,谁年轻的时候不疯狂一次?疯狂一次也够了。” 说的也是实话,豪门之中的婚姻从来都不是自身能抉择的,它从利益出发,从各方各面的顾虑出发,唯独不从感情出发。 他们拥有了太多普通人奢望不来的生活,也自然而然会失去一部分东西,无论他们觉得是否重要。 姜伊从很小的时候就深谙这个道理。 她不想接管公司,于是姐姐郑娴就忙着继承家业,一直在打理海外的公司。她想学表演就出国学表演,想放弃这条路就放弃这条路,想环球旅行玩摄影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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